打探了一下才知道,原来九殿下在他们过来之前就已经离开。前来打探消息的宫女这会儿战战兢兢,走在回暖月宫的路上,每一步走的极为漫长。
静儿见去打探消息的人还未回来,过了半响也出了暖月宫。在路上遇上那名宫女,刚要出口训斥,旁边传来子虚浅笑的声音:“这不是贵妃娘娘身边的静儿姑娘吗?”
静儿微微一笑,恭敬说=地说:“怜儿见过子虚公子。”
子虚笑了笑,看了旁边那名宫女一眼,那命宫女心领神会地离开,子虚这才走近静儿,凑着她的耳边轻轻耳语了几句。、
看到怜儿苍白的脸颊,子虚向后退了一步,温柔地说:“话我已经带到,还望怜儿姑娘转告贵妃娘娘。”
阮绵绵悠悠醒来,鼻尖闻到淡淡的幽香。几乎是在一瞬间睁开了眼睛,快速打量四周的环境。
玄色的纱帐,房间很大,尤其是身下的床,大的离谱。而这个房间她算不得熟悉,也算不得陌生。
快速从床上坐起,胸口处一阵疼痛,这才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一切。尚且来不及多想,卧室的门便被推开。
凤九幽依旧穿着绯色的长袍,他生得极美,又带着丝丝邪气。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即便冷着脸,也带着丝丝魅惑。
正准备下床离开的阮绵绵看到忽然推门而入的凤九幽,整个人愣在了那里。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民女木绵绵,见过九殿下!”
凤九幽眼底划过一丝不悦,大步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你受了伤,先歇着。”
那一夜她再不想想起,可是现在却让她歇在这里?阮绵绵苍白着脸,眼底带着惊恐不安的神色:“九殿下,民女无碍,只”
“怎么,还要我说第二遍?”凤九幽口气不善,冷着脸皱着眉盯着她,视线若有若无地从她胸口处扫过。
阮绵绵更加羞愧,伸手尴尬地捂住胸口的位置,神色警惕地又带着丝丝哀求地看着他。
凤九幽没有皱得更紧,眼底眸色沉沉。唇角微微勾起,忽然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来。
俯身低头凑近床上的阮绵绵,声音魅惑如斯:“你不用时时提醒着本殿下那一夜的欢爱,否则本殿下或许会忍不住再要你一次!”
阮绵绵神色猛然大变,快速向床榻里面缩了缩,俨然是警惕的姿态。凤九幽不屑地瞥了她一眼,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有两个丫环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洗漱用具,见到九殿下房内的人是被休戚的王妃,都愣了愣。
不过转眼,眼底又带上鄙夷之色,态度也算不上多客气:“殿下让奴婢侍候姑娘梳洗,一会儿去前厅用膳。”
阮绵绵直接将那两个丫环打发了出去,事情好端端的,怎么变成了这样?
她做到了没有在凤九幽面前露出马脚,可是按照凤九幽对她的厌恶,怎么会让她住在九幽宫中?
那一箭她确实在拿自己的命在赌,手无缚鸡之力的阮绵绵是躲不过那致命三箭的。为了让凤九幽相信,她不得不搭上自己的性命。
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伤口,伤口这会儿已经包扎好了,箭头已经有三分之一入了肌肤,即便她有武功,还是觉得生疼。
为了让当时的情况比较逼真,她甚至故意晕了过去。可是没有想到,醒来之后会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看到身下的大床,阮绵绵心中生出一丝冷意。快速从床榻上离开,在房内来回度步。
忽然想着这里是九幽宫,这个是凤九幽的卧室,她若是表现在的太过镇定自若,这附近不知有多少暗探。
若是将她的情况报给凤九幽听,她这一箭算是白受了。
装作羸弱的样子坐在桌前,稍稍运功让面色变得苍白。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阮绵绵细细喝着。
双手捧着茶杯,外面斜阳余晖透过绣着花的窗棱洒了进来,泄了一地流光。
阮绵绵想来想去想不明白为什么凤九幽为什么要将她留在这里,是因为她的变化吗?
如果是,秀眉蹙起,望着杯中打着旋儿的茶叶,心中忽然有了主意。
推开门看到门外守着那两个丫环,见她开门,两为丫环对望一眼,声音很不客气:“这会儿才想起要吃饭,没了!”
阮绵绵浅笑而立,丝毫不在意她们的态度。刚要出门,两人异口同声地说:“殿下吩咐了,没有他的允许,这位姑娘您不能离开这个房间半步。”
阮绵绵蹙眉,变相的软禁吗?他凭什么?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阮绵绵笑笑,果然又退了回去,看着两人说:“是吗,那如果我想见九殿下呢?”
两位丫环对望一眼,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不屑和鄙夷:“你以为你是谁,一个被九殿下休戚的女人,如果不是殿下心好救了你,你以为你这会儿还能住在这里?九殿下是谁说想见就能见的吗?”
眉梢微微扬起,阮绵绵看着他们,声音淡淡的:“是么?既然如此,那两位就在这好生守着,我去休息了。”
后退,关门。
两位丫环看着阮绵绵的动作,惊得说不出话来。
阮绵绵退到房中,在房内转了一圈。留了两个丫环守着她,显然是已经相信了她没有武功。
但是她总不能就这样被软禁着,这会儿的她与凤九幽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任何理由需要待在这里。
既然已经相信了她没有武功,她就让他更加相信些。搬了凳子到了右侧窗前,注意不惊动外面守着的两个丫环,阮绵绵站在凳子上,再轻轻推开了窗户。
“木姑娘这是准备做什么?”
子虚站在窗外,手中抱着一把长剑。他本风流倜傥,这会儿额头带着些许细汗,面颊略微红润,应该是刚练功完毕。
阮绵绵对着他微微一笑,声音软软糯糯:“这位公子不是看到了吗?我这会儿饿得慌,想要出去找点儿吃的。”
子虚瞥了旁边一眼,声音含笑:“门就在那边,为何不走?”
阮绵绵指了指门口,皱着眉头说:“他们说九殿下不许我踏出这里半步,我错过了用膳的点,这会儿没有办法,只能如此。”
“既然是殿下的意思,我劝木小姐还是乖乖待在房内为好。”子虚皮笑肉不笑,一双黑亮的眼睛中划过一道精光。
轻轻“哦”了声,阮绵绵说:“九殿下既然在郊外救了我,自然不会想着让我在他宫中饿死。”
子虚顺着她的意思想,阮绵绵的意思是,她若是不出去,在这里候着只会饿死。殿下救了她,也等于没有救。
他刚练完剑想着过来看看自家带下带回来的人是谁,没有想到居然是女按男装的阮绵绵。先是惊讶,看到她的动作后,更是惊讶。
那天大婚的时候他记得清清楚楚,那个女子平凡无奇,却又倔强无比。忍受着所有的屈辱与九宝拜堂,在被休之后在朝殿上不哭不闹,竟然请求离开。
也难怪,殿下忽然对她有了兴趣。
现在看来,确实有意思。
稍稍让开身子,子虚就看着一身男装的阮绵绵小心翼翼地从窗户上跳了下来。见她身子淡薄面无血色,想着还有伤在身,忙伸手扶了一把。
站稳后阮绵绵不着痕迹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笑着对他点说:“谢谢这位公子。”
对着这样一个女子,子虚的心忍不住一软,望着笑意盈盈却又笑得疏离的阮绵绵说:“举手之劳而已,在下子虚,是殿下的侍卫。”
阮绵绵想着他能带着剑在这附近练武,说是凤九幽的侍卫,怕是两人关系非常密切。
阮绵绵正准备要走,子虚开了口:“殿下在书房看书,木姑娘若是想要见殿下,子虚可以带你过去。”
阮绵绵对着子虚笑着说:“如此多谢。”
不卑不亢,不娇柔不造作,子虚对阮绵绵越发好奇。那些关于宰相府四小姐的传言,似乎除了那张平凡无奇的脸比较符合以外,其余一切都是假象。
033 救命
经过正门的时候,那两位丫环看到阮绵绵,两人的眼睛瞪得宛如铜铃。 一个怒气冲冲快速走了上来,对着阮绵绵怒道:“你这个贱人好大的胆子!竟敢逃跑!”
当她看到阮绵绵身边的子虚时,面上神色忽红忽白,连忙低头,身体在微微颤抖。
旁边的丫环见状连忙对子虚解释:“子虚公子,殿下让我们好好守着她,可是她竟然擅自离开。紫鹃一时失言,没有看到子虚公子,冲撞了子虚公子,还望子虚公子见谅。”
子虚不动神色地站在那里,并不打算说话。心底在想着,看看阮绵绵现在怎样应对这样的情况。
是真的不矫揉造作,还是再刻意为之,故意引起殿下的兴趣?
阮绵绵没有想太多,她只想快点儿见到凤九幽,然后决定老老实实摊牌。见众人都不说话,子虚的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
微微一顿,阮绵绵说:“是这位子虚公子帮助我出来的,若是你们怕九殿下怪罪,可以直接让他找子虚公子。我叫木绵绵,不知道刚才那位姐姐说的贱人是谁!”
子虚眼中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他分明帮了她出来,她居然将他推了出去?看向阮绵绵,只见她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她。
眼中脸上都写着:我实话实说。
而那两位丫环听到阮绵绵说贱人的问题,气得脸都绿了。什么时候,那个软弱可欺的四小姐变的这么牙尖嘴利了?
子虚眼底却划过一丝笑意,见那两位丫环还要反驳,警告地看了她们一眼。两位丫环低头,满脸不甘。
跟着子虚到了凤九幽的书房外,一路走来,九幽宫中很多地方都已经点了灯。
“殿下,木姑娘求见!”
书房内凤九幽对着门而立,正对着那副画像出神。
听到子虚的声音眼底露出一丝复杂之色,转身在旁边的椅子上坐好,神色慵懒地开口:“进来吧。”
阮绵绵看到凤九幽的时候,凤九幽斜靠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神色慵懒,细长的眉眼微微眯着,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民女阮绵绵,见过九殿下。”
凤九幽睁开眼睛看着阮绵绵恭敬地给他行礼,皱了眉头问:“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吗?怎么出来了?”
她何时说过身体不舒服?不过一想也能知道是谁在作怪。阮绵绵微微一笑,面色依旧苍白:“是有些不舒服,不过这会儿有些饿了。”
凤九幽眉梢一挑,眼底划过一丝诧异。嫣红的唇角微微勾起,知道子虚在外面,声音不大地说:“子虚,你让人去准备些饭菜到书房来。”
阮绵绵忙说:“不用,绵绵来此一是多谢九殿下救命之恩,二是前来告辞的。”
“哦?”一个字尾音拉了很长很长,邪气魅惑的桃花眼又眯了眯,凤九幽声音笑中带着厉色:“本殿下何时说过,你可以离开了?”
阮绵绵微微一愣,又镇定下来笑着说:“绵绵是女子,殿下尚未娶妻。这样留在殿下宫中,于理不合。”
凤九幽冷笑:“于理不合?”
阮绵绵点头,微微垂着眼眸,看着自己脚尖。
凤九幽慢慢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到阮绵绵身边,声音带着冷意:“你刚才也说了,本殿下对你有救命之恩。”
“大恩不言谢,只要在绵绵能力范围之内,他日定当相报。”神色认真,声音软软糯糯,非常动听。
凤九幽看着阮绵绵,眼底带着丝丝探究,非常明显,并不刻意掩饰。好半响,才看着她说:“既然来找我,给我一个理由!”
阮绵绵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这会儿听到他问,不快不慢地解释:“宰相大人需要的是可以帮他稳固权利的棋子,但是绵绵呆板木纳,相貌平平,让他很失望。”
“绵绵是庶出,自幼不得爹爹喜爱。娘亲出身青楼,身份低微,在宰相府中说不上话。”
“绵绵那样刻意为之,只是想在宰相府中有一席之地,只想让自己和娘亲过的安稳点儿。”
“绵绵深知殿下有心爱之人,所以从未想过九幽王妃的位置。坚持与殿下大婚,也是因为皇命所迫。”
“若是绵绵不嫁,回去后宰相大人一定会找娘亲出气,所以绵绵才坚持与殿下拜堂。”
阮绵绵说这些的时候,神色淡淡的,眼底波澜不惊,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只有在说到娘亲的时候,眼底会有一丝浅浅的波澜,却又很快被波澜不惊覆盖。
凤九幽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眼底神色不停地变幻。脸上神色说不上好看,也说不上不好看。
仔细盯着那双乌黑的大眼睛,凤九幽神色深沉。像是要透过那双眼睛,看进她的心里。
阮绵绵因为他这样近距离的凝视有些不自在,微微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凤九幽也不甚在意,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声音低沉:“我知道了。”
听到凤九幽的话,阮绵绵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整个人缓缓放松,紧绷的神经得到片刻舒缓。
只是这片刻过后,耳边传来凤九幽带着浅笑的声音:“不过,本殿下现在觉得你很有趣,不打算放过你。”
阮绵绵听着他时而一个“我”,时而一个“本殿下”,细细揣摩着他的心思。听到那句不打算放过她,她心中一惊。
连忙抬眸,对上那双幽暗无比宛如磁石的眼眸:“绵绵已经坦白了一切,希望九殿下放绵绵一条生路。”
嘴角噙着浅笑,凤九幽站在阮绵绵面前,微微低头,她整个人几乎就被他罩在怀里:“本殿下从来不是什么好人,既然救了你,自然有所图。”
感觉到一种邪魅危险的气氛猛然靠近,阮绵绵当下向后退了几步:“绵绵身无长物,现在也不是宰相府的四小姐。力所能及之事,相较于殿下来说,很少。”
凤九幽是凤天王朝的皇子,虽然不受宠,又与凤昭帝不对盘。
但是这么多皇子中,就单单那一晚的追逐,阮绵绵知道他绝对深藏不漏,未必是表面上那样花天酒地。
她现在除了在乾凤绣庄的生意,真的什么都没有。凤九幽在她身上,能图什么?
眼底划过一丝邪气,凤九幽转身走回桌边。外面传来女子的声音:“殿下,饭菜已经备好。”
凤九幽斜靠在椅子上,绯色的长袍宽宽松松地披在身上,露出雪白的脖颈和一小片几乎,看了阮绵绵一眼,声音慵懒:“送进来。”
有些排斥地皱了下眉头,阮绵绵站在原地慢慢等着。那丫环进来看到阮绵绵在那里微微诧异,又看到自家殿下慵懒魅惑的样子,面红心跳。
也不知道想着什么,一边布菜一边红了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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