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我说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可是我又何曾相信过你。”
“九幽……九幽……”
喊着他的名字,她覆在他肩头,低低抽泣起来。
身体在微微颤抖着,压抑地抽泣着。紧紧拉着他的手,生怕稍稍一松开,他就会消失不见。
“乖,不哭。”
他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脊,声音低柔,轻轻哄着:“是,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我也从来没有相信过你。”
“我只想着我凤九幽看上的,喜欢的,必须要得到。不择手段,不顾他人感受。”
“我从来不问你喜欢什么,只是凭着自己的心思去猜测你的心思,去想着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我不该利用顾若影去试探你的心思,明明知道那会儿你恼我,却还巴巴地期待着你能将那选秀的奏折撕碎。”
“我只想着让你怀上我的孩子,就不会离开,没有去在意,你愿不愿意,是不是真心。”
“我不该失了耐心,将那两个女人弄进宫,让你难过。”
“我不该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总是对你出手……”
“我不该……让你怀上……”
一只小手猛然捂住他的嘴,阮绵绵眼神晶亮,唇角微微勾着:“九幽,我喜欢你,也喜欢他。我爱你,也爱他。”
漆黑的双眸中猛然划过一丝震惊,僵硬着身子,凤九幽盯着她,握着她的手,有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轻轻一笑,阮绵绵柔声道:“九幽,我爱你。”
九幽,我爱你。
凤九幽,我爱你。
你听到了吗,你明白了吗?
她心底的人,是他,是他凤九幽。
上一次因为一时气恼,因为心中烦闷,她错过了对凤九幽说这句话的机会。后来,后来彼此猜疑不断,她虽然动心,虽然明白心中所属,可是,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低头吻上她粉嫩的唇,阮绵绵轻轻闭上眼睛,勾起唇角,轻轻环着他的腰,心中所有的淤积,再也没有了。
她能感觉到身边人的轻轻颤抖,不仅仅是手,更甚至是唇,连带着牙齿,都在轻轻颤抖着。
眼眶一热,阮绵绵落下泪来。
有什么似乎到了唇角,有些痒,微微张嘴侧头,湿湿的,咸咸的,涩涩的味道。
九幽,这是你的泪吗?
亦是,他们此时此刻的心情。
伸出小巧的舌头,轻轻缠上他的,唇齿相贴,她有些笨拙地欢喜地回应着他的亲吻。
房内谁都没有说话,细细地柔柔地亲吻着,相拥着,淡淡的,温馨的,满足的……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充满心房。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紧密相贴的两人才轻轻分开,眼底尽是缠绵后的迷离不舍。
阮绵绵侧头盯着凤九幽,看着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望着他有些僵硬冷漠的脸,眉头微微蹙起。
凤九幽一惊,柔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小家伙不乖,在踢你?”
说完,凤九幽连忙空出一只手来,轻轻地贴在她隆起的小腹上。
见凤九幽小心翼翼的样子,阮绵绵笑着摇了摇头:“这会儿是大半夜,是休息的时候。他这会儿,不会折腾我的。”
“而且,他一直都很乖,知道我身子弱,舍不得折腾我。”眼底是温柔的宠溺的神色,阮绵绵的视线落在凤九幽稍稍松了口气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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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2 倒流(继续加)
第二日,当凤九幽从阮绵绵房中出来时,外面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看着他。
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因为药王谷中,除了凤长兮和阮绵绵,没有人见过当朝帝王。
端着茶水的婢女愣在了原地,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男子那张雌雄莫辩的脸。
而后面的七夫人因为没有见过凤九幽,陡然发现女儿房内多了一个人,又没看到无须,心中忐忑不安起来。
该不会,绵绵出了什么事吧?
在药房中配药的凤长兮听到这边的动静,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站在阮绵绵门口,似乎是从里面出来的凤九幽时,诧异一闪而过,瞬间恢复了平静。
面带微笑地从那边走过来,声音恭敬温和:“微臣凤长兮,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婢女手中的茶水一歪,直接掉在了地上。双膝一软,直接跪了下去:“奴……奴婢参见皇上!”
七夫人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跟着也跪了下去。
换去身上无须经典的黑色衣袍,这会儿一袭绯色锦衣的凤九幽立在门口,浑身透着的帝王贵气让人不敢轻易抬头。
视线从众人身上扫过,最后缓缓地落在凤长兮身上。
微微一下,凤九幽勾了勾唇角:“世子客气了,这里是药王谷,并非是皇宫。药王谷是世子的地盘,朕虽为帝王,不过也懂得入乡随俗,客随主便的道理。”
言下之意,在药王谷,他不过是一个客人,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凤长兮眼底划过一丝诧异,这不是凤九幽的性子。
凤九幽向来邪魅不羁,无论在哪里,无论是什么情况,一向张扬跋扈惯了,怎么会惦记着入乡随俗?
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凤九幽身后的房间,凤长兮扯了扯唇角:“皇上说笑了,这里虽然是药王谷,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在帝王面前,还是一个几乎一直剑拔弩张的帝王面前,他怎么可能以主人的身份自居?
眼眸沉沉地望着凤长兮,凤九幽走到凤长兮跟前:“这么久以来,多谢长兮你对梧爱的照顾。”
长袍下的手微微一紧,凤长兮恭敬道:“皇上严重了,这是长兮分内之事。”
亲手扶起七夫人,凤九幽的声音算得上温和:“岳母请起!”
七夫人缓不过神来,呐呐地僵硬地由着凤九幽扶着她站了起来。
“梧爱刚刚醒,尚未洗漱,岳母先进去照看着,我耽误了熬药的时辰,现在过去熬药。”
见那抹绯色身影快速消失在眼前,七夫人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可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凤长兮慢慢站了起来,视线从凤九幽的背影上一点点收了回来。望着面色煞白受惊不小的七夫人温和地道:“七夫人不用担心,想必这几个月来,所谓的天字号无须,一直便是皇上。”
七夫人倒吸一口凉气,天字号无须就是皇上?怎么可能呢?
可是回想着刚才皇上的话,七夫人猛然伸手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看着皇上消失的方向,久久缓不过神来。
凤长兮扶了她到房中坐下,稍稍侧头看了看里间的位置,里面传出阮绵绵低柔的声音。
“娘亲,长兮,我也是……昨天夜里才知道。”
七夫人还有些慌神,仔仔细细回想着这几个月来,从天字号出现在他们身边的点点滴滴开始想起。
扶着七夫人坐下,凤长兮转身进了内室,例行把脉。
“身体很好,偶尔可以起床走走。”把完脉,凤长兮柔声道。
阮绵绵点头,看着凤长兮柔声道:“谢谢。”
眼底划过一丝黯然,嘴角扯起一丝浅笑,凤长兮道:“这么久了,还是要跟我道谢么?我现在所做的,都是应该的。只盼着你腹中的孩子,平平安安地出生。”
他所做的,于公于私,都是理所应当的。
于公他是臣子,凤九幽是皇上,她是皇后。臣子替皇后看病把脉,本就是理所当然的。
于私,他自然也是想着她身子好点儿,在分娩的时候,不会太难受。只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有些难。
他会尽他最大的努力,保他们平安。哪怕,是拼了他的性命。
若是拼了他性命能保她与腹中孩子平安,他也甘愿。可是目前的情形,很不乐观。
是夜,药王谷凤长兮的书房中,凤九幽与凤长兮对面而坐。一人邪魅慵懒,一位温润如玉。
不等凤九幽开口,凤长兮已经起身,对着凤九幽跪了下去:“没有遵从圣旨直接回南郡做平南王,是微臣之过。”
“但请皇上给微臣半个月时间,等到皇后娘娘腹中孩子平安出世,身体无忧后,如何处置微臣,微臣都心甘情愿。”
一双精致的马靴出现在凤长兮的视线,凤九幽欠身,缓缓伸手,将凤长兮扶了起来。
四目相对,凤九幽道:“你既然知道朕就是那个无须,自然就该知道,那日出现在你队伍前的人,就是朕。”
“没有私自离开一说,朕也不会去追就。朕想知道,到现在,你有多大把握,保梧爱和她腹中的孩子平安?”声音低沉,凤九幽的眉头微微蹙着。
到了现在,地字号还没有回来。凤长兮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随即缓缓松开:“她若与腹中孩子无碍,微臣生。她死,微臣陪葬!”
红艳艳的唇角微微上扬,凤九幽冷冷道:“你若想死,朕不会拦你。可是,你别妄想着能与她一起。”
“朕不会让她离开,你只有一个选择,用尽一切办法,让她与孩子无碍。”眼神狠戾,面色阴沉。
他不容许她与孩子,有一点儿事。若是可以,他愿时间倒流,他不会让她怀上他的孩子。
于清与钟博只道她的身体已经调理好,却不知道,她小时候的宿疾,会因为疼痛而加剧。
所以他们才会说,她的身体已经好了,没有问题。可是更深的问题,他们却不知。
凤长兮抿着唇,心中尽是苦涩。
脸上带着恭敬的神色,恭恭敬敬道:“微臣遵旨!”
地字号出现在药王谷时,是当晚的三更时分。天未亮,湖边的野鸭正在休憩,四周一片静寂。
一道黑影从湖面越过,无声地出现在竹楼前面的空地上,湖面平静如初,没有半丝涟漪。
右侧传来轻微的声响,地字号回头,便看到穿着月牙白锦衣的凤长兮立在一颗大树下,神色温和地望着他。
“世子!”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沙哑。
凤长兮眉梢微挑:“受伤了。”
不是疑问句,而是笃定。视线在地字号身上一扫而过,最后在他的肩头定住。
地字号穿着黑色的印着浅色梅花印记的长袍,依旧带着人皮面具,那张平凡无奇的脸上没有半点儿表情。
343 对立(一更)
“南疆蚀心草几乎灭迹,我寻遍了整个南疆,也只找到一株,可是已经被毁坏了一半。 ”地字号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锦盒。
凤长兮接过锦盒,打开看着里面的半截蚀心草,眉头紧紧蹙了起来。半株蚀心草,远远不够。
“据我所知,蚀心草虽然极少,可是南疆深处还是有迹可循。你方才说被毁坏,是何意?”
难道有人知道他们在找这个,所以故意毁了?
莫青眉头紧皱,声音低沉冷漠:“南疆十万大山,瘴气极重。蚀心草剧毒无比,一般极少有人能靠近。我找到这株蚀心草时,它刚被人斩断不久,根茎还非常新鲜。”
“有人故意为之?”她中毒还是小时候的事,时年久远,除了暗门的人,不会有人知晓。
南疆十万大山的最外面是凤天王朝与西流国的分界线,因为是原始丛林,里面珍奇异兽极多,凶猛野兽也是穷凶极恶的。
大山常年被瘴气覆盖,向来极少有人去。十万大山附近,方圆几千里,没有半个人影,更不用说小村落。
偶尔有猎户过去狩猎,也只敢在大山外面打转,并不敢深入。可是即便如此,很多猎户还是丧生在那附近。
不是因为瘴气中毒而亡,便是因为大山深处的猛兽撕咬毙命。
将锦盒小心翼翼收好,凤长兮眉头紧锁:“你受了伤,先进去疗伤。”
地字号嘴角还带着鲜血,月光下他的面颊一半在阴影中,一半在月光下,脸上神色莫变,眼底尽是悔恨。
当年若不是他心中容不下人,如今小姐怎么会受这样的苦?
师父临终前命他们四人衷心护主,可是到头来,他要成为杀她的刽子手吗?
暗暗咬牙,他九死一生才得到的蚀心草,到底是什么人去了那里,毁了其余的蚀心草。
这半株蚀心草根茎还埋在土中,周围的地面是暗灰色,分明有被拔起松动的痕迹。
他在那周围来来回回寻了很久,与野兽厮杀,误入瘴气林,却没有找到半点儿蛛丝马迹。
“西流国。”对面房间的门从里拉开,凤九幽从里面走了出来。
凤长兮和莫青同时看向凤九幽,四周陡然平地惊起一阵寒风,莫青浑身都是萧杀之气,狠厉地盯着凤九幽。
见状凤长兮温和道:“皇上,莫青没有恶意。”
这样的解释很无力,没有恶意会浑身浑身都是萧杀之气,那双漆黑的眼眸中,满是杀气。
邪魅的脸上露出丝丝冷意,凤九幽一步步向两人这边走来,嘴角的笑容带着嗜血的残忍。
“梧爱身上的毒,是你所下!”
冷沉的声音,掩不住声音中的杀气。
莫青冷哼一声:“你无权过问!”
小姐痛恨之人,还是灭了暗门的人,他恨到了心底里。小姐的毒确实是他所下,可是这与面前的男子没有半分关系。
“莫青!”凤长兮皱了眉头。
灭门之仇不共戴天,伤害小姐更是不可饶恕!满腔的恨意在这一刻爆发,眼前黑影一晃,莫青找找毒辣地向凤九幽攻去。
眼底划过一丝冷笑,凤九幽站在原地,唇角扬起看着莫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逼近,没有半分惧意。
甚至,眼底带着几分浅笑。凤长兮眼底划过一道光芒,瞬间闪身到了凤九幽面前,准备替凤九幽受了那一掌。
手上一紧,凤九幽伸手扣住凤长兮是手腕,倾身向前,不避不让,直接迎上了莫青的掌风。
眼底划过一丝嗜血光芒,脚下步子微微一动,手已经到了莫青的双臂间,唇角扬起,毫不犹豫地折下。
“皇上!”
凤长兮猛然一惊,莫青身上尽是巨毒,旁人靠近半分触碰即死,而且让人看不出半点儿中毒迹象。
“凤长兮,这里没你的事!”视线凌厉地扫过想要分开两人的凤长兮,凤九幽声音冷如寒冰。
莫青眼底尽是恨意,他本就浑身巨毒,凤九幽若是触碰他半分,绝对没有活命的机会。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屋顶旋飞而落,眨眼间落在两人之间,眼角的余光落在凤长兮身上,凤长兮快速加入三人之中。
“地字号!”冷漠到了极致的声音,无须扣住莫青的手,带着他避开了凤九幽致命的一击。
“天字号,连你也要背叛暗门吗?”莫青愤怒之极。
无须瞬间出手点住莫青穴道:“他是小姐腹中孩子的父亲,你若是杀了他,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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