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家老爷最是爱财,不爱财怎么能成为西流国最大的商贾呢?
“音音辛苦了,喜儿,快扶小姐回房歇息吧。”君家老爷含笑望着她,再看向面色格外欣喜的老张。
嘴角扬起,勾起丝丝笑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老张,快让将这些公子们都送到客房去,好生照顾着。准备好账簿,一笔笔记下来,明早等他们醒了,再一一收账。”
又看了看那边哀嚎不止的公子哥们的随从:“让他们过去贴身侍候着,东西都用最好的。”
444 人言(二更)
那边随从齐齐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君老爷,我们家公子一切从简,一切从简……”
“恩恩,我们家公子也是,一切从简,一切从简……”
君家老爷笑笑,也不再管,笑眯眯地拢了拢外袍,风姿倜傥地回去睡觉了。
第二日,阮绵绵正在闺房里对着镜子研究脸上的痘痘,想着用什么办法才可以快点儿好起来。
喜儿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喜滋滋地道:“小姐小姐,那些公子们,都签字了。”
“恩,签字了就好。”阮绵绵含笑道。
喜儿满脸好奇地盯着自家小姐:“小姐,您怎么不问问,一共是多少银两?”
阮绵绵懒懒地笑,她如今笑的神色,和凤九幽几乎一样,慵懒的,漫不经心地。
当然,如果不是因为现在这个臃肿的身子,应该会非常好看。
撇了撇嘴,阮绵绵道:“爹爹满意就行。”
喜儿想着那么一大笔银子,小姐就这么一句话。但是就这么一句话,也已经明白了银两的数字。
要让老爷满意,那比登天还难啊。
老爷风度翩翩,温和待人,可是对于很多东西,可挑着呢。尤其是对银子,商人的本质是例子当头,想要用银子满足老爷。
如今老爷是整个西流国最大的商贾之臣,君家又是西流国四大家族之一,缺银子吗?
不缺。
小姐说,只要老爷满意。
今个儿一早就听说,老爷起来神清气爽,看着那些单子借条地契什么的,笑得合不拢嘴呢。
喜儿满脸崇拜地看着自家小姐,小姐越来越聪明了,而且越来越得老爷真传了。
这赚起银子来,这个利索这个速度。
好笑地看着自己发呆的喜儿,阮绵绵柔声问:“请了大夫过来了吗?要最好的大夫,你家小姐我这脸,不能一直这样子。”
喜儿连忙回神:“啊,哦,大夫已经来了,这会儿应该快到了,奴婢这就出去看看。”
脸上的痘痘确实是因为炎热引起的,身子的痱子也是。天气炎热,虽然水榭很凉爽,可是这胖乎乎一身的肉……
能不气痱子?
等到阮绵绵脸上的脓包全部好了之后,已经是三天之后。君家有的是银子,不怕请不到好大夫。
痘痘好了,坑坑洼洼的印子难消。阮绵绵也不想再见到凤九幽是这个模样,开始在闺房里研究医书。
不过这些都是在偷偷进行,就连喜儿也不知道。
这夜等谁在外间的喜儿睡着了后,阮绵绵拿过外袍披上,轻手轻脚出了房间。尽量不用内力,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一品居。
月色静静,月光皎洁。
一道粉色身影落在了君家老爷居住的檀香园,看了一眼大致布局,直接向主卧而去。
君家老爷的主卧还亮着灯,里面还有书页轻轻翻动的身影。阮绵绵仔细看了看,四面八方的暗位都没有发现她。
身子轻轻跃起,一跃到了主卧的房梁上。
那边正在书案前看书的君家老爷打了个哈欠,旁边候着的老张连忙道:“老爷,夜深了,该休息了。”
君家老爷点点头,温和道:“你下去吧,我再将这点儿看看,看完了,再休息。”
老张想要再劝劝,可是自家老爷那眼神,老张很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带着侯在旁边的两名丫环退了下去,老张轻轻关上房门。房梁上的阮绵绵瞧着,直到老张和那两个丫环走出了老远,她才收回视线。
轻轻一勾房梁,胖乎乎的身体显现出难得的灵活,眨眼间消失在房梁上,到了房间里面的横梁上。
坐下书案前的君家老爷一点儿不知,还在翻着桌上的账簿,一共是十本,每一本都有一寸厚。
旁边还堆着一些厚厚的本子,有翻动过的痕迹。
阮绵绵瞧着,君家老爷不过四十来岁,面孔俊朗,文质彬彬。若不是因为知道他是君家当家人,在大街上遇到了,还会以为他是个文弱书生。
在他身上,看不出半分商贾之臣的世俗利益,没有半年点儿铜钱味儿。
四十来岁的男子,只有君音这么一个独女。知道君音的母亲已经过世多年,在后院也后面也没有看到什么姬妾。
算得上,是一位难得的痴情男子。
商贾之臣拥有这样的深情,阮绵绵是几位欣赏的。这天下男子,能够做到一心一意,一辈子只有一个女人的,何其少?
君家这样大的家产,又只有君音一个女儿来继承。利益当先的君府,君家老爷的所有事情,都让阮绵绵觉得诧异。
但是这是事实,也不是刻意造作。
之前虽然没有到过西流国,君府的事情也是知道一二的。君家老爷的深情,并不是她到了西流国才开始。
阮绵绵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揉着轻轻把玩着自己的头发,看着灯光下那儒雅温和的男子。
他的面容,风华绝秀,儒雅中透着丝丝贵气。他拿起账簿的时候,动作优雅,翻开书页时,认真专注,眉宇间透着一丝浅浅的笑。
想着他这半个月来对她的关怀和照顾,阮绵绵皱了皱眉,他不可能不知道,现在的君音,不是从前的君音。
而且这是他的卧室,按理来说,这些账簿不该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翻看,而是应该在书房。
阮绵绵忽然轻轻笑了笑,从横梁上一跃而下,直接落到了君家老爷面前,笑盈盈地望着他。
君家老爷先是一愣,随即再是一愣,再随即,还是一愣。
慢慢地,他张了张嘴,俊朗儒雅的脸上,露出几分诧异:“音音,你怎么在这里?”
说着,他连忙站起身,快速走到阮绵绵身边,伸手拉过她,将她拉在旁边椅子上坐下。
她坐着,他站着。
他的眉心蹙了蹙,蹙起来很好看,眉眼也很好看,俊朗温和,宛如天边之月,皎皎亮丽。
君家老爷揉了揉眉心,有些喃喃道:“我这又是在做梦么?”
阮绵绵伸手握住他的手,狠狠用力,掐了一把。
“啊……”
一会儿,房门被推开,老张衣衫不整地带着一群侍卫奔了进来:“老爷,怎么了?”
他的声音很焦急,面颊发白,进来后第一件事,就是仔细盯着自家老爷看,确定老爷没有受伤之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后知后觉地,这才发现老爷旁边还站了一人,穿着粉色的衣裳,身材臃肿,不能让人忽略。
可是刚才进来后,他却忽略掉了。
这会儿瞧着阮绵绵,眼底露出诧异之色:“小姐?”
阮绵绵笑眯眯地点头:“张叔你太担心了,我在和爹爹闹着玩呢。”、
老张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心想小姐你要玩也不是这么玩的啊。您已经及笄了,老爷又没有续弦。
这会儿大半夜地跑到老爷的房间,终归是不好。
人言可畏啊,小姐。
给读者的话:
二更,亲们看文愉快哦
445 不认(三更)
君家老爷宠溺地看了一眼自个儿的心肝宝贝儿疙瘩,笑着说:“音音越来越调皮了,刚才真被她吓着了。”
视线落在老张身上,君家老爷道:“好了,没事了,我和音音聊聊,你先下去吧。”
老张有些艰难地张张嘴,很希望老爷能注意到现在这会儿的时间,希望老爷多替小姐想想。
虽然老爷时时刻刻不无在替小姐着想,可是似乎忘记了两人这会儿见面,真心不合适。
轻轻咳嗽了一声,老张示意那些侍卫退了出去,望着自家老爷,压低了声音:“老爷,这会儿大半夜的,您该休息了。”
“小姐贪玩,大半夜到处跑会着凉的,老奴让人送小姐回去?”老张试探性地道。
君家老爷温和地笑,不过那眼神老张瞧着,有些无奈:“那老爷和小姐聊完后,老奴亲自送小姐回去。”
君家老爷笑笑,老张僵直着背走了下去,很是不情愿地关上了房门。
阮绵绵瞧着那边关上的门,想着刚才张叔的话,微微一笑。
君家老爷则是望着阮绵绵,眼底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孩子的关切:“音音,怎么了?睡不着?”
阮绵绵笑着道:“心中有事,自然睡不着。比不上君老爷,一切心中有数,老神在在。”
君家老爷满脸错愕地看着自家宝贝儿疙瘩,满眼不敢置信:“音音,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告诉爹爹,爹爹帮你出气。”
阮绵绵歪了歪头,一手撑着下巴靠在椅子上:“君家老爷当真这样认为?”
君家老爷更加疑惑:“音音,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叫爹爹,而叫君家老爷?”
不等阮绵绵说话,君家老爷连忙上前一步,握住阮绵绵的手:“音音,你告诉爹爹怎么了?你别吓爹爹啊。”
浅浅地笑着,阮绵绵柔声道:“君家老爷当真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分不清?”
君家老爷脸上苍白了几分,握着阮绵绵的手,声音有些颤抖:“音音啊,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爹爹啊,你……”
见宝贝儿闺女今日这般不同,君家老爷转身就要喊老张去请大夫过来给瞧瞧。
阮绵绵在他开口喊老张之前开了口,嗓音软糯甜腻:“爹爹,音音和你开个玩笑呢。”
君家老爷一愣,瞳孔微微瞪大看着阮绵绵,似乎吓得不轻,脸色有些发白,连忙一把将宝贝儿闺女抱在怀里。
“音音啊,音音啊,你怎么这么淘气,怎么这么吓爹爹啊。爹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怎么舍得吓爹爹啊吓着爹爹没关系可是音音你不能有事啊爹爹的宝贝儿疙瘩心肝肉你要是再出事爹爹将来见你娘亲时怎么给她交代啊”
阮绵绵嘴角挺得一抽一抽的,和君家老爷比起来,她的面皮实在太薄了。那些个话,每一个字都听得她浑身爬满了鸡皮疙瘩。
见君家老爷神色无异,搂着她也纯粹是一个父亲搂着女儿的姿态。
难道是她怀疑错了,君家老爷根本没有察觉出来,她不是原来那个君音?
怎么会呢,虽然她的身形面容和之前那个君音差不多,可是君家老爷乃君家之主,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认不出?
眼底划过一丝笑意,阮绵绵娇滴滴地道:“爹爹音音知道了音音以后再也不喝爹爹开这样的玩笑了不然爹爹一担心又要愁眉不展了愁眉不展不要紧可是如果影响了爹爹风度翩翩的风流姿态让别的女人见着爹爹就避让三分音音的罪过就大了。”
一口气不断句地将这些话说完,虽然比不上君家老爷的肉麻,可是也分明和之前的君音 截然不同。
从前的君音不会喜欢这样说话,也不会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爹爹住的院子来。
她明明这么反常,而且神智非常清醒,怎么可能是原来那个君音。
阮绵绵心底有三种猜测,一种是君家老爷因为不的不将她当做亲生女儿君音的理由,例如,是喜赜刻意为之。
第二种则是君家老爷心底有什么打算,哪怕知道女儿不是亲生女儿,却还是将他当做亲生女儿养着,为的是保住自己的亲生女儿。
第三种是非常不可能的一种,那就是从前那个君音已经不在了,可是君家老爷生受不住这样的打击,瞧着她和君音想象,干脆将她当做亲生女儿来养。
这第三种,自欺欺人的做法,阮绵绵直觉地想要排除。但是世事也有万一,她还是不得不想想。
而当下的情况是,君家老爷死不承认。
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不承认就不承认吧,但是别指望着把她当棋子使,这是她这辈子最痛恨的事。
浅浅一笑,阮绵绵望着微微诧异的君家老爷道:“时辰不早了,音音先回房休息了,爹爹也早些歇息。”
君家老爷顿了顿,忙宠爱地笑了笑:“恩,爹爹让你张叔送你回去,天色暗了,路上小心些,别磕着碰着了。”
阮绵绵笑眯眯地点头,起身向门口走去。
侯在外面的张叔看到小姐出来,见时辰也不长,稍稍送了口气,还好这会儿已经是深夜了,没有多少人看到。
哪怕是爹爹,深更半夜和闺女在一起,终究是不好的。
何况,小姐还没有嫁人,名声啊,名声最重要。
似乎猜到了张叔在想些什么,阮绵绵笑眯眯地对拿着灯盏的张叔道:“张叔音音知道你担心音音的名声,但是音音昨晚那一出好戏,整个莫月城是没有人敢再娶音音的。”
不提还好,一提老张手中的灯盏微微一抖。脑中回想起那些公子哥儿们那天早上醒来后知道喝酒喝了那么多钱后那种恨不得一头撞死的神色,不有再抖。
尤其是他们离开君府大门口,一路上跟着的人回来报,那都是不管地方,直接一路骂回去的。
对小姐,自然是避之不及的。
老张叹了口气,眼神格外忧心。想不通老爷为什么就由着小姐闹,这样子下去,万一真嫁不出去,还真的让小姐一个人过一辈子吗?
想着小姐刚出生就死了娘,老张看着老爷一人将小姐拉扯大,老张鼻子就有些酸了。
阮绵绵的脚步微微一顿,柔声问老张:“张叔,你是想念音音的娘亲了吗?”
老张呢点点头:“小姐一出生就没了娘,老爷没了妻子,这么多年来老爷一直不肯再娶,君府偌大的家产,将来就靠小姐您了。”
“小姐,张叔知道有些话不该说,可是张叔还是忍不住要说。”张叔叹口气道:“老爷让小姐自己挑选夫君,是希望小姐喜欢。”
446 出门(加更)
“毕竟老爷不能陪小姐一辈子,张叔也不行。百年之后,陪在小姐身边的,会是小姐的夫君。”
“老爷让小姐外出游玩,只要是公子们来访,老爷都会见,都是希望小姐找个好归宿,不要进王宫。”
“老爷知道小姐您心仪的是王上,可是小姐,王宫不是好地方,您这样进去,将来会受一辈子苦。老爷这样宠着您,只想您不要嫁入王宫。”
“您这样的性子,若是进了宫,哪里是那些蛇蝎心肠妇人的对手?”说到这里老张颇为感慨道:“王宫内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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