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王爷脸上神色一变,压低了声音下令:“乱箭射死!”
“王驾到!”太监尖细的声音在女子的声音刚落便响了起来。
卓王爷变色大变,阴鹜的眼神一闪,跟在他身边的一个护卫,瞬间向凤长兮那边略去。
凤长兮眼底划过一丝轻蔑的笑意,就卓王爷身边的人,想要动他,真是不自量力。
“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这边两人动手,那边卓王爷带着众人,齐齐转身下跪行礼。
看着跪在地上的卓王爷众人,再看那边已经到底不起,尚且还有一口气的侍卫,再看向温和而立的凤长兮。
喜赜眼眸微微一眯,视线划过站在她身边稍稍靠后位置的阮绵绵。
阮绵绵直接无视他的眼神,看到那些鲜血,连忙冲着凤长兮那边奔了过去:“是神医!”
凤长兮温和地笑,看着已经到了他面前的阮绵绵,稍稍伸手,准备将她拥入怀中。
那是情不自禁,那是深深渴望。
“委屈你了。”阮绵绵在他面前停了下来,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道,同时拔高了声音喊:“王,神医在这里!”
凤长兮的手微微一顿,触碰到那边快步跑过来的“喜儿”眼底的冰寒之色,快速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情绪,也放下了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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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喜儿”快步到了阮绵绵身边,将她向旁边轻轻一拉。
那边喜赜的视线射了过来,阮绵绵因为找到凤长兮很高兴,当看到凤长兮不远处那微微喘息的侍卫时,瞳孔微微瞪大。
“王……”
眼底露出惊恐之色,身子微微向后退了退,正好退到“喜儿”身边,由“喜儿”扶着她。
卓王爷吓得不轻,喜江寒还有些懵懂,似乎有些不能反应过来。
“将卓望和小王爷带走,封了卓王府!”喜赜冷声道,脸上没有任何感情。
喜江寒一愣,显然没有办法理解王的意思。视线惊疑地看向父王,而卓王爷这会儿连忙道:“王,王,微臣冤枉啊!”
喜赜冷冷看着跪在地上大呼冤枉的卓王爷:“王叔若是有怨,介时在刑部审案时,可是说与刑部大人听。倒是刑部的文书上,孤能看到所有冤情!”
喜江寒不明白了,连忙道:“父王,到底怎么了?”
昨天明明还好好地,怎么今个儿到了现在,忽然就变天了?
还有,王为什么要抓他们,甚至还封了整个卓王府?
“王,微臣冤枉啊,王,微臣冤枉!”被侍卫带走的卓王爷,一边大喊冤枉,一边不停地挣扎。
喜江寒则是一头雾水,弄不清场合,却还是本能的挣扎喊冤,可是喜赜对他们父子的喊冤,充耳不闻。
隔着一个花圃,喜赜的视线遥遥落在了凤长兮和阮绵绵的身上。
凤长兮温和地对阮绵绵道:“劳烦君小姐了。”
阮绵绵眼底露出一丝笑意,柔声道:“你可是爹爹好不容易请来的神医,在本小姐的一品居失踪,是本小姐疏忽了。”
见喜赜大步走了过来,阮绵绵稍稍向后退了退,与“喜儿”站在一旁,等着喜赜与凤长兮开口。
“喜儿”蹙眉:“谁许你一个人跑过去的?”
阮绵绵委屈:“我这不是为了更加逼真?”
因为是君音,是丑颜无敌的君音,忽然之间因为凤长兮的出手,变成了绝无仅有的大美人,见到失踪的凤长兮,怎能不激动地跑过去?
“喜儿”瞥了她一眼,见喜赜与凤长兮已经开始往外走,拉了阮绵绵的手,也跟着走了出去。
凤长兮直接被喜赜带回王宫,君家小姐自然不便跟着入宫,而是回到了自己的一品居。
回到一品居,阮绵绵直接回房休息。相信卓王府被封的消息,这会儿已经传遍了莫月城的大街小巷。
凤九幽调了一名青衣骑过来继续扮演喜儿,自己则是去了别处。
凤九幽离开不久,阮绵绵闲得无聊,便也跟着出了门。她知道凤九幽是去处理国师那边的事情,她则是直接向锦绣楼的方向去。
大街上人来人往,今天比往日更加热闹。君府离卓王府比较远,这会儿人流都在向那边涌动,都在谈论着发生的事情。
喜赜居然在得到消息后,让人带着她去了卓王府找人,这倒是出乎阮绵绵的意料之外。
不过看得出来,宫里太后似乎等不起了,喜赜找到了凤长兮,根本没有跟她说话,直接带着人回宫。
坐在马车上,阮绵绵一边想着一边轻笑,卓王府若是被封,靖王府应该是最开心的吧。
卓王府与静王府不和,稍微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喜赜原本是太孙,可是父王是太子。
可惜的是父王身体羸弱,后来因为一个女人一病不起。喜赜身为太孙,深得先王宠爱,似乎经过了一番折腾,才坐上了王位。
对于那几个王叔,一向很恭敬,可是也奉行王族制度,将他们的兵权和自由,掐的死死的。
没有人想要一直做人砧板上的肉,卓王便是最不安分的那个。枪打出头鸟,即便没有她这次的推波助澜,相信喜赜也会找个时机对卓王下手。
阮绵绵很奇怪,为何喜赜没有先选择靖王府?比起卓王来,靖王的毕竟能隐忍的性子,更让人忧心不是吗?
揉了揉眉心,阮绵绵懒得去想了,管他先对谁动手,只要莫月城大乱,他们将喜赜绕进这个漩涡出不来才是好的。
等到那个时候他们回京,一家三口团聚,才是她最大的希望。
“小姐小心!”无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阮绵绵何等警觉,连忙伸手扶住了马车内壁,同时快速看向坐在她对面的青衣骑扮演的喜儿。
“喜儿”微微一笑:“娘娘,属下无碍!”
“喜儿”说完那句话,整个马车忽然倾斜,在一瞬间,几乎已经是到了九十度的角。
阮绵绵眼底划过一丝冷意,一脚踢在马车内壁的对面,一只手扶住窗子。再看对面的“喜儿”,两人均是这个动作,满眼诧异和警惕。
“让开!让开!快让开!”
外面传来人群的哄闹声,还有骏马因为急速停顿来不及收回的嘶鸣声。阮绵绵掀开窗帘,直接从马车内跃了出去。
同时她的手上牵着“喜儿”,两人眨眼间就到了离马车三米远的人群面前。
而无须驾着的那辆马车,在他们离开之后,整个马车直接弹飞了起来。不仅仅弹飞了起来,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在空中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阮绵绵大声喊道:“无须!”
面色冷酷的无须视线从她脸上一扫而过,又像是没有看她,一只扯住缰绳,硬生生地将骏马的前面一截都脱离了地面。
阮绵绵连忙道:“弃车!”
这样的情况,无须还不松手,难道是想要和马车骏马一起共存亡吗?
忽然间,阮绵绵明白了无须那一眼的心思。
远处传来男子的大喊声:“让开!快让开!”
那辆飞奔而来的马车,眼看着就要撞上了无须这边所在的马车。可是那驾车的车夫,似乎没有想到这会儿会是这样的情况,早已经吓得六神无主。
眼底划过一丝冷意,阮绵绵快速从人群中跃了出去,人影直接落到了无须所驾马车的前面。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看得出来,那是君家的马车。那样肆意洒脱,眉目飞扬的绝世女子,除了君家小姐,还能有谁?
“小姐?”上面无须眼底露出惊讶之色。
阮绵绵厉声道:“拉住缰绳,将马连同马车,一起带起!”
她的话说完,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红线,红线中泛着金光,急速地缠上骏马后面的两只马蹄。
以人之力在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嘞得住马蹄?
眼底厉芒乍现,无须咬牙提力,手上青筋毕现,骏马嘶鸣不止。阮绵绵则在他提力的同时瞬间,身体轻盈地跃到了骏马右侧。
同时一脚踢在马车壁上,大吼道:“左边街道不想死的,都快让开!”
这一声厉喝宛如惊雷,惊醒了那些诧异呆愣的人群。街道的左边比较空旷,原本围满了人群。
但是因为阮绵绵的忽然出现和她一红绳想要帮助驾车的男子将马车整个抬起来的举动,惊动了他们。
看不到全景,很多百姓都跑到了右边。这会儿左边所剩下的,便只有一些老弱妇孺。
人群中忽然蹦出几人,将街道右边呆愣的为数不多的百姓,快速拉了过去。
呼啸而来的马车在这一瞬间就要与无须这边的马车撞上,阮绵绵那一脚踢出,直接让马车带着骏马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无须松了一口气,连忙用力将马车在空中凭借着真气支撑地面,硬是让马车在空中完成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翻转。
阮绵绵在踢出那一脚之后,没有丝毫迟疑,飞身跃到了迎面而来的马车上。
手上银针飞出,缠绕着无须那边骏马马蹄的红绳,在这一瞬间收回。
“啊……救命啊,救救我的孩子!”马车内传来女子凄厉的尖叫声。
挥向马蹄的红绳微微一顿,手腕一动,红绳已经偏离了原来想要缚住马蹄的想法,直接绕到了骏马的脖子上。
红绳替代了缰绳,想要活命就不要再疯狂地向前奔跑。
阮绵绵用力,一脚将那位吓傻了车夫踢下了马车,力道控制得到,车夫在地上滚了两圈,灰头土脸地爬了起来。
伴着骏马不敢愤怒的嘶鸣声,两辆马车同时着地。
无须那边的马车已经报废,连同骏马一道,直接甩出去了三米多远。而这边疯狂而来的骏马,也已经停了下来。
“无须!”阮绵绵看了无须一眼,收回红绳,快速转身掀开车帘直接到了马车内。
马车内是一名少妇,狼狈不堪,嘴角还有这血迹,穿着一身丫环的衣服。怀中抱着一个孩子,孩子身上带着青紫色,嘴唇发紫,显然是中了毒。
少妇脸上尽是泪水,可是还能看出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瞧着她进来,连忙哭着喊道:“这位小姐,求……求求你,赶紧救救的孩子!”
阮绵绵蹙眉,倘若凤长兮还在君府,这会儿以她的轻功赶回去,或许还来得及。
可是这会儿凤长兮进了皇宫,想要带着孩子进宫去找他,这孩子中的若是剧毒,估计在去王宫的半路上就会断气。
“中了什么毒?”快速伸手过去给孩子把脉,脉搏非常弱,而且很乱。
看孩子的年纪,应该一岁不到。
看着少妇怀中的孩子,阮绵绵不由想到那会儿小九九高烧不止,心中一软又是一疼。
孩子,她也是为人母的人,自然知道孩子的疼,在父母身上有多疼。
努力浅笑,阮绵绵连忙宽慰道:“别着急,不是攻心剧毒,一定能救的!”
能不能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只看过医术,知道基本的常识。
“无须,快,问这附近没有没……”
“他中的七日绝,今天第六天。”一名男子掀开车帘,出现在阮绵绵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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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4 抢人(二更)
一个小孩子中了七日绝,今天已经到了第六天?
阮绵绵努力压下心中的愤怒,望着掀开车帘的黑衣男子:“金大夫。”
“小姐。”揽月不知何时也到了马车中,视线从她脸上一扫而过,快速落到那孩子的脸上。
“金大夫的医术虽然不如凤长兮,可是这会儿能够救命的,只能相信金大夫!”
阮绵绵自然明白,若是等凤长兮,自然来不及了。
一个小孩子中了七日绝,到了第六日居然还活着,已经是天大的奇迹,再耽搁下去,只能等死。
轻轻握住她的手,揽月柔声道:“再相信我一次,这个孩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阮绵绵微微诧异,下意识将手从揽月手中收了回来,倒是处于本能,并不是真的意识到揽月牵着了她的手。
一直在凤九幽身边,他专制霸道,容不得别人触碰她半分。而她也已经习惯只牵着他的手。
揽月则是微微一愣,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情绪,全身心都在那个孩子身上的阮绵绵,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心思。
看这样子的情况,揽月的话确实在理。阮绵绵没有丝毫犹豫,望着那位少妇道:“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个时候,最不能耽搁的就是时间。时间过了,莫说是凤长兮,哪怕是大罗神仙来了,怕是也救不了这个孩子。
她自己也是母亲,自然明白那名少妇的心中的痛。握着那少妇的手,阮绵绵连忙示意金大夫动手。
“别担心,你冷静的,你的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那少妇显然没有想到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先是一愣,随即哭着连忙将孩子抱给金大夫看。
孩子的问题交给了金大夫,阮绵绵这才发现一个问题。在少妇将孩子交给金大夫的瞬间,那少妇露在外面的手臂上面,是青青紫紫的痕迹。
阮绵绵一惊,一把抓住少妇的手:“你身上有伤?”
少妇显然被吓得不轻,下意识地想要缩回去。结果她刚一动,或许因为太过担心孩子,又或者因为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致,竟然在这个时候,直接晕了过去。
阮绵绵连忙将她搂在怀里,看向揽月。
“我这里有些药,可以先给她敷上。”将随身携带的金疮药递给阮绵绵,揽月柔声道,再轻轻转身,放下了车帘,背对着她们。
现在是非常时期,阮绵绵被就不拘小节,打开金疮药,轻轻掀起那少妇的衣袖,才发现,不仅仅是手腕,甚至是整个手臂,一直到肩膀,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
这么热的天,那少妇竟然穿着裹着脖子的衣服。身上额头上尽是汗水,她竟然没有要脱下的意思。
见金大夫在给孩子施针,阮绵绵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拨了那少妇的衣服,背对着金大夫,看到那少妇浑身的伤痕时,瞳孔猛然瞪大。
那些痕迹,青青紫紫几乎遍布全身,有些还在渗血,有些是旧伤,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儿好的肌肤。
更让她惊讶的是少妇用衣领紧紧裹着的脖子,衣服拉下来后,上面豁然有五个手指印。
手指印的四周,是青紫色的痕迹。从左肩到左胸口那里,一道长长的歪歪扭扭的疤痕,这会儿还带着猩红。
她试探过了,少妇并没有武功,这样的伤势,少妇这一身细皮嫩肉,怎么可能受得了?
若不是惦记着孩子,或者这为少妇早已经晕了过去。
看着少妇满身的伤痕,阮绵绵忍住心底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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