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泰手指轻叩着桌面,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要知道,她现在是大唐花魁灵玉,不是东越的贤贞王妃。”
“不管她变成什么模样,她都是我的妻子。我要去带她回家!”说到这里,李成寻看向了李成泰:“我遵守我的诺言。只要凌儿无事,我们仍旧相安无事。这南楚之地,还给你,我不要!我会带凌儿去东越。”
“孤……已经派人去南楚接她了!接她回长安!”说到这里,李成泰看向了李成寻:“虽然之前那样说了,但是在得到凌儿的消息后,孤可以确定,只要有可能得到她,孤便绝对不会放过!所以……你不用去南楚了,安心在这长安城里等着她回来吧!”
听到李成泰这无耻的话,李成寻气得站了起来:“李成泰,你不要太过份!你真以为你坐在那个位置上,便可以为所欲为了吗?上一次你得不到凌儿,这一次你同样不可能得到她!你这样做,只会让她真正消失,再也不会出现!”
“不试又怎么知道呢?这一次,我让人带了巫夫人身边的一块玉佩过去,如果她不记着巫家对她的恩情的话……”李成泰的话让李成寻的心寒到了底:“今天我算是看清你这个了!要不要跟我打个赌,莫说你是把巫夫人的玉佩带过去,就算你把我的人头带过去,她也不会再回来了!”说完,他礼也不行的转身离开了宫殿。
这天晚上,正是灵玉挂牌登台之时,高高的舞台立在了水中,舞台上并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飘着软软的白纱,在秋夜的清风中随风飘荡着,而岸边早已挤满了众多的客人,今天,他们就是冲着这大唐第一花魁灵玉来的。
天色全黑后,四周点起了灯笼火把,就在大家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只听得远远一阵轻轻的琵琶声传了过来,听到这琵琶声,大家一下就安静了下来,知道灵玉的人,没有不知道她的琵琶的。
“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
惨白的月弯弯勾住过往
夜太温长凝结成了霜
是谁在阁楼上冰冷的绝望
雨轻轻弹朱红色的窗
我一生在纸上被风吹乱
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香
随风飘散你的模样
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淌
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一曲《菊花台》,将秋风中萧瑟的菊花,赏花的痴情女子婉婉道来,淡淡的,却是勾起了人心底那根最多情的琴弦。一曲完毕,坐着小船到达舞台的灵玉怀中抱着琵琶登上了舞台,轻轻的坐在了秋千上。
没有说话,只是看似随意的一眼,却让在场的人都感觉灵玉在看着自己一般,顿时大家都凭住了呼吸,再看灵玉玉足轻轻一点,整个人便随着纱做的秋千轻轻的在夜风中荡了起来,配合着她那一身层层叠叠的轻纱做的衣裙,她便犹如在夜空中盛开的一朵芙蓉一般,又如飞天的仙子一样:“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
刚才还如最痴情缠绵的女子,这会已经变成了笑傲红尘,自由随性的人。这样的转变在灵玉身上,却是没有任何的违和感,反倒是让大家觉得再正常不过了。
《笑红尘》结束后,灵玉这才停下了秋千,从秋千上走下,对着众人轻轻行了一礼:“灵玉,见过各位客人!”
就在这时,已经有一个仆人在一旁唱道:“朱老爷打赏灵玉白银一百两。”
“吕老爷打赏灵玉,白银两百两!”
“张老爷打赏灵玉……”
“陆公子打赏灵玉,黄金五百两,红绡五匹,蜀锦两匹。”
面对这些打赏,灵玉一如开始一般淡笑着,并没有显得有多开心。她越是这模样,越是引得大家心中痒痒的,想知道到底怎样才能让她更开心。于是各种不同的东西都被打赏了出去。
突然有一个仆人唱道:“东越清羿楼楼主打赏灵玉姑娘古琴一张。琴名‘惟庸’!”
听到这个后,灵玉的脸上终于泛起了一丝笑意,她伸了伸手,马上有人把琴抱了过来。接过了琴,灵玉稍试了几个音后,便边弹边唱:“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
一曲《沧海一声笑》,在灵玉手中弹出,虽然没有唱出曲子中那种东临碣石以观沧海的气势,却也别有一番自由自在的感觉,这一曲,倒是与那《笑红尘》有异曲同工之妙,这时大家才记起来,这两首歌都出自骊山书院院生巫凌之手,也难怪会有如此相似的感觉。
就在大家惊叹于灵玉的歌与她手中那张琴的美妙声音时,突然听得仆人唱道:“陆公子打赏灵玉朱漆宝钿琵琶一柄,琴名‘屏雪’!”
面对陆庭威这孩子气的行为,灵玉笑了,依旧招了招手,叫人把琵琶送了过来。接过了琵琶,也是略试了试声音后,便拨动琴弦轻唱:“天地悠悠,我心纠纠。此生绵绵,再无他求。求之不得,弃之不舍。来世他生,无尽无休。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靡靡,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谓我何求?
简单的一句歌词,将大家心中的疑问都勾了起来,像灵玉这样出色的女子,她所求的到底是什么呢?同样是简单的一首曲子,她却将《采薇》与《黍离》两首诗歌融合在一起,而且还没有任何违和感,这样的女子,必是一个天资聪颖的人,却不料命运多桀,让她经受各种磨难。
此曲一出,只让大家都恨不得把灵玉捧在手心中疼着,宠着。便是陆庭威也为之动容:“灵玉……你对我便是求之不得,弃之不舍吗?”
☆、第一零五章 没事能来找你不
第一零五章没事能来找你不
倒是羿崲坐在一旁听着,又想起了灵玉当初呆在清羿楼时的模样,那时的她……似乎与现在比,变了许多啊!尤其是在没有被自己揭穿之前,她是那样的简单快乐……或许她本来就是那样的人吧?只是这周围的环境硬生生的把她逼成了现在这模样。这样的她,还回得去吗?一想到这里,羿崲就不免心中一阵烦躁。
看着众人的表情,楼惜夜笑着摸着下巴:“不错不错,果然如我所料,有灵玉在,从此我的生活不会寂寞了!”
“那也得她能好好活着!”花烟没好气的看着楼惜夜:“你就不能想办法帮她把她身上的毒给解了?”
楼惜夜摇了摇头:“我早说了,如果让我出手,我肯定是帮她把毒给弄得更厉害。这样才不会让因为毒而沉睡的蛊醒过来,不然到时还有得她疼的。在蛊的问题不能解决之前,最好是不要动那毒。不过……唉,到时再看吧!这丫头,还真是天生的多灾多难啊!”
胡耀魍为巫凌儿改造过的体质,再加上巫凌儿现在体内灵力与先天真气正在慢慢增长,当巫凌儿修炼到一定的程度后,那些毒就会随着她的修行被解开,到时如果自己不对她下毒的话,那蛊也是会醒过来的。
听着楼惜夜这样说,花烟不得不闭上了嘴。
如此唱了五六首曲子,得了无数的打赏后,灵玉对着众人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回到小院,看到那些堆积如山的金银与物品,灵玉偏着头想了想:“两件乐器留下,别的全部卖掉,赶制一批冬衣送给城里的孤寡老人和穷人家的孩子。钱还有多就买些粮食送给他们。就用这些打赏的老爷的名义就好。”
被调来院子里侍候的小丫头咂了咂舌头:“全部?”
“嗯!”灵玉淡淡的应了一声后,想了想,从中取出一支银簪子递给了小丫头:“这个你留着吧!”说完,便在小白的陪伴下上了楼。
看着这一院子的东西,小丫头知道自己做不了主,只得跑去告诉楼惜夜。谁知楼惜夜听了小丫头的话后笑着让楼中的管事去处理:“她这性子还真是随意啊!”
回了楼上,不一会儿,小丫头来报,说是陆庭威和羿崲两个人在外面求见。
知道两个人又较上了劲,灵玉无奈的让小丫头把他们请进了屋子,在挥退了小丫头后,灵玉瞪着两人:“你们两个,吃饱了撑的?又较什么劲?不知道本姑娘很忙吗?下次再这样闹,小心我让人把你们打出去!”
虽然是被灵玉凶着,羿崲却是不怕,他自顾自的坐到了软榻里:“你当你的花魁,我当我的恩客,哪里不对了?好歹也送了你一张好琴,不用这样凶我吧?”
“你还敢说,你最近很闲吗?有事没事老是往我这里跑,要是把你老爸老妈给惹出来了,我可吃不消!”巫凌儿不满的瞪着羿崲:“我让你帮我查的事你也都没查出来,让你帮我找的解药,你也没配出来,让你找的人,你也没找出来,结果还跑到这里凑热闹,不凶你我凶谁啊?”
羿崲无奈的耸了耸肩:“今天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个消息。李成泰知道你在这里了,他已经派人出发了,要召你回长安。面,而且他让人带了巫夫人随身带着的玉佩。”
听到羿崲这样一说,灵玉顿时气得一掌拍在了桌上:“欺人太甚!难不成我不回去,他就真的敢动我爹爹?”
“他是皇帝,现在皇位已稳,自然是想动谁就动谁了!”羿崲看着灵玉:“现在要怎么办?”
灵玉想了想后冷冷一笑:“他做初一,我做十五!羿崲,我记得他有一匹非常喜欢的马,你帮我把那匹马的马头取下趁他睡着后放到他的枕头边上!另外,那三位公主脖子上的玉,也全给我摘了放到他的枕边!他敢玩,我就陪他玩!我倒是要看看,是他玩得起还是我玩得起!”
羿崲眉头轻挑:“这个主意倒是不错,难为你会想得出来!”
“哼,不过是以前看过的小说里的情节,现在拿出来用用而已!”灵玉说完后看向了陆庭威:“现在知道我身边的情况了吧?没事就别再掺和了,你和羿崲不同,你玩不起的!”
陆庭威马上不满的看着灵玉:“莫以为我会怕了那李成泰,他想要坐稳那个位置没了我陆家可不行!给他一百个胆,你看他敢不敢动我!”陆家掌握了大唐一半以上的经济命脉,如果陆家倒了,大唐有一半的商业无法运转,其中也包括了许多军事方面的事物,可以说,如果陆家垮了,大唐的国力最少要倒退五十年。
见陆庭威不听劝,灵玉无奈,也懒得再理他们:“我累了,没事就散了吧!反正我在这暖玉阁呆着,你们有事就到这里来找我好了!”
“没事能来找你不?”陆庭威一句话让灵玉口中的茶喷了出来,这样的吉仔还真是让人受不了啊!等吉仔觉醒以后,要不要拿这些事好好调戏一下他呢?
当天晚上长安城的皇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没人知道,但是第二天,李成泰砍了在他寝宫值宿的禁卫军的头,然后阴沉着脸下了一道手谕派心腹飞快的离开了长安城往南楚赶去。不过宫里倒是有人传出来,当天晚上侍寝的妃子被吓疯了,三位公主在第二天都跑去找李成泰,但她们丢的玉配全都找到了,还有李成泰的马夫在第二天清晨直接在马厩里上吊自杀了。李成泰倒也没有为难他的家人,反而让人送去了一大笔抚恤金。
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长安的李成寻听到这些消息后,自然猜到了是谁做的,他冷笑了一声,翻身上马,轻装简骑的离开了长安城。与此同时,巫京泰因为年纪大了,递送了辞呈后请求告老还乡,而刘家,早就因为刘载义已经去了东越,全家踏上了前往东越的路途。虽然没有说,但是大家都看得出来,东越王的势力尽数被赶出了长安城,这是当今的皇上容不下这唯一的兄弟了吗?可是他又并没有取消李成寻对南楚的控制权,这样的情况让大家都迷惑了起来。
不管长安城里乱成什么样,灵玉在南楚的日子照样要过。第二天,星城城中便传出了灵玉的举动,也有城中的老人和穷人家的孩子们得到了冬衣和粮食,当然,也是以昨天晚上那些打赏的老爷的名义。一时间,那些老爷们的名字都被大家念叨着,直夸他们是善人,弄得他们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又命人在城中施了几次粥这才作罢。倒是灵玉,一如平时一般,深入简出,每七天一场表演,场场爆满。当然,有人请灵玉弹琴唱歌,吟诗作赋以添风雅时,灵玉也不曾拒绝,就像是一个最普通的青楼花魁一般,只是她仍然如那天一般,除了楼中分给她的例钱外,其余的钱,全部让人买成米粮送给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了。
五日后,有人来暖玉楼找灵玉,灵玉猜到对方是什么人,推病不见。那人无奈之下,只得出示身份牌才让楼惜夜答应让他进了楼,至于灵玉见不见则由灵玉自己决定。
那人倒也聪明,直接让小丫头把巫夫人的玉佩给送了进去。谁知灵玉收了玉佩却没有任何消息,他再催时,小丫头不耐烦的看着他:“我家姑娘身体不好,正在休息!每天想见我家姑娘的人多去了,没见过你这样猴急的!想见就等着,不然就出去!”
☆、第一零六章 反正死不了
第一零六章反正死不了
那人被逼无奈,也只得安静的在外面候着,直到日落西山,灵玉才让人请了他上楼。
见到坐在梳妆台前慢慢梳着头的巫凌儿,那人赶紧的行了一礼:“娘……”
“起来吧!在这里,我是灵玉!”灵玉淡淡的一句话,却让那人起不了一丝反抗的心,只能是乖乖的站了起来:“姑娘,我奉我家主人之命请姑娘回长安。”
灵玉顺手将那块玉佩丢到了地上:“把这个拿回去给他。告诉他,如果他再做出这等事来,别说回长安了,我保证他这一辈子也得不到我任何消息了!”
见灵玉这模样,那人也急了:“姑娘,属下……”
“我也不为难你,三日后,如果他没有更改旨意的话,我再考虑!”说完,灵玉放下了手中的梳子:“小白,送客!”
站在一旁的小白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这位客人,请吧!”
如果换成是别人,那人肯定早就发脾气,拿出自己的官架子了,可是眼前这个女人,虽然只是青楼花魁,却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眼下他也只有规矩的行了一礼:“是,小的告退!”
过了一会儿,楼惜夜拿着一颗药丸上了楼来:“刚才的人,你打发走了?”
灵玉接过药后皱了皱眉头:“你加了料?”
楼惜夜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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