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茂侯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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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茂侯门-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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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事……没事就不能过来看你了吗?”

“我倒觉得表姐去白家几日,回来更可爱了。”卓昭节抿了抿嘴,道,“如今撒娇越发的娴熟和可人,等白家某个人见着,许是觉得天底下最可爱的就是表姐了呢!”

她说的某个人,自然就是和游灿自幼定亲的白子静。

游灿面上一红,就要过来掐她的脸,嗔道:“叫你胡说!”

卓昭节闪身让开,辩解道:“我又没说是哪个郎君,也许是白姐姐呢?为什么表姐就要脸红,还要掐我?”

“呸!你当我不知道你那坏心?”游灿追着她进了屋子,一路跑到内室才抓住,两颊已经一片绯红,扭着卓昭节要她赔礼。

卓昭节自然不肯:“表姐自己心虚呢!”

“我心虚什么?我本来就是去陪白四姐姐的!”游灿掠了掠散下来的鬓发,就势在她身边坐下,她这会也察觉到卓昭节兴致似乎不怎么高了,便也不计较赔礼的事情,正色道,“我和你说正经的,下个月不是白家四姐姐出阁吗,她如今心思有点重,邀了咱们早几日过去陪伴的,前几日她特别叮嘱请你也去,你看怎么样?”

“那时候我哥哥想也到了,把他一个人丢在这儿……”卓昭节话还没说完,游灿已经拉着她的手臂摇个不停:“哎呀你就别老缩在家里了,卓家表哥难道不是咱们游家的外孙了?外祖母这样的疼你,表哥还是头一回见他们呢,莫非会委屈冷落他不成?这家里大大小小的都在,还怕没个人招呼他?”

卓昭节懒洋洋的道:“我也没说不去呀!只不过,你说的早几日,到底多早?好歹等我哥哥到了罢?”

“卓家表哥是月底到,等他到了咱们就去白家!”游灿满意的点了点头,想想又叮嘱道,“你去时别穿得太鲜亮!”

“咿?”卓昭节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游灿一本正经的道:“白家四姐姐如今惶恐得紧,身边半刻都离不得人开解,她又不耐烦和使女罗嗦,故此几家亲戚的女孩子都答应到时候过去陪她,问题是她虽然也是个美人儿,但总是病怏怏的,像你和孟家小娘这样娇俏明媚的再穿点艳色衣服,往她身边一站,届时别把她新嫁娘的风采夺了去,仔细白四姐姐怨你一辈子!”

“可既然是陪她到出阁,难道还能穿素色?”卓昭节啐道,“还说我和孟家小娘呢,你上次过去穿的是那身石榴红绣穿花蝴蝶的诃子裙哪里就素了?”

“我又没你和孟家小娘生的好。”游灿闻言,下意识的摸了摸脸,带着丝遗憾道,“不过我不喜欢孟家小娘,她虽然是二表嫂的嫡亲堂妹,却和二表嫂压根没法比,委实太过傲慢了点,论家势孟家也不过那么回事,无非父亲是秣陵太守罢了,偏她自恃父势,到处要压人一头!”

她是圆脸长睫、明眸皓齿,可爱胜过美貌,而卓昭节却是典型绿鬓朱颜的美人胚子,望之色如春花。

看着她愤然的模样,卓昭节不禁奇道:“孟小娘是这样的人?我怎未觉得?”

“你是侯门千金,敏平侯跟前一个秣陵太守算什么?”游灿撇嘴道,“秣陵这边,她看不起旁人也不至于看不起你呀!你难道没觉得每次遇见了她总是喜欢拉着你玩?你以为是什么缘故?无非是觉得秣陵这边的小娘里头就数你最配得上和她一起玩罢了。”

被她提醒,卓昭节认真回忆了下那孟小娘,的确除了自己之外不甚与旁人靠近的,不禁哑然失笑:“我还道她是特别喜欢我性情呢。”

“论性情我可比你好多了。”游灿撇嘴。

两人这么一番闲聊下来,卓昭节倒也暂时将回归卓家的担忧撇开了。

晌午后两人一起去给班氏请安,班氏见到她们,就道:“三娘今儿带你表妹去你们房里用饭罢,到明天晌午前都不要过来了。”

卓昭节一愣,游灿疑惑道:“为什么?”

“我这儿有些事情,怎么,你表妹去你们房里吃顿饭也不成了?”班氏又好气又好笑,虚点了点她眉心,喝道,“你们不是见天的玩在一起吗?”

游灿赶紧道:“祖母,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哪里有那么小气?只不过奇怪如今二姐都走了,祖母这儿又有事情?”卓昭节虽然用饭几乎都在端颐苑,但缤蔚院里也不是不能摆的。

“你们二姐走了,江家的人还没到呢!”班氏见她一定要问个究竟,到底还是透了点口风,“厉阳城的信,昨天就送去了,想来厉阳不比震城离得近,那边紧赶慢赶的,路上总要过个夜,今儿应该也要到的……还不是想着你们向来玩在一起,也免得昭节独自用饭无趣?”

听班氏说了缘故,游灿这才心满意足的拉着卓昭节走了。

卓昭节这日就在二房里与游灿说话打闹,到了晚饭的时候,巡视铺子的游霖也回来了,带着二房的嫡长子游炬,因是嫡亲的甥舅,卓昭节也没什么可避讳的,被游霖招呼着一起用了饭,饭毕,游灿正说与卓昭节说会话再送她回缤蔚院,游霖却叫住了她们叮嘱道:“明日都不要去端颐苑打扰。”

游灿惊奇道:“祖母只说叫我们晌午前别过去?”

“江家人来晚了,而且他们是很正式的到的,方才递了帖子,明日才正式登门,这回怕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解决事情,你们莫要过去碍事了。”游霖眉宇之间有一丝忧虑,游家虽然是秣陵望族,因为游若珩做过翰林的缘故如今更是公认的书香门第,但江家也是厉阳的著姓大族,族里很有几个京官在任,大夫人江氏在闺阁里时就极得父母宠爱,当年是冲着翰林家的长媳才嫁的,她为游霰操持家务多年,生儿育女,把偌大的游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如此谁也说不出个不字的长媳,竟被侍妾诅咒——虽然也不是所有人都相信江氏的死就是厌胜所致,但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谁家出阁的女儿身上,但凡娘家还有个人,总是要登门要个说法的。

更别说江家又不是只有江氏一个女儿,若不叫游家给个交代出来,江家其他女儿怎能不被夫家看轻几分?

游霖头疼的却是江氏的父母虽然已经去世,但她的兄弟向来不好惹,当年游霰丢官,就与他把江氏撇在家里,带着美姬娇妾在任上风流快活,叫江家看不过眼,考评时恰撞着了江家那几个京官的知交手里,弯弯绕绕的托了关系过去,直接挑了游霰几个错处叫他致了仕。

这件事情江家特意隐约的同游家挑明过,以作警告,游若珩在京中也不是没有故旧在,姻亲卓家声势也不弱,并非无力抗衡江家,奈何他是个古板的人,自觉游霰的确对不住江氏,反而责骂了一番游霰,并未计较——后来江氏因此倒是上门来隐晦的赔了礼的,但也到底没叫游霰再出仕,可见这一家是不肯吃亏的主儿。

游霖的性格有点像游若珩,木讷里带着老实,比起游若珩的认死理,他更怕事。

倒是二夫人瞪了他一眼,道:“这话说得仿佛咱们家孩子见不得人一样!”

转头就对游灿和卓昭节道,“你们别理这话,什么叫做不要过去露脸?不去打扰长辈与江家的人商议事情就成,这是咱们家,咱们家的人高兴在什么时候到什么地方,管江家什么事呢?”

游霖沉闷的道:“她们两个一向淘气,别冲撞了人,越发的难说话!”

“就你怕这怕那!”二夫人恨铁不成钢,“别说她们这点年纪,又是女郎家,能冲撞什么人?就是冲撞了,江家莫非还要和两个小孩子计较?再说若他们当真拿这个说嘴,可见是存心了要挑事,那便是没两个孩子也是要寻出借口来的——明儿这事要说也是父亲、母亲同江家说,你也不是一定要到场的,你这是怕什么?”

见游霖不说话了,兀自厌烦,啐他一口,对游灿、卓昭节叮嘱,“别听他的!你们去玩罢!”

两人这才拉着手退了下去,到了外头廊上,正穿着木屐,就见庭中走过来一人,因为回廊上虽然挂了灯,但到底隔几步才有,不过只能照着回廊,庭中草木扶疏的那人就看得影影幢幢,游灿刚好眼角瞥见,吓了一跳,忙直起身来问:“谁在那里?”

第九章 任慎之

游灿这么一喊,几人都转过头来,好在一个少年的声音很快低低的应道:“三表妹,是我。”

卓昭节这会也穿好了木屐,听到这声音便认了出来,道:“十一表哥?”

那人说话时又走前了几步,亦到了灯光能够照到的地方,却是一个眉宇之间带了几分阴郁、斯文俊秀的少年,这是同样长住外祖家的游家外孙任慎之,只比游灿大一岁,他是齐郡太守任平川的孙儿,在任家孙辈里排行十一,父亲任乐却是外室生子,因任平川坚持才能认祖归宗的,那做外室的生母出身青楼,进任家没多久就死了,所以任乐在任家过的很不如意,任慎之不到四岁时就郁郁去世,他一死,游姿与任慎之孤儿寡母日子自然更不好过。

虽然游姿的生母也早已死了,班氏也不喜欢她这个庶女,但游若珩和班氏都重规矩,怎么说都比任家好过些,何况游若珩出身的江南第一院怀杏书院,就在秣陵城外,游姿早就不指望任慎之能够分到任家的家产了,当然只能指望儿子读书有出息。

任慎之倒也没辜负了游姿的指望,他书读得极好,前不久,刚被书院里名声仅次于山长崔南风的田先生看中,收为入室弟子,连游若珩也特意写信着人送到书院赞了他一番的,原本这会他不该在游家,却是因为游姿不久前身子不好的消息传到了书院,他放心不下,特意向老师告假回来侍奉汤药。

他对两个表妹点一点头,轻声问:“我有事想求二舅母,二舅母可是在里面?”

游灿道:“在呢,你去吧。”

就与卓昭节离开了,路上卓昭节问她:“十一表哥看起来心情仿佛不太好?”

“小姑姑这次病得长了点。”游灿没当一回事,“许是他担心所以想跟母亲商议换个大夫罢。”

二夫人是个泼辣机灵的性。子,但她却和两个小姑处得特别好,卓昭节的生母游霁因为是班氏嫡出的女儿,班氏疼爱无比,游家的媳妇自然都不敢得罪,也还罢了,游姿这个庶女一向不受班氏喜欢,二夫人对她居然也不错——更难得是没叫班氏因此厌恶了她这个媳妇,也算是她能干了。

原本游姿带着任慎之回娘家时,班氏虽然不至于赶她走,却也不甚热络,只打发游姿住回没出阁时候的旧院——就在缤蔚院不远处的飞霞庭,任慎之起初跟着游姿住,因为游家没出阁女郎的院子都在后园,为着卓昭节的缘故,任慎之到了七岁自要避嫌搬出母亲身边,本来班氏是让他去前院住的,后来二夫人主动提出让他与游炬同住,就在二房里住了下来。

二夫人这番好心倒也没浪费,任慎之小小年纪就显出读书上的天资聪颖来,吸引了游若珩的注意,游若珩让他跟着自己的孙儿们旁听了几年,居然把游炽、游焕都比了下去,这两个可是游家孙辈书读的最好的人了。

受二夫人影响,游炬和游灿对任慎之一向不坏,如今对游姿的病满不在乎倒也不是势利得认为游姿没什么利用价值,而是因为游姿据说打小就多病,更别说从夫家千里迢迢归来的路上伤了元气,在游灿和卓昭节的记忆里,游姿基本上就没有不喝药的天数,她刚回娘家的时候游家上上下下都预备给她办丧事,结果一天几回的探望安慰这么多年下来居然也熬住了。

因为久病的缘故,如今除了任慎之外,再听到游姿说身子不好,都不怎么在意了……毕竟游家也不是没给她请好的大夫,都说是底子受损须得长期调养——就是一时三刻好不起来,也不可能让人成日里都围着她转。

现在游灿不以为然也是这么认为……

但卓昭节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提醒道:“小姨常病,但十一表兄这次居然专程回来侍疾了这么久,如今又要寻二舅母,可别是小姨病情……”究竟游姿是长辈,揣测长辈身体的坏话当然不能出口。

游灿道:“十一表兄都去寻母亲了,这事情母亲会做主的。”

“咱们明儿个去探一探?”卓昭节提议道,虽然游姿住的地方其实距离缤蔚院不远,但卓昭节和这个小姨见的还真不多——这是因为卓昭节自己就是身子弱到了怕在卓家养不大才送到游家寄养的,班氏一则疼她,二则卓家势大,代为抚养也是要担责任的,惟恐游姿这种久病的人见多了过了病气或者不吉利,严厉叮嘱过去游姿院子里必须经过自己的同意,卓昭节这么说就是要去问班氏了。

“不晓得祖母会不会同意。”游灿从小身体就好,加上二夫人与游姿母子关系不错,她去见游姿并不受限制,但她是个好热闹的人,独自一人去探望病人就不太情愿了。

游灿本来邀卓昭节到她屋子里聊一会就使人送她回缤蔚院的,不想两人才说了这几句,就听见后窗纸上被雨打得噼里啪啦乱响,却是下大了,游灿赶紧叫人把前面隔着回廊的窗打开看了看,灯火照出去,就见这么点功夫漆黑的夜幕里已经是大雨倾盆,两人不由面面相觑。

还是游灿的乳母曹姑有主意,上来劝说卓昭节:“雨这么大,七娘莫如今晚就与三娘一直住罢,左右三娘的榻宽敞,也够两位女郎睡的,不然这么大的雨撑着伞怕也无用。”

卓昭节这几日牢记着班氏的叮嘱,是不想沾雨沾水的,奈何她又另有一件担忧的事情,迟疑着吐露了几句,曹姑听了出来,就笑着道:“婢子还当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这个——三娘也是去年的时候来的,这儿尽有现成的可以换。”

就打发了明叶回缤蔚院报信,告诉那儿等着的明合、明吉,卓昭节今晚不回去了,留明吟下来伺候安置。

次日起来,雨还是没停,但比昨晚的大雨却好了许多,淅淅沥沥的下着,院里院外的花草被打蔫了许多,游灿最喜欢的一株海棠花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样子,花瓣落了满地都是,她心疼极了,摸着树干道:“早知道雨那么大,很该设法给它挡一挡的。”

“它这么高了怎么挡呢?”卓昭节嫌庭中原本的青砖地上因为昨晚雨大冲了花坛里许多泥浆出来,不肯下脚,就站在回廊上道,“也不要紧,花期还没过,等雨停了自然又会发出来。”

游灿道:“知道你那院子里头的桃花杏花比我这海棠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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