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不凡一出手,就伤了慕容鐟两员大将,一出口,就揭了陈年旧疮疤,慕容鐟再温和也被他激的一脸怒容,正要说什么,卓不凡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探了探衣服,手往前一挡,止住了一个侍卫的进攻:“慢着!本公子有话要说!”
此情此景,让对面那一脸戾气的侍卫楞了下,下一秒已经被卓不凡轻飘飘的推开了,四周缠打的人也呆了一下,拿着兵器的,赤手空拳的,都有一瞬间的定格。
孟一昶眉角边出现三条黑线,下意识的就往马车上还未下来的慕容鐟看了一眼,慕容鐟除了板着脸,倒是没有多余表情。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有人忍不住道。
卓不凡站在人群中,笑道:“在下只有话说,没屁放,再说公众场合放屁实在不雅,本公子虽然号称三俗,恶俗的事情不少做,但是这么…咳咳,实在有些恶心。”说着右手虚握成拳,放在唇下咳嗽了两声。
“你……”江河正要说话,又被卓不凡打断了。
“言归正传,本公子是想说,不打了,赶紧赶路吧!要打,等到了落英城有打的时候。”
众人:……
于是一场莫名其妙的打斗,又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慕容鐟沉着脸站在车头,和卓不凡对视,卓不凡咧嘴一笑,翻身上马,孟一昶也跟着上了马,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功夫不好的人伤不起,他是真有些累了,汗水夹着灰尘,说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慕容鐟气闷的差点内伤。
对上卓不凡那高深莫测,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中的目光,他只能甩下车帘,进了车厢。
车内。
阿鬼已经没有哭了,睁着眼睛和明镶大眼瞪小眼,难得清醒,扭动了两下,明镶抱着他出去放水了,尿在车厢里?还是算了吧。
就是阿鬼自己也不乐意,每次看到慕容鐟那笑意盈盈的脸,阿鬼就尿不出来了,扬着头看着明镶,一脸委屈。
留下车内憋屈的慕容鐟,明镶背对着众人,解决了阿鬼的生理需求,一转身,差点没吓死,卓不凡无声无息,跟个鬼似的在她身后,他那马都跟他一个德行,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那些侍卫因为慕容鐟不出声,也都默默的看着卓不凡靠近,没人提醒,毕竟他们的主子是诚王,这个夜煞,之前和王爷还是敌对的,现在的关系除了他们自己知道,还有谁知道!王爷对夜煞再特别,夜煞也不是他们的主子,他们也没有义务为她考虑。
车内慕容鐟思考着卓不凡的意图,没空去看外面的插曲。
车外,明镶恨恨的瞪了卓不凡一眼,卓不凡好笑的看着她,压低了声音道:“听说云姜被慕容錚困在凤城,一时半会还赶不上来。”
明镶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关……”她屁事!
才说了一个字,整个人就突然失重了,下一瞬,她已经抱着阿鬼上了马背,被卓不凡牢牢的禁锢在怀里,她抱着阿鬼,卓不凡坐在她身后,长臂一伸,抱着他们母子。
突然马儿长嘶一声,兴奋的跑动起来。
除了孟一昶眸子里闪过一抹兴味,赶紧认命的跟上,其他人无言的看着两马四人扬起漫天尘土,飞快的走远。
“王爷……”山川率先注意到身后凉飕飕的飞着眼刀的王爷。
慕容鐟收回视线,看了眼山川苍白的脸色,眉头再一次蹙紧,一掌拍向山川肩头,一根银针从他肩膀上飞出来,“嗖”的一声落在地上。
慕容鐟看着那根针,眸子紧了紧,这针和明镶用的是一样的。
卓不凡,你到底打什么主意!
“蔚海,你来接替山川赶车!”冷声下完指令,慕容鐟进了马车,山川默默的让出车夫的位置,他的情况此时的确不太适合驾车。
卓不凡带着明镶飞快的前行,明镶身体绷着,抱着阿鬼的双臂却异常柔软,就怕阿鬼不舒服,阿鬼被这般颠簸,反而哈哈大笑,面朝明镶,明镶看不见卓不凡带笑的神情,但是他可是看的到的,正对着卓不凡的鬼脸,笑的欢畅。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一开口,声音被风吹的支离破碎。
卓不凡还是听到了,他冲阿鬼挤眉弄眼了一番,这会正高兴,也就大发慈悲的告诉她答案吧,身体往前倾,刚碰到她的后背,她就更僵直了,卓不凡也不在意,凑在她耳边,道:“云姜不来,他和慕容鐟又打不起来,美人计,暂时中断。”
☆、V22撞头计,回落英城了
明镶头有些转不过弯来,这是什么逻辑?
云姜不在,不能和慕容鐟打起来,所以,他就拉自己走了?
是这个意思吗?她第一次觉得,对上一个神经病,智商有些不够。
想不通,也就不想了,暗暗的咒了句:“混蛋!”
卓不凡没有听见她的心语,但是还是能猜的到的。
明镶后脑勺突然往后一定。
“咔”的一声响,撞在卓不凡的下巴上,卓不凡一时不察,被撞了个正着,后脑勺硬,他的下巴也和硬,谁比谁少疼一点,真不好说。
卓不凡龇牙咧嘴,暗暗想着下巴恐怕已经青紫了,不是第一次被偷袭,但却是第一次被人用头撞下巴,想到此,有些啼笑皆非,明镶这丫,居然作出这样的事情来,这是有多恨他,才这么不折手段的,能够用的部位都用到了,用头来撞,亏她想的到。
明镶也疼,后脑勺不知道被撞破了没?就像是撞在一块石头上,若不是手不得空,腿被卓不凡强行用腿勾住了,不能动弹,她何至于用头!要再让她来一次,她也不想了,这种伤敌人不知道有没有一千,自己损伤了八百的行为,她是有多傻才会这么做?
她的苦闷怀中的阿鬼不知道,他睁大眼瞧着这两个大人神色各异的脸,好像他们一起做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逗他一样,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声不大,细细碎碎的,很快被马蹄声和风声盖过了。
别人听不见,但是内力好的,诸如慕容鐟,他让蔚海将车赶的飞快,卓不凡被明镶这一记重击,马的速度也慢了下来,现在的距离不算太远,慕容鐟在窗口往外看去,正好能看见,正好也听见了,脸上骤然迸发的寒意,让四周的侍卫噤若寒蝉,盯着前面的路,浑身僵直。
卓不凡悠哉的打马前行,不时和阿鬼逗趣,跟在后面的孟一昶翻了个白眼,一马当先,跑到卓不凡前面去了。
“我在边城城南客栈等你!”孟一昶吼了一嗓子,很快就不见了人影,只留下一溜烟尘土,看得明镶直皱眉,伸出手捂住阿鬼的嘴巴,阿鬼还以为是跟他做游戏,手舞足蹈的十分欢畅,明镶叫苦不迭,卓不凡眯着眼,脸上满满的柔情,只是除了什么都不知道的阿鬼,无人看见。
明镶的碎发被风吹动,撩到他脸上,像是羽毛刷过心尖,卓不凡向来能不忍就不忍,不然他也不会看到慕容鐟抱着明镶,就这么冲动,将明镶拉到马上,恨不得带走,于是,他很快就顺从了本心,越发牢牢的环住她的腰肢,甚至将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和阿鬼脸对脸,和明镶脸贴脸。
就是算准了明镶要抱着阿鬼,没工夫和他动手。
不管明镶怎么别扭,慕容鐟怎么愤怒,卓不凡如何得以,这段路还是按照预计的时间走完了,夕阳西下时分,他们已经到了靠近大漠的龙腾边境第一重镇官山镇。过了官山镇,就是漫无边际的大漠戈壁了,进入大漠五城的范围。
官升镇是边城六镇之首,驻兵最多,城镇最繁华,人口也最多,夕阳的余晖平射在青灰色的巍峨城墙上,极为肃穆厚重,城中的炊烟已经升起来,路上的行人却并不少,早出的商贩,收拾了家伙事正要往家里赶,正是倦鸟归巢时候。
明镶没心情看四周的风景,卓不凡就这么箍着她进了城,一路直接奔向镇上最大的客栈,明镶解脱的时候,胳膊都发麻了,浑身因为太过紧绷,骤然松懈下来说不出的难受。
偏偏她要生气,连个生气的对象都没有,将她和阿鬼就留在客栈门口,卓不凡就不见了踪影,这个世界上总有些混蛋不断的刷新她的认知。
慕容鐟在卓不凡不见之后就赶到了,倒是没有住在客栈,慕容鐟的势力范围就是边城,这里自然有他的宅子,明镶权衡了一番,卓不凡的神经病行为和慕容鐟的态度,还是选择去住慕容鐟的别馆,至少若是那些江湖人找上门来,慕容鐟应该会帮忙的,至少在旁人看来,他是个‘君子’,任由女客被欺负这样的事情,应该不会明着发生,卓不凡,那就不好说了。
匆匆赶来的慕容鈺不太文雅的揉了揉大腿,狠狠的瞪了明镶一眼,她不痛不痒的飘过,想到慕容鈺此行的目的,心中说没有感想那是不可能的。
慕容鈺求娶她姐姐,三年前就求过,三年前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慕容鈺是不是真的手中干净,还是只是别人的棋子?她只有一人,观察到的也只限于表面,到了落英城,有了姐的姐人手,阿鬼有人照顾,她查起事情来也会轻松的多。
到了现在她还是更愿意相信姐姐,多年未见,近乡情怯倒是没有,只恨不得连夜进大漠去。
慕容鐟在京师多年,边城虽说有亲信,但是底下的人该见的还是得见,该敲打的还是要敲打,总该让他们记得谁才是主子,第一晚就见了几个重要人物,笼络人心是一方面,至少有心人就看出了慕容鐟恐怕有了别的念头,诚王在边城的宅院会客厅里人走人来,几乎忙碌了一晚上。
距离沈铆招亲的日子也只有一日了。
唯恐事情生变,像之前一样,只停留了一晚,在天一亮,众人都没有异议的往落英城而去。
日出出发,正午时分到达大漠腹地,才是春日,午时的大漠一如既往的炙热,没有春夏秋冬之分,明镶背着头脸包裹的严实的阿鬼,淡漠的看着,眼前浮现多年前和姐姐两人在大漠求生的情形,被师傅丢到大漠,为了活着走出去,别说沙地上奔跑的蜥蜴,就是没有什么肉的蜘蛛她都吃过,原本觉得苦哈哈的日子,回忆起来,竟然也是甜的。
慕容鐟在临时达成的一个布帐子之下靠在椅子上,注视着明镶孤寂的背影,眸子里十分复杂,远远的看了眼落英城的方向,闪过一抹冷意。
过了最热的时候,他们继续赶路,在落英城城门关闭之前总算赶着进了城。
天色已经发黑,落英城和记忆中的样子重合了,她终于回来了!
城门口有落英城专门安排了来接待客人的小厮,这些日子从三国来的年轻人不少,都冲着选夫而来,小厮也是有眼力劲的,一看他们这一行人的架势,就自发的迎了上来。
客随主便,众人跟着小厮去了城中一处大宅,落英城是大漠五城中的翘楚,但是和三国京师,甚至是官山镇都是有些差距的,这里的一切都透着粗狂大气,毫无精致可言,但却干净的很。
明镶他们住进来的时候这个大宅里已经住满的人,到处闹哄哄的,不时还能听见争吵和打斗,别说女人争风吃醋上不得台面,这里面的不少男人也差不多,而且争锋起来更是和撒泼差不多的。
小厮态度不错,带到一处小院,虽然恭敬但是没有丝毫谦卑之色:“几位,最后就剩下这一处小院子了,和三国京师是没法比的,请体谅体谅。”
说完招呼着院子里的几个小童过来带路,告罪一声,就走了。
慕容鐟还好,他待过军营,别说这里并不是太差,就是再差能够差的过打仗的时候以天为盖以地为床?倒是没有什么嫌弃,慕容鈺就不同了,眉头皱起,尤其听到几声吵闹之声后,更是不耐烦的道:“马棚都比这好!”
明镶抱着阿鬼走在最后,扫了这院子一眼,五六个房间,慕容鈺和慕容鐟一人一间,其余这二十多个侍卫只能睡通铺了。
离开多年对这里并没有印象了,听到慕容鈺的抱怨,心中暗笑,可不就是牲口圈么,姐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彪悍,将这些男人往这里一塞,是她一如既往的作风。
选夫?
就看她对待这些人的态度,就值得怀疑了。
这么怪异,真不知道姐姐想要做什么。
慕容鐟和慕容鈺也看了看这院子的环境,不满也只能咽下。谁让他们有图谋了?
明镶站着没动,她都到了家了,自然没必要跟着他们挤在一处,深呼吸一口气,已经到了家门口,不知道姐姐会不会承认她这张脸孔?不过手中有玉佩,有记忆,应该是没问题的。
“你若是信我,先别暴露身份,沈铆和明忠义的事情脱不了关系。”慕容鐟低沉的声音响起,面前多了一片阴影。
她抬眸,正要讽刺一句:“信你?”
被慕容鐟严肃的神色瞧着,咽了回去,慕容鐟继续道:“打草惊蛇,我们想要查出什么来,就难了。”
“知晓我身份的可不止你一个。”
慕容鐟神色一拧,对,还有个卓不凡。
这时,院中落下一个黑影,那几个领路伺候的小童也见怪不怪,这院子里卧虎藏龙的,什么人没见过。
倒是慕容鈺神色变了变,只是在黑暗中,没人看见罢了。
黑影走近,在慕容鐟耳边低声道:“王爷,卓不凡昨晚连夜就到了落英城了,住在沈铆的府里。”
黑影声音低,别说明镶隔的近,就是再远一点,以她的内力也听的清楚。
卓不凡去找姐姐了,还住在姐姐府中……
☆、V23回家了,倒了八辈子血霉
慕容鐟点点头,黑影很快就消失了。
明镶看了眼慕容鐟,往外走去,目的地,落英城,沈宅,她要回家。
慕容鐟没有再拦,也未出声,直到明镶的身影不见,他才收回了视线,黝黑的眸子里清冷的像墨色天幕上的星子。
要说落英城和其他地方的差别,可能就是落英城格外的黑,此时入夜才不久,就是三国的小村落里也不至于一盏灯都没有,偏偏落英城就黑漆漆的,沙漠里物质贫乏,沙漠里的人比起其他地方来说,更为节俭,能不点灯,就绝对不点,对于这一点,在大漠生活多年的明镶自然是深有体会。
黑漆漆的街面依稀能够看见两边房屋的轮廓,干燥的空气里夹着细微的沙尘,这是她熟悉的气息。
四下无人,她只听到自己的心口“嘭嘭嘭”的跳。
和七年前相比,大漠的变化并不大,房屋还是青白色的石头堆砌的,简单不繁复,街道上还是沾满了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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