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母起先是不愿意出银子,听管家说了以前那个地方的一户人家在路上被山贼打劫了。他这样一说,诸母害怕了,让管家拿着银子去请镖师。
事情交代好,秦姝把东西收好,看着幼小的女儿,顿时心疼,想着她还不满百天就跟着她走那么远的路便愧疚。
秋高气爽的天气不冷不热,路上都是陌生的景色,秦姝产后恢复阶段,坐在马车里有些吃力,孩子总是哭哭啼啼的,听着她哭,秦姝后悔这么早出来,应该听诸贺之的话,等孩子长大一些才去文州,可已经在路上了她只能撑下去。
一路往南走,天气越来越热,倒也没下雨,门房来往几次,对路很熟悉,倒也不怕迷路。路上的人不多,晚上没地方住只能睡在马车里,只要在野外,诸母就抱着她的盒子不松,生怕有人抢走。
秦姝知道里面放着贵重物品,比如银子,比如金银首饰。
她的也带了一些,其余的丢藏在家里,毕竟在路上她不放心,若是丢了也不是那么心疼。
因为都是妇女,他们走的路程很忙,提前让管家去文州通知了诸贺之。好在有人先到了,他们在半路上遇见了诸贺之,那时秦姝已经病了。
诸贺之带着人进城,找了一家客栈,又让管家去找大夫,至于那些镖师,诸贺之付钱后让他们回去了,他来带了人的。
秦姝迷迷糊糊的被扶着躺下,孩子在春兰怀里,不舒服的呜咽,她病了,连带着孩子也跟着病了。
诸贺之看她这模样,又是生气又是心疼,拧了面巾给她擦拭脸上的汗水。芙蓉看着连忙上前,说“少爷,让贱妾来吧!”
诸贺之顿了顿,瞧着身后站着的人,把面巾给她,他走到诸母面前说“娘,您一路辛苦了,孩儿让人订了房间,先过去休息一下吧!”
诸母点头,在袁妈妈和诸小妹的搀扶下去了隔壁的屋子,他跟着进去,问“娘,身体还好吗?”
“娘没事,就是让阿姝吃苦头了,是娘考虑不周,她才生了孩子不久,这一路奔波,让她吃苦了!”诸母有些后悔,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她该怎么对儿子交待?
“娘不要自责,大夫瞧瞧就好了,是孩儿连累了你们,让你们经受流离奔波之苦。”诸贺之是自责愧疚的,若不是他被贬谪,她们也不会跟着受苦。
诸母看他如此,知道她心里难受,安慰道“贺之,你别这样,娘是自愿的,阿姝也是自愿的,我们是一家人,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独自在文州了。既然你不能回京城,那我们就来找你,放心,阿姝是有福气的人,她不会有事的。”
正说着话,奶娘过来说“夫人,少爷,大夫来了!”
诸贺之点头,对诸母说“娘休息一下,等会给阿姝看病后让大夫给你瞧瞧!”
诸母摇头“娘没事,你放心去看看阿姝吧!”
“嗯!”诸贺之不多问,心里记挂着秦姝的病情。他出门就看见站在门口的大夫,拱了拱手请他进去。屋子里的屏风已经挡在门口,床幔也放了下来,春兰在一旁守着,瞧着他们进来,拿出秦姝的手,取了一条手绢覆盖在她手上。
大夫拱拱手,放下药箱住在凳子上,隔着手绢给秦姝把脉。把了一会儿,他说“夫人产后不久,阴阳不调,又经此奔波,难免伤及本体。。。”
“大夫,内子她不会有什么事吧?”诸贺之听得心惊,不由急急问道?
大夫看了他一眼,捋了捋胡须说“莫急莫急,老夫这不是看着,虽然病得不轻倒也不是无药可救,只需吃几副药,好生静养几日,以后多吃点补品也就行了,夫人月子时似乎没跟上补品才会如此虚弱。”
诸贺之听着看向春兰,春兰低下头不语,她总不能说夫人留着母鸡不给少夫人,这才让少夫人,小姐两个受罪吧!
大夫很快就开了药方,奶娘赶紧送上孩子,大夫洗了手抹干净,仔细的看了看婴儿,说“你家夫人还没病愈之前,不要让孩子吃奶,否则她也会跟着受罪。”
诸贺之看向奶娘,奶娘抱着婴儿轻轻的哄着,对上他看来的目光,吓得连忙低下头。诸贺之心有疑问,知道问这些的时候,他领着大夫去诸母的房间,大夫给诸母把脉后,说她只需休息一下就好,根本不用吃药。
诸母松了口气,诸贺之也松了口气,送走大夫,他回到屋子里,芙蓉守着秦姝,看见他进来站起身“少爷!”
“嗯!你也累了,下去休息一下吧!”芙蓉看了他一眼,见他盯着床上的人,心里有些泛酸,点点头退了出去,顺手关上门。
诸贺之坐下床沿,看着床上的人,皱了皱眉,伸出在她瘦弱憔悴的脸上抚了抚“让你跟着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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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章 新院
秦姝醒来看见诸贺之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她愣了一会儿,诸贺之松了口气的在她额头探了探,问“不舒服吗?”
“啊!”秦姝下意思的应了一句,感觉他手心温暖,觉得这梦太真实,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眼前还是目光柔柔的人,她笑了一下“夫君!”
“嗯!是不是饿了?”诸贺之被她一句夫君唤得心神颤动,扶着她坐起来,瞧着她软弱无力的模样,又狠狠的心疼了一把,唤来春兰说“端些饭菜过来吧!”
春兰点头退下去。
秦姝看看周围陌生的摆件,问“我们到文州了吗?”
“还没有,在客栈里,你身体不好,不能赶路。”诸贺之接过春兰手里的粥,舀了一勺给她,秦姝想自己来,还没碰着碗,他避了避说“我来,你躺着就行了!”
秦姝看了看春兰,春兰假装没听见,端着洗脸水离开。
“好了,不热了,你吃一点!”勺子在她嘴边碰了碰,秦姝面上一热,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的张开嘴。
吃了一口,诸贺之掏出手绢给她擦拭嘴角的痕迹,秦姝发现他用的手绢是她绣的,心里有些高兴。
一人默默的喂,她默默的吃,一碗米粥吃完,诸贺之放下碗。这才说“你好好养着,不用担心,到了这里再走几日的路就到了文州,阿姝,你看你,不是让你过些日子再过来,你刚生产,身子虚的很,怎么能不听话了!”
他心里难受,就是考虑她的身子。他听说她生产后,决定等年后再接她们过来,谁知道她们。。。想想诸贺之叹了口气。
秦姝被他这样一说,心里有些委屈,低着头不说,眼泪却忍不住落下。诸贺之见状。知道自己语气重了一下。连忙拉着她的手安慰“你怎么哭了,我只是担心你的身子,你看你现在这模样,看着让人心疼!”
他越安慰。秦姝越觉得委屈,呜呜的哭起来,诸贺之没办法。揽着她的腰靠在身上,轻柔的抚着她的背,说“好了。是我不好,不该说你,阿姝别哭了!别哭了。。。”
她也不想哭了,可泪水就是忍不住,秦姝靠在他快里,呜呜的哭泣着,哭了好一会儿。才低低的抽泣起来。
诸贺之看她抽泣的模样,小鼻子一吸一吸的。格外惹人怜爱,掏出手绢轻柔的抹掉脸上的泪水,他叹了口气在她头上亲了亲,复又抱着她,也不管胸前的衣服被她哭湿了。
她安静下来后,想着女儿,目光在床上扫了扫,问“思柔了?”
“思柔在奶娘房里,怎么了?”
“她想必饿了,我要给她喂奶!”秦姝看着他说。
“你现在病了,大夫说不能给孩子喂奶,我已经让管家请了一位奶娘照顾着,你放心,思柔方才吃饱已经睡下了!”
秦姝疑惑“难道思柔生病,是因为我把病气传给她了?”
诸贺之摸了摸她的头,安抚“别担心,女儿没什么事。”
“那就好!”秦姝松了口气,想着诸母,问“娘还好吧?”
“娘就是有些累了,方才吃了晚饭休息了,你不用担心,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诸贺之内疚的说,他大概知道她母亲做了什么,难为她在家里受了委屈。
听他这样说,秦姝知道他或许知道了些家里的事情,有他这句贴心的话,秦姝觉得那些委屈都不算什么“我没事,很好!”
“嗯!”诸贺之知道她是宽慰自己,叹了口气抱着她,轻轻的揉着她的背安抚。
秦姝身子虚弱,暂时不能启程,他们就在客栈住下。
诸母休息了一晚,身子好了不少,瞧着袁妈妈好吃好喝的送上来,她觉得在外露宿那几日真是难受。休息了两天,诸母看着有荤有素得饭菜顿时觉得奢侈起来。
客栈的东西都不便宜,他们住了两日,诸母不放心的去柜台问了问,见不过两日就发了五两银子,诸母当时就心疼了。
她上楼后去了秦姝的房间,敲了敲门春兰开门让她进去,诸贺之不在,诸母笑着问“阿姝,身子好些了吗?”
秦姝正听着言哥儿说话,看见她进来起身下床给她福身,说“多谢娘关心,已经好了不少!”
“那就好!”春兰搬了一张凳子给她坐下,诸母说“阿姝,这几日天气好,你身子也好了差不多,不如我们早些去文州,贺之有事在身,总不能离开太久。”
秦姝听她要走,想想她的身子确实好了不少,点头“好!”
诸母笑了,说“那好,等会贺之回来娘和他说说,我们明天就走!”多留一天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诸母实在觉得住在外面太贵了。
诸贺之出去办事,回来已经是下午,诸母找到他,说“贺之,你还有公务在身不能在这儿耽搁太久,娘去看了阿姝,她说身子好了不好,不如我们早些去文州?”
诸贺之看着他娘,说“去文州还有好些路程,娘身子弱,不如多休息几日,孩儿不着急,等娘休息好了再走也不迟,身体重要!”
他一番关心的话,让诸母找不到反驳的词语,沉默了一会儿,想着白花花的银子流出,她暗暗狠心,说“那好,就多住几日!”
闻言,诸贺之松了口气,送诸母回房休息,他推门进去。秦姝看见他问“明天要去去文州吗?”
“不用,等过几日再回去!”诸贺之在她床边坐下,抓着她的手说“你的身子还弱,不要操心这些,等你身子好了我们再走!”
“可是。。。”秦姝想说,娘那边恐怕不愿意。
“听我的!”不等她说完,他的手已经压在她唇上了。
秦姝看他认真的神情,心里一暖,他是心疼自己才在客栈耽搁的啊!
下午秦姝又睡了一会儿。诸贺之去看看几个孩子,陪着言哥儿玩了一会儿,芙蓉抱着孩子过来,恒哥儿已经牙牙学语了,嘴里不断的喊着“爹爹。。。”
诸贺之很意外,看着芙蓉怀里的孩子。心思动了动。脸上带着笑,伸出手从她怀里接过恒哥儿,说“恒哥儿都会说话了!”
芙蓉看他目光温柔,笑着说“恒哥儿一岁多了。现在正是学说话的时候,这些天一直叫着少爷呢!”
恒哥儿看着眼前的人,很给芙蓉的面子。冲着他笑笑,张嘴就叫“爹爹。。。爹爹。。。”
看着稚儿如此可爱,诸贺之不由笑了。抱了好一会儿,春兰端着饭菜进来,他才把孩子交给芙蓉,叮嘱她好生照看着孩子去了秦姝的房间。
秦姝已经醒来了,诸贺之笑着说“可以起来吃饭了!”
秦姝点头,接过他手里的衣服穿好,梳理了 头发。春兰已经在桌上摆了饭菜,秦姝吃的清淡。诸贺之看看桌上的青菜豆腐没说什么,端着碗吃饭。
他们在客栈又住了几日,诸母在屋子里憋了两日,觉得发闷,想着难得出门一趟,她带着诸小妹去街上走走,原本想买鞋东西的,想着住在客栈还要花银子,她就放弃了,诸小妹看中一把檀香木梳,很想买下来,诸母说“你不是有两把梳子了吗?再说娘记得你已经有三把发梳了,娘看着你的就比他们的漂亮。”
诸母的声音不小,听得老板娘忍不住瘪嘴,想着买不起就别显摆,她还不想卖了。
诸小妹没买着心爱的东西,心里有些不高兴,去秦姝屋子忍不住抱怨说“大嫂,娘进来太抠门了,连一把发梳都舍不得买,我看着就很喜欢!”
秦姝当然知道她抠门了,从诸贺之去了文州开始,她就开始抠门了,舍不得多花一点银子,连来年都省了就说明了一切。
这几日,秦姝看着青菜豆腐,知道她觉得住在客栈太费钱了,她又心疼了,难怪那天劝说她去文州,原来是舍不得花那几个银子,秦姝越来越觉得她被怠慢了。对诸母的隔阂越来越深。
在客栈住了五六日,秦姝的身子大好了,下午她对诸贺之说“不如明日我们去文州吧?”
诸贺之瞧了瞧她的脸色,面色红润了不少,说话也明亮了些,想着文州得公务,他点头“好!你休息一下,我去吩咐下人,明天我们就走!”
听说要启程了,诸母松了口气“总算是可以走了!”
第二日诸母去结账退房时,一听掌柜的说十三两银子,诸母差点晕了过去,好一会儿才平复好心情,在怀里掏啊掏,掏出银子放在柜台上,极为不舍的松开。
掌柜的满脸笑意的祝他们一路顺风。
秦姝看诸母上马车脸色不好,靠着春兰不说话。
他们走了十多天,才风尘仆仆的进城,秦姝倒在春兰身上已经坐不稳了。
马车停下来秦姝在春兰的搀扶下下马车,手里拉着言哥儿,言哥儿好奇的打量眼前的院子,觉得格外陌生。
诸贺之虽然被贬谪了,到了地方还是一个官员,他在文州有自己的府邸,秦姝仔细一看,比他们买的院子要打多了,虽然比不上以前的气派,倒也让人欣慰了,听管家门说,她还以为是茅草屋,至少是白墙青瓦,在外面看着就让让人有了好感。
管家敲了敲门,紧闭的大门打开,以为中年男子打开门,看见门口的一大群人,目光落在诸贺之身上,欢喜道“老爷回来了!”
诸贺之点头,中年男子看了看秦姝他们,上前问安“小的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万福,夫人万福!”
诸母嗯了一声,秦姝点点头。
诸贺之知道她们一路辛苦,道“让下人把东西搬下来,准备好热水吃食送上来吧!”
中年男子点头,诸贺之看了看诸母,说“娘,到家了!”
诸母点头,瞧着门庭上的牌匾,她虽然不认识,知道肯定是到了诸府,想着一路上的辛苦,心里忍不住一酸,未免让人笑话,她低头抹泪进去。
秦姝看着门口的两口大狮子,心头一松,暗叹总算是到了!
一进门就是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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