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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来用午餐时,与会者一致同意邓普西的建议,即应该推迟原定于星期天举行的二百周年纪念大会。
“我们不能保证任何来宾的安全,让他们去冒这种不必要的风险是毫无意义的。当我们抓住奥顿以后,本城才会有值得庆祝的事情。”
布里格斯同意和州长联系。“她会欣然撤销星期天的庆祝会的。她很有见识,通情达理。”
中午12点45分,扬基快餐馆顾客盈门,烟雾弥漫。贝利、法罗和赖斯坐在餐室一角,差不多已吃完了他们的咸牛肉三明治。他们的话题始终离不开这场连续谋杀案。
“这个狗杂种为什么要这样干?”贝利一边大吃大嚼,一边抽出功夫问道,“这是不符合人性的。”
_法罗把三明治放在盘里,平静地说:“我不大清楚。杀人是一种真正的人性冲动,这一直可以追溯到该隐,世界上的第三个人,女人生的第一个人。时代变了,但人没有变。
真是乱七八糟,该隐杀了他的亲兄弟。“
赖斯说:“而且,杀完人又逍遥法外。奥顿可能成为该隐第二,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这三位相互交换了忧虑的眼色,默默地吃完了三明治。
女服务员给他们倒了咖啡,并递上帐单。赖斯向前躬了躬身,压低声音说:“我们都害怕这个,但是死是一种平常的事情。”
“你怎么能这样胡说呢?”贝利斥问道,黑眼睛里直冒火。
赖斯大手一挥说:“人人都得那样,迟早的事。”
贝利晃动宽厚的双肩,向前拱一拱,盯着赖斯说:“那不是平常的事情,对我就不是。”
赖斯继续发挥他的观点:“人生无常。你怎么能知道明天你还活着?”
法罗耸了耸肩,轻声说:“死肯定是最后的经历。”他与其说是在对别人说话,还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
贝利看了法罗一眼,他注意到法罗那双蓝眼睛似乎很冷漠,整个脸色都变了。他抽出一支蒂帕里洛,希望这个时刻尽快过去。
赖斯打破了沉默:“死是我们职业的一部分,是一种经常存在的危险。它在黑暗中潜伏着……等待着……谁知道在什么时候一或怎么样地一每一个做警察的都不得不面对它。
但我们的死是不值得的;我恨人们认为我们的死没有价值。“
“那么你希望什么呢?”贝利问。
赖斯舒展了一下身子,溜出座位,站起来说:“我希望人们记住我们为保护生命所做的事情。”
法罗站起来掏出钱夹,支付了他那份餐费。然后看了看赖斯,又看看贝利,说:“死真的并不使我恐惧,它几乎有诱惑性。但是,当死到临头时,我愿意快点完事。”
法罗迅速地穿过烟雾,走出了餐室,留下赖斯和贝利,两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贝利摇摇头,伤感地说:“我真想知道哪里是尽头。”
左撇子黛安吉罗陷人了困境。他已经同犯罪辛迪加在东北部的所有帮伙取得了联系,但是一无所获。左撇子已经搞清楚,奥顿同黑社会毫无关系,这位医生是独自行动。
左撇子对这种亡命者的黑社会了如指掌,他一辈子都置身其间。亡命徒就是他这类人,他们通过一个同伙认识另外一个。他们睡在秘处,从不争论,也从不对任何人发怒。他有亡命徒的亲身经历,曾藏身于破旧不堪的房子里,一张又凉又硬的铁床,光秃秃的灯泡挂在房顶上,肮脏的油画已从墙上剥落,还有蟑螂……他甚至曾流落于嬉皮士群居村,曾不止一次堕入吸毒者的下流世界。
他们四处奔波的目标只有一个——活命。左撇子如道怎样潜入地下活动,假如有任何人能找到奥顿的话,那左撇子就能。他已发狠,他急不可耐,10万美金……那会象泡影一样,基督啊,那个家伙会出钱吗!也许该去看看那个医生的档案了。
娄·皮可罗和他的小队已经仔细搜查了奥顿家的房屋和每一寸土地,但没有发现奥顿的任何踪迹,也没有发现任何秘室。他们继续折腾,正挨家挨户地搜查附近地区。
他们从早晨一直忙到下午,皮可罗看了看表,已是下午3点20分了,天开始下起雨来,空气雾蒙蒙的。轮到州警察中士布思值班,他正坐在私室里奥顿最喜爱的扶手椅上呷着可口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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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思神经有点发紧,脖颈上直起鸡皮疙瘩。是什么东西在嚓嚓作响?他拔出马格努姆3。57毫米手枪,蹑手蹑脚地顺着走廊向奥顿的办公室走去。他轻轻地转动门上的把手,慢慢推开问。他几乎还没有听到装有消声器的毛瑟枪的“扑扑”的声音,肩膀上已经感觉到一阵灼痛。
布思从臀部口袋里摸出无线话筒,哆哆嗦嗦地呼叫道:
“51,51,我被奥顿击中。”
布思胸内感到撕裂般的疼痛,他的叫喊声响彻整个住宅。他终于跌倒在地板上。他未能看到,左撇子跳过奥顿的办公桌,冲出房间,开动了他的出租汽车,嘴里还自言自语地骂着:“该死的鬼警察,我什么也没找到,一个鸟东西都没有。”
皮可罗不到8分钟就赶到了现场。他发现布思已昏迷过去,但还活着,感到一些宽慰。这位中士失血很多,但皮可罗知道他会活下来的。打电话叫救护车时,皮可罗肯定地说:
“我们又挨打了。这个奥顿他妈的从哪儿来的?他又到哪儿去了呢?”
皮可罗能够感觉到紧张局势正在日益加剧。
朱迪看看后视镜,拉下了变速器。这部梅塞德斯开起来象作梦,‘它简直象流水一样轻快。她越过州界,按照限速标志减慢了车速。她不愿意一动身就带上一张超速行驶的传票,那样会被吊销执照的。她知道整个公司都在看着她,特别是皮特。
男人干这种差事要容易一些,她将主要和男人们打交道。男人们之间相处比较随便,他们掌握了更多的职权。他们发现回避一个女人比较容易,这是传统的女性综合症。
她笑了,她对自己的坚强一点也不担心。有时,她坚强得令同事们吃惊。当她强硬起来时,男同事们会吓一跳,连声说:“是是,先生……啊啊……女士。”
她看了看速度针,再次减慢了车速。速度指针已爬到了70。多么好的汽车!笑意堆满了她的脸颊,她的心在欢乐地唱歌,她几乎连一个普普通通的角色都不能扮演。作为一个女人,她肯定是十分出色的。她经常受到男人们的评价。她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到达一种位置,在那里,她能够和男人平起平坐。
她调整了一下太阳镜。那真是一个愚蠢的念头。不,她喜欢做一个女人,做一个优胜者太可笑了。
邓普西坐在办公室里,正苦苦地在证据上动脑筋。所有线索都适应于戴维·奥顿,他又把这些线索罗列一遍:爆破专家,地下室里的甘油炸药,响尾蛇,医生的经历,强健的身体,电工技师,德马克的辨认,打字机……当然,还有不是一次,而是两次在谋杀现场发现的指纹。另外,还有杀害邓普西本人的企图,奥顿有偷来的手榴弹。
很清楚,那肯定是奥顿,邓普西掌握着铁证。那么,他被什么迷惑了呢?好好想一想。一,二,三。基督啊,他正在对自己施恩。写下来!他拿起了一支铅笔。
突然,格斯·贝利风风火火地闯进了邓普西的办公室,告诉他说,刚才一位州骑警在奥顿的房子里被击伤。
“我们走。”邓普西说边把他写下的有关这些谋杀案的问题叠起来塞进了口袋里。
邓普西和贝利同皮可罗一起查看了枪击现场。他们在那间房子里呆了大约15分钟。皮可罗认为布思是被毛瑟枪击中‘的。他们刚离开现场,试验室的人来了。
在返回警察局途中,贝利说:“当这位博士知道他的住宅受到监视时,肯定想弄出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来。”
邓普西盯着贝利,问:“格斯,你凭什么认为这是奥顿干的呢?布思根本没有看到向他开枪的人,他只是想象那是奥顿。我们不要犯同样的错误。”
贝利没有反应。他黑黑的脸上又升起了疑云。他的脑子完全给搞乱了。他不再说话,直到回到局里。
其人听到布思遭枪击的消息,并不觉得有趣。有个混小子想帮我的忙,但我不需要任何帮助。这是我的游戏,自始至终都要我一个人来玩。我要弄清楚是谁在这里搀和,然后让我的金鱼去追他,那他马上就不会再管闲事了。
其人把一支细雪茄放进嘴里,然后使劲咬下了塑料烟头。
唐·狄龙为野心所驱使,每周7天都在卖命地工作。他完全被成功所奴役。一般情况下,他总是把自己无休止的紧张状态隐藏在轻松的举止中。最近,他已变得焦躁、易怒。
由于从父亲那里继承了狄龙保险公司,所以年仅26岁肘,唐已经糊涂得福。用他朋友们的话说,他的未来已有了保障。他的父亲相信,血统关系能使这个公司捞到最可靠的保障。
但是,接管父亲的家业有一个问题,就象唐很快就听到的那样,大多数人会认为做儿子的在任何别的投机中都会失败。唐知道背后“谢谢爸爸”的忌妒的议论。结果,唐以工作实践证明,他经营保险事业甚至比他的父亲还强。是的,他是很强。但是唐的难题是,他还没有对自己证明这一点。
唐和妻子德博拉住在山坡上的一座玻璃一石结构的宅第中,这里可以俯瞰狄龙保险公司。他们的生活方式属于最富豪的那种。宅第内有游泳池,电影放映室,还有很完善的游艺室,室内设有标准规格的布伦维兹克台球,收藏有艺术品,雇了佣人,还有盓洗室以及昂贵的高档衣橱。
德博拉挥金如土,嗜购成癖。她无休止地购买服装,古玩,艺术品,貂皮,珠宝,更多的服装。她不管买的是什么,只要昂贵就行。当月底桌子上帐单成山时,唐就会发脾气。他们每月为此争吵不休,每次争吵必定持续两天。最后。她总是以女人的各种诡计使唐精疲力竭。
德博拉床上功夫绝佳,完全是放荡不羁。她模样标致,差不多说得上光彩照人。她是作为一位拉德克利夫笔下的姑娘介绍给唐的,“但他根本不知道她甚至从未进过大学校门。
德博拉曾经是酒吧女郎,那是半专业性的,她年仅16时即开始其忙碌的营生。
德博拉以狄龙太太的身份逐渐成熟起来。现在她已是城里有名的交际花之一,朗伍德LGA协会的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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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内心有一种永恒的恐惧:如果没有他的钱,他就会毫无用处,就会成为无足轻重的可怜虫,就会失去德博拉。他的担心也许是有道理的。曾把他们粘合在一起的胶已经干裂。因此,唐一个星期接一个星期没命地工作,赚大笔的钱。当他工作时,德博拉在尽情地玩,尽情地买东西,大把大把地花钱。
既然花钱比挣钱容易,所以狄龙家族深深陷入了经济困境之中。他们完全靠借债支撑局面,一步步地走向破产。德博拉仍不知情,唐不敢告诉她。他们的整个金融帝国行将崩溃,变成一座记帐卡仓库。
他已经算过帐了,他显然需要得到40万美元。他想到一个主意!她的财产决不会使这个主意落空。
吉姆和布伦达出席了沃勒法官的葬礼。濛濛细雨已经停了下来,邓普西注意到处处都有骑警,因为有显要人物出席葬礼,警方采取了严密的保安措施。当每个人进人会场时,骑警都会十分得体地说声道歉,然后询问身份,检查是否暗藏了武器。
除了象参加一般葬礼那样表现出悲伤以外,在今天的送葬者中充满了忧惧的情绪。外地的客人们希望仪式尽快结束,以便他们能尽早离开费尔波特。
邓普西感到宽慰,葬礼期间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法官的女儿詹尼斯走到吉姆跟前,感谢他参加葬礼。“我知道您多么忙,我和妈妈都想来谢您。一个人一生中的每一幕都有先兆。我们感谢您为抓获那个疯子所作的一切努力。祝您好运,警长!”
邓普西竭力作出使她放心的表情,詹尼斯轻轻地吻了他的脸颊。邓普西从詹尼斯的眼睛里看出了她内心的悲伤,而她很有风度地尽力控制着。
当他们走向小汽车时,邓普西要布伦达给游艇俱乐部打个电话,解释一下他和斯派克·布里格斯都不参加第二天的比赛。她问他们是否要放弃这次比赛,邓普西摇了摇头。
“真见鬼,去海湾也许是附近最安全的地方了。你能想象得到吗,就在上个星期天,我们还刚刚赢得了比赛。多么不可思议的疯狂的一周啊!”
芭芭拉大约下午4点钟从女儿的住处回到了家里。她知道一天的辛苦旅行会使她疲惫不堪的;不料她却感到非常兴奋。回家途中的大部分时间,她都在想她的汉子,想长时间狂欢的打算。有时,她兴奋得难以自已,不得不把车开到路边,抽丈烟使自己平静下来。
眼下,她已呆在舒适的家里。她倒了杯纯伏特加,放在睡椅上。不到10分钟,她自己已沉浸在欢娱之中,下身湿津津的。虽然完全没有身体的接触,但她能从深处感觉到他。我是不是不太正常?我的脑子在发晕,只是在想他。
5点钟刚到,其人就来了。他们彼此如饥似渴,不需要任何准备动作。
接着是温情的接吻,她又软绵绵地退回了床上。其人抚弄着她的头发,待她熟睡后便离开了房间。其人微笑了,芭芭拉已得到充分的满足,任何长时间狂欢的念头都从她脑子里烟消云散了。事情做得非常完美,正如他计划的那样。
此刻,他没有时间留连于床上。他感到兴奋,却解释不清楚,但他知道自己正在经历一种奇妙的现象。他正在获得一种活力,是从他的性伙伴那里传递来的。显然,他的体力、生气和精力都因他的性活动而焕发出来。
其人离开了芭芭拉的家,他不再有恍恍惚惚的感觉了。
一头吃人的野兽又开始四处觅食了。他深深地缓了口气。
朱迪·罗杰斯下午5点20分办完登记手续,走进了费尔波特旅馆。旅馆服务员在问前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