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深处终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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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光深处终遇你-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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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忽然沉不下气,他的手伸进兜里摸到了烟,斟酌了一下,他又把那烟盒按了回去。

这梦幻的不似人间的地方,不是个适合抽烟的地方。

他靠在栏杆上,看着一楼大厅有客人进来,也有客人出去。

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

刚才久太太问他,怎么就真的要去安培培的订婚宴了呢?

他本是不打算去的,倒不是他的问题,只是怕去了那里给那对新人添堵。

安培培自从由Beauty跳到Modern,每次见了他都是一副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大抵,是觉得惭愧。

他不愿与人计较,却有的是人反倒同他计较。

这些年趟够了是非,这次执意,不过只是好奇苏听溪。

她来Beauty两个月,默默无闻,从不冒尖,甚至连同事之间过多的交往都不愿意有。而这一次,却对安培培的订婚宴表现出了不一样的态度。

总觉得,这是走进她故事的一个入口,是只此一次的机会……

身后的门打开了。

他侧身,苏听溪走了出来。久太太说了什么,她正笑着。

这一笑,又笑出了倾城之姿。

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编贝。

江年锦呼吸有些紧,他挪开了目光,说“走吧。”

❤;

车子飞出去老远,退缩的想法还在听溪的脑海里盘旋不去。

她终于忍不住侧过身去。

“江先生。”

“怎么?”

“我请帖没带,不如我不去了。”

“又怎么?”江年锦斜了她一眼。

“没有请帖会进不去吧?”听溪窝囊的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尖。

“我的脸就是请帖。”江年锦淡淡的。“等下跟紧我。”

“我跟着你,那你的女伴……怎么办?”听溪小心翼翼的。她并不说谁,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

静竹说沈庭欢是安培培的好闺蜜,那么今天这样重要的场合,一定少不了她的。而她和江年锦,又是外界公认的天生绝配,她怎么好强行拆散了他们。

“我的女伴就是你。”他不动声色的说着,转了一下方向盘,车子拐进了通往加安会场的大道。

听溪知道此时已经退无可退。她索性靠着车窗不再说话,这会儿都自顾不暇了,她哪儿还有闲心思去管别人。

沿途都是关于安培培的宣传海报,没有莫向远,就她一个人,或红唇潋滟,或白裙飘飘。

说起安培培,那也是加安响当当的一个人物。这是静竹的口吻,可她听来却一点都不觉得夸张。

安培培,的确不简单。

比起沐葵、沈庭欢这些人,她幸运的多,很多机会不用自己争取就会送上门来。除了完美的自身条件,光凭她是文森特太太的侄女,她的一只脚就等于已经跨进了时尚圈的大门。

这些年她接受的都是最专业的培训,Beauty为她打开了加安的市场,让她在T台上站稳了脚跟。而苏佩尔布盛典上的加冕让她的名字一度风靡整个时尚圈。

后来,同她一起出道的沈庭欢归隐消失,她更是一人独揽了加安各大秀场正角的位置。这一路风生水起,她一直都是充满了正能量的人物,八卦不侵,粉丝成群。唯一有过的一次争议,是去年她自老东家Beauty跳槽Modern,很多人纷纷指责她过河拆桥,不懂得知恩图报,可是这一点都不影响她继续大红大紫。

再后来,Modern经历易主风波,很多人都在揣测安培培的去留时,她却和新老总传出了绯闻,如今已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Modern的女主人,这无疑是她辉煌的履历上更为闪亮的一笔。

安培培的人生很精彩,可是再精彩都与她无关。听溪在乎的,是那个即将迎娶她过门的男人,莫向远。

那是曾许她苏听溪一世安稳的莫向远。

彼时天真,以为说出口的就是誓言。

听溪其实早该想到的,那些关于莫向远和安培培之间的端倪。

她永远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安培培,就是安培培驾着跑车一路横穿了他们整个校园的那一天。

听溪看着莫向远,他一直站在学校的门口,直到安培培的车消失在远远的夕阳下才回了身。

学校四起的流言里有一条就是说莫向远有一个富豪女朋友。

听溪当时压根就没有将眼前这个纯正的少年往那样恶俗的情节上去想象,实在难耐好奇到忍不住发问,莫向远的答案与她想的也大同小异,他说“那是久不联系的远房亲戚。”

呵。远房亲戚。他说了,也亏得她信了。

当她得知莫向远来了加安,当她第一次在加安看到安培培,她还傻傻的以为所有的情节都有因果,所有的故事最终都会串联成一个完满的圈,她还以为她一定会通过安培培找到莫向远。

她就像是吞下的黄连的哑巴,再苦再苦也得自己下咽。

而此时此刻,若不是江年锦,她怕是连重新回到这个故事的勇气都没有。

比起勇敢的面对,她更愿做一只鸵鸟,把头埋进沙堆里一心杜撰着自己的美好未来,可是而今,再不能了。

她是时候站出来,向他讨一个说法,了了自己的的一桩心事,也为过去画一个句号。

江年锦的车子停了下来,有门童过来为听溪开门。

听溪顺了顺自己的裙摆,没有马上下车。她扭头看了一眼正在松安全带的江年锦。

“谢谢你。”

江年锦抬眸“什么?”

“没什么,就是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

江年锦绕过车头来牵听溪的手,她难得没有扭捏就反握住了他。这会儿惴惴不安腿软的很,她需要江年锦这样一个强大坚实的依靠。

她的手很软,握在掌心里都不敢用力,可是不用力,又怕抓不住她。

已经太久没有这样战战兢兢的情绪了,江年锦觉得陌生又新奇。

他好心情的转头问她“不怕传绯闻了?”

她眨着眼睛“你不是说只要你不允许就没人敢乱说么?”

江年锦挪了目光不说话,她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又很傻。这样容易相信了他,反倒让他有些无从招架。他真想问问她“如果我允许了呢”,可思来想去,终究不忍心看她惶恐的样子。

听溪跟着江年锦走,他绅士的配合着她的脚步。这一路闪烁的摄像头处处捕捉着他们,好像他们才是这场宴会的主角,听溪忽然觉得自己可能做了错误的决定。

这一子落下,不但她的棋局输赢见了分晓,就连她一直维系的生活也将从此没了平静。

可是她又不能不来,若不是亲眼见了,要怎么死心。

江年锦这一路走的风生水起,相熟的不熟的都要和他过来搭话,好像都惊讶于他的出现。这中间利益纠葛太明显,而常人的确无法理解他的气量。听溪从没见过他这样好耐心的一面。也是,他们认识才多久,而他究竟有多少面不为人知的,怕是她十根手指都数不过来。

走在江年锦的身边,不免要被别人多看几眼。不过好在,真没有人敢八卦的问江年锦她是哪位。他的身边比她想象的还要安全。或许,她是哪位也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他是江年锦。

听溪一路走一路看,却又不能显出心不在焉。这会场之内尽是明星名模,华服斗艳,星光璀璨,却难有人盖不过江年锦的风头。

倒是没见沈庭欢,不过不见也罢,见了,反而尴尬的要生事端。

江年锦忙着应酬却也可以妥帖的照顾到她的情绪。

听溪接过他递来的饮料,隔着水晶杯一眼就看到了普云辉。这个眉间飞扬着桃花的男人,这样频繁的遇见,倒是显得有些阴魂不散了。

他的身边果然又换了一张新颜,不变的美艳,不变的性感。

普云辉看着她的目光就好像是要吃了她,听溪不自觉的往江年锦的身边靠了靠,他深色的西装材质丝滑,贴着肌肤有些冷。

江年锦扬了下下巴,普云辉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苏小姐,又见面了,你说我们怎么这么有缘呢。”

听溪看了一眼普云辉身边的女伴,矫揉造作的只因为听了他这话脸就变了颜色。

“缘分也分很多种。”听溪的目光挪向普云辉。

普云辉笑“苏小姐言外之意是我们之间只有孽缘?”

听溪皱了眉心“我的确不是和谁都会结桃花缘。”

普云辉神色一怔,明明听出她在暗讽他,可却还是忍不住大笑出声。

江年锦低头看着她,他的嘴角也不动声色的有了笑意。

她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要将心里的那团气撒在普云辉的身上,只是见了这样拈花惹草还理直气壮的男人她忍不住。

“你们聊,我去透透气。”

听溪松开了江年锦的手,提了裙摆往阳台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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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云辉看着听溪,这抹绛色在灯光下妖娆出别样的韵味。

他活了这么多年只见过一个能将绛色穿的这样好看的女人,现在,又多了一个。

“你疯了。”他不顾身边人来人往,就把江年锦推到了一边。

“怎么?”江年锦慢条斯理的掸落了普云辉揪在他领口上的手。

“你说怎么?”普云辉看着他悠然的模样,火气腾的就上来了“你这样带着她招摇过市,不怕招来闲言碎语啊?”

这样,这样是哪样?光彩夺目?还是美不胜收?

他回了下眸,苏听溪已经不见了。

“这世界上已经再没有我怕的东西了。”江年锦哼了一声“而且闲言碎语都是从你嘴巴里说出来的,你看,谁像你这么大的反应了。”

“我……”普云辉语塞,思忖良久,才不轻不重的朝他的胸口甩了一拳“我只是担心你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江年锦笑了一下。

普云辉真的太久没有见到他笑了,久到他以为这个男人再也拉扯不出这样表情,久到这会儿他一笑就足以让他动容到无法自持。

“云辉,你该去见见尔冬了。”江年锦忽然转开了话题。

“忽然提她做什么。”普云辉的目光闪了闪,随即再不甩他,走回去搂住了那个站在原地的女人。

江年锦嘴角的笑意慢慢退去,他摇了摇手里水晶杯,不是香槟,也是一杯饮料。

他几时喝过这样甜腻腻的东西,可是刚才,那个女人对他说,今天不能喝酒。

敢夺他手上酒的女人,她是第一个。理由也再不能简单,因为不能酒驾。

今天的心情很奇怪,普云辉是感觉到他的奇怪了,所以才会对他大呼小叫的吧。在他身边,能觉察出他这些细微变化的人,也就这几个。阿府一个,云辉一个,还有尔冬也是一个。

陈尔冬前几天就对他说了和普云辉一样的话。

那事的起因,是一色向陈尔冬说起了想把苏听溪要过去的想法。

陈尔冬多聪明,不用想就猜透了这中间的端倪。

一色管她要人,若不是他江年锦允许的,量他也不敢这么干。

陈尔冬来找他之前已经先去找了苏听溪。她直截了当的就告诉他“苏听溪不愿意”。

这样的答案并不会让他觉得意外。在巴黎的时候她就已经拒绝过他一次了,他不在乎有第二次,第三次……

她不愿意?没关系,他会让她愿意的。

陈尔冬看出他势在必行,一时急火攻心对他说了重话。

江年锦沉默着任由她说完,这话其实也不算重话,是这些年很多人在他耳边重复的那些话,他几乎可以倒背如流,可是再一次听到,还是会有很深的感触,深的戳进他的心肺里,让他疼,让他苦,让他无所适从。

见他这般颓然的姿态受下这些话,陈尔冬险些落下泪来。

她别了头收敛了情绪不敢再看他,她说“我只是担心你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这对冤家,甚至一字都没差。

可是,他真的在干什么呢。

他不知道,但慢慢会知道的。

❤;

听溪还未拉开阳台的玻璃门,就看到了莫向远。

他被一群人簇拥着迎面走来。

也许是隔得时间有些久了,也许是他这样西装革履的样子不与记忆中的任何一个剪影重叠,也也许,她的心里一刻都忘不了这是他的订婚宴,所以即使是久别重逢,她仍旧感受不到一丝欣喜。

莫向远也看到她了,他的表情有意料之中的惊讶。同样,没有惊喜。

不过,在自己的订婚宴上遇到前女友,任谁都不会有惊喜吧。

莫向远侧头交代了几句什么,身边的人很快就散了,他脸上的情绪也散了。

他朝她走了过来。星华皎皎的眉目里透着一丝笑意。

听溪尤记他第一次对她笑。

谦谦君子,拈花一笑,就是那样的美好。其实他实在是个不善言笑的人,那时Z大就盛传,千金难求莫向远一笑。

可是这会儿,本应该措手不及兵荒马乱的一刻,他却对她笑的这样自然,唇间上扬的弧度似有朗朗清风。

她又想逃,因为没有信心去面对他的坦然,可是这会儿想逃已经逃不掉了。

而且,她也没有必要逃跑。应该理直气壮问心无愧的人是她。

她强打起精神回馈他同样妥帖的笑容,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如钟鼓在耳边绽放。

“苏听溪,好久不见。”

听溪拢了拢身上的披肩,轻挑起眉毛“不是好久不见,而是,没想过还会再见吧。”

莫向远眉目舒展,脸上的笑意更深“你没变。”

“但是你变了。”听溪强忍着不将自己腕子上的手袋砸到他那张俊朗的脸上。

一年,很短。

但他在岁月里洗涤的气质更甚,而她,也早就不再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

他凭什么信誓旦旦的说她没变。

莫向远平静的眸子里终于起了一丝涟漪。

听溪细心的捕捉到了他的变化,也只有在这一秒,她才敢确定,他们曾经相识,他们曾经相爱。

他兜里的手机在响,铃声才出来个前奏他就伸手给按了,可是她还是辨别出来,那铃声,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命运》,这是她曾经最喜欢的钢琴曲。

他问过她,为何会喜欢这样急促的曲子,她说,她只是喜欢这个名字。

——命运。

生活所有无法解释的安排,所有无从安慰的不公,她都称之为命运。

就像她遇到他,就像他离开她。

“既然来了,好好玩,我还有事,再见。”莫向远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听溪眯了眼,忍不住冷“嗤”一声上前;“莫向远,让我在你的订婚宴上好好玩?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吗?”

“听溪……”他唤了她的名字,悠长的,无奈的。“别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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