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深处终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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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光深处终遇你-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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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承受失子之痛,希望大家不要再***扰她的生活,给她一个安静的环境慢慢恢复,我方暂不追究不代表永不追究,对于苏听溪小姐,我们保留追究责任的权利。”

这样前言不搭后语,驴头不对马嘴的记者招待会就这样匆匆结束。

因为对方是安培培,整个律师团队的人数加起来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他们一人一张嘴就能把黑的说成是白的。

自古不与天斗,不与富斗,因为她苏听溪什么都没有,所以哪怕吃了哑巴亏,也得庆幸,这场浩劫结束的与来时一样仓促。

只是结束并不代表不曾发生,有些事情既然是发生了,就一定有它发生的前因后。

听溪不敢深究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可是加安的媒体记者却还沉溺在这条新闻的余浪里不可自拔。

他们用敏感的神经捕捉到,江年锦入院探访安培培之后,安培培方就立即召开了记者招待会用自己都无法连贯起来的说辞打发了他们。

翻新陈年旧事是娱记最为擅长的。很多媒体纷纷揣测,江年锦利用当年安培培跳槽时候还未来的及履行的合同威胁了安培培。

这大概是所有人唯一能够接受的对这件事情最合理的解释。

一时间江年锦代替苏听溪成为了众矢之的。

可是江年锦不是听溪这样的人,随随便便就可以让记者近了身的。面对这样的人物,纵然记者有心,也不敢那般的肆无忌惮。

所以对于江年锦而言,这样的流言,只要他自己不走心,压根就不会对他的生活产生任何的影响。

可是即便如此,听溪还是觉得有些内疚,她想见江年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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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年锦的办公室在Beauty的一楼,不似其他老板动辄就将自己置于高高在上的位置,他的想法总是很特别。

他一人独揽了这一楼整层,可是他很少来这里办公。Beauty不过是他众多产业中的一个,并不算大,可是却让他尤为看重处处费心。没人知道这个习惯在商场上血雨腥风真刀真枪的男人为什么会想要触及脂粉气息如此浓重的行业。

在这座阴盛阳衰的大厦里,江年锦即使表面如此凌厉,可是他的存在还是像一道温暖的光一样,偶尔出现不用大张旗鼓,却也可以让人轻易感知。

洗手间里的姑娘们又在偷偷讨论江先生今天穿了什么样的衣服出现,他的穿衣风格其实并不百变到值得每次出现都被这样挂在嘴边,可谁让他是江年锦。

“江先生简直就是个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比Beauty的所有男模都强,我就喜欢他这样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男人。”

“哟,说的你见过江先生脱衣似的。”

“哎呀,你讨厌死了,没见过猜的还不行嘛!”

“……”

洗手间台方向传来嗤嗤的笑声,苏听溪推门而入,刚刚还不亦乐乎的几个姑娘,见了她都不动声色的退开了。

不知何时,本来名不见经传的苏听溪,忽然成了这座大厦里病毒一样的人物。

人都是一样的,不喜欢和是非沾边。而她,现在就是是非。

她额头上的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伤口结了痂也不明显,她从衣兜里取出一个隐形贴替代了原来的创可贴。

她要去见他,所以想让自己好好的。

这样的心态她自己都觉得可怕,可是她安慰自己,只是不想让他看出端倪,引出新的是非。

一楼的装潢比其他的每一层都要奢华大气。

江年锦办公室的大门紧掩着。阿府站在门外,见到听溪的时候朝她点了点头。回到加安的阿府似乎不似在巴黎时候随和,他每一天都是绷紧了神经的,尤其是这一段时间。

虽然多数媒体畏惧江年锦的权势不敢轻易靠近,可是总有些不怕死的。昨天很多媒体就报道了阿府单手把猛扑上来的娱记撂倒的新闻。

只是这则报道出现不到半个小时,就彻底消失在了屏幕和报端。那人断了胳膊,阿府安然无恙。

这颇有几分杀鸡儆猴的意味,很多人纷纷感慨江年锦的手腕。

阿府替她打开了门,比了个“请”的手势。

江年锦的办公室郎阔无边。布局简约却处处都显格调。

他正仰坐在办公桌前,而他的对面,站着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背对着听溪,只能看到背影修长。她穿着米白色的套装,一步裙下的小腿线条非常的漂亮。听到声音那女子微微转了一下脸,她的马尾甩在肩上又滑回后背,流瀑一般。

“不好意思,阿府没说这会儿不方便。”听溪局促的对上江年锦的目光。

“是没有不方便。”江年锦调整了一下坐姿。

“那我先回去了。”他对面的女人忽然开口。

江年锦点了下头,那女子就转过身来。她的五官与她的背影一样的诱人,她的视线扫过听溪,目无表情的就过去了。

鼻尖留下一阵芬芳,听溪晃了晃神,听到办公室的门被合上,听到她在和阿府告别。

“有事?”江年锦的声音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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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俱明灭6

听溪点点头,想来的确是有事。

江年锦挑眉,示意她说。

“安培培这件事情,现在几乎算是已经过去了,我之前说过想要辞职,我觉得没有比现在更适合的时机。”

“现在什么时机?”江年锦瞳孔里的颜色变深,深的无边。他这样的时候,通常都是他要发火的时候。

“现在所有人都在质疑你为了包庇我威胁了安培培,如果你趁着这个机会把我开除,很多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这是两全……罘”

“苏听溪,我根本不需要牺牲您来解决这些问题。”江年锦打断了她。

“可是我……”

“你没有看安培培的记者招待会?”江年锦又打断了她飓。

“我看了。”

“那是没看懂?”

“什么意思?”

“安培培的经纪人说了,她们保留对你追究责任的权利。也就是说,你暂时不能离开加安。如果你走了,很大程度上可以被理解为畏罪潜逃。”

江年锦顿了顿,目光扫过听溪。

听溪沉思着,江年锦的言下之意她清楚,如果事情真的按照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那么她的离开对于Beauty的影响只会更大。所以她要真是为Beauty着想的话,就得留下来。

“可我没有做过。”听溪顿觉委屈。

“记者可不在乎你有没有真的做过。”

“难道没有一个可以说理的地方吗?”她瞪着他。

“在这里强大就是理。”

江年锦站起来,踱步走到听溪的面前,他忽然伸手过来,小心翼翼的拨开了听溪的刘海,那个结痂了的疤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格外突兀。

他的瞳孔一收,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的额头,“苏听溪,与其像现在这样谁都可以捏上一把,你为什么不考虑我的建议,让自己强大到别人望而生畏,再不敢来招惹你。”

他的指尖温热,像是在她额头上种下了一团火。

他这样温柔循诱的语气,让听溪无端的又想起那个吻,额头上那团火瞬间以燎原之势烧遍了她的整张脸,她侧了侧头,躲开他的手。

“为什么是我?”她的声音在抖。

江年锦的目光锁着她的容颜,一寸一寸的,像是要刻进心底。

“因为你,很特别。”他的声音哑哑的。

听溪原以为,她的问题江年锦又会避而不答,没想到他竟会以这样严肃沉稳的姿态回答她。

心湖的涟漪在一阵阵的扩大,手心里有绒绒的细汗在冒出来……她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还是莫向远说喜欢她。

有什么失控了,她觉得害怕却又隐约满足。正被这两种情绪拉扯的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江年锦,江年锦负手转了身,给她空间也掩住自己的失态。窗外的阳光扑进来,他的背影也泛着光。

是静竹,她在电、话那头哭,哭声太沉痛撕裂了听溪的理智。静竹爱笑,从来都是没心没肺没烦恼的,她这样反常,怎么会叫人不慌神。

听溪顾不上和江年锦说再见,就转身想要往外跑。

“苏听溪!”江年锦喝住了她。

“我有点事情要马上出去一下。”听溪的眉目里都是焦急。

她横冲直撞的样子,让他无可奈何。她既不愿意考虑他的建议,又不懂怎么保护好自己。

江年锦叹了口气,“让阿府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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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府把听溪送到了医院。

听溪四处问着才找到了静竹。

静竹坐在走廊的排椅上,她直勾勾的望着那扇紧紧掩在一起的手术门。

清冷的走廊,火红的术中大字,还有孤苦无依的侧影……这画面像是一把凌厉的封刀,刺破的是听溪一直藏在心底不敢想起的回忆。

“静竹。”她才唤了一声,那厢的静竹就蹿过来,扑进了她的怀里。

能肆意笑的人总能肆意的哭,这样便还好。

听溪轻轻的拍打着静竹的背,像是哄着婴孩一样。曾几何时,她也希望孤立无援的时候可以得到这样的温柔的安抚。可是没有。

静竹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她说“听溪,我们家要完了。”

房静竹跟着父母住在加安,父亲做着小本经营的生意,家境优渥,因为是独女,从小养尊处优,也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那一级别的人物。

父母怕她吃苦,处处替她打点,会来Beauty工作,也只是因为自己喜欢设计。

本以为这一生都会这样肆意的过去,没想到灾难来的这样突然。

父亲的公司忽然倒闭,父亲留下她和母亲举债出逃。家门口每天都被要债的人包围,她如履薄冰,过得战战兢兢。

终于,比她先不堪重负的人,是母亲。静竹今天发现她的时候,她的血已经染红了整个浴缸……

听溪光是想象着这个画面,都觉得双腿虚软的根本站不住。

从天堂落到地狱的感觉,她懂的。

“听溪,我现在身边连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了。我爸在时我家门庭若市,我爸离开之后,所有人对我和我妈避之唯恐不及。我活了二十几年没有明白的道理这短短的几天是全懂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你有价值时人人溜须拍马,你一无所有之后人人落井下石。那些虚伪的嘴脸,除了虚伪已对,我再没有其他办法,我真的是怕了……”

听溪的心因着她下沉的语调一胀一缩的难受,可是除了这样静静的陪着静竹,她什么都做不了。

抢救的过程很漫长,木然的看着每一秒时间在自己的面前流过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比凌迟还要难受。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来了,静竹比听溪幸运,她等来的不是噩耗。

因为抢救的及时,静竹的母亲并没有什么大碍。

两个人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听溪还想继续留下来被静竹拒绝了,她晕血的毛病静竹知道,静竹说谢谢她陪着走过刚才那一段煎熬,现在她母亲没事,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勇敢就是苦难的礼物,没有人会是谁永远的依靠,每个人到头来都只能靠自己。

有些伤痛,也注定只能靠自己走出来。

听溪忽然觉得江年锦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强大就是理,于人于己,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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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大厅来来往往都是伤患,她尽量让自己不去看着这些人。

因为要躲闪,这一路都走的费劲,好不容易要冲破这阴冷扎进阳光里头,就听见有人在喊她。

“听溪。”

这个城市会这样喊她的人不多,一只手便可数过来。她猜到了来人,听他这样喊她,她不觉得暖,反倒觉得顿生寒意。

她转了身。

莫向远站在她的身后。

俊朗的眉目,简短的发,他看起来有些憔悴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俊朗。

“你不舒服?”他打量着听溪走过来。

“没有。”听溪一口否决。

“那是朋友住院了?”

“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情了,莫先生。”她的语调平整,听不出怒意,却可以听出疏离。是比陌生人还要陌生的疏离。

“听溪。”他的声音有浓浓的无奈,却也只是无奈。

听溪越过了他,想要走,莫向远跨了一步挡在了她的前面。

“我们谈谈?”

“不用了。”她摇了摇头。

她想要和他谈一谈的时候,怎么都追不到他,后来眼见着他差点和别人订婚却连一句交代都没有。她都看在眼里的,他的生活,他的淡漠。那是怎样的心死,无从言说。既然无从言说,那便不说了吧。

“你别这样,我只是想知道,这一年你好吗?”

听溪想,若不是这医院的廊壁上那么大的“静”字挂着,她可能就笑出声来了。

她好么?她好不好他还不知道么?

“我很好。”即便不好,也不关他的事情。

莫向远点了点头,似乎她说好,他就信了。

“阿姨健康吗?”

“她死了。”

莫向远瞪大了眼睛。

她也在瞪着他。那又黑又大的瞳仁,盈了一层水,却还是平静无光的。

他看出听溪在抖,心像是被谁狠狠一刺,他的手伸过去,还未握住她的胳膊,她就躲开了。

“问完了吗?”听溪冷漠的扫过他紧皱的眉心,“问完了是不是该轮到我问了?”

莫向远沉默,她明明近在咫尺,可是却远的像是在天边。总想抓住了她,揉进怀里也许才能感觉到真实。

可是他不能,再不能了。

“听溪,我……”

“你是谁!”她低吼着,这个问题早在她的脑海里盘旋了很久却一直没有问出口。她总在试图把他刻进自己的记忆里,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却连棱角都不与她爱过的那个莫向远重合。

“你到底是谁?到底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莫向远?”这样声嘶力竭的悲哀,几乎让她哭出声来。

他不摇头也不点头,冷泠泠的目光凝了霜,他终于握到了她的手,她的手是冰冷的,他的,也不暖。

听溪把手抽出来,他又握了回去……

他们就这样,两两对峙了许久,直到身后有护士冲过来。

“莫先生,莫先生你快回去,安小姐找不到你人又在砸东西了!”

护士的语气很无奈,听着该不是第一回发生这事儿了。相比她的急切,莫向远显得有些无动于衷。他看着听溪没动,是听溪先摆了摆手。

她说“你走吧。”

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竟会这样云淡风轻的对他说出这三个字。初来加安的时候她一遍一遍的想,只要能够找到他,她就说什么都不会放他走了。

可是现实总是这样的出人意料。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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