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深处终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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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光深处终遇你-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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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要说老久的心思,年锦最懂,他说的准错不了,苏小姐大胆说就是了。”

听溪触到江年锦的眼神,还是淡漠的很,可是她分明却因为这个眼神有了底气。她站起来,往Ms。Tian的身边走了两步,老太太往后退了几步,给她腾出比划的空间。

听溪拂了一下那钻,凉凉的。

“星与月之光,不似太阳光的锋芒毕露而显朦胧低调,此款礼服以细钻缀出的光芒充盈质感,外拂蕾、丝是为了不被水钻夺去整件礼服的光彩,而巧用细钻和蕾、丝的妙处更在于显出了‘映云光暂隐,隔树花如缀’的朦胧美。”

文森特眸中闪过一道光。

“苏小姐也是学设计的?”

“我是学美术的。”听溪答。

“万变不离其宗,也算半个本家,见解很独到,继续。”

江年锦正低头抿咖啡,他专注着自己手中的杯子,无从看出是否有在听溪说话。

“星月相随,相随……”听溪顿了一下,“晴朗之夜,星与月本就如影相随,这,大概是预示一种浑然天成的陪伴,正如外界传言的文森特先生和太太您的美丽婚姻一样。”

听溪一口气将后半句话说完。她的面容真诚,语气带着隐约的羡慕。

江年锦抬起头,眼神也是亮亮的,听溪可以看到他瞳孔里的那个自己。

“好一个浑然天成的陪伴!”文森特太太拍了一下手掌。“苏小姐言谈之间显出不一样的风范真是太得我心了,不知道苏小姐是否愿意下个月来参加培培的订婚宴。”

“这……”听溪犹豫了一下。

文森特太太的侄女订婚,这可是加安贵圈的大事,她何德何能来凑这个热闹。

“年锦,那天你会给苏小姐放假的是吧?”文森特太太转而朝着江年锦下起功夫。

“当然。”江年锦点了点下巴。

“苏小姐,那可就这样说定了。”

文森特太太一把牵起了听溪的手,她的手糯匀的像是一块白米糕,听溪心口一软,正想着该怎么拒绝才比较委婉就听到二楼走廊处传来了“嘭”的一声。

是盘子坠地的声音。

客厅里的几个人一起抬头。



明天也会加更哟~~

我是不是很乖~~

帘外红墙7

“我说了不吃,你怎么这么烦?”

二楼紧接着传来清脆的女声,语气里是浓浓的不耐烦。

“我们家的大小姐起了。“文森特太太斜了一眼那坦长的楼梯。

听溪顺着文森特太太的目光,看到那个穿着黑色及膝毛衣的女子正一步一跳的从二楼跑下来,她身后的仆人拎着她的手提包跟的很吃力,边跑边喊“培培小姐,您慢点!”

培培小姐?这就是传说中的安培培吧。

Modern的首席超模兼设计师,文森特太太的侄女,“星月相随”的新主人……她的头衔真多。

听溪将目光放的更仔细。

安培培穿着平底鞋,却一点都不显矮,那裸露在外的小腿线条非常美,她似乎也感觉到客厅里这几束注视着她的目光了,她扭了一下头,过耳的碎发甩在她的脸颊上,露出那小巧的下巴。

相较于她纤瘦的身材,她的下巴显得有些圆润。她的皮肤很白,是那种通透健康的白,没有女人比她更适合穿黑色了。

听溪的呼吸顿住了。

是她。

“培培,过来。”文森特太太招了招手。

安培培看着江年锦,站在原地没动。江年锦朝着她点了点头就转回身继续喝他的咖啡。

“今天正巧你在,快来试试姑妈给你选的礼服。”

“不用试,你选什么我穿什么不就好了?”安培培的声调冷冷的。

“你这孩子又耍什么脾气……”

文森特太太话音未落,安培培已经转了身往大门口走去,她的背影纤瘦,宽大的毛衣挂在她身上一晃一晃的,她好像随时都会飞走。

“这孩子性子躁,谁的话都不听,我还以为这个世界上没人能罩得住她,好在……”

“文森特太太,我也要告辞了。”听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谢谢您的招待。”

听溪说完,也不等他们的反应,转身跌跌撞撞的追着那个黑色的身影跑出去,身后的人似乎还在说着什么,她没管,只是紧紧的盯着那个小黑点,越变越小,她的脚步也越来越快。

屋外的阳光依旧繁盛,风吹过来都是暖暖的。

听溪捏着自己的拳心在宽大的庭园里绕了几圈,都不见安培培的身影。

“轰!”

不远处传来一声引擎的轰鸣声,听溪闻声回头,看到那辆红色的跑车从车库里蹿出来,像是一团火,张扬热烈。而火芯,就是穿着黑衣的安培培。

“小姐,你疯了!你现在怎么可以飙车呢!”车库里追出来的仆人挥着手臂徒劳的大喊。

听溪看着那火红的跑车“咻”的一下从自己的眼前奔过,她的眼睛也像着了火。她跑了起来,随着那跑车的方向,跑起来……

明明知道,追不上的。

明明知道,眼里的那团火,迎风只会更盛。

可是,她的脚步停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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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外红墙8

安培培连人带车一溜烟儿就消失在那葱郁的林荫道上,随着那团红色的消失,她的晕眩感也在减弱,四肢震颤的火热,可是心却在发冷。

长发在风中纠成一团,她的思绪也是。听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追,追到了又要说什么。

江年锦的车冲上来的时候,她还在跑,双腿已经雷雷发颤不像自己的。

捷豹一个急转,在她面前甩出一个漂亮流畅的尾弧,生生拦住了她的去路。

听溪措手不及,因着惯性扑倒在他的车窗上,那墨色的玻璃也是冰凉的,她侧目,看到驾驶座上的那个男人凛着脸从车上下来,几步之间就从车头绕过来,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掌心真暖。

“你跑什么!”江年锦的语气僵硬,手上的力道也不轻。

听溪睁大了眼睛,呼哧呼哧的喘气,一时答不上话。

她的身子抖得很厉害,眸子里那层水汽好像随时都会被她抖落成泪,江年锦松了松手,他最烦女人哭。

“上车。”他扯了扯她的腕子。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对她说这两个字,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顿了一下。她倒是没有什么奇怪,木木的顺着他的动作钻进车厢里。

那阵好闻的香又钻进听溪的鼻腔里,她不安的情绪一点一点被压下去。

江年锦开门坐进车里,携着一阵风,那味道淡了,又浓了。

听溪看着江年锦稳稳的发动车子,他的浮躁似乎也被这阵香给抹平了。他干净的手指随意的碰了下方向盘上的某个快捷键,一阵舒缓的钢琴曲瞬间盈满了整个空间,她挪开了目光。

不似刚才的风驰电掣,江年锦这会儿开得很慢,听溪怔怔的望着窗外的景,花红叶绿一帧一帧的闪过,阳光下的古堡闪闪发光。

童话的表面总是很漂亮。

“觉得这里很美?”江年锦悠悠的侧了侧眸。

“嗯。”

“想要住在这样的地方?”

听溪收回了目光,看着他。

他似乎是在和她闲谈,可是他的表情,真别扭。

听溪不答话就这样看着他,江年锦更加不自然。

车前远远的蹿过一只小野猫,他狠狠的长按着喇叭,许久才松手。

这冷厉的嘶鸣划破这一片安宁,暴戾无情,这才是江年锦应该有的样子。

听溪有些想笑。

“我不想住在这里。”她说,“心若是有了嫌隙,再华丽的房子也挡不了风雨。”

“你不是说浑然天成的陪伴么?”他的语气有一丝戏谑,却不知是对谁。

“江先生不必嘲笑,我的场面话自然没有你高明。”听溪淡淡的,视线停留在他的身上。

江年锦的眸光忽然好像一片深海。

他说“苏听溪,你今天表现的太过聪明了。”



这两天又陷入了极端的迷茫,不停的自我否定,不知道这个故事带给大家的是什么感受呢~~

帘外红墙9

听溪沉入江年锦的目光里,斟酌着他所用的这个“过”字,不知道他指的究竟是哪一方面。

一个太太,不知道自己的先生一早出差,这搁哪里都说不通。他说的聪明,一定不是指她看出这中间的嫌隙。

那么,他一定指的是她今日的所有进退。

她默默无闻两个月,今天的确有种前功尽弃,毁于一旦的感觉。

可是他呢,那个传闻中视女人如玩物的江年锦却出言保护沈庭欢,是不是也失了他的水准。

听溪自然不会反问于他,她撇了撇嘴,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送你回去。”江年锦转了下方向盘,车子已经彻底驶出了北郊。

“我现在还是上班时间。”

“放你假。”

他总是很淡漠。可是不知为何,听溪愈来愈不怕他。

其实,她也没有怕过他,就像她对文森特太太所说,她在加安的这方立足之地是江年锦给的。

江年锦之于她,是这个陌生的城市唯一的依靠,哪怕,也还算不上依靠,可就是因着那一份相救,他变得很特别。

他们生疏,是在于听溪知道,他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当她第一次走进金碧辉煌的Beauty,看着眼前华服成山,美女成群,她就知道。

而他的王国,也远比她表面上看到的复杂。

她不会因为一份感激而忘记初衷,而她和江年锦之间的交集,也只是这份感激。

江年锦的车子渐渐从安静的郊区驶入嘈杂的闹市,他的车技很好。听说车技好的男人床技也会很好。

这样不靠谱的话,自然是静竹对她说的。她已经好几天没见静竹了,就因为不满意陈尔冬对她的使唤,她一口气请了一个礼拜的假。

同是刚刚毕业,房静竹就比她心高气盛的多。不过,她明白,心高气盛的多,只是因为她经历的世事少。

听溪轻轻的“啧”了一下嘴,懊恼自己脑海里蹿出的这些有的没的,脸很烫,她抬手扇了扇。

状况之外的江年锦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她的脸更烫了。

“就在这里下车吧,巷子里车开不进去。”

听溪的手背贴着自己的脸,话音刚落,就听江年锦说“这不是进去了吗?”

她降下了车窗看着窗外,因为路不好又实在太窄,他开的很慢,两面单调的水泥墙要仔细分辨才可看出正在后退。

车子好不容易才稳稳当当的在听溪所住的单元层大门口停下,这动静有些大,惹得好多住户探出头来张望。

江年锦依旧安之若素,被瞩目大概是他的人生必修课。

听溪说了谢谢想要推门下车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她转过头来看着江年锦“安培培的订婚宴,你会去吗?”

江年锦挑了下眉“你希望我去?”

听溪没答,接着问“你说我可以去吗?”

江年锦的眉头挤出一座小山。

“我以为你不会想去。”



谢谢亲爱的你们~~

帘外红墙10

听溪住的地方,是个普通的居民小区,虽干净整洁,可是相较于整个奢华的加安市,这里只能算是一个“贫民窟”。

贫民窟里多百万富翁,当然,是精神的富翁而不是江年锦这样物质的富翁。

和江年锦的谈话结束的匆忙,因为江年锦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听溪瞥见那方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就识趣的下了车,而她匆匆下车对江年锦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我想去”。

她没有再去看江年锦的表情,脊背上冰凉一片,定是他又盯着她看了许久。

听溪讪讪的走进电梯,其实她住在二楼,平日里压根不喜欢进这方小小的电梯,今天她不过只是想快些摆脱江年锦的视线。

电梯妥妥的往上升,她低头一下一下的蹬着轿厢,忽然想起来,江年锦为什么会知道她住在这里。

不过随即这个问题就不再是问题,江年锦什么人,就像陈尔冬也说“他神通广大到你无法想象。”

无法想象,她就不敢想了。

听溪走进屋子,甩掉了自己脚上那双半高的鞋子,洗了把脸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她走到窗边,发现楼下江年锦的车子还在。

隔壁楼的朱大爷正站在巷口热情的比划着什么,他高亢的嗓音从半开的窗榧里飘进来。

“倒!倒!可劲儿倒!”

江年锦的脑袋时不时的从车窗里探出来往后打量,纵然他的车技再好,进了死胡同也同样没辙。

听溪揪着那团窗帘,等到江年锦的车子彻底出了胡同,她才微微松了口气,回神的时候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她关上了窗拉起了窗帘,旋身的时候看到江年锦的大衣还压着沙发的背垫,这件黑色的大衣,已经在她这里放了整整两个月了,一直没有机会还给他。

江年锦能够完美的驾驭各种颜色的衣服,并不仅仅适合黑色,可是他穿着黑色衣服的时候,无形的显出正气。

就好像第一次遇到他的那个晚上,他穿着黑色大衣的一身凛然的正气,让她信任也给她陌生的安全感。

黑色也是一种神奇的颜色,难怪那么多的人会偏爱。

听溪卧倒在沙发上,大衣的袖子蹭着她的脸,那绸软的料子,一点都不扎人,不像它的主人。

她闭上了眼睛,昏昏沉沉的坠入杂乱无章的梦境。

那个站在风口的少年,总爱穿着黑色的衣衫,是谁说的没有男人比他更适合黑色,她笑他当了真……还有他望着的那辆被夕阳印染的看不出颜色的跑车,她是从那天开始知道,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不会走向同一个结局,她从前就知道的。

眸子里落下一滴泪来,掉在平静的湖面上“咚”的一声空灵巨响,响彻心扉……

眼前的少年闻声侧了侧脸,她看清楚了。

是莫向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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