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冷哼一声:“有什么好不习惯的,再说这也是我家,我回自己的家住还要谁同意?不过看在她一直住在这的份上打个招呼而已。你也不要在这里装好人,说到底她是我女儿不是你的。”
这样没心没肺的话,果然只有薛凝才说的出来。无忧也不气,气坏了是自己的,只是态度异常坚决的反对。
薛凡顿时僵住,脸上笑容不在:“薛凝,你不要不识好人心。”
薛凝嘲讽:“好人心?要真是好人心,为什么当年因为她在这里,你就去了内蒙,这么多年连妈病逝都没有回来。现在倒装起好人来了,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薛凡面色聚变,顿时声音哽咽:“你……”
无忧冷眼看着两人你来我往,最终握住薛凡的手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薛凝:“不用说别人,小姨虽然不对,可比起你,已经好太多了。”
闻言,薛凝顿时怒了,指着无忧的鼻子骂:“你个不认亲的白眼狼,是谁怀胎十月把你生下来的?现在翅膀硬了,反倒帮着外人欺负起老娘来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无忧无声冷笑:“我没有求你把我生下来,要是知道有你这样的妈,我怎么会投胎到你肚子里。且不说小姨不是外人,就算是外人又如何?你应该没有忘记你当初是怎么对我这个内人的吧?如果说我的良心被狗吃了,那也是被你这条狗吃的。”
她早已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任人欺负到头上也只是一位躲避。既然薛凝要做得这么过分,她何必还留着情面,反正这母女缘分早断了。
“你……你……”
气得薛凝话都说不出来了,直接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回过头来恶狠狠的说道:“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会搬进来的,哼。”
“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也不会……”薛凡直掉泪。
无忧松开手拿过纸巾给她擦眼泪,出声安慰:“小姨,您别伤心了,没什么的,她就是那样的人,何必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薛凡握住她的手:“明明是母女,却闹成这样。要是她真要住进来,你就让她搬回来吧,毕竟是一家人。”
无忧摇摇头:“这事儿您就别管了,天冷,您早点回去,姨夫还在家等着您呢。您等我一会,我去穿鞋送您出去。”倒不是下逐客令,而是看着薛凡这么冷的天大晚上的来回奔波,虽然她自己开车,可也是辛苦。
薛凡忙拉着她:“不用了,这么冷,你就别出去了,好不容易暖和起来,出去一走,就又冷了。”
无忧说不过,只好让薛凡等等,自己则起身到卧室拿出一个袋子递给她。薛凡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盒子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那是两盒骨头粉,上次见薛凡坐着时不停的揉膝盖,想来应该有些风湿疼痛。逛商场时听到导购介绍说这个骨头粉有祛风除湿的作用,也没多想就买了,付了钱才发现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送走薛凡,简单洗漱后就上床了,因为开了电热毯,被窝里很是暖和,只是一想起薛凝说要搬来住心里就异常烦躁。
人,怎么能够那样无耻自私,无耻自私得那样理所当然。
薛凝说得没错,这里也是她的家,自己没权阻止她搬进来,可是自己怎么也不能让她搬进来。如果当初要不是薛凝把自己丢给外婆就不闻不问,外婆也不会那么早就去世。外婆去世时,才六十五岁啊,正是该安享晚年的时候,可是就那样走了。
想要她不恨,那是不可能的。
悲情平安夜(一)
这个城市的天,永远是灰蒙蒙的,一进入冬天就几乎再也看不见太阳,阴霾压抑。抬起头,看见的除了浑沌还是浑沌。
工地上的事情琐碎,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让她有些心力交瘁。周邵轩回北京快半个月了还没要回来的意思,其间只打过两个电话做了大致安排就没动静了。曾经说要搬回来住的薛凝倒是没再露过面,只是薛凡来看她的次数明显增多了,偶尔她也会去薛凡家吃个饭,来而不往非礼也。
生活一如既往的平淡,上班下班,可她却总觉得少了什么。目光总在下意识的搜寻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无忧,晚上安排了什么活动?”快下班时,秦娜问到。
无忧一愣:“什么?”
秦娜点点她的额头:“傻子,你不会忘了吧,今天是平安夜呢!”
平安夜?原来已经到圣诞节了,不知不觉已经回来三个月了,时间过的还真是快啊!
发现自己竟然在伤感,无忧哑然失笑,摇摇头,她什么时候也会伤春悲秋了,真是天大的怪事。
好歹也算个节日,无忧决定去一个人去大吃一顿犒赏自己,结果还没等回到城里,许苏的电话就来了,说让她一起吃饭。
无忧无意识的问了一句:“还有谁?”
电话那头的许苏笑了:“你怎么就知道还有其他人?”
无忧嘿嘿一笑,不说话,许苏说还有阎皓和张裴阳,准备先接她一起去大吃一顿,然后再去宽窄巷子。今晚那里有活动,会非常热闹。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玩得开心。”顿时没了心情,无忧直接拒绝,不管许苏怎么劝说,态度都很坚决。许苏知道无忧的脾气,要是打定了主意八匹马也拉不回来,也就不再坚持。
无忧最终没有去大吃一顿,只在外面吃了一碗面就回家了。
冬天的夜来得很早,不过才六点半,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树影重重,凉风飕飕,无忧紧了紧衣服,快速往家里走。走到楼下,脚步满了下来,经过周邵轩坐过的那张凳子时,最终停下了脚步。
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了那天,他就静静的坐在这里,事先却并没告诉她在等她,不知道他等了多久。记忆中,周邵轩从来不会等人,约定时间一到,人没来直接甩手就走,更别说这样没有时间限制的等。
他肯定是不耐烦的吧?
无忧走过去坐下,顿时一阵凉意透过厚厚的衣服浸入肌肤。要在平时,这样冷她早就跳起来了,可这次她没动,就这样坐着,任那凉意袭来,冷彻肺腑。
等待,她恨极了等待,所以当等待最终等来的是支离破碎后,就发誓此生再也不会等待。可是,无意之中却成了别人等待的人,这倒是她从来没想过的。
悲情平安夜(二)
发觉自己竟然有些伤感,无忧猛然摇了摇头,谁伤感也轮不到她啊。望了望自家漆黑一片的窗户,无忧转了个方向,出去走走。
随便上了一辆公交车,放松自己暂时做个游魂。车外节日气氛浓厚,路灯下一对对情侣,看上去甜蜜不已。公交车路过美美大楼时,看着橱窗里的模特,无忧想起了上次和周邵轩来这里陪他买衣服的情景。
在公交车停下来时,她下了车。情不自禁的往回走,然后进了美美,最后在KENT&CURWEN男装店前停了下来。
KENT&CURWEN的导购小姐走过来:“小姐,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吗?”
无忧顿时清醒,她到这里来干什么,转身就要走,身体却不受控制,嘴里的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我上次在这里看到过一件深紫色的休闲西服,还在么?”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难不成导购说有她还真的要买?那可足足是她半年的工资啊。并且,好好的,她买一件男装来干什么,她有没有异装癖。
正要说不用了,导购却点点头后转身往里面走:“在的,您等等,我去给您拿。”
“不……”
无忧不用两个字还没说完,导购就非常热情的找衣服去了,这下真是骑驴难下了。
“您看是这件吗?”
无忧接过导购递过来的衣服,那柔软细腻的触感像长了会伸长的触角一样,一直延伸到身体最深处,心里柔软成一片。看着这衣服,她就想起了周邵轩无声微笑的样子。
再次出现在美美门口时,无忧手上提着一个购物袋,里面装着之前在KENT&CURWEN买的那件紫色男装。
看着手上的购物袋,无忧哭笑不得,不知道可不可以退,要是去退的话,导购小姐会不会召集商场保安打她一顿?理由就是故意捣乱,没事儿找抽。
到底还是没有去退,且不管是不是怕被商场保安痛打一顿,最后,无忧还是非常宝贝的提着衣服离开了美美。
回到家里,把衣服小心翼翼的挂在衣柜里,心里高兴无比。就像是拥有了某种非常珍贵的东西,这东西只属于她,别人夺也夺不去。
这下没什么好再惦念的了,洗漱了上床睡觉,梦里都是一片香甜。
正坐着好梦呢,就被电话给吵醒了,迷迷糊糊接起来:“谁啊?”
“无忧,下来,有东西给你。”电话里那头,张裴阳的声音很是轻柔,像一阵暖暖的热气吹到无忧耳朵里。无忧哆嗦了一下,鸡皮疙瘩蹭蹭直冒,人也登时清醒了。
挂了电话,在睡衣外面套上大衣,穿着拖鞋就下去了。本来已经给他说了有什么事情明天说,她已经睡了,可是张裴阳直说他都已经到她家楼下了,并且也耽搁不了几分钟。
走出小区大门就看见张裴阳靠着车门站着,昏黄的路灯照射下,整个人笼罩着一层淡黄色的光晕。或许是因为光线朦胧的原因,无忧竟觉得张裴阳神色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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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瑜霜不得已又要再次说抱歉了,现在开始又忙了,写文的时间骤然减少,我是百般不愿意,但没有办法,所以今后只能尽力保持每天更新一章了。唉,我自己都讨厌起来了,真是非常非常不好意思。
悲情平安夜(三)
不知道为什么,这场景让她再次想起那天晚上,周邵轩坐在树影下等待她的样子,那天之后,他就走了。
一个认知在大脑中模糊成型:难道因为看见张裴阳送她回来,他生气了,所以第二天就离开了?
可依周邵轩的性格,应该不会为了这个生气才是的,因为没理由啊。无忧想不明白,每次回家看到这张凳子,脚步都会不由自主的慢下来。
摇摇头,视线转到张裴阳身上:“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
张裴阳笑笑不吭声,转身从车里拿出一个精美的袋子递过来:“圣诞礼物,当然要在平安夜给你。”
无忧没接:“什么?”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张裴阳的手就这样伸着,能够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她,真的很好。
上午就打电话约许苏阎皓一起吃饭,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知道许苏必然会叫上无忧。中午破天荒的没有在公司加班,而是去了商场,第一次如此费心的为一个女孩子挑选礼物。却没想到她并没有来,期待落空。
在宽窄巷子,心不在焉的看着热闹的人群,精彩的表演,想见她的欲望来的如此猛烈。不想忍耐,于是借口有事先行离开,开车过来,打电话给她,她竟然已经睡下了。
哪知无忧没有要接过来的意思,而是对上他的视线,认真的说:“无功不受禄,礼物我不能要。”
“只是一个小小礼物而已,不必太较真。如果你觉得不安,可以回送我一份礼物,我不介意的。”张裴阳笑言。
无忧没接话,而是突然说了一句:“你还记得许苏结婚那晚,在她家小区外要送我回家时说的那句话吗?”
“什么话?”张裴阳一愣。
无忧眼神清澈的望向他:“你说放心,你对我没有意思。”
张裴阳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难道我现在的意思就那么明显?”不过既然她已经挑明,索性坦白:“那不过就是那样一说,无忧,你……”
“可我却是当了真的。”无忧眼睛里全是认真。
“如果那晚我不这样说,是不是你宁肯等不到车也不会让我送你回来?”张裴阳收回有些发酸的手。
“是的。”和明白人说明白话,都明白了,也都轻松了。
张裴阳不甘心:“可你后来约了我喝茶,不是吗?”
无忧笑了:“我想你肯定说到做到,所以并没在意。况且我说过要请你喝茶,说出口的话自然不能反悔。”
“原来是我自己太心急了。”张裴阳苦笑。自从见到无忧,他才明白为什么过去几年中对那些向他表达爱慕的女子提不起兴趣来,原来不知不觉中,心中早已刻下那个名字。所以他一旦明白,他便不想再等,却没想,还是心急了。
迟来的葬礼(一)
无忧摇摇头:“不是的,无论如何,那都是不可能的。”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机会?可是为什么?从一开始就给我判了死刑。”更加不甘心了,既然如此,那是为什么?
无忧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我和齐子衡的事,你是听说过的吧?”明明是问句,听来却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仿佛肯定被问的人会知道。”
张裴阳一愣,就听她又说了一句:“我没有判任何人死刑,因为我从来没想过为谁要判刑。”原来,是在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再不明白也明白了,原来她不是不痛,不是不伤心,而是麻木到了心死,所以不愿再相信人,再给任何人机会伤害她。
看似无私,不想伤害任何人,其实是自私,不给任何人伤害她的机会。可在这种自私面前,你却无法指责她什么,只能接受。
张裴阳再次把袋子递过来,见无忧还是不接,无奈的苦笑:“放心,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礼物除了你以外,也没办法给别人。”
无忧点了点头,接过来:“谢谢。”
“我们还是朋友吧?”
张裴阳上车之前最后问了一句。见无忧不置可否,心下苦涩不已,目光似恳求的看着她:“至少,见了面不要躲开。”
无忧终于是点了点头。
苦涩稍稍淡去,张裴阳吁了一口气,至少,不是最糟。
转过身往家里走去,刚走出两步就听见身后响起一个惊喜的声音:“无忧,我就知道,你心里始终是有我的,只是还不想那么快原谅我而已。”
无忧有些吃惊的停下脚步,回过身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齐子衡。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她都没看见?
齐子衡走到她面前,情绪激动:“无忧!”
看着齐子衡激动的样子,无忧连忙退后两步:“停!站在那里,不要过来。”见齐子衡站在原地,没再向她走来,这才说道:“我想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她不记得什么时候说过会引起他这样误会的话。
齐子衡不满意离无忧这么远,此刻他只想紧紧的拥她入怀,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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