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抱紧她,说一定会救她。
她只是摇头,说只有那个人才能救她。
男子定然要是十分痛心的,问她:“你这么做,值得吗?”
女人神思涣散,仿佛灵魂出壳,已经不顾一切奔向另外一人,直到最后,直余了最后一口气,也是微笑着对别人说:“我终于等到这一刻了,我知道你是为我而来的。”
最后没能奔出去,到底死在他的怀中。
却又明摆着不是属于他的,最后一眼,她看也不看他。
光影明灭间,季江然的心口猝不及防一阵痛触,烦躁的去扯她的被子,一心将她吵醒,怒火攻心,一心只想对她大发雷霆。
回去的路上,季江然侧首冷冷说:“死心吧,你等的人永远也不会来。”
季江然动作很快,婚期转眼对外发布。
试婚纱,照婚纱照,印喜帖……事情又多又杂。
季家不满意这桩婚事,可是已经到了这一步,又不可能真的不管他。乱七八糟的事还得是家里人张罗。
简白顺便给季江影打电话,无论季江然有没有说,还是把时间再告诉他一遍,让他提前安排好工作回来参加季江然的婚礼。
(103)季江然,谁说我不爱你
下人对顾浅凝的照顾本来就很周到,如今更加细心起来,尽量让她多吃东西。
“结婚是很辛苦的事,要忙的事情特别多,不多吃点儿营养跟不上,也没体力,怎么行。”
顾浅凝喝着骨头疼,饭桌上摆着坚果和谷物类的食品,听说都是对孕妇很好的东西。
之前季江然带她到医院做检查,连医生都说她太瘦了,就算吃不下多少东西,营养一定要跟得上。
季江然怕下人照顾不周,刻意请营养师给顾浅凝打了一份饮食表,一天三餐吃什么,都清析列在上面。
一样少吃一点儿,每天营养均衡。
而且除了试婚纱,拍婚纱那些她必须亲力亲为的,其他事情根本用不着她操心。
她的生活还是没怎么变。
除了季江然每天回来。
只是特别忙,除了工作还要筹备婚礼的事。有的时候累惨了,躺到床上就想睡,澡都懒得洗。
顾浅凝用脚踢他的小腿:“季江然,你去洗澡,要不然去你房间里睡。”
季江然只哼哼却不起来,她再催,一伸手将人硬性拖进怀里来。
眼睛睁开一点儿,微微的眯着,灯光下似笑非笑:“以后休想跟我分房睡,这就是我的房间。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他的手臂收紧,懒洋洋的:“你终于能跟我好好的了。”
有一部电影就叫《我想跟你好好的》,可是特别惨,两人一起看过的。
季江然刮她的鼻子:“想什么呢?嗯?”
顾浅凝垂下眸子:“什么都没想,你身上有酒味。”
“我今晚有应酬,不是跟你说了,免不了被灌酒。”他笑着说:“明天让人把婚纱拿到家里来试,你穿给我看。”
顾浅凝漫不经心的“嗯”了声,推了推他:“去洗澡吧,我要睡了。”
季江然翻身上来,轻轻的压着她。
“别睡着了,等着我,别吵醒你了又跟我闹脾气。我问过医生了,她说轻一点儿可以。”
顾浅凝脸上微微烧起来。
季江然这些日子看得出心情很好,就像下人说的,只要不去呛他的毛,他对人是很好的。动不动就笑着,眼光灿烂,仿佛无害。
一般晚上只要不是特别重要的应酬都会推掉回家陪她吃晚饭,日子又平静起来,最寻常的万家灯火。
简白再不喜欢顾浅凝进季家门,毕竟已经这样了。给季江然打过电话之后来家里看她。
带了些营养品过来,让下人收起来。
这还是顾浅凝怀孕以来,两人第一次见面。看到顾浅凝后惊了下:“怎么这么瘦?你这样孩子的营养怎么跟得上。”
没办法,自打怀孕她的胃口一直都不好,深秋了,穿着宽松的衣服,月数又少,根本不显怀。
只说:“医生说孩子很健康。”
下人给简白上茶。
客厅内很安静,顾浅凝跟她没有什么好聊的,以前有过节,即便到了现在,也是两看生厌。恩怨一点儿没化解,顾浅凝倒不是说多讨厌她,只是很无感。
简白问了几句关于孩子的问题,又问她婚礼细节上还有什么额外的要求,最后嘱咐她一些日常生活的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能看出她也是硬着头皮来,毕竟是季江然娶回来的儿媳妇,将来就是一家人了,不能冷硬得连话都没得说。
顾浅凝送她出去,简白前脚一走,季江然的电话马上打来了。
问她:“妈没跟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吧?”
顾浅凝坐到沙发上。
“没有,不过就是随便聊了几句。”
季江然这才有些放心:“那行,以后她要是说了什么,别听她的。”
他平时就不听话,不论季铭忆还是简白,哪一个说了他,他都是左耳听右耳冒,用简白的话说,主意正的不得了。
上官小小来薄家找薄云易。
苏姨说他在楼上睡觉。
上官小小念叨:“这不早不晚的睡的什么觉啊,他可真是越来越懒了。”
苏姨笑着说:“昨晚一直在书房里打电脑,这几天睡觉都不早,今天更晚,天亮了才回房睡,白天就补一会儿。”
上官小小没想到他这么忙,难怪这两天打电话叫他出来吃饭,老是说没时间。还以为他是没精神不想出去,可是,又没听说他这段时间有重要的案子。
敲了几下门板没人应声,兀自开门进去。
薄云易将自己埋在松软的被子里,睡得很沉,连有人进来都没有听到。
上官小小调皮,过去出戳他的脸。
将他惹烦了,皱了下眉头告诉她别闹,接着翻过身去接着睡。
上官小小站在床边叫他:“薄云易,薄云易……起床了……”
薄云易哼了声:“出去。”
上官小小叫不醒他,悻悻的出来。下楼的时候看到薄云易的书房门开着,离着轻微的一道缝隙,仿佛室内的灯也是开着的,一定睡晚了,忘记关。
她就推门进去,果然看到桌子上的台灯开着。她去将台灯按上,看到电脑也是开着的。不是工作的那一台,薄云易这个人工作的时候很讲究,电脑也不会乱用,存放重要文件的那一台谁都不能动,平时也不会开,但凡开着的,都是打游戏看网页的。就随手结束待机状态想帮他关上,屏幕亮起来,工作状态,工作状态恢复如初,照片跳出来,占据整个屏幕,那样清冷淡薄的神色,眉目如画,头脑中蓦然闪现:美人如玉剑如虹。竟是这样楚楚生姿的画面。难怪他要着迷的放到屏面上,定然时不时的就翻出来看一看。
又将电脑推回原位,重新恢复待机状态,出来后将门带好。
薄云易一直睡到晚上才爬起来。
下楼找水喝,苏姨告诉他:“小小之前来找过你了,上楼叫你也叫不醒,就先回去了。”
薄云易“嗯”了声,端着水到沙发上坐,直接给上官小小打电话。
“你来找我有事?”
上官小小正在吃涮锅,麻辣锅底,涮着青菜吃最觉得难耐,入喉辛辣,差一点儿掉下眼泪。吸着鼻子说:“想叫你一起吃饭呢,看你睡的像头猪似的,不等你了,我就自己跑来吃了。”
薄云易问她:“吃什么呢?”
上官小小被辣得咝咝吸气:“吃涮锅啊,辣死了。”
“你不是不能吃辣?”
“偶尔也要换换口味啊,你来不来?”
“等着我。”
薄云易上楼换好衣服,直接开车过去。
秋高气爽,吃涮锅是不错的选择。热气腾腾的,看着让人很有食欲。
“再喝点儿酒就好了。”薄云易让服务生给拿一沓啤酒过来。
上官小小问他:“你喝得完?”
薄云易抬眸:“你也喝。”吃了一口烫好的肉片,皱眉:“怎么这么辣?”
上官小小看他被辣得直皱眉,呵呵的笑起来。
“这样才爽么。”
真吃爽了,一沓啤酒喝完,觉得不过瘾,又叫服务生拿一沓来。一杯一杯的喝下去,最后都有些喝高了。
上官小小硬着舌头说话:“薄云易,我想了想,这些年我都是装疯卖傻的在喜欢你。”
知道的也当不知道,明白的也说不明白,就那样一根筋似的喜欢着,别人说什么她都不管,就连自己看到的,都可忽略不计。闭起耳朵的去爱一个人,只相信自己的感觉。这样的爱不是装疯卖傻是什么。
薄云易撑着颌:“既然知道是傻,就该早早回去,别再犯傻了。”
上官小小摇了摇头:“不行,这个是傻,不是病,病还能治不好,傻是没办法的。”
薄云易不再说话,喝多了有一点儿想睡。
“回家睡觉吧?”
“你不是才醒,怎么又要睡?”上官小小扯着他的衣服袖子:“别睡了,陪我聊一会儿天。”
说起顾浅凝,其实上官小小还是很担心她的。听说她要和季江然结婚了,还有了孩子,一切都感觉很突然。后来想了想,季江然对她很好,或许她是真的幸福。她的那些担忧都是多余的,就算是一家人,季江然是季江然,季江影是季江影,并非一回事。
谈到这个话题,薄云易就明显不愿意出声了。
上官小小一笑而过,拉着他:“看你没精打采的样子,好了好了,放你回家睡觉。”
没办法开车回去,上官小小嚷着叫代驾。薄云易已经给司机打电话,让他过来先将上官小小送回去。
上官小小问:“那你呢?”
“我往回走一会儿,送完你再来接上我,正好透透气。”
上官小小骂他:“你可真是疯了。”
他就是疯了,在上官小小说她又疯又傻的时候,薄云易听着那种感觉,福至心灵,觉得自己何偿不是这样。
他们都像个戏子一样,在这人生的大舞台上装疯卖傻,像个痴儿一样,竟然这样痴。
那婚纱很漂亮,素衣如雪,又华丽异常,不似许多人的那样繁杂,曳地有长长的下摆,积起千堆雪。她的这一款没有,简洁大方,是季江然对设计师做的特别要求,考虑到顾浅凝现在怀着孕,穿那种磕磕绊绊的婚纱不方便。
顾浅凝将领口弄平整之后,转过身来问他:“漂亮吗?”
她终于又肯对他笑,浅浅的笑意浮在嘴角,像是不自知的笑起来。季江然眼神伶俐,一眼就能捕捉得到,所以很高兴。
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个遍,抿起唇角:“好看。”早就知道她漂亮,穿什么都看好,何况是这样华丽的婚纱。光滑细腻的脖颈洁白如玉,只是光着,就像一只白天鹅。明眸如水,灵光闪烁,华美光亮如能照人。
顾浅凝低头看了看,哪一处都很合适,帖合得严丝合缝,到底是量身订做的,第一次穿竟连改都省去了。
接着皱起眉:“会不会看到我的肚子很大?”
季江然过来抱住她,手掌贴合在她的小腹上。温度隔着衣料传渗进去,温热一片。
他笑着说:“不会,身体还是很完美。什么时候才能大起来?”
其实已经可以看出来了,顾浅凝洗澡或是换衣服的时候,明显感觉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微微隆起。一想到这里面有一个小生命在慢慢的长大,就说不出的百味陈杂。
她注定要对不起他了,不能做个好妈妈。
顾浅凝的指腹很凉。
季江然抓着她的手都感觉到了:“手怎么这么冷?是不是穿这个太冷了,快换下来吧。”
加上礼服,本来要试好几件。
季江然兴致勃勃的回家来,就等着她走秀一样穿给他看,本来婚礼上可以看到,而且婚期近在眼前。他却像已经等不及了,那个迫不及待的样子像个小孩子。
顾浅凝说:“不冷,把那几件也试了吧。”
就一件一件穿给他看,出乎意料的合身,明显在订做的时候,都是用了心的,一点儿不敢马虎。
她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先天条件摆在那里,穿出来的效果一点儿不比模特差。
季江然抱着她,有些遗憾的说:“只不过太瘦了,前段时间是我不好,没有好好照顾你和孩子,让你吃了不少苦头,我都知道。以后老公会补偿你,再也不让你受一点儿委屈。”
顾浅凝的额头抵在他的胸口上,他还是上班的那身行头没来得及换下,西装革履,浅灰色衬衣和深灰色领带。而她一身洁白如鸽子羽翼的修身礼服,仿佛天上的那轮明月皎皎。两人静静相拥,像在跳一曲眩目的华尔兹,其实很安静,谁都不发出声音。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听说这世上每个人的心跳都是不一样的,正如这个世界上没有长相完全相同的人。
她的心跳声季江然听过一次就记住了,现在揽着她,异常的踏实与满足。
就算她不爱他,那也没有关系了,只要她肯嫁给他,给他生孩子……而他爱她,就足够了。
安子析的案子开庭审判的时候,正赶上季江然筹备结婚这个节骨眼上,忙成一团,哪里顾得上这边。
而段家看似没少下血本,审判结果出乎安家人的想象。按理说不论是季江影还得季江然,都有黑白颠倒的本事,想致安子析于死地,一定会按故意意杀人指控她,咬上了就绝不会松口,最后怎么也能定个故意杀人未遂,罪却轻不了。而安子析的律师主张过失,并不承认安子析是有意将季铭忆推下楼的。不想一番紧张的辩护之后,竟然出意不意的胜诉。过失致人损害,罪行本来就不重,再加上段家背后出的力,可大可小竟揭过去了。
安桐本来担心季家人这回耍狠,安子析会被判个无期徒刑,判决结果一下来,狠狠的松了口气。
激动得老泪纵横。
一走出法院,就给段老爷子打电话。
“段兄,这回真是谢谢你了。”
段老爷子那一端皮笑肉不笑:“安兄说这话不是客气,应该的。怎么说子析都是安安的妈妈,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不幸,就像段兄说的,安安长大要是知道了,也一定会埋怨我们。”
安桐连连点头:“是,是,无论如何这回都得谢谢段兄。”
段老爷子就开口约他吃饭,重要的是说孩子的事。
安桐欣然赴约。
席间也很高兴,段老爷子将话说的十分敞亮:“子析这一回算躲过去了,剩下的那几年,我再托关系运作一下,只要能减刑花点儿钱都不要紧。好在子析现在年纪不大,还不到三十岁,出来后也是好时候,你们两位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这样一说,实在宽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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