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流年暗偷换 (祖宗,给我一支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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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把流年暗偷换 (祖宗,给我一支签)-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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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传话,说要我守着你,我就一直收着了。苗女嘴一瘪,“不料你却又醒了……”

谁能告诉我,她这一脸的遗憾是怎么回事?

我眉梢止不住抖了,忍了千百忍才没掐她,改捏被褥。

“对了。我返回的时候经过礼宸殿,发现里头可热闹了。听说是玉华殿下的儿子化出了人形,总算是修得圆满。中午还会摆酒庆祝。你说岂不奇怪,前一阵子整个上界还在为几位殿下延续血脉的事儿发愁,也不知道凭地怎又多出了这么一个儿子。”苗女像是想到了正经儿事,拿眼一个劲儿瞅我,“可惜我们阶品低,不能赴宴。”

“是啊,甚为遗憾。”

“也不知道玉华君的长子,会不会生得与他爹一样。玉华君上的相貌是一等一的俊秀,他娘子又是凡间最美丽的女子,他们的儿子该是多么的鬼斧神工啊。”

“是以,你的词用得夸张了些。”我眉头一皱,闻了闻自己,低头捻起一根狐狸毛儿,不晓得是不是心理作祟,只觉得身上有股骚味,“而且鬼斧神工似乎也不该用在儿。”

苗女怔了怔,虚心地低了头。

“我们虽没受到邀请函,但也并不是不能入礼宸殿。”

“你的意思是偷偷溜入?”苗脸上满是惊喜,喜过之后便是迷茫,“你竟愿陪我?可在之前你不是对这些很不耻么。”

“我想看看被称作鬼斧神工的人,到底能长成什么样儿。”

“据闻那位化形就用了千年,只怕当下也成年了。几位殿下若看不上我,我勉强勉强嫁给殿下的儿子也好。”苗女摸着手腕上的银镯子一脸色迷迷。

我但笑不语,只是推了推她。

“让让,让开。我换衣服。”

苗女背过头。

“你最好也把碧衫换了。”我脱去身上汗涔涔的外衫,“礼宸殿那里定是一殿的人比较多,穿白的不宜被发现。”

突然怀里一沉,一支木簪溜出袍子,掉在被褥上。

这玩意不是一殿的么?

我心脏猛地一缩,眼皮垂下,不露声色地将其藏好。

“话虽这么说。可我没有白衫……啊,六姑有一件。”苗女在房间里翻起来,“桃少的是男式,你接好。”

我默默的泪。

难道平胸就只能穿袍,忒没道理了些。

礼宸殿在玉液池北岸,这玉液池的水可真清透,倒影着们我们二人的身形,苗女身姿窈窕,灵动可人,而我今日的书生发髻可谓是梳得油光锃亮。

池水倒映的人影泛起涟漪,平静过后便是气势恢宏的殿,殿后头微微露出一角,颜色很是庄重鲜艳,据那是神殿,听闻神殿里有古池还有梨花林,但也只是传说,没人进去过。

“你看,我没骗吧。这儿人很多。”苗女掩嘴偷笑,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果不其然。

礼宸殿里里外外热闹非凡,许多穿白衫男女进出,手里无一不捧着酒器、食具,像是为宴会做准备。

“你们两个,站在那儿休息够了没。”一个梳着仙姑发髻的人,杏眼瞪了过来,“让你们来,是帮忙的,不是看热闹的。”

我与苗女相觑。

那老姑婆走了过来,脸上满是埋怨之色,把东西往我们手里一塞,使唤道:“喏,干活儿去。漆木匣子暂时放到里间右拐第六房。食盒放到殿内左拐第一间,少殿下有急用。”

苗女欣欣然地接了。

我无语了半晌,瞅瞅苗女手里的食盒,默默地扛起了木匣子,很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分道而行。

耳旁隐隐听到苗女仍拉着老姑婆一脸惊喜地问,“你说的少殿下可是主公的长子?”

老姑婆翻了个白眼,“小儿白日里发梦。俊朗无比,风神如玉的玉慕卿少殿下岂是等能染指的。”

老姑婆面相正儿八经,但“染指”二字委实用得妙。苗女可不就存着那份心思么。我忍着笑,沿路右拐推开第六间房门,厢房内亮堂堂的,布置得很华丽,一团软物趴在榻上,身上泛着柔和的光。

这个小人儿背对着我,墨色发披了以身,额前有一小撮发呈现金色光芒微泛红,发梢微有些翘垂在右耳旁,很有股小风流的意味。

只是这小儿年龄不大。

我悄然靠近了。

他浑然不觉,跪趴成一团,脸上五官还没张开,眉宇间很精细。秀丽的眉毛拧着,正很仔细看着手上的东西。

胖乎乎的小手指剥着像是树枝的东西,手缝间流出了红色的液体。

莫不是出血了?

我不免惊了一惊。

他倏地站起身,踩在软榻上,手藏在背后,一张脸也是庄重地说,“何人敢惊扰本仙。”话说得很有官派。

“哪家仙友的座下童子在这儿玩耍,是不是受伤了?”

他滴溜溜转着眼睛,反倒问了我一句,“你是玉华殿的?为何从未见过你。”

“我是银魅君的弟子。”我福了福,低头将木匣子放在榻旁的矮几上,又福了福转身。

他忙拉住,“你去哪儿?”

“我见你受了伤。给你去找药。”

“你说的是这个啊。”他咧嘴小尖笑了,从后面显摆似地拿出小树叉叉,“山海经有云:仑者之山;其上多金玉;其下多青雘。有木焉;其状如谷而赤理;其汗如漆,其味如饴;食者不饥,可以释劳。”

“哦。”我没听懂。

“这个能解忧。我给父君准备的。”他眼弯弯笑了,松开拉我袍子的手,亮在我面前摊开,“是汁液不是血。”

我委实松了口气,“原来如此。”

如此看来,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团团真是个孝子,也不知他的父亲是谁。只望玉华君能有那位仙友一半的福气就好。

只是个小仙身上有股淡淡的骚味。

“你也想吃么?其实这个味道还不错。”他见我望着他出神,便把脏手往自己身上擦了擦,一本正经地说,“本仙去给你弄几个,不过……”

“不过什么?”我奇了。

“本仙要你拿怀里的芳华木簪与我换。”他笑得像只狐狸。

我默默地呆了呆,不晓他小小年纪竟会透视术,能看出我怀里有簪子而且还是支芳华木做的簪子,我一时对他的敬仰之情多了一些些,

“我不想啃树杈杈。”

他一脸憋屈,一脸失落。

我从怀里掏了掏,“你为什么想要它?”

小屁孩眼珠转了转,“你若把它送我,我便告诉你。”

“你三番四次开口要,又不明原因,那一定是个好东西了。会谨记,好生收着,告辞了。”我鞠一躬,转身走人。

不知怎的本是一马平川的地上,突然生出了个土坑,然后我就被绊了一跤,摔得惨兮兮。

“唉,说了别和我拗着干。”小家伙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扭着屁股使着吃奶的力气搀扶着我,坐在地上,很有气派地拥着我入怀。身形一闪,白光乍现,二人便入榻。

“你怀里的簪子是我娘亲与爹爹的信物。爹爹说,他这一生只会把它送给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便是我的娘亲。”

他扁嘴,瞅了我一眼,“本小仙一见你便觉得很投缘。我不想让你作为娘亲,你不如作我娘子可好?”

我惊了。

玉华君之子俊朗无比,风神如玉。

我瞪着眼前这个“风神如玉”五岁大的娃娃,终于在他怀中凌乱。

“小婢何德何能,倍感惶恐。”

他嘴上红还抹着红汁,

爪在我袍子上,也是两鲜艳欲滴的手掌印。

我苦愁了一下。

“你的气息有些熟悉啊。”他眉毛纠结,又舒展,想了一遭,“你没有灵气,不是神仙又非南纳,按道理我应该不认识你。可我为何却觉曾相识。

“我们年龄差了如此之大。仙人定是记错了。”

“你多大?”

“大概十八。”

“我是比你虚长九百八十二岁。你不嫌我老就好。本仙会长高,长大的那一日,到时候抱起来应该会顺手些。”

“少殿下,少殿下。”

一道道声音从门外响起。

“烦人。弄什么宴会。”小童子跺脚,“你等等,我稍后就回来。”

说完短胳膊短腿的小人儿,溜滑下榻,身子一顿,往后退了几步,站稳。身形一闪,不见了。

哇塞,好厉害的本事啊。

看得我叹为观止。我发了会儿呆,不一会儿门外传来叩门声,苗女偷偷摸进来,一双眼乱瞄,“我刚才听他们唤什么少殿下?”

“可不刚走。”我继续呆。

“可惜了。”苗女扭帕子,歪着坐在我身旁,“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我微微回神。

她又道:“莫不是玉慕卿殿下真和传闻说里的那样俊朗无比?”

“是啊是啊。”我有些小小心虚。“他等下就会来,你马上就能见着了。”

“真期待。你看我发髻乱了没。”苗女眼尾弯弯,抬头拢发。瞅了我后,一张脸凑了过来,“他刚刚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你怎么就躺在榻上了。”

我憋脸,不情愿地吐了三字:“少殿主尚且还不能对我做什么。我只是扭了脚。”

她扑哧一声掩嘴笑了,“原来是扭了脚。”又是一脸向往的赞了赞,“原来少殿下不仅风神如玉还有颗纯良的心。”

我想笑却笑不出来,一张脸出奇的严肃。

我觉得苗女看到钟情的殿下后,信念一定瞬间坍塌。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有一件事我想不太明白。

我低头,抚脚揉了几下。

可当初玉华君将簪子塞给我时,我明明还在那寒尸躯壳内。没道理啊没道理,一股风就能卷起,吹出千百里的魂儿能带么重的家伙四处附身?

苗女还在说着什么,我却是没精打采,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苗女正说在兴头上,突然一双眼望向自己腕子,神情有些古怪。而此刻仿若是撞邪了似的,她戴在手上的银镯子震个没完……

传闻不可尽信

她一惊。

我也呆了呆,屁股情不自禁地朝榻里头挪了挪,还不忘八卦道:“你那些小毒物们是不是嫌银镯子挤得慌?怎上蹿下蹿,一点也不安生啊。”

“我也不知。”苗女目光怔怔地挪到那跳跃动欲脱逃的银镯子,那神色比我还要来得茫然,突然又化为了惊吓。

“莫不是附近有比蛊毒更厉害的毒物?”我意犹未尽地补了句。见脸心不在焉,便推了肩一把。

“可不是么?”忽然一阵伴随着笑意的声音插了进来。

二人都一僵。

话音刚落,耳后根觉阴风一阵。

我的脖颈背脊一股子寒意,毛发被吹鼓着袭了自个儿一身。

稍微明事理儿的人都知道,那句“可不是”,可不是苗女的。

一来没法弄么大的一场古怪离奇的风;二来这说话的字正腔圆分明是个男儿声。

“我倒想怎么找不到,寻股骚味竟真见了。”一只手按在了我肩上,男声再次想起。我全身绷紧,哆嗦了一下,观察着苗女的神色,想从中揣测一下,这毒物究竟有多毒。

此时苗女的目光正带着三分诧异七分怯意地望着我身后。脸甚为苍白,似乎还有点儿惶恐。

想来很毒。

我垂目,头皮发怵,“脚疼得慌。”说完故作淡定地拉了拉被褥,“我先养养神再补一觉。”

被子扑头盖脸挡在了脸上。

与此同时,压身上的还多出了一个人的重量。

褥子滑出了手, 被人一点点往外扯,一时间冷气入侵,有生人气息逼近。往外瞄去,满目都是银丝,唇边气息拂来,轻软细语便贴在我耳边,悄然道:“本君只听说你病了一场,倒不知道你大愈醒后,头一件事儿就是在别人身后嚼舌根说坏话。”

“误会,误会。”我缩头,藏在被褥里,死活不松手。岂料却被人一把搂住,诚然这是个连人带被褥地搂法。憋得我透不过起来。

待我的小魂儿嗖嗖地向着房梁去的时候。

他松了臂,空气侵入肺部。我小躯一震,浑身像被抽走了气般,歪歪扭扭地倚着枕头,等再抬眼时,那人已经瞬间立于我眼前了。

一席黑袍,庄严又稳重。

如水的银发更将眼前的人衬托生人勿近,只是那波光潋滟的眸子显得愈发妖冶。他唇角一勾,“你方才唤我为毒物?”

我瞪眼望着,他表情甚是不悦,可不悦归不悦。他可不就是那比蛊王还要厉害的银魅大人么。毒物还是谬赞了他。

“我方才有说话么?”我拧褥,小媳妇般的倚在枕头上,浑身散发着无辜的气息,一副我啥也没的嘴脸,坦荡荡地望着他,细细打量着。

哎呀,许久未见。这位风姿卓越的大人今儿个脸色不大好,像是比平日还要来得苍白气虚。

也不知道是不是操劳过多。

“你一双眼贼兮兮滴溜溜转什么。”银魅轻拂袍子,侧身坐下来,一双眸子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他的神情很悠哉,

表情也很淡定……

只是我深深地知道,这些都是他妈的假象。

为何这么说?

因为他正屈腿,倚在榻上,挽着袖子,作势就要来收拾我。

“你要干什么。”我用眼神四处瞄着欲搬救兵。

可苗女似乎有先见之明,这会儿捂着镯子傻站着,站得离我远远的。

银魅在光化日之下继续淡定地拉我被褥,抹银发拂落到我身上,淡定地蹲下,“莫怕。”

我见他竟屈尊缓慢垂膝,蹲地为我穿鞋子。

惊吓过后,我被口水噎得呛住了。

“这些又不是没做过,我连脚都给洗了。”他抬头望着我,微微一笑,“是不是有些受宠若惊?”

岂止受宠若惊,惊得我肝都要咳出来了。

“我不会伤害你。”

他斜睨一眼,摸上了我的头,拉着我起身坐于床边。

然后凑近了我,俯身撩袍子,

“那可是不同的。那时候在皇宫里,我可不知为我洗脚的居然是堂堂的三殿下。”我扯了扯嘴角,忍不住撇清关系。

“没什么不一样的。现在你可知道了?”

于是,正对上他斜眼略微含笑的神色。

那一厢,苗女望着我的眼神已充满了惊羡与诧异。

好吧,没什么不一样。

上次被他伺候着洗脚后,窝便换了个身子。

想必这次,他屈尊伺候我后,也不会发生没啥好事。

正想着,我突然感到身子轻,重心不稳,便被他搂抱了起来,骤然之间,苗女手腕上的银镯子也嗷得愈发欢畅,嗡嗡之下震动得我脑壳疼。

苗女投向我的眼神已经热切得不是崇拜二字可以形容了。

“你不觉得这儿有些吵么?”

他脸上浮现一丝征询之意。

我忙用手捂住嘴。

眨了眨眼。

他眼微弯弯,笑得欢愉,轻轻松松抱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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