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说。
“香港?”坐在身后的罗嘉闻言突的低喊了声。
赵哥和我诧异的回过头,我问:“怎么了?”
他眼神闪烁着,不答反问:“你要去香港?”
赵哥斜倚着灶台:“我这里不是开旅行社的。”意思是不能想去哪儿去哪儿。
我走到罗嘉身边:“有什么不妥吗?”
他瞅瞅赵哥,勉强笑道:“没有……”
看起来他有难言之隐,我转头问赵哥:“还有别的船吗?”
“等几天有去泰国的,不过你们人必须先到香港再说。”这时小窗子外递进新的菜单,赵哥又开始烹调食物,厨房里顿时油烟弥漫,香气扑鼻。
“你不方便?”我拖出另一张椅子坐到罗嘉旁边。
他摇头:“没有,一切以你为主。”
“要跟家人打声招呼没?”在百货公司我就发现了,他几度看着电话亭发愣,学校那边估计也要交代一下吧。
“我一直是一个人生活的,家人不住这边。”罗嘉尴尬的笑笑,其实觉得尴尬的人是我,交往了这么久他的事情我一无所知。
“那好,呆会儿我去一个地方,你在赵哥这里休息,很安全的。”
“你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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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着摊开的双手说:“看我老爸。”
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
深夜,雨幕中的医院建筑群好似一座遗世独立的孤岛,住院部大楼安安静静的,楼层间除了必要的照明,病房里几乎都熄了灯,消毒水的味道彻底的侵袭着每个角落。
我知道晏子雷一定在这里设下了重兵守株待兔,这块“最后的阵地”对于我们来说都不会轻易视之,他难逮我,我亦难逃一劫,端看各自道行如何了。
弯腰驼背爬行在通风管道里,棉质衣料吸去了声息,我小心翼翼尽量控制好力道,别制造出意外的噪音,须臾我停了下来,透过夜视镜观察周围的情况,核对熟记在脑海里的地形图,然后摸出起子旋开四颗螺丝,轻巧的揭开一片网板,探下半个身子拿走天花板上通风口的百叶窗格,视线里出现了一张白色的病床。
勾好绳索缓缓滑下,刚一落地,我连忙挨到门后,从门上的小窗我看到有几个红门的兄弟在走廊上巡逻,浅浅吐了口气,转身收拾好工具,走到阳台伸直手臂凭借手心里捏着的一面小镜子查探隔壁阳台。
Ok,安全。
我退后几步用力一冲,踏上阳台栏杆一跃跳了过去,随即趴伏在地上等了半分钟,湿冷的雨丝淅淅沥沥的落下一切如常,我站起来撬开阳台门,闪身入内。
房间中央的床上老爸安详的躺着,长达三年卧床不起使他的肌肉严重萎缩,原本高大健硕的他现在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苍白的脸在昏暗的床头灯下毫无生气,呼吸机、起搏器传来规律的声音,延续着一条人命。
曾经叱诧风云,忠心耿耿极受兄弟们敬重的高杰晚景何等凄凉?我歪嘴笑了笑,上前拨开他有点凌乱的发,都花白了呢,不过才五十岁的人而已,如果没有发生爆炸案,该是生龙活虎、精力充沛的样子吧……
“老爸。”
我话音方歇,霍然感到脚踝被一只大掌钳住,我大惊一个跳步想要挣脱,结果重心不稳的往后倒去,我单手撑地侧身翻了一个筋斗,没想到脚上像箍了千斤巨石似的硬是又把我扯了回来,考虑到弄出动静会引来外面的红门兄弟,我只有顺势跌趴,结结实实的落到从床底下滑出来的晏子雷身上,同时一柄黑黝黝的枪管对准了我的太阳|穴,我不甘示弱迅速从腰间拔出枪也比到他的太阳|穴。
他邪笑着根本不怕,镇动胸腔哑声说:“我喜欢这个姿势。”
为方便行动我穿着紧身的套头连衣裤,犹如第二层肌肤般曲线毕露,刚刚的撞击害得我深深陷在他怀里,浑身上下服帖着他没有一丝缝隙。
卑鄙的家伙!
一双星子似的晶亮眼瞳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看,薄唇勾着懒洋洋的弧度,黑夜里他刀削斧劈的立体五官英俊得像个魔鬼,我甚至怀疑自己看到了他背后扇动着巨大的黑色翅膀。
“说实在的我真不希望在这里看到你。”他说。
我忍住扣下扳机轰开他脑袋的冲动,沉默的凝视着他,他接着说:“这样意味着你已经找到办法跑路了。”
老奸巨猾的奸佞小人,我千算万算没料到他竟然藏身在冰冷的床底下……他不是一向崇尚软玉温香抱满怀,奢华又奢靡的生活吗?他怎么忍受得了这种煎熬?
“高七七,我过去真是低估你了,现在不但房凯站在你一边帮你,连不理江湖事多年的赵篆也插手管起闲事来,呵呵,你比起杰叔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多谢夸奖。”我冷冷的说,脑子却转得飞快,想着怎么从魔掌中成功逃走?
他脸色一栗:“想都别想,今天你休想飞出我的手掌心!”
是吗?我淡淡的不着痕迹的瞥向某一点,心里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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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8章 出头天
晏子雷严峻深邃的眼睛极细密的网住我,忽而皮笑肉不笑的一凝,腰身一挺,我失察身子跟着一个起伏,先是小腹撞上他接着是圆润的酥胸,若不是及时的撇开了头,我定会整张脸贴过去……但脖子还是被他趁机啄吻了一下!
“噢嗯……”他发出享受的呢喃,扑面而来的是他霸道的气焰,魅惑的慵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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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
柳眉深蹙,一脸责难的狠瞪他,那夜惨痛的记忆瞬间回笼,我手脚僵直几乎抽搐,咬着牙关把枪口用力的抵向他,顶偏了他的头,让他搞清楚形势别轻举妄动。
“七七,死心吧,乖乖的做我的女人,我不会亏待你的。”他眼都不眨,仿佛我手里的是一把玩具枪。
“在你卑劣的伤害我之后?抱歉,我办不到。”
我永远忘不了那锥心蚀骨的痛!这男人完全被那些争先恐后过江之鲫般跳他床上的女人们宠坏了,他根本不懂得珍惜和爱护,他没有真心,只有不断的玩弄,等到腻味了立即弃如敝屣,看都不会再看一眼!
我不当恶魔的祭品,我向往的是世上最平凡无奇、一对一专注的感情,即使不能天长地久也要曾经拥有……
“伤害?我不认为当时你没感觉。”他森冷的说,“如果不是有人突然从中作梗,你会尝到甜头的……”
“闭嘴!”真是个寡廉鲜耻的家伙!
“呵呵。”他变脸奇快的格格笑起来,故意恶劣的抖动胸膛擦过我的柔软。
我呼吸一窒,立刻抬高上身远离他,结果却使得下身更挨紧了他,感到他烙铁似的火热坚挺……这个烂男人,没有节操的种马,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就开始发情!
听到我明显的抽气声,他嚣张的扬高黑眉:“知道你对我的影响力了吧?小七,我需要你。”
“我老爸虽然半死不活的躺着,但他没死,他听得到你的话,知道你怎么对待他的女儿!”我的昵称被他叫着听起来真刺耳,我嫌恶的拿头上一动不动的长者威胁他。
他睨了一眼病床,无所谓的说:“杰叔一定不会反对把你交给我。”
无比佩服他的厚脸皮,心理战玩不赢他了,我干脆把枪收起来别到裤腰后,手一撑跨坐到他腰上。
“咔哒!”
他将子弹上堂,用枪管隔开我戴着藏有麻醉针戒子的左手,邪道:“你不会以为我还会给你又一次故技重施的机会吧?”
我微微勾了勾唇,觉得那枪着实碍眼,遂站起来坐到老爸床边:“当然,我也没那么蠢……”
刚才当我瞥向左手时他马上有了警觉,看来高贺上次给了他一个一辈子刻骨铭心的经验。
他跟着半坐起来毫不放松的盯着我的一举一动,语气保持闲散的说:“最好是,你应该知道这里埋伏了多少兄弟,即使躲得过我的子弹你一样插翅难飞。”
我好整以暇的伸出手轻轻扣到他拿枪的腕上,牵引着枪口抵到心脏处:“总裁,你打小在国外读书受西方教育,估计不太了解中国古老的《孙子兵法》……”
他纳闷的看着我非同寻常的举动:“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娇笑起来,端出短短当了一个月老师所练就的姿态循循善诱道:“这部博大精深的《兵法》里有一条传世法则,叫做是……兵不厌诈。”
我一说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老爸的手用力刺上他的手,他大惊失色的发现老爸枯瘦的手指上翻开的戒面,如梦方醒霍然瞠大了眼瞳,魔魅的眼底逸出难以置信的神采,顷刻僵麻的手臂连枪都握不住,我捏住枪头抽出来,善良的替他保管这极容易走火的危险物品,毕竟生命诚可贵嘛。
卸下保险时他已经全身麻痹的倒到了地上,眼睛闭上前直勾勾的向我射出幽怨的目光,我嗤鼻的朝他哼了哼。
我早说过对于“最后的阵地”我和晏子雷均抱定了必胜的决心,可惜我们同样百密一疏,就像我没料到他藏在病榻下,他亦忘了取走老爸手上高家人生死不离身的戒子……
上次我因为事出突然又太过惊慌从而忽略了这个极有力的武器,造成永生无法弥补的错误,幸亏高贺出手相助,经过这两次恐怕晏子雷恨死高家人了。
活该!
“老爸,三年没用了,药性还保持得这么强,不愧是我们高家的救命稻草。”我吻吻老爸的手,拉开被子盖上,倾身再吻了吻他的颊,“对不起了,女儿这趟出远门有一段日子不能来看你,你自己多多保重。”
呼吸机依然有条不紊的运作,老爸没有反应的沉睡,我叹息着摇了摇头。
陪着老爸坐了一会儿,见时间不多,我一脚把晏子雷踢回床底,我如来时一样无声无息的溜出阳台,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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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
赵哥套着一件浅灰毛衣别腿半坐在码头的石墩上,凌晨寒冷的海风吹起他的发,显得落拓而伟岸,看到我来缓缓的站直身,从牛仔裤后袋抽出一个纸袋递给我,说:“阿凯准备的。”
我打开来看到两张新的身份证,笑笑:“麻烦了。”
“不免费。”他道。
“我不会赖账。”我承诺。
“一离境尘归尘土归土,大家毫不相干。”他言简意赅的告诉我,他和房凯将不再插手,到时候跟晏子雷之间起什么冲突全权由我自负。
“了解。”我收好纸袋,“谢谢。”
罗嘉从避风的破板房里走出来,背着一袋行李的他有一丝焦虑,看到我似乎才放心下来,他低道:“没事吧?”
“没事,我们走吧。”我随意的朝空中挥了挥手向赵哥道别,拉着罗嘉跳上了前往香港的渔船。
东方之珠——香港。
我们到了香港后,落脚在新界的屯门,住在三圣庙附近,出去不远便是久负盛名的海鲜市场三圣墟,墟内海鲜摊档林立,每天都有市民和游客在这里川流不息选购海产,看起来非常的繁荣。
赵哥说过几天有船去泰国,但我不打算赶这趟船,原因很简单,晏子雷既然已经知道我去找了赵哥,那么肯定跟着追来香港,近期所有能离港的交通工具,无论黑白两道尽在他掌握,但凡我一有动作,他大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瓮中捉鳖。
房凯是绝对不做亏本买卖的人,他帮我弄来身份证件,一则赌一赌我会不会带着罗嘉大摇大摆的买机票或船票逃跑,给晏子雷一个逮住我的机会,安抚他遭朋友背叛的不爽情绪;二则不过是摆晏子雷一道,如果我聪明的按兵不动,凭着新身份一定能顺利的暂时在香港藏匿起来。
这样他两边都可以伸手要钱,而且我和晏子雷每人将来欠他的一个情面,他算盘打得又精又响,大老奸一个,当年沈蔷不是这样被他骗到手的吗?
俗话说得好,朋友就是拿来出卖的。不晓得这次房凯出卖我多一点还是晏子雷多一点?
很快,答案揭晓了。
这天,我在小超市里买了几样日用品,结账的时候老板娘和我鸡同鸭讲比划半天,我听不懂她的广东话,她听不懂我的普通话,我无奈的抓着钱包瞪着她灿烂和蔼的笑容,真不知该不该直接翻脸,甩了钱走人?
然后等在外面许久的罗嘉推门进来,站到我身边跟老板娘流利的对话,没多久问题解决了,老板娘甚至热情的送我们出了店门口。
我望着罗嘉问:“她什么意思?”
“她想告诉你,你买的这个牌子的肥皂有折扣,买够一打加送半打,她叫你再多要一点比较划算免得吃亏。”罗嘉解释道。
我注意到一个细节:“你会广东话。”
他楞了楞,局促的从我手里接过购物袋:“呃,我祖籍是广东人……”
我睨着他,自打我们决定来香港他一直有点不对劲儿,当然我不是不相信他所说懂广东话的理由,人生在世谁没有一点秘密?我只希望他的“秘密”别危害到我们才是。
两人怀揣心事走到离住处不到几步的距离,我眼尖的看到停在路边的几辆名牌轿车,车牌上打头的双F字母,让我倏地沉下了脸,罗嘉紧张的拉拉我的衣袖:“怎么了?!”
我吸了口气:“没什么,我们有客人罢了。”
说着其中一辆车率先打开门,一个穿黑制服的司机优雅的下来拉开后座门,态度恭敬的请出一位衣着体面、雍容华贵的中年美妇,妇人目光扫过罗嘉时顿了小一会儿,继而笑吟吟的睇着我说:“哈罗,好久不见了高小姐。”
“二夫人。”我不卑不亢的迎视着她,来香港嘛怎么会有幸不见见大名鼎鼎的房氏家族宗室次子之妻——房凯的婶婶?!
二夫人用保养得宜细嫩的手比了比身后破败的建筑,说:“高小姐这等贵客好不容易来一次香港,干嘛委屈得住在这种地方?也不来找我叙旧,非得让我亲自找上门,哎,真让人伤心啊。”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