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闻言扭头看去,却见阑休不知何时又折返了回来,安安静静地立在我的床头。我忙胡乱道:“没有啊,我正准备将它掐熄呢你就进来了。你怎么不先敲门再进来?”
他不由分说地就弯身取走了我的火。随后侧着身体上榻来,钻进我的被窝,伸手将我捞进怀里,拍着我的背,低低问道:“是不是我怎么都捂不暖你了锦儿……”
我道:“我不怕冷的啊。”
他将我的头摁进他的胸膛里,呢喃:“那你怎么要瑟缩发抖呢。”
这个问题,我思考未果。便一直瞠着双眼,思考到了天明。
一直以来,在学习这方面我认为自己不是个有天赋的人。但回来魔界之后我却迫切地想学习一些东西。
魔界一直是一片茫茫的冰天雪地。不是我步的雪,父尊说亦不是他步的。怎么这场雪就下得了无止境了呢。
我们魔族虽不怕冷,却也被这场雪冻得哆嗦,甚少出门乱晃。但哪个都不多抱怨一句,安生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上午,我脚踩在雪地上一路小跑。那雪渍冻得我的脚几乎失去了知觉,素白色的裙角濡湿了一大片。
新近我喜着素白色的衣裳,喜戴素白色的头花。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约摸是习着人界有这习俗,用他们的话来讲,我是一个寡妇。
真寡妇。
推开父尊的殿门时,父尊正在里面看书,神情寂静。我捂着手跺着脚站在他门口,看着他诧异的颜色道:“父尊,想要学习的心态不是每日都能有的,恰好今日我颇有些好学,得让你教我。”
父尊沉吟了下,嘴角噙着抹极淡的笑意,问:“那锦儿今日想学什么呢?”
我连忙进了殿内将门关上,道:“父尊你有没有给母上描过画啊?”
父尊淡淡道:“以前有。”
我问:“那你现在没有了吗?”
父尊挑了挑眉,声音依旧沉稳无波澜:“以前在纸上描,现在只在心间描。”
私以为在心间描,那是一件技术活,我做不来。我便道:“我先不学如何在心间描画,今日你且教我在纸上如何描罢。”
“锦儿想学画?”
我看着他道:“对啊有什么不可以吗,我觉得这行应该比较好学。”
父尊垂下眼睫,道:“你想学什么为父都教你。”
(三)
后来在父尊的书桌上,父尊铺上一层大大的宣纸,备好了笔墨。他先教了我如何描摹人的线条,如何掌握人的眉眼神态,如何处理人所着的衣裳上的褶皱平铺。
每一个细节父尊皆讲得十分清楚。
他边在我旁边说,我边提着笔在纸上画。然尽管我很有学习的心态,初初一落笔除了一团黑就什么都分辨不出来。
好学与学好,根本不是一回事。
但我很努力很专心,父尊说他从未见过我有如此学习的恒心,他感到很欣慰。后多在宣纸上画了不知多少笔,觉得手腕子都酸疼地转不动了方才觉得纸上我画的东西有了一两分神态。
中午时分,阑休来父尊这里找到了我,入殿看见我的时候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阑休说,一上午不见我在自己的宫殿里,他备了吃食,约摸我有可能在父尊这里便过来寻寻看。不想果真如此。
他一见我在父尊的指导下拿笔停停画画,不禁好奇地走近问我:“锦儿今日在画什么呢?”
我连忙阻止他,道:“你先别过来,就站在那么远,不然我就没有灵感了。”
于是阑休当真听话地站在了那里,眯着眼睛轻轻笑了两声。他提醒着我道:“锦儿,今日没有用早膳,现在也不觉得饿么。要不要我将午膳挪到这里来,省得你再来回跑一趟。”
我随口应道:“我不觉得饿啊。”
他愣了愣,失笑道:“锦儿向来不都是饿不饿都会喜吃东西的吗?”
我随意道:“大抵是修为到家了罢,现在觉得经饿一些。往后我不觉得饿的话也便不吃东西了。”
阑休没再应我,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父尊教我画画。
如此习了许多日,我才总算掌握了些描人像的基本要领。回过神来,原来我竟也能好学到废寝忘食的境地。
手上沾了很深的墨渍,洗都洗不去。
我学会描画之后,父尊问我的第一个问题便是:“锦儿如今会画画了,想画的第一个人是谁呢?”
彼时阑休亦在,我冲他努了努嘴,道:“当然是画他啊,难不成还是画你啊。”
阑休一脸安静的神色里,总算有了一丝欣喜的波动。
诚然,我描的第一幅画也确实是阑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阑休皆乖顺地坐在椅子里,神态不变柔情万千。
一整天,我都不知道他如何来的耐性,能一直坐在椅子里。时而低眉沉思,时而浅笑看我。
然我第一幅画却描得不怎么好。可阑休说他很喜欢。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学画,给他画画。
夜深人静时,我总是很清醒。一整夜一整夜地精神着睡不着觉。我想,以往我太嗜吃嗜睡,委实不利于修行以至于一直碌碌无为修为亦不上不下。而今才总算有了个身为魔族的样子,不觉得饿不觉得困,修为定会蒸蒸日上。
但若要是我能不怕冷,可能会更加好一些。
PS:对不起对不起,胖云向同学们道歉,可能真的是昨天的更新太激烈了,很多同学表示这样有些缓不过来。。。其实胖云一直在铺垫啊铺垫啊,一直在伏笔啊伏笔啊就是希望同学们能预先有个心理准备,看来这次是失败了。。。请同学们不要怪流锦,要怪就怪胖云罢,是胖云给了她这么一个变态的设定%>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