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没有跟你提过我能用牙齿解开扣子?”
她又上气不接下气地笑了起来,他的头俯到她胸衣前,她扭动起来,“那不是很实用的技能,不是吗?”
“某些情况下很有用。我示范给你看……”
那天剩下的时间里几乎都没打点什么行李。
然而,安娜贝尔终于还是站在了她家的联排别墅前,看着母亲和弟弟乘坐马车出发前往多拂,他们会在那里和亨特家人会合,一起穿越海峡去加来。
西蒙站在她身边,手安慰地放在她背上,马车转过街角,沿大街向前驶去。她备觉孤单地挥着手,不知道他们没有她该怎么办。
西蒙把她拉进房子,关上门。“这样是最好的。”他肯定地告诉她。
“对他们还是对我们?”
“对所有相关的人。”他微微笑着,让她面对着他,“我估计接下来的几个礼拜会过得很快。同时你也会很忙,亨特夫人。首先,今天上午我们要去见位建筑师讨论我们的造房计划,然后你得在经纪人替我们在梅费尔找到的两块地方里面挑一个。”
安娜贝尔把头靠在他胸前。“感谢上帝,我本来已经开始对能否离开拉特利奇感到绝望了。不是我不喜欢那里,你要知道,只是每个女人都想要一个自己的家,而且……”她停了下来,感觉到他在玩她束起的头发。“西蒙,”她警告他,“别把我的发卡拿下来。要把头发重新盘回去太麻烦了,还有……”她叹了口气,对他皱着眉头,她的头发散了下来,她听到金属发卡掉在地板上的叮当声。
“我忍不住。”他的手指贪婪地穿行在她散开的发辫中间。“你有这么漂亮的头发。”他举起一把丝一样光滑的头发在脸颊上揉着,“这么柔软。闻起来像鲜花一样。你怎么让它这么好闻的?”
“肥皂。”安娜贝尔一本正经地回答,在他胸前偷偷微笑着,“事实上,是鲍曼家的肥皂。黛西给了我一些——她们的父亲从纽约成箱成箱地寄过来。”
“哦。”显然他是个百万富翁。每个女人闻起来都该是这个味道。他让她的头发穿过他指间,低头用鼻子蹭着她的脖子。“你还在什么地方用了?”他低语道。
“我很想邀请你找出来,”她说,“不过我们要去见建筑师,记得吗?”
“他可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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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可以。”安娜贝尔严肃地说.尽管笑声正要从她嗓子里冒出来,“上帝,西蒙,你可没有被剥夺你的权利。我已经非常努力地满足你——”
他用吻堵住了她的嘴,那么温暖诱人,她脑子里所有的理性都消失了。他的大手摩挲着她的头发,把她的背抵在门厅的墙上,舌头伸进她的嘴里.尽情享用着她,直到她头晕目眩.手指紧紧抓着他的外套袖子。慢慢地他的嘴挪开了。轻柔地啃著她的脖子。他轻喃着令她震惊的话语,不是世丽的词藻.而是用男人的直日表达看他无尽的欲望。“一碰到你,我就失去了自制力。不在你身边的每一分钟,我能想的都是进入你的身体。我讨厌所有把你我分开的东西——”
他把手伸到她背后,用力扯着她的裙子。她喘着气,感到开口处的钮扣崩开了,象牙雕的扣子散落一地。西蒙模仿着发出声晌,把裙子从她胳膊上褪下。故意踩在她的裙摆上。被蹂躏的衣服掉落在地板上,他把她拉到他身边,抓住她的手腕引向自己的身体。安娜贝尔的手指抚摸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微闭起双眼。“我想让你尖叫、用指甲乱抓、在我怀里晕倒。”他低语道,胡碴儿蹭着她的皮肤.“我需要触摸你的每个地方,从里到外.任何我能够得着的地方——”他不再说话,猛力地吻住她的唇,突然充满狂热的欲望。好像她的味道是一剂奇异的兴奋剂,令他发狂。她迷迷糊糊地觉察到他在口袋里摸索着,然后什么东西在她紧身内衣的结上割着……他用刀割开了它,她意识到,肋骨和腰上的紧箍着的束缚突然松开了。
意识到自己将要在自己娘家的门厅里被蹂躏,安娜贝尔摇摇晃晃地推开了他,微笑着,颤抖着。哪怕在他最兴奋的时刻,西蒙似乎也总能克制自己,小心控制着自己的激|情。她从不担心他会对她不够温柔……直到现在。他看上去像个野人,脸上被陌生的红潮掩盖。她的心脏开始痛苦地狂跳,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她舌头的紧张活动引起了他的强烈注意,他心无旁骛地盯着她的嘴。
“我的卧室……”她设法说道,转身走向楼梯,双腿发抖地往上爬。没走几级,她就感到西蒙很快跟了上来,肌肉发达的胳膊抓住了她。没等她发出声音,他一把抱起她,无比轻松地走上了楼梯。他把她抱进卧室,他黑色的身影在她童年时自己钩织的暗淡花边、破旧蕾丝和装了框的针线活样本中间显得格外突兀。西蒙粗暴地脱掉她的衣服,把她放在平滑的床上,床因为长久不用而散发着些许霉味。他的衣服很快也加入了她掉在地板上的衣服,他的身体爬到她的上面。她明确主动地回应着他的急切,张开胳膊抱住他,双腿轻易地分开让他碰触她。他猛地进入,粗大光滑的男性向下填满她,她呜咽着,扭动着,努力让自己容纳他。他与她合为一体时,变得温柔起来,他的急不可耐转变为摧枯拉朽的强度。似乎他身体的每个部位都是为了满足她而生,如绸缎般延展的坚实肌肉、温柔地摩擦着她|乳头的浓密胸毛,令她迷醉的气息和味道。
安娜贝尔被这极其强烈的亲密所征服,感到泪水涌入眼眶,西蒙轻言细语安慰着她,同时冲刺得更深、更长,掠走的比她以为能给的更多。他的嘴唇拂过她的唇,吮吸着她不规则的气息,同时猛力撼动着她,令她绷紧了浑身的肌肉。她在他唇下啜泣着,语无伦次地乞求他放开她。他终于放过她,加快节奏把她带到了激烈的高潮,他们的交合粗野、筋疲力尽、威力无穷。
几分钟后,安娜贝尔浑身绵软地躺在他身上,脸枕着他的肩。试图理清自己迷乱的感觉。她从未感觉如此满足,每一根神经都浸透着欢愉。她还在两人的合欢中发现了一些新的东西……一个没有到达的高度,甚至比他们刚才体验的还要高……某种似乎触手可知而尚未实现的可能性。一种感觉……一个愿望……一样难以言作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她闭上眼,沉浸在他们身体的亲密接触中,而抓不牢的承诺像善良的精灵一样在空中飘荡。
安娜贝尔对丈夫如此潜心投入的工程越来越好奇,便问西蒙她能不能去机车厂看看,得到的却只是拒绝、顾左右而言他以及各种各样不让她去工厂的伎俩。意识到西蒙是出于某种原因而不想带她过去,她要去的决心变得越来越强烈。
“只是很快地看一下。”一天晚上她坚持道,“我想要的只是看一眼。我什么都不会碰。看在老天的分上,我那么频繁地听你谈论机车厂,难道没有权利去亲眼看看吗?”
“太危险了。”西蒙不容置疑地说,“一个女人去那里做什么?到处都是重型机械和几千磅重的大桶,装着滚烫的地狱之汤一”
“你这几个礼拜一直对我说那儿很安全,说我完全没有必要为你担心……现在你跟我说那里很危险?”
意识到自己战术上的失误,西蒙摆出生气的表情,“对我安空并不意味着对你也安全!”
“为什么不?”
“因为你是女人”
安娜贝尔像前面提到的那桶地狱之汤一样炸开了,眯起眼看着他。“我很快就会对此做出回应,”她低声说,“如果我能克制住不用最近的重物敲你的头的话。”
西蒙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步,身体的每根线条都显示着挫败。他在她坐着的长沙发前蹲了下来,伏在她身上。“安娜贝尔,”他粗声说道,“去铸造厂参观无异于透过地狱的门张望。我们已尽可能把那里搞得安全,但即使这样,那儿还是个吵闹、粗糙、肮脏的地方。而且,确实一直存在潜在的危险,而你……”他停住,用手拢着头发,好像突然很难面对她的眼神。费了一番挣扎,他强迫自己继续,“你对我太重要了,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用你的安全冒险。我有责任保护你。”
安娜贝尔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被他的告白打动了,而且吃惊不小:他承认她对他很重要。他们四目相对,她感觉到一种奇怪的紧张气氛……并非令人不快,然而却令人不安。她转过头,专心研究着他。“完全欢迎你保护我。她小声说”。不过,“我不想被锁在象牙塔里。”感觉到他内心的挣扎,她继续和他说理。“我想多了解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所做的事情。我想看看对你来说那么重要的地方。求你了。”
西蒙沉默地考虑了一会儿。他回答的时候,语气里明显有一丝不快,“好吧。不然我显然会不得安宁,我明天带你去那儿。不过如果你觉得失望可别怪我。我警告过你了。”
“谢谢。”安娜贝尔心满意足地答道,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听到他接下来的话,笑容也随之黯淡了。
“还好,韦斯特克里夫明天也要去工厂。你俩正好有机会互相熟悉。”
“太好了,”安娜贝尔竭力显得愉快地说道,一边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因这个消息而沉下脸。她还没有原谅伯爵对她的尖刻言论,以及他所说的娶了她会毁了西蒙一生的话。不过,如果西蒙以为多面对韦斯特克里夫这样自负的浑球就会让她动摇心意的话,他可错了。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接下来的整个晚上都在想,一个妻子不能替丈夫挑选朋友真是太遗憾了。
第二天上午,西蒙带安娜贝尔来到了占地九英亩的联合机车厂。一排排大而深的楼房上耸立着许多烟囱,往外吐着浓烟。飘游在卡车停车场和纵横交错的人行通道上方。机车厂的规模比安娜贝尔料想的还要大,厂里的设备那么庞大,看得她几乎说不出话来,他们先参观的是组装车间,九台机车引擎正以不同进度安装着。公司的目标是第一年制造十五台引擎,第二年产量翻倍。听说机车厂的开支平均每个礼拜要一百万英镑,运作资本更是这个数目的两倍,安娜贝尔盯着她丈夫,诧异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老天,”她虚弱地说,
“你有多有钱?”听到这个缺乏修养的问题,西蒙的黑眼睛里突然笑意乱闪,他低头在她耳边低语:“足够让你有穿不完的靴子,夫人。”
接着他们去了模型间,这里是仔细检查零部件的图纸,并根据不同规格建造木头原型的地方。后来西蒙向她解释,木头模型会被用来制作模子,再向里面浇注熔化的铁液、冷却。安娜贝尔觉得很神奇,问了一大堆问题,从铸模的过程,到液压铆接机器的工作原理,以及为什么快速冷却的铸铁会比慢速冷却的更坚固。
尽管西蒙一开始顾虑重重,慢慢地他变得乐意领她参观卫厂,不时对她专心致志的表情微笑着。他小心地引她走入铸造厂,她发现他把这里描述成地狱似乎并不过分。并不是工人的工作条件不好,他们有很好的待遇,也不是房子的问题,这里还算井井有条。确切地说,是这个工作本身的性质,喧嚣的场面、刺鼻的浓烟、震耳欲聋的噪音、嘶叫的锅炉冒出的红光,在这沸腾的场景下,穿着厚厚衣服的工人们操着烙铁和长柄木槌。当然魔鬼的奴隶们劳作时不会有他们一半协调一致。工人们在火与钢的迷宫里穿梭,时而在转动着的庞大吊车或是盛着地狱之汤的大桶边蹲下,停留片刻让巨大的金属盘摇摇晃晃地通过。安娜贝尔注意到一些好奇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不过大部分时候,工人们都专心工作,不容分神。
铸造厂的中央停满了可移动的吊车,吊起装满生铁、废铁和焦炭的卡车,拉到二十英尺高的圆顶大烟囱顶部。混合铁料被倒进圆顶,熔化后装进巨型长柄勺子,再由另外的吊车浇入模子。浓烟、金属和汗液的味道停留在空气中。安娜贝尔注视着熔铁从桶里运到模子里时,不由自主地靠紧了西蒙。
饱尝了金属折断时的刺耳尖叫、蒸汽机的震耳嘶鸣,还有六个男人抡动的大锤的震荡回声,安娜贝尔发现每个新的巨晌都开始让她畏缩。很快,她感到西蒙的胳膊搂住了她的背,他正和凸缘车间的经理莫尔先生半吼着友好交谈着。
“你见到韦斯特克里夫勋爵了吗?”西蒙问。“他计划中午到厂里——他以前从没迟到过。”
这位中年雇员用手帕擦着流汗的脸,回答说:“我想伯爵在组装车间,亨特先生。他有点担心新的汽缸铸件的体积,想在安装到位前检查一下。”
西蒙低头看看安娜贝尔。“我们出去吧。”他对她说,“在这里等韦斯特克里夫实在太热太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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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贝尔松了口气,总算可以离开铸造厂无休止的喧闹了,她马上表示赞同。既然她已经彻底看过了这个地方,好奇心得到了满足,她就打算离开了——尽管这意味着必须和韦斯特克里夫一起呆上一阵。西蒙停留片刻,和莫尔经理最后兑几句话,她看着工人们用一台蒸汽鼓风机把风吹进大圆顶。强烈的气流使滚烫的金属熔液流入小心放置的勺子,每个勺子都装着几千磅不稳定的液体。
一大堆废铁被倒入圆顶顶部的入料门……显然太大了,因为工头生气地冲着卸载卡车的工人嚷嚷着。安娜贝尔眯着眼,聚精会神地观察着他们。上面的工人粗声警告了几句,又开动了鼓风机……
这一次,大难临头。翻腾的铁液很快倾覆了勺子,冒着泡从烟囱大块滴落,有些掉在吊车上。西蒙停止和凸缘车间经理的谈话,两人同时往上看去。
“上帝,”她听见西蒙说,她刚朝他的脸瞥了一眼就已经被他按在地上,被掩护在他身体下面。与此同时,两团南瓜大小的铁液掉落在下面的冷却槽里,瞬间引起了一系列爆炸。
爆炸引起的强烈气浪像是一连串拳头击打在人身上。安娜贝尔被西蒙压在身下,叫不出声来,他的肩膀像盾牌一样护着她的脑袋。然后——
一片沉寂。
开始好像是地面的震动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