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在不接受任何治疗下﹐你的寿命不超过一年﹔接受治疗的话﹐需要长期住院﹐靠医疗设备与药物来延续生命……我必需对你坦白﹐现今医学﹐尚未能改造基因并令其稳定﹐美国方面在研究有关的实验﹐暂时而言﹐成功率不高﹐低于……够了……这便足够了……戴上黑色的隐形眼镜﹐把脑中的对话抛诸脑后﹐镜中男人的眼睛回复深渊的漆黑。
「若然在乎时间……又会再次有留恋……」轻轻的一句﹐随着冲厕的声音而去。
「好﹐这是“欲” 的最后一幕﹐各就各位﹗」「准备~~~action!」僖乐(路同) 跟滕欲(永相随) 面对面的站立着﹐俩人无言以对。
滕欲右手轻轻抓着左肘﹐皓齿咬唇﹐微微低着头。「就让我们这样完结吧……」「为什么﹗﹖」僖乐激动地抓住滕欲的两肩。「为什么结局一定要这样﹗﹖为什么我们不能永远在一起﹗﹖」「谁又能保证那种事﹖」他拉开抓得他发痛的手﹐语气缥缈的。「你以为每一个故事就像童话世界一样吗﹖幸运的相遇﹖甜蜜幸福地过一生﹖一开始你便应该明白﹐从你把我锁在屋中﹐姿意玩弄我的身体﹐那么吸引的故事便不再属于我和你。」「欲﹗就是因为我爱你﹐才会强硬地占有你的身子﹗没有爱﹐我又怎么会对你有那么强烈的占有欲﹗﹖难道占有欲就不等于爱吗﹗﹖」滕欲撇过脸﹐眼神充斥着倦意。「我累了……过往你对我做过的事情﹐我不想再追究﹐让一切在这里结束……」「不﹗我不要结束﹗」僖乐红着眼眶﹐嘶声力竭的﹕「为何要这样对我﹗﹖我为了你承受别人的唾骂﹐我为了你认受别人对我的不谅解﹐我为了你放弃原有的生活﹐我为了你改变自己﹐为了你﹐我已经不再是我了﹗纵使爱得苦﹐我却依然爱着你﹗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还不能成为你的爱﹗﹖」此时滕欲像是大受震撼地﹑吃惊地望住他。
咦﹖剧本好象没有这个神情。释演僖乐的路同瞬间出现疑惑﹐不过那个意外的神情更令现场戏氛更加紧凑。
「我……」滕欲痛苦地皱着眉头。「你……一早便已经是……然而……这一生我都不会对你说那三个字……直到死都不会……既然要结束﹐我不想你在我走后……对我更加不能忘怀……因为失去了﹐所以愈加怀念……我不想你感受到那种苦楚……」咦咦﹖剧本也没有这个台词啊﹗但是导演没有喊停﹐只能继续了。
「那为何要结束﹗﹖」发展到这种地步﹐再也不能跟随剧本了﹐唯有见机行事。
滕欲苦笑着。「故事总要完结﹐只是要怎么样的结局才最适合这个故事而已﹐我们……注定是不能到永远吧……」「欲﹗」僖乐想抓紧那身影﹐却怎么都动不了。
滕欲踱了几步﹐顿住身躯﹐背对着他﹐幽幽地说﹕「愿你……抓到真正属于你的幸福……」语毕﹐他从此离开僖乐﹐而僖乐﹐却只能遥遥远望那永远都捉不紧的身影……「 Cut ﹗Perfect ﹗」导演一喊﹐所有工作人员登时欢呼出来。「不愧是当红国际巨星﹐Joshua ﹐你改了最后的几段﹐反而令气氛更加完美﹐果然厉害﹗」永相随笑了笑。
「相随﹗快点﹐我们要赶去拍摄广告﹗」阿满从远方叫道。
「行了﹐你在车里等我吧﹗」他回答﹐然后转过头向导演与其它工作人员道谢﹐及说再见。
「相随﹐等等﹗」在没有人经过的走廊上﹐路同叫住走在前面的男人。
「路同﹖怎么了﹖」他回过身﹐微笑着。
「我们……还会有机会合作吗﹖」眷恋地﹑期盼地凝睇住那张俊美得不可思议的样貌﹐他怀着希望地问。
「大概不可能了。」永相随欲转身离去﹐路同又叫住他。
「相随……我……」他鼓起勇气﹐把情感倾泻而出﹕「其实﹐剧本中﹐僖乐对滕欲的感情……就像我对你的感情……我……」说话的同时﹐眼睛瞄到在转角位有一抹颀长的身影﹐他认出那个男人﹐在相随住院的时候﹐他去探病﹐相随坦然地介绍那个男人是他的情人。嫉妒心作崇﹐他吐出一句「我喜欢你」﹐便强硬地吻上永相随的唇。
原本来给永相随带饭盒的洛煌﹐没料到映入眼帘的居然是情人与别的男性接吻的画面﹐血液从脸上抽离﹐他倒退了几步﹐转身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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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可恶﹗为何总是要他遇到这种场面﹗﹖「相随﹐我……」享受着那令人回味无穷的唇瓣之际﹐却被人一把推开。
「别耍小动作。」看见路同讶然的表情﹐永相随淡淡地说﹕「他是我的情人﹐难道我会比你更迟发现他吗﹖」「那你为何让我吻你﹖」「也算是给他的一个小考验吧。」留下这一句﹐俩人重演着「欲」的结尾﹐路同只能看着永相随的背影远去。
他与别人接吻……他怎能与别人……洛煌坐在一间道具屋的地上﹐强烈的不舒服涌上心头﹐他几乎想大叫永是他的﹐只有他才能吻永﹗「妈的﹗」十指插进松际﹐他只能靠这样的发泄来抑压自己的醋海。虽然一早便知道永为了拍戏﹐或是为了什么的跟别人接吻﹐但亲眼看到却……「煌。」悦耳的男音从背后响起﹐只见永相随斜倚着门框﹐双手交叉的环在胸膛前﹐眼神平静地凝视住他。
「永……」欲开口询问方才他见到的「一幕」﹐永相恋的声音突然窜进脑袋﹕你会测疑他﹑怀疑他﹔你会气怒他﹐并因为一时的气话﹐而伤害到相随……「嗯﹖」永相随挑一挑俊眉。
……如果你爱他﹐请别伤害他……「我……」对了﹐永刚刚没有回吻路同﹐亦没有拥着他﹐静心一想﹐还有很多地方证明永是被人强吻啊﹗「不﹐没什么﹐我们走吧﹗」他豁然开朗地漾出笑容。
永相随的嘴角勾出美丽的弧度。
那一晚﹐他在洛煌身旁睡得极沉﹐无梦到天明。
永相随第二部《Till the End of Time》
第二十七章~~~今生不再今天﹐洛煌遇到他人生中另一个大难题。
「儿子﹐你的情人怎么这么久都还不来﹗﹖」洛母稍微提高尖锐的声量﹐明显的愠然。
「妈﹐他的工作……不是说离开便可以离开的。」洛煌重重地叹气﹐掩饰不住的无奈。「况且我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工作耶。」「这又如何﹗﹖如果他重视你﹐便应该第一时间放下所有工作﹐赶来见我们﹗」呃……妈﹐你这样说﹐即是说永不重视我吧……好一个间接性重创﹗洛煌噘起嘴咕噜着。
「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他晚些来不要紧﹐我们等他就是了。」洛父温和地道。
「不说还好﹐我到今天才知道自己儿子的情人竟然是个男人﹗」「那又有何所谓﹖」「什么没所谓﹗﹖他……」一边听着父母第N次的世界大战﹐洛煌又再哀叹﹐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只能责怪他为何选择今天下午到超市搜罗晚餐了。
话说今天下午……超市采购新鲜蔬菜的购物部﹐一名长相俊雅英气的男人正和另一名主妇发生争执。男人与主妇各握住那棵生菜的一端﹐恶狠狠的眼光相互扫视对方。
「一个大男人居然跟妇孺计较一棵菜﹐你究竟知不知道羞耻﹗﹖」主妇务求夺得胜利﹐不惜以言语攻击﹐但这对男人没用。
「哼﹗这棵生菜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上品﹐你干嘛插只手进来﹗﹖」男人洛煌﹐为了爱人丰富有益养的晚餐﹐就算敌人是主妇亦绝不留情。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莫不对洛煌欠缺男人风度而窃窃私语。
「你自己看﹐四周围的人都觉得你不对﹗」主妇皱纹脸上满是得意。「快些放手﹗我还要回去煮给我的丈夫孩子﹗」「荒谬﹗只有你要煮给丈夫吗﹗﹖我也要煮给我的妻子﹗」这句话立刻博得在场所有人的赞想。男的觉得洛煌能屈能伸﹔女的认为洛煌很为妻子﹐是一位二十四考老公。
终于﹐洛煌为了一棵生菜﹐赶走敌人﹐正喜孜孜的把在眼中犹如珠宝一般灿烂的生菜放入蓝中……「想不到我家儿子是以妻为天的男人呢。」洛母的声音从洛煌后方传来﹐眼睛闪亮着欣慰﹐想来自己的儿子尊重女性﹐并对妻子「三从四德」﹐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她有这样的儿子着实应该欣慰。虽然他们结婚竟然不叫父母来观礼﹐到现在为止她还是耿耿于怀﹐但儿子有他的理由﹐那就罢了。
洛煌遇到洛母﹐印堂发黑﹐心中登时涌起「命不久矣」的预感 。
「对了﹐你们结婚都有半年了﹐我跟你父亲都还未认识我们的媳妇﹐不然就今天吧﹖」洛母满脸慈爱﹐又带着期盼﹐不知道她的媳妇是怎么样的女性呢﹖「妈……」洛煌顿觉大祸临头﹐他望向母亲身旁的父亲﹐寻求救缓。「爸……」「儿子﹐我都想看一看自己的媳妇啊。」洛父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可是……这个媳妇的性别不仅跟他一样﹐身份更是特殊得好比总统……洛煌在心底哀嚎着。
「来﹐快打电话给媳妇﹐叫“她” 来我们家吃饭。」面对于洛母的兴奋﹐她的儿子却哭丧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从裤袋掏出手机。
呜……他本来的计划是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预备好一桌的美食﹐等待永回来享受二人的烛光晚餐……现在计划幻灭﹐还要忧心父母对永的印象……在心里哭喊之际﹐他按下记录在手机的电话﹐耳边除了传来等候电话接通的「嘟嘟」声外﹐还有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声。唉﹗今次真是蠢了﹐为何不随便打几个数字敷洐妈便算﹖永﹐拜托你别接电话﹗遗憾的是﹐在准备开始拍摄广告的永相随﹐甫听到洛煌打电话来便会不同的电话钤声﹐他跟大伙儿说﹕「对不起﹐我去听一下电话。」一秒钟前咀咒声当道﹐一秒钟后﹐得悉电话是属于大伙儿倾慕的世界巨星﹐于是态度360度转变﹕「不要紧﹐我们还有时间﹐你可以慢慢谈。」永相随再一次向大伙儿道歉﹐接着来到自己摆放物品的椅子前﹐接听﹕「煌﹖」悦耳得令人心醉的嗓音窜进耳中﹐使洛煌悲起渗半。悲是将要面对的家庭战争﹐喜则是明了爱人现在在拍摄广告﹐却依然抽空出来接听他的听话﹐那份在乎﹐纵使没有说出口﹐他仍能感受到。
「永……我的父母想你今天去他们家吃饭……如果你抽不出时间﹐可以不用去的。」他无视母亲在旁嚷着就算有工作也要抛下什么的。
另一端的永相随沉默了几秒﹐洛煌的心脏越跳越急促﹐实则他希望永答应﹐可又希望永拒绝﹐他都不知道自己想怎样了。
「好啊﹐地址在哪﹐我拍完广告便来。」电话中除了永相随的嗓音﹐还有阿满的吵闹﹕「什么“拍完广告便来” ﹗﹖你去哪﹖一会儿还要开会讨论演唱会的计划啊﹗」不知为何﹐洛煌松了一口气﹐或者希望他答应的心情居多罢。
把地址告诉永相随﹐叮嘱他这样那样的﹐便挂了线。
「儿子﹐媳妇答应了﹖」「嗯……妈﹐其实……我的妻子……是个男人。」现在告诉他们﹐待永来到后﹐他们的气应该会消了吧﹖「男人﹗﹖」洛父洛母难得一致的惊叫。
后来就演变成你们看到的﹐母亲的气不但没消﹐反而摆着一张臭脸﹐显然不打算给永好脸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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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永﹐一切看你的表现了﹗「相随﹗有人找你﹗」当永相随拍完广告﹐阿满告诉他待客室有人正等待着他。
「喔﹐好的……对了﹐阿满﹐你帮我取消之后的通告了没﹖」永相随一边拿着自己的衣物﹐一边问。
「取﹑消﹑了﹗」阿满咬着牙的﹐可见他有多么的气愤。
「阿满﹐对不起﹐为了我的事情要你受别人的气。」面对于永相随的歉意﹐阿满想气也气不来。
「算了﹐我也没怎么受气﹐他们都知道你出院不久﹐所以不勉强你。」阿满拍了拍永相随线条有型的肩膊。「你还是快些穿回衣服吧﹗小心着凉啊﹗」事实上﹐阿满实在不怎么喜欢出院不久的相随拍这种要淋湿身的广告﹐可是已签约﹐他想推掉﹐除非赔钱。这是一个雨伞的广告﹐相随在雨中奔跑着﹐找不到地方躲雨的他﹐突然一个女人撑着雨伞﹐为彷惶的他挡去雨水﹐俩人在雨伞下深情凝视。
然而﹐阿满总觉得这个广告不是为了突出那把雨伞﹐而是为了显出相随的那副健美身材﹐那湿透的T恤及西袋裤紧贴住匀称流线型的身躯﹐湿乱的发丝更显相随性感不羁的另一面﹐简直是惹人犯罪﹗而程未常亦十分赞同﹗没错﹗在待客室等待着永相随的人就是程未常﹐当他看见永相随一副湿答答的样子进来﹐就连他亦不禁看得闪神。
自相随出院后﹐他们皆害怕他刚康复便开车会不适﹐为此﹐洛煌早上便肩负起载他的责任﹐之后的时间交由媬姆车接送。不过今天的通告太早﹐洛煌睡过头﹐相随不想吵醒他﹐便搭他的便车。原本是由媬姆车送相随回家﹐但是相随打电话给他说今天不能坐媬姆车﹐所以他便来接他了。
只是没料到会看到这么养眼的画面。
程未常回过神之际﹐永相随已换了裤子﹐他摇头叹气。
「未常怎么了﹖」「还问怎么了﹖你看看你自己﹐湿答答的像尼斯湖水怪﹐一点自觉性都没有﹐就只懂得照顾别人﹗」程未常口中叨叨不休﹐冷峻的他也会叨念﹐大概是他关心之情的表现﹐虽然他说的话实在不怎么中听。
程未常一手抢过阿满塞给他的毛巾﹐举手使劲地又擦又揉的弄亁那头湿漉漉的头发。「那有人湿透了身的时候﹐换衣仍慢吞吞的﹗﹖快点脱掉衣服呀﹗」「喔……」他乖乖地脱下湿透的T恤﹐露出肌肉匀称健美的胸膛﹐而数道深长丑陋的伤痕无情地霸占那漂亮的躯体﹐剌目不已。
程未常为他擦拭躯体﹐助他穿上恤衫﹐帮他扣上衣钮﹐把永相随挂在脖子的结婚戒指隐藏在衣服后。
「相随﹐我跟你不同﹐我从来就是一个自私的人﹐洛煌的死活我不在乎﹐但我不想再看到你为了保护他﹑或是别人﹐而把自己牺牲掉。」有别于温柔的动作﹐语气却是寒洌。
对于好友的关怀﹐永相随只是梳着发丝﹐沉默以对。
「这就如一个循环﹐我们希望你能幸福﹐否则我们则不能真正放下心﹐然而你却认为我们的幸福是你的幸福。你不幸福﹐我们不幸福﹑我们不幸福﹐你不幸福。」扳正永相随的身体﹐二人面对面的。「你明白吗﹖」一个人的价值﹐在于多少人为他关怀担忧﹐在他伤心时﹐有多少人愿意为他心疼﹔在他开心时﹐有多少人愿意跟他一同分享。永相随一生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