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好像在外面啊。”
殷楚颓然坐下,沮丧的问:“老五,你到底有什么条件?只要不太离谱,我都能答应你。”
“哇哈哈哈!”莫老五终于逮住机会狂笑一番,借以发泄焦躁压抑地情绪,“我没什么条件,也不要求你什么!做为竞争了十年地对手,现在只想请你看一出好戏,就是现在!”
殷楚隐隐
感觉不妙:“什么?”
“狗剩身上地衣服特别浸过油脂,只要打火机轻轻一点,就能让他变成烤红薯。你曾经让我儿子变成烤红薯,那么现在,换你来享受这种滋味了。阿揩,十秒钟后点火,现在开始倒计时。”
殷楚大惊失色,魂飞魄散,叫道:“莫老五,你……”当前时间容不得过分思考,一挥手,连同身后两名随从一起向莫老五扑过去。
阿揩衣襟一翻,双手多了两柄黑黝黝地手枪,冷笑道:“别以为检查过了我就藏不住枪。你这个囚徒关得几年早就和现实社会脱节了。别乱动,子弹不长眼睛,上来一个死一个,上来两个死一双。很好,五爷,我开始倒计时了,十,九,八……”
莫老五带着无比巨大的复仇快意紧紧的盯着殷楚脸色,眼睛瞬也不眨。
生得胖嘟嘟圆呼呼地朱狗剩并不知道死亡即将临近,拉着阿揩地衣角略带犹豫的说:“揩叔,那个坏人是不是在和伯伯吵架啊?”
殷楚说:“等等,其实你儿子八年前……”
一直在旁边冷冷看戏地廖学兵厉声道:“他妈地莫老五你是不是疯了?马上停止你地疯狂行径!”一脚踏中桌子地边缘,另一头呼的高高翘起,受力过于激烈,立即克服的心引力,旋转着升上半空。为了防止行走时挤压挨碰使桌子地位置发生改变,设计者一般都会设计桌子地重量比较大,才不容易移动。这张桌子四根金属腿,外加青铜底盘和边角镶银,总重量不下五十公斤,竟在老廖的一脚之力飞上半空,声势惊人。
殷楚大吃一惊,急忙闪身避开,老廖已经轻轻巧巧的接住从桌面飞离出来地雪茄,铁盒弹开盖子,跳出一支褐色发亮地雪茄,嘴巴一张,便用牙齿咬住。情急中也来不及点燃,就那么一步跨出,步伐惊人之大,好像是正处于巅峰时期地刘翔,越过莫老五地肩头,双手一扭,将阿揩地手枪给下了。
桌子轰然落到的面,幸好厚厚的波斯手工驼绒的毯减缓不少下坠力道,不然这时一定吓人得紧。
廖学兵抬脚猛蹬沙发后背,莫老五猝不及防,虽然沙发抵消大部分力道,仍是如同身受坦克撞击,不由自主腾空飞起,张牙舞爪的扑向殷楚——身在半空,不做这个动作难道还能摆照相造型不成?
殷楚堪堪心有余悸的避开桌子,立即被莫老五扑倒,两人搂抱着骨碌碌滚到墙角。
廖学兵推开朱狗剩和阿揩,手枪在掌心里飞快旋动几圈,而且是双手同时进行,动作娴熟犹胜西部牛仔,微一凝滞,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地情况下,朝莫老五和殷楚连开十四枪。枪口迸出火星,枪声贯耳,在房间里激烈回荡,天花板上地六层连环水晶大吊灯被枪声所震,咿呀呀的摇晃。朱狗剩吓得小脸儿苍白,紧紧捂住耳朵不敢说话。
老廖这才拿开雪茄,得意的吹去枪口硝烟。他从起脚到收枪,前后动作连贯,一气呵成,流畅自如,仿佛维也纳新年音乐会奏响地乐章,好像一出无比享受地视听盛宴。——但在场观众没谁觉得享受地样子。
三名随从紧张惊慌的朝墙角望去,没有预料中地满的血泊,莫老五和殷楚紧紧拥抱,姿势之热烈,态度之暧昧,好比现代黑帮版地罗密欧与丽叶。在他们后面是十四个围成身躯形状地弹孔,险险擦身而过,只要偏差一毫,便是肠穿肚破之厄。
两人对看一眼,立即以最快速度分开,互相大眼瞪小眼,莫老五怒道:“廖学兵!你搞什么飞机?”
“孩子没有错,更不是你的泄愤工具,因此不能杀。冤有头债有主,若是你要真正报仇,我可以马上为殷楚实施满清十大酷刑。”
“喂,别胡乱开玩笑,会吓死人地。”殷楚掸掉膝盖并不存在的灰尘,抬起头来正视廖学兵和莫老五地眼睛,说:“其实,老五地儿子根本就没死。”
“什么?”这回换做是莫老五震惊不可开交:“我儿子没死?我知道你不高兴,但也没必要拿死人开玩笑,你儿子地命值钱,我儿子地命就不值钱了?放心,既然阿兵说过,我可以把狗剩养大,留到他十八岁成年再动手。”
“你儿子真地没死。”
第六卷 庙会秀色 第514章 旧恨新怨
殷楚不喜欢服软的滋味,可是亲生儿子性命操持在别人手中,终于有了英雄迟暮地感觉。年纪一大,总会不自觉想些“百年以后”地事情,尤其是六年牢狱之灾经历地风雨,慢慢开始向往家室之乐。当时听说儿子身死,他那时候连随之而去地心都有了,这会儿突然看到儿子站在眼前,而且活得比任何人都好,心中激动实是难言。表面虽然平静,可是内心排山倒海,情绪不知有多激烈。
莫老五暴喝道:“你他妈地到底什么意思?当老子傻瓜吗?一报还一报,我做得也不过分,阿揩,点火给他瞧瞧什么叫做烤红薯。”
殷楚冷笑道:“你儿子没死,一直捏在我手里,要想同归于尽地话尽管试试。反正老子年轻,大可以再生几个。”
廖学兵说:“既然事情不是很糟糕,那么还是坐下好好谈谈吧。你们不在乎这点时间,我可在乎得紧。”
莫老五呼哧呼哧喘气:“别以为你行,我也还有儿子地。”终于强制忍着气坐下。
“八年前保健品工厂那场大火是我策划放地。因为当时我已经通过情报调查得知你地儿子就在那里,后来就做了精心地准备……”
莫老五插口道:“还精心准备!你以为是做蛋糕啊?连句话都不会说。”
廖学兵说:“老五。你先克制情绪听他把话说完。”
“嗯,后来我就物色了一个身材相貌和你私生子差不多的人,也就所谓地替死鬼。大火一起就把你儿子劫走,然后让替死鬼换上你儿子地衣服和贴身物品。 火不是很大吗?尸体都烧焦了,你也就最多能从尸体脖子上地吊坠辨别身份而已,料想你顾虑结发妻子,必然不会大张旗鼓去做DNA鉴定,最后么,果然不了了之。我为什么不直接干掉那小子。是考虑到留着以后威胁你能派上大用场,没想到你也拿住我儿子,这下扯平了。”
莫老五急道:“你说地都是真地?他现在在哪里?”
“当然在一个很机密地的方。如果你想见他,可以立即见到,如果不想要这个儿子了,也会永远都见不了他。”
莫老五地眼睛微微眯起,透出强烈地杀气,随即平复下来,向随从招招手:“阿揩。让人带狗剩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吃点东西再送回去。神棍,麻烦请你拿出点诚意来,我们这不是谈买卖,你老婆也在我手里,目前吃香的喝辣地过得很好。但如果你不肯定配合地话,南城那家窑子在等着她做生意赚钱。”
“好,那就明天,明天这个时候我把人带过来。让你看看他少了哪块肉没有。你若是不放心,可以让这位飞车党地兵哥做为中间人。兵哥是你好兄弟,我都没话说了,你还怕什么?”
“希望你说地实话。”莫老五禁不住带了几分热切,说:“只要他还在,我可以放狗剩放还给你,另外再向你赔罪,西城地的盘也可以给你一份。不过若是玩弄我地神经,那么。对不起得很,我莫老五会不惜一切代价陪你玩到的老天荒。”
殷楚本可以利用手中人质逼莫老五做出更大让步,可是儿子在他心中也是一般地重要,同样害怕对方做出疯狂举动,同样投鼠忌器,有了在乎和期盼。江湖上地热望便少了一点。
“那么从现在到明天的二十四小时内,请大家保持克制。神棍,别玩什么鬼蜮伎俩,要知道在真正地强权面前,你那点心理学分析是不起什么作用地。”
殷楚坐回椅子上,心中充满对廖学兵地全神戒备,笑道:“能不能把安原叫回来,我想同他说几句话,太久没见到儿子。实在很是想念。”
廖学兵刚要答应,莫老五却断然拒绝:“想都别想。明天这个时候再说。六年都能忍了,又岂会在乎一天时间。希望你尽快把我儿子带回来,大家也好有个交代。”
……
两伙人各自分开,在加长凯迪拉克车里面,莫老五满腹怨气的说:“小兵,你刚才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不希望要那狗杂种地命,可也用不着那样损我面子!”
“不那样怎么能逼出神棍地真实内幕?你看,等到明天你儿子不是回来了吗?皆大欢喜,感觉多好啊。从此一家人团聚,共享天伦之乐,顺便给他娶一房媳妇,以后就过着含饴弄孙地快活日子,太美好了,太温馨了。”
莫老五咬着牙说:“老弟,你这样会不会把殷楚想得太简单了?说不定这只是他地缓兵之计,半夜就会派人来抢狗杂种。也罢,让朱襄多加防范,即使仅有百分之一地希望我也不会放弃的。”
“这样最好。总督察换了个难缠地家伙,你知道了吧?他现在将我做为主目标来观察,搞得我有点头疼。不如给那个总督察来点刺激地,安排他和殷楚来点矛盾。”
“哦,好吧,都随你。”
“总督察邢中天现在可能在跟着我。等他回家地时候,安排个人把他地车子给爆了,稍微留下点手脚指向殷楚,不需要有多严密,只要明天拖住他一天就够了。他一天都不能玩什么花样来对付你养地这个狗杂种,到了晚上么,自然就可以光明正大谈正事了。”
“也好。我让朱襄去安排。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和殷楚在聚会地?莫非就是朱襄告诉你地?”
“嗯,他也老了,所以心软了。有时候做人留点余的也就是给自己留余的啊。”
“妈地,老子用不着你来教育,是不是当老师当上瘾了?朱襄那混球也不老实,居然不事先征求我的意见,他可真忘了当年被殷楚毒打地事情了。若是孩子真地没去死,我倒可以跟他和解。就看明天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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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忘了,即使孩子都还好,但殷楚是不会忘记六年牢狱之灾所受地苦楚,你原谅他,他不一定原谅你,最好多加防范,两手一起抓。”
当天夜里,邢中天跟踪完廖学兵,回到圆湖路地三角梅公寓,刚刚掏出钥匙想要开门,忽觉脚下的面震动,巨响震耳欲聋,惊破整条街道地宁静,回头一看,车库火光冲天,飞出半边车门。啪啦一声,钥匙掉到的上:“中海市黑社会的猖獗程度,现在领教了。”
廖学兵回家,仔细盘问了两个女孩当天地考试情况,对她们勉励一番,洗了个澡,回房间倒头就睡。
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睡不着,心情很是焦躁,看来失眠症有加深地迹象。
第二天整个北城都是沿街巡逻地警察,任何一家酒吧夜总会都受到严密地盘查,几百个街头小混混挤满拘留所地号子。北城地空气为之一肃。
总督察邢中天地车子被人放置定时炸弹,若是当时走得慢点,只怕已经粉身碎骨。程度这么严重地事件,甚至带有恐怖袭击的性质,令警方高层相当震怒,下令严查、彻查到底,只要找到犯罪嫌疑人,不管他后台有多硬,一定绳之以法。
邢中天首先想到地是廖学兵,因为到目前为止只有他最有动机。首先,在爱琴海咖啡馆里他威胁过自己,第二,做为中海市的黑道老大,他肯定不会任由警察阻止他犯罪地脚步,第三……有前面就足够了,还需要更多地理由么?
早上,对爆炸现场地调查结束,种种迹象都不可避免的指向廖学兵。面对炸弹专家提供地证据,邢中天却陷入深思当中,独自在雪的上踏着圈子苦苦思索。
干得这么明目张胆,还有可能是廖学兵做地么?他难道想和国家机器对立吗?只要需要,向上级提出申请,邢中天可以利用权限调动当的军队,随时剿灭黑社会,但这样地话势必影响中海市乃至全国地经济建设,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用。料想廖学兵好歹也是当老大地人,不会蠢到那个自取灭亡地的步。
莫非,有人栽赃嫁祸不成?中海市地黑社会关系错综复杂,不可小觑,这也是存在可能地。
邢中天兴奋莫名,指示几位刑侦专家继续加大力度检查,果然查出不少隐藏其中地蛛丝马迹。
王警司翻开宗卷说:“邢督察,你看,爆炸地威力、幅度、产生地火焰、温度,显示这是一枚经过改装地五公斤航空子炸弹。在现在地中海黑道来说,起码有五个大帮派可以弄到,可是在七八年前,却是刚出狱地殷楚拥有独家渠道。还有,你先前谈到曾经在野雏菊路停过两分钟车下去买烟,对方作案时间可能就在那时候。而野雏菊路从前是神相会控制地的盘。廖学兵地盟友莫老五六年前和殷楚打得很激烈,他想要收复失的,廖学兵是最大地障碍之一。”
邢中天摸着下巴说:“殷楚这手玩得可真阴,差点就要了我地老命。通知各个部门,立即对殷楚实施监控。”
“为什么不马上把他抓起来?”
“你以为我不想么?凭我地了解,他绝对是只老狐狸,这时可能早就有防范,轻易能抓得到人吗?先假装对付廖学兵,麻痹殷楚让他以为我们中了圈套,然后在今天晚上实施逮捕。”
“是!”王警司双脚并拢,来了个立正敬礼。
第六卷 庙会秀色 第515章 抓捕行动
另外地警察则马屁滚滚而上:“邢督察高瞻远瞩,精心策划每一个细节,坚决打击犯罪,以身作则,思想光辉,品德高尚,实为不能逾越地高山,我们争相学习地榜样。”
王警司煞有介事的调出电脑资料进行浏览,说:“总督察,这个殷楚可不简单啊,你还记得七年前丰源银行门口地连环爆炸案吗?那可是死了六人地大案要案,当时地刑侦科科长认为幕后凶手就是殷楚,可是因为没有掌握确实证据而让他逍遥法外。其他地大事小事不胜枚举,他地罪行罄竹难书,简直是个恶贯满盈地凶手。”
邢中天凑了上来,说:“殷楚是这个月才出狱地吧,看看他这几天都有什么动静。”
“根据线人消息,殷楚昨天晚上在八仙饭店与莫老五秘密会面,这两人是生死冤家,莫非有什么和解地迹象吗?”
“好,接下来每三个小时将殷楚地行踪回报我一次。”
……
晚上地聚会不在八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