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开车的司机不就是他们班的班主任廖学兵吗?星期五那天耍威风可厉害了,真要动起手来,五个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于是便慢慢地缩了回去,问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杀人灭口,还能干什么?你以为就你一身排骨,拉去屠宰场能买多少钱?”蒙军开始满口胡柴的恐吓仇人。
梁慈自然不信,不过料想他们千方百计把自己拉到这偏僻地方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手悄悄垂到下面一摸裤兜,不由心如死灰,原来连手机也被搜走了,想要找人求助基本上不太可能。
蒙军一指廖学兵:“知道他是谁吗?表面上看是我们老师,其实他是城南骷髅团派到我们学校的卧底,号称杀人不眨眼,手握三百条人命,生平最喜欢喝血挖心掏大肠的剧毒天使,骷髅团编号九五二八,接到团长的命令,准备在中海市掀起新的一番腥风血雨,而我,就是剧毒天使廖学兵的关门弟子,郁金香白马王子蒙军大爷是也!”
梁慈听他吹得翻江倒海,不自觉的轻蔑一笑:“继续忽悠,大爷听着呢。”
蒙军立马掣出尖利的小刀,手腕一翻,插进他的大腿,淡淡笑道:“你的反应早在我的意料之中,所以……”
尖刀拔出,鲜血慢慢涌了出来,逐渐浸湿他的淡蓝色休闲式牛仔裤。梁慈眼睛瞪得老圆,不能置信,过了三四秒钟才啊的叫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捂住伤口,倒是越来越疼得不像话,额头渗出大片汗珠。
廖学兵目注前方,看也不看,说:“弄脏我的车了,多不方便,刚才用棍子敲的话会比较。而且你的手法也不利索,应该刺在大腿上方,那里有大动脉,受伤后疼痛会非常剧烈,甚至可能导致休克和大失血,引起死亡。如果单纯想让对方痛苦的话,用木棍敲小腿的胫骨,保证他哭都哭不出来。”
蒙军兴奋地问道:“老师,还有什么地方在搏斗中更实用?”
“单就身体攻击部位来说,太阳|穴、眼睛、下颚、咽喉、腋窝、肋骨、下阴这些地方受到伤害都能让敌人痛不欲生。其实最容易的是腋窝处,因为那个地方被手臂挡住,人的心理会感觉安全,实际上在搏击中会有很大空档,你只需要五根手指撮起来朝那个地方用力一戳,就能让他产生可以令人昏厥的疼痛。当然要在眼疾手快的前提下才行,否则还没来得及出手,别人已经一脚踹爆你的卵蛋了。”
第六卷 庙会秀色 第424章 舅甥相见
蒙军点头:“是应该好好练习。”冷冷地看着梁慈,意思明白得很,你小子要再罗嗦就拿你当练习对象。
梁慈哪里还敢做声,虽然仍不相信他是骷髅团成员,但起码也有了骷髅团的残暴和嗜血。情急之中联系不上舅舅,这回可惨了。
车子停在石蛇看守所门口,梁慈仍有些摸不着脑袋,好端端的拉老子来这里干什么?又不是什么旅游胜地,有意思么?
“神仙慈同学,你的亲戚在里面等你。”廖学兵打开车门抓起梁慈的头发往外就拖,大腿上的伤口淌了一地。
梁慈拼命挣扎不过,奋力叫嚷,期望那些站岗巡逻的狱警能听得到。但狱警们严肃地目注前方,根本就没看一眼。背脊开始发凉,星期六的时候舅舅跟自己说过已经帮忙把他的几个仇人关进看守所,莫非就是这里?莫非已经让廖学兵知道来历,他大怒之下把自己拉过来看看关慕云的惨状,以此谴责自己的良心?
很快,梁慈便知道自己的错了。
廖学兵向所长要了钥匙和通行证件,一路带着他走到后面。蒙军也有点惊慌,不过看见老师神色镇静,稍微放下心来。
看守所二栋二楼,阴暗的走廊,潮湿的地面,漫天的血腥味,囚徒们的狂喊和哀叫,一切的一切,如地狱般恐怖,不禁让人寒毛倒竖。
梁慈的腿开始发抖,大着胆子说:“廖老师,我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
“原谅你什么?你值得原谅么?利用舅舅的关系把同学陷害到这里来,起码也要接受点教训。”
梁慈心道:“他果然知道我整蛊关慕云的事!”兀自存了一线希望,说:“不是我干地,关慕云他们打我,后来警察就突然来了,我也不知道啊。”
蒙军从后面踢了一脚他的屁股,骂道:“谁不知道你神仙慈从来不说真话?骗得了廖老师,骗得过我么?”这一脚不像学校里同学打闹。轻轻一下就算,而是蓄满力道,做足势子,恶狠狠地踹过去。梁慈毫无防备,扑的摔倒,脸庞在粗糙的地面上擦出大片破损。
他捂着脸发起狠来:“蒙军,你给我走着瞧,我舅舅是圆湖警局的副队长。他不会放过你的。”
老廖笑道:“是吗?你居然还有舅舅是警察副队长,太让人吃惊了,怎么不早说呢。”
打开二零五号牢房的铁门,牢里的老大强哥登时惊喜地站起来叫道:“兵哥,您怎么又来了?哎呀,还有钥匙,莫非是要放我们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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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做梦了,昨天那新来的你招待得怎么样?”
小强在上铺一伸手,将上面一个睡大觉的活人连同被子一起拉下来。一米八的高空直摔而下,啪嗒一声。周围的囚犯都不禁打了个冷战。
那人摔得眼冒金星,浑身骨骼都快要散架了,强撑着抖掉被子站起身,青肿淤血的面容扭曲,满带愤怒的火焰。这人正是梁慈地舅舅的徐利。他刚进来不到一天,还没体会到真正的恐惧,心里还会想着反抗。
一日之间由高高在上的刑警队副队长变成阶下之囚,身份的转换反差非常巨大,正常人都难以适应。徐利的身手虽然练过,但双拳难敌多手。十名囚徒一齐对他围攻,苦不堪言,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打了几次,提心吊胆,还没睡过好觉。就连想拉屎也得憋在大肠里,睡觉时都要睁着眼睛。
小强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看什么看,没见过坏人么?当初你当警察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呢?哈哈,有道是世界风云变幻,今天由我当老大了。”不妨看见老廖还在身边,又接了一句:“兵哥是老大中的老大。”
徐利怎拉得下脸,扑上来要和小强对打,突然后腰一疼,回头看去,另一名囚犯手拿牙刷柄嘿嘿而笑,背脊上已多了个血洞,那血浆不是流出来的,而是喷出来的。
蒙军把梁慈踢进二零五号监牢。
梁慈一直还认为廖学兵是要带他来参观沦为囚徒地关慕云,没料到张眼便看见狼狈凄惨无以复加的徐利,被打得不成|人形。舅甥相见,分外眼红。
梁慈当场愣住,犹如冷水淋头,满腔的希望全部浇熄,痴痴说不出话来。
“小强,这孩子是那警察败类的外甥,我特意让他们见上一面,叙叙衷肠,表表情怀什么的,你好好招待他们两个,让他们体会什么叫做看守所地浪漫。”廖学兵早有准备,拿出一条好烟扔出去,笑道:“这点料子就留给你慢慢享用吧。”
小强的眼睛瞪的如同牛眼,简直不能置信,一整条的香烟啊!监狱里为了争夺半个烟头闹出人命的事时有发生,这一条就是十包,就是两百根香烟,足足可以抵得上四百条人命了!
他马上忙不迭地抱在怀里,好像那是一生最最珍贵的事物,想了一想,依依不舍在众位狱友饥渴的欲望眼神中取出一包散发。
这些人得了奖赏,如同打了兴奋剂,干劲十足,人人赤红着双眼,争取要在强哥地面前好好表现,以期得到另眼相看。
“那就这样,我先出去吃个便饭,你们好好努力,下午我会回来验收成果,千万不可松懈大意啊,看守所的和平就全靠你们维护了。为了守护你们所珍惜的看守所而奋斗吧。”
待老廖和蒙军一走,二零五号监牢的光线马上暗淡下来。
小强的激动不可抑制,点了一支香烟,将烟雾全部吸进肺里,闭上眼睛好好体会那种快活似神仙地滋味。抽完一支又抽一支,消灭完五根香烟后,恍若禁欲十年的老光棍突然在漂亮Chu女地身上连开十炮,得到极度满足,方才坐回下铺的床沿,摆了个大马金刀的姿势,指着梁慈说:“小老弟,看守所有看守所的规矩,既然进来了就得遵守,兵哥那么看重你,我也不好意思亏待你,你说是不是?”
徐利忙叫道:“喂,不准动我外甥!”立即挨了一记手肘,击打在软肋骨处,滚倒在地。
梁慈惊魂未定,冷汗涔涔而下,悄悄瞄一眼舅舅,说:“什么规矩,我一定遵守……”
话没说完,有人在他的腿弯踹了一脚,顿时经不住那股力道,扑通跪倒。那人说:“回强哥的话要跪下回答,就是这个规矩。”
“强……强哥……”
这次又是只说了一半,立即被一脚蹬翻,那个专拍马屁的狗腿子囚徒怒道:“强哥也是你能叫的么?要叫强爷!强祖宗!这就是石蛇看守所的规矩!”
小强连忙制止那人:“喂,先别踢,万一踢坏了怎么办?”梁慈顿感欣慰,心道:“总算还知道我不经打,有点良心,比狗腿子强多了,很多时候老大并不坏,只是他手下的人才坏。”
小强接着又对狗腿子瞪眼说道:“那么好的衣服料子,还是阿迪达斯牌的,万一踢脏踢破了你赔给我啊?先扒下来,老子整整三个月没换新衣服了。”
梁慈心若死灰。
……
廖学兵和蒙军在看守所职工餐厅得到所长的热情招待,小王也敬陪末席,不停帮忙劝酒。
席上八菜两汤,标准的工作餐再加一倍,有鸡有鱼,还有啤酒。不过现在天气冷了,喝啤酒已经缺少夏天时的爽快,反而让身体更冷。所长自觉面子挂不住,悄悄拿出私房钱要了几瓶红葡萄酒。
席间所长着意结纳,加倍讨好,气氛十分热烈,说着从前看守所里的趣事,时不时一通欢笑,然后在友好的谈话中碰杯,一饮而尽。
蒙军心道:“原来廖老师以前也在看守所呆过,他可真是个二混,除了女厕所之外,好像什么地方都有份。”
酒足饭饱,刘所长知道老廖跟总局长关系匪浅,暗暗透露许以重利,让他帮忙在总局长跟前说好话的意思。老廖坐拥月神大庄园,每月又有莫老五的孝敬,贝氏集团的钱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岂会在乎这所谓的“重利”?笑道:“刘所长但请放心,贾局长也不是个没见识的人,只要你工作做得好了,还怕没迁升的机会吗?如果在没有实际成绩之前,你贸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也只会让他困扰而已,别着急,以后在关键时刻我会帮你说上一两句好话,到时候水到渠成,你上去之后位子也坐得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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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所长心想这话倒也说得在理,上头的官场人事复杂,不是一句话就能说清的。自己没干出成绩之前贸然上去了只会成为别人攻击贾朝阳的借口,到时候他反而对自己不喜,那样更划不来。
向老廖敬了一杯酒,说:“小廖,这事可劳烦你了,以后但有所命,莫敢推辞。”
廖学兵剔着牙齿,拿几个塑料袋将半边白斩鸡,一条松江糟溜鱼,一盘过桥金牌肥牛,还剩下一半的草菇焖兔肉通通打包装袋,顺手揣了一瓶葡萄酒,笑道:“大家都有事要忙,我先上去看望那几个兄弟,等下再回来说话。”
第六卷 庙会秀色 第425章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蒙军这时对老廖可真是深有体会,想:“拿几盘残羹剩菜去给那几个饿死鬼享受,既不费什么本钱,又能赢得他们的忠诚,太强大了。锦上添花人人都会,雪中送炭可就没那么简单了。日后等那几个囚徒出来时,不对廖老师死心塌地才怪。”
他这想法只有一半正确,对人仁义是没错,但更需要自己本身的强大,别人才会又敬又怕。
二零五号监牢的囚徒几乎以为今天是过年,小强打开塑料袋抓起白斩鸡块,撕下一条肉丝送入口中,味蕾差点要爆炸了。饱时喝蜜蜜不甜,饥时吃糠甜如蜜,这话再正确不过,虽然看守所餐厅的厨房手艺不怎么样,但还是足以让他幸福得晕倒了再休克,然后濒临死亡。
“兵哥,您就像天上的神仙。您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小强先吃了几块,再把骨头比较多的部分分给众人,大家的马屁便源源而来。
廖学兵看见身躯有一半插进马桶里的梁慈,问道:“让他们两个接受深刻教育了吗?”
徐利卷缩在地上,浑身浴血,没一处完整,简直像是海啸掠过的印尼城市,惨不忍睹。做为他的亲爱外甥,梁慈一身衣服被扒个精光,皮肤到处都是淤青,冻得面皮发紫,头顶还被淋了粪尿,眼中满是惊惧,看样子要再多动几下,就会被逼成精神病了。
“我们慕容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把关慕云陷进监牢里,我自然也要让你尝一尝滋味。以后整别人的时候先想清楚换作自己挨整,那又如何。”廖学兵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说。
梁慈精神接近崩溃的地步,惨遭毒打一个小时以上,什么监狱酷刑都受得七七八八了,听到老廖说话,只懂点头,不知所措。
还是小强来得机灵,听兵哥只想让这小子尝尝滋味而已。等下还要提他出去的,拿着残破地塑料小桶装满一桶水浇到梁慈身上。十二月的天气,即使在中海这个南方城市,也只不过两三度的气温,监狱室内温度多高了几度,照样寒冷彻骨,冻到心肺里。
梁慈想叫救命的,一来旁边没人可救。叫了也没用,二来冻得舌头发麻,喊不出口。小强又浇了几桶,直到把监牢里本日的用水额度用完,才把那小子冲干净。
开始时浑身如同万针攒刺,几桶水之后什么都感觉不到,只剩下僵硬和麻木,颤抖的幅度好像每分钟四万次频率的冲击钻,速度之快乃至产生幻影,牢友还道自己看花眼睛。
小强一脚把他飞出马桶。说:“这小子不会是抽风吧?要是死在我们牢里可是不太吉利的事,都快过年了,可别让我们连年都过不安稳啊。”
“他好像冷得快不行了。”有个牢友说出实话。
小强道:“那就给他热热身子,活动筋肉才不会害怕寒冷地侵袭,我一贯都是这么锻炼身体的!”抬脚用力踩向倒霉透顶的梁慈。
廖学兵笑道:“行了。你这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吗?今天这个心理扭曲的家伙是例外,以后不能对未成年人和老人下手。”取下一条臭烘烘的床单丢在梁慈身上,说:“还能起来么?能起来的话就和我一起出去,不能起来的话就在这里休息几天,过完年我再来接你。”
梁慈痛得迷迷糊糊,这句话还是听得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