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全握在自己手里。”
李薇的脸“腾”的就红了。
“刘老师,您别拿我说事呀!您想介绍经验就把您自己和盘托出,听说您才是真正的贤良淑德呢?对他爱得既宽容又真挚。”
刘丰脸色大变,尴尬地笑笑,抱了作业本说要给学生讲解作业,就出去了。
李薇冲着她的背影“哼”了一声,自言自语着:“有本事就接着说,看谁成话柄?”
晓萱探探身用右手中的蓝黑色水笔敲敲她的桌子,问:“你不是一直叮嘱我别和她正面冲突吗?你自己怎就没忍住呢?”
“谁叫她这么嘴下无德呢。”显然李薇还在气头上,“我跟你讲,对于直接挑衅自己的人是不能客气的,否则她会认为你好欺负,以后就成了她的说辞。况且我最讨厌别人说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我当初告诉你的什么?女人比的就是老公,你不和人家比,人家还和你比呢?”
晓萱用笔支了右侧太阳|穴,若有所思地喃喃:“我还是不和任何人比,谁愿意比就比吧。”她还想告诉她,她之所以不时尚了,不是因为钱,而是她不想,或许女为悦己者容吧,她越来越失去了兴趣,和天宇在一起,她没有那份心情。不过她还是把这些话咽了下去。
眼前出现天宇张了嘴巴,着急却说不出话的样子,她想:“要是被刘丰那样的人知道,还不定受到怎样奚落呢。”
“晓萱!”李薇压低声音说,“其实她刚有一点说的对,经济大权可不能丢,即使在他单位存,名字也得写你的,夫妻关系是最密切又最脆弱的,好的时候就是一个人,不好,就是陌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她抬起头,望着她,她没想到那个平日里总在夸奖老公体贴,寡居的婆婆分外识大体、对她无比慈爱的李薇真的如刘丰所说。
李薇继续说:“还有你结婚也没告诉我,结婚这样久了,也不请我去你家,我们天天一起回家,住的这样近,又是这个学校里关系最好的,亏了我把你当妹妹般,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晓萱双手合十,一个劲儿地表示歉意,说实话,她不想让任何一个人走进她的家,不想让谁知道她究竟嫁了一个怎样的男人。她承认在这点上她很虚荣,她怕别人的议论,怕别人说心高气傲的她嫁了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根本配不上她的男人。她想这辈子她也就如此了,曾经的那些美好幻想彻底成为肥皂泡,不用吹,也会破灭。
但李薇毕竟是这个单位里惟一可以交流的人,婚后两家住的也很近,天天一起骑车上下班,关系越来越密切。
晓萱终于邀请李薇来家中是在那年春节的时候。天宇要去参加同事的聚会,怎么求她一道去,她都不理睬,他只好自己悻悻而去。
晓萱立刻邀请李薇前来,这样既招待了她,又可以避免她和天宇谋面。
偏巧李薇也没带老公,两个人无比自由地畅谈。
“啧啧。”李薇在这套将近80平方米的两居室里迅速溜了一遍,满心羡慕地说,“真不错,刚结婚就有这样一个窝儿,这在现在绝对算是好的居住条件了。比我强百倍,你知道我们和婆婆住在那种老式的40来平方米的小偏单里多不方便吗?我做梦都想有自己的房子。”
晓萱好像没有任何触动,给她沏了杯咖啡,笑道:“来,尝尝我的最爱。”
“哟。”李薇笑了,“够小资的呀,不过喝咖啡可会影响生育的,咖啡、可乐都少喝。当然主要是指男人,因为咖啡因会刺激精子,影响精子的质量。”
晓萱抿了一口,苦笑。
“什么生育不生育的,我是不会要孩子的。”
“为什么?”李薇问着,陡然发现对面墙上的照片,“这是你老公?哇,很英俊呀。”
晓萱也抬头望去,的确,照片中的天宇称得上温厚清俊。然而感觉又是另外一回事。
“呵呵。”李薇用胳膊肘杵了杵她,“鼻子也很大呀。”
“鼻子大怎么了?”晓萱不解。
李薇偷笑,说:“我有个同学在医院工作,她告诉我从医学的角度,鼻子大的男人性欲旺盛。”
晓萱喷出口中的咖啡,再将嘴巴鼓起。
“天呀,你什么意思呀?我不懂得这些。”晓萱一边擦一边看了看李薇问。
“这有什么。”李薇向后仰去,“男欢女爱,本来就是人之常情,没什么扭捏的。不过看你这样水灵灵的,应该不错,”
晓萱本能地摸摸自己的脸。水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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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她是否水灵,但是她知道她厌恶和他做那种事情。偶尔的交合,都像是如临大敌,必须要求天宇准备好避孕的工具,还要认真检查那套子是否破损,甚至进行到一半儿的时候,就会询问:“好了没有,可别遗漏了,要是让我怀孕了,就嫁接到你肚子上。”
弄得天宇顿时泄了气,一个人去阳台抽闷烟。
晓萱才不管他,自己倒头欲睡,可怎么也睡不着。是的,这一年来原本挨枕头就能睡的她开始失眠。
有一次,她也偷瞄了一眼阳台上抽烟的天宇。天宇呆呆地站立着,呆呆地望着远方,呆呆地用手背摸一把脸上的泪。
天宇哭了,他竟然哭了。晓萱的心理还是掠过一丝不安,不是因为愧疚更不是因为爱,而是——同情。但很快,不安就没有了,她想谁同情我?那些曾有的美好憧憬——与一个文雅倜傥的男人牵手湖畔,厮守终生的梦境。那男人浪漫而温存,生动而性情,进取而多才,痴情而专一,重要的是要与她相爱。而天宇呢?最多就占了最后一条,可从来爱她的男人都是具备这一条的。自然待到多年后晓萱才明白婚姻中爱的坚持有多难,除了责任更多的是一种本能的情感,就如同天宇说的话——对你的爱更像是一种本能,即使你浑身长满了刺儿,也会毫不犹豫地把你紧紧地抱在怀里,哪怕被刺伤全身!
这话应该是很煽情的了,可晓萱就是无动于衷,甚至更加悲悯,渴望着有一个她爱的人能这样说,但那似乎只有在梦里了。
晓萱是做过那样的梦的,她看不清楚那个男人的脸,但可以肯定不是余天宇,那该是一个符合她想像的男人,那是一个幻妙的场景,迷蒙的光耀中,她与那个男人亲吻、爱怜,每一次触碰都是那样真切,每一个晕眩都是那样柔媚。那样的幻境中她竟然体会到做女人的美妙。
醒来,身边鼾睡的天宇也醒了,感受到她的不寻常,便试探着抚摸她,轻咬她的耳根。她忽然就打了个激灵,迅速地挣脱,随即眉头紧缩。
天宇更加沮丧,用手指去捋开她紧皱的眉,轻声问:“老婆,和我在一起,你真的这么不开心吗?你看看,每天睡觉时眉头都是皱着的,我很心疼。”
她拨开他的手,用被子裹紧自己,不说话。
他于是试探道:“那天我听了个广播,说你这样的情况可能是有心理问题,应该在性心理咨询师的帮助下调整一下。”
“哼。”晓萱冷笑,“我自己知道,我才不去治疗呢,你要是受不了咱们就离婚。”的确,她心里明镜一样,她就是对他有心理“障碍”,这个“障碍”就是“不爱”,和一个朋友、兄弟怎能亲近?
离婚这个词就这样轻轻松松地从她的嘴里溜出来,没有丝毫的难以启齿,就好像是天宇给她买了件衣服,她看了一眼,就让退掉般的随意。
而天宇的心是痛了的,他忍着痛说:“老婆,离婚这样的话可别随便说出口。”
她知道她的话是不近人情的,但并不想认错,甚至没有半丝悔悟,反而嘟囔着:“别叫老婆,多俗气的称呼,和马路上卖西瓜的差不多。”
“怎么会?我们同事都是这样叫的,都觉得亲着呢。”
“哎呀,别提你那些同事了,个个都不求上进,不学无术的。”
说完,她蒙头,不再听,也不想再说话。
天宇则在黑暗中感受着阵阵的痛楚,那痛在呼吸间隐现,细细碎碎的,如无数条爬行的虫,侵蚀了他的身体。
他想愤怒,结果忍耐了;他想狂叫,结果喉咙干涸了;他想痛哭,又怕晓萱更加瞧不起一个落泪的男人。但是无论怎样他不想失去她。
不失去她几乎是那几年他整个生活的目的,他期盼着有一天晓萱能够爱上他,能够像他心疼她那样的疼他。
然而面对天宇,那个爱字如同是溺死在晓萱心底的一只蝴蝶,没有了翅膀,飞不出她的唇。
“喂。”李薇推了推失神的晓萱。
晓萱这才愣怔了下,恢复了清醒。
李薇似乎有难言之隐,欲语还休的。
人很多时候就是如此,心中的隐秘不愿意被人发掘,而隐藏的久了,自己便有一种与人倾诉的冲动,当然要绝对信得过的。
李薇就是憋了很久的那种,在她看来对人真诚的晓萱自然是可以信赖的,而她也的确到了一吐为快的地步。
“晓萱,我特别想离婚。”
“什么?”晓萱惊得差点打翻了手中的杯子,“好好的,怎么想离婚呀,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唉!”李薇的这一声叹气把整个房间里的空气都凝固了,“还记得上次和你说去占卜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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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晓萱应着,给她杯子加了些热咖啡。
李薇看看她,多少还有些犹豫,“晓萱,我们是同事,不是不相信你,是怕无意中说出去,就成了别人嘴里的笑话,可憋在心里那样久了,真的快郁闷死了。”
晓萱更奇怪了,整天乐呵呵的李薇能有什么愁苦的呢?
“我真的想离婚!”
李薇又是一句这样的话,“你知道我结婚三四年为什么不要孩子吗?”
“你不是说怕体形会变,怕会老吗?”
“那是借口,女人没有因为生孩子而怕的。”
“借口?”
“是,其实我和他几乎没有性生活,当然想有孩子还是可以的,我们都很正常,可我根本不想要。”
李薇说着,脸渐渐涨红。
“究竟为什么呀?你可是大家羡慕的女人,老公体贴,婆婆通情达理。”
“哼,那不过是嘴上的说辞。”
哦,晓萱明白了,原来她和刘丰一样,隐藏着内心的苦楚。不像她,结婚后就闷闷不乐的,就是不说,也能看出她的不如意。
晓萱想到自己对天宇的排斥,问:“你不爱你老公?所以不想和他亲近?”
“很多事情和爱无关。”李薇苦笑着摇摇头,“虽说我们是经人介绍认识的,不过感情还是不错的,没想到的是他妈妈——太不可理喻了。”
李薇一下子提高了音量,加快了语速,“都说寡妇婆婆是非多,这话一点不假,我都要后悔死了!”
李薇的眼泪“吧嗒吧嗒”滴落在咖啡杯里,溅起一个个咖啡珠,一丝苦味儿弥漫。
“婚前每次去他家,他妈妈都很热情,为了让我们独处,常假装有事情去亲戚家。可我们刚结婚没几天,她就经常在我们已经躺下后推门就进,有时候给我们送杯牛奶,有时候就问点闲事。起初我不好意思说什么,但最后发展到我们正亲近时,她进来了。亏了是冬天,否则全都在她眼里了。”
李薇喝了一口滴了泪滴的咖啡,不仅苦还有点咸,说不出的不是味儿。她把杯子放在茶几上,继续说:“那次我都快疯了,没客气,大喊一声——出去!没想到不仅他妈妈连他都和我急了。晓萱,你知道那种孤立无援的感受吗?”
晓萱真的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她没有那样的体会,她和天宇单独生活,去公婆家的时候少之又少,偶尔去了,天宇都会安排他在自己过去的房间看电视看书,不管婆婆怎么不高兴,都由天宇去担当。
“我知道婆婆一个人拉扯他不容易,我也不是狼心狗肺的女人,可是他们也得顾及我的感受呀。但没有,老公别的事情都好,就是不能涉及他妈,只要和他妈有关系的,就没有商量。从那次后我和婆婆就几乎不说话了,她也不做我的饭,每餐只拿他们娘俩的餐具,就算我做了饭,他也得陪他母亲吃。以前他的工资都交给我,现在又继续交给他母亲,理由是物价涨了,开销大了。”
李薇气的脸色铁青,使劲抹了一把脸,“就这样我们从争吵到现在的冷战,别说性生活,连简单的恩爱都没有了。”
晓萱听得直起鸡皮疙瘩,这样的生活实在可怕,她忽然想起平时同事对李薇的评价——这样娇媚的小女人,大约老公一日不见都会受不了的。
是呀,李薇不算漂亮,却是典型的小女人味儿十足,眼睛细长,总是笑眯眯的,娇俏中有点迷蒙性感。特别是身材,不胖不瘦,玲珑有致,胸脯饱满而挺拔,令人遐想。
晓萱看着她,不由得产生一种义愤,生硬的说:“这样的婚姻,还是趁早离了好。”
“你以为我不想?可我离婚后去哪?娘家还有兄嫂,不能回。租房子又负担不起,我们一个月就那七八百呀!拼命兼课,是挣了点钱,本想和他一起贷款买房子,可他说他不会抛开他母亲单过。索性我就把哪当旅馆了,现在晚饭都在外面解决,回去就是睡觉。”
“那怎么行呀?这样的婚姻不是名存实亡吗?”
那时的晓萱即使经历了一些生活磨难,仍然是凭着自己的心情想问题做事情,并未真正了解生活的艰辛,直到自己面对两难的选择,在婚姻的门里门外徘徊得肝肠寸断时,她才真的理解了此时李薇的难。
天宇进门时,晓萱和李薇刚吃完自制的火锅,并痛快地喝了点白酒。那白酒还是天宇为婚后探望没来参加他们婚礼的晓萱的叔伯们而准备的。晓萱并不领情,只一句我家的亲戚不必走动。虽没直接说出嫌他给她丢面子,可眼神已显露无疑。
天宇有时想大约是上辈子欠了她的,此生才会用失去尊严的爱去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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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酒是高度的古井贡,两个人都喝了二两多,没醉,只是有点兴奋,说出的话也更加赤裸裸!
“晓萱,我终于明白了,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钱——钱才是真的!我要是有了钱就立刻买房子,立刻离婚,立刻潇洒地活着。”
“不,我不要钱!”晓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