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虽然预见了未来,但却没有看到现在,就像现在,我和母亲站在电梯上,看到相向而来的电梯上一家三口模样的两大一小。母亲静静的看着,直到擦肩而过的瞬间。也就是那一瞬间,那个男人脸上的笑容凝结了,他回头有些仓皇的看着母亲单薄的背影。我回头看着他和拿着随着他一同转头的女人,很年轻,也很漂亮,那个小男孩儿也很可爱。
从交握的双手,我可以感觉到母亲此时的震动,她拼命隐忍着,可是眼圈还是悄然发红;她拼命克制着,可是低声的呜咽还是从紧咬的唇齿间溢了出来。
什么是爱情?婚姻难道就不该是爱情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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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院落传来惹人遐想的对话。
男:啊……唔……
女:嘿——哈——
气喘吁吁的男音:瑾妹妹你可不可以……唔……不要这么用力啊……
溶氧气息不稳的女音:还不是因为你……别、别、别乱动啊!
镜头顺着斑斓的阳光投进暖意洋洋的屋内,一女正骑坐在某半裸男臀部,口里吐着极不文雅的感叹词:嘿咻——嘿咻——!!
趴在床上的半裸男浑身染上不正常的彩色:瑾……瑾妹妹……你可不可不下来啊……啊……
手上使着劲儿,就跟揉面似的某女:谁……嘿……叫你……呼……跑去踢……哈……别人馆的?呼——
没法对坐在自己身上的某女触而无感,听而不闻,双手紧紧抓住床单,生怕自己把持不住:唔……瑾妹妹……我、我、我……(好像扑倒啊想扑倒!)
窗外一堆师弟师妹鼻血横流,小心脏跳啊跳啊,有受不了刺激的直接昏死过去,口念:苍天啊,大地啊,可不可以不这么劲爆!
有醒着的,也有碎碎念:苍天啊大地啊,可不可以再劲爆点儿?师兄扑倒哇扑倒——!!
55爱情标本
母亲靠在我肩头隐忍哭泣,温热的眼泪顺着敞开的衣领侵入里衣,凉凉的贴上皮肤。我轻拍着母亲的背,默默安慰。此时在属于她的爱情世界里,需要的是一个人的安静。
我从来学不会安慰,在我看来,别人的安慰比不过自身的觉悟,别人说得再好,如果没有那份觉悟仍是零。我始终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劫数,一生里总有那么几次翻天覆地,总有那些个死去活来。没有人能代替你度过,只有勇敢再勇敢。
哭过后的母亲低低的说了三个字:“我很累……”
多年来的执著得来的只有这样一个字,累。难过,哭泣。累了,睡了,醒了,就好了。
婚姻是什么?有无数人信奉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什么结婚呢?活生生的躺进坟墓干什么呢?成干尸还是木乃伊?爱情没法做成标本,放在玻璃里的爱情不会是爱情,隔在玻璃之外的婚姻也不可能溶进爱情。
是什么毁了爱情?绝对不会是婚姻。
是什么毁了女人心中的乌托邦?是男人,无限庞大的野心,虚伪的面孔。不是不想相信爱情,只是跟不上男人喜新厌旧的节奏。
是什么毁了男人心中的乌托邦?是女人,日益枯黄的皮肤,啰嗦的话语。不是经受不住外在的诱惑,而是想被诱惑。
女人,不是不想更美丽,只是青春给了那个口口声声在自己人老珠黄时依旧牵手疼爱的男人。男人,在婚姻里做了什么呢?还爱着那个为你粗了手掌,却给了你整洁衣服的女人吗?还爱那个为你放弃妆容,和你一起携手奋斗的女人吗?
每天给一个吻,吻吻她日益粗糙的皮肤;每天说一句爱语,谢谢她给予你的一切;每天牵牵她的手,像初恋时的模样,这是与你共度一生的女人,理应比你的初恋更刻骨,更铭心,更深爱。
那天回到刘家,把母亲安顿好以后,我给吴海写了生平第一封亲笔信。我相信我们的爱,却不得不防范着时间,女人总是容易老去,我要告诉他,即使人老珠黄,他依然只能爱我,如果他希望把我带进婚姻的殿堂。我要我们的婚姻不是坟墓,而是更美的花房。我想种满各种各样的郁金香。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那天晚上刘志伟没有回家,我本来以为他至少会试着辩解,试着挽回。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到母亲房里,给她拉好被子,看着母亲犹挂泪痕的脸,我的心忍不住难过。接下来会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希望她能学会坚强。
我正要拉开自己卧室房门的时候,对面的丁博弈突然把门拉开,自从上次的不欢而散,他已经许久没跟我说过话了。我拉开门,就要进去的时候丁博弈叫住我,“想看星星吗?今天的夜空很美。”
我愣了一下,我知道丁博弈有看星星的爱好,顶的小阁里就有一台老太太专门给他买的高倍望远镜。我意外他会在这种情形下约我,应该是有话,我想。
和丁博弈上了小阁,从大开的玻璃窗可以看清漆黑的苍穹上缀满的星辰,很久没有看到这样令人震撼的星空了,我忍不住赞叹:“真的好美!”
丁博弈在一旁调整着望远镜的焦距,侧头看了看我,嘴角微微上扬。那丝细微的弧度清晰的映入我的眼睛,让我有一瞬间的晃神,似乎面前这个人还是当年那个揉着我的头顶上的发一脸宠溺的少年,没有那些意外,没有那些伤害。如果他能一直这样多好,没有怨怼,没有野心,不去隐藏,不去争抢,只按自己的想法自由的活着,一定会活得很好。
丁博弈调整好焦距,招呼我去看。说实在的,比起高倍望远镜里那些巨大的石块般的星球,我更喜欢用肉眼观看漫天的星辰,星星点点,或明或暗,像生命般闪烁着,灵动得惹人无限的怜爱。
看了一会儿星星,丁博弈问我:“我看下午宋阿姨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好,是生病了吗?”
我摇摇头,“只是有些累,睡一觉就好了。”
丁博弈不置可否,只是看我的眼神越发认真,似乎在思量着什么,“嗯,她的身体一向不好,要多注意休息。”
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两点过了,但我却没有一点睡意,脑子里浮现出今天下午看到的刘志伟和他的情妇及孩子,想着母亲靠在肩头哭泣时湿热的感觉,还有先前丁博弈那句看似无心的问话。
这个屋子本就是以前我常住的,现在身边发生的一切更容易让我陷入过去和现在纷扰中,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可又似乎连同前世今生都想了一遍。我无力改变即将发生的一切,只是希望不会如预想的那样糟糕。
第二天,母亲的表现让我吃惊,我下的时候她正在厨房准备早餐,看到我露出笑容,没有丝毫悲伤。我以为母亲是在强颜欢笑,但是她对我说话的与语气也没有丝毫破绽,甚至比平时还要精神些:“小瑾,起床啦?等会儿,妈妈很快就把早餐准备好了。你去叫刘凌起床,这个懒孩子,每天都睡懒觉……”
这样健谈的母亲不是我印象中她该有的模样,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母亲又再逃避,面对破碎的爱情,她又一次选择钻回壳里。
吃饭时,所有人都对母亲异常的热情感到诧异,但同时谁也没多说什么。直到母亲送老太太出门回来,我才拉着她的手到花园里去。
我本不想残忍的敲碎母亲心上包裹的那层壳,可是我没办法放任她抱着残缺的爱情一次次承受痛苦,长痛不如短痛。如果早晚都要解脱,那为什么不早一些呢?何况,她身上的那层壳那么薄,只需要发出轻微的声响也能轻易震碎。
“小瑾,妈妈没事,你放心。”我还没说话,母亲已经抢先。
我拉着她凉薄的手,不让她有退缩的机会,“妈妈……”我静静的看着她,直到她承受不住低下头,“妈妈,即使离开刘志伟你也一样会生活得很好,甚至比这还好。自由、快乐……你想要的都能得到。”
母亲低着头没有说话。
“妈妈,我希望你坚强,我会陪着你,拉着你的手,相信我,离开这里你会活得更好。”
微凉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我的手背上,手心里的那双手轻微冰冷着颤抖,我紧紧的握着,试图给她多一点的温暖和力量。
母亲终于抬起头,眼泪还在唰唰的流,哽咽着说:“是我……没用……”
我捧着她的脸,一点一滴的擦她的泪,一字一句的说:“妈妈,这不是你的错,刘志伟给了你爱情,却给不了你幸福。我的妈妈值得拥有幸福。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要怕,妈妈,不要怕。”
我在当天上午给刘志伟打电话,已经关机,打到刘氏总部,是他的秘书接的,说是刘志伟昨天出差去了德国。
刘凌似乎也看出了些眉目,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不确定他对刘志伟在外面的事了解多少,简单的敷衍过去。我去主卧室找母亲的时候发现她居然不在,找了一圈,却在顶上找到人,丁博弈在她旁边说着什么。
丁博弈看到我笑了笑,“周瑾,我正和宋阿姨聊到你小时候的事呢,要不要一起听听?”
因为重生的缘故,我尽可能在面对丁博弈时不去多想,所以在看到丁博弈和母亲说话的时候,我还可以说服自己,他只是在疏导母亲。可是这句带着明显亲近意味的话,却不得不让我心底警钟大作。我对丁博弈始终做不到完全的信任,比如现在,我不确定他不是不就在设下陷阱让母亲钻进去,而我是不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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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瑾,来,这里有绿豆糕,你小时候最爱吃了,每次吃的时候都会糊得满脸都是,呵呵……”母亲欢快的笑,可我分明觉得她嘴角上扬的弧度十分牵强。
拿了一块绿豆糕放到嘴里,入口即化,“嗯,很好吃!”我看着母亲轻轻的笑。如果逃避是她的选择,我想,我是否该尊重呢?
丁博弈也拿了一口绿豆糕,看着母亲说:“我小时候也特别喜欢吃绿豆糕,后来有一次吃急了呛岔了气,然后家里人怕我再出意外,把所有糕点全收了,任我怎么哭都不给吃。”
看着面前两个相谈甚欢的人,看着他们脸上难得舒展开的眉眼,我终是做不到残忍。如果真如前世,那这便是我今生该有的劫数。
看看外面开始飘雪的天空,我只是想,C市是否也在下雪,那个人是否收到了我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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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欢喜喜收到媳妇儿写的第一封信的某人:得儿一个当,得儿一个当,得儿一个当当当!爷爷、奶奶、姥姥、吴哥、李姐、丈人、丈母娘、叔、婶、舅、舅妈,还有李欢童、吴光南小盆友!各位啊,各位!咱有个特大消息、特大消息!!(闹腾半天就是不讲主题)
被吴海折磨得耳朵生茧的吴爷爷,一杵拐杖:臭小子,干嘛呢?说——!!!(拐杖很有节奏的配合着:嘚——!!!)
被惹毛的吴爸爸:大爷的,吴海,你给我说还是不说!!
吴妈妈在一旁白了吴爸爸一眼:谁大爷呢?
吴爸爸赶紧点头哈腰:嘿嘿,我这不是在军队里混久了,学了几句粗口么?正好逮着机会显摆显摆,呵呵……
海峰叔叔一拍自家大哥膀子:哥,你带出来的兵口径都挺粗的啊。
自觉收到冷落的吴大少,振臂一挥:嘿!各位,看这里,看这里,光南小盆友也看这里哦。嘿嘿,咱的特大消息就是——看这是什么?(挥舞巴掌大的黄|色信封,忘乎所以)哇哇哇!我媳妇儿给咱写的第一封信哦!!!会是什么内容呢?会不会是情书呢?(仰着信奉亲)哇嘎嘎!!好紧张,好害羞哦……
呕——
下面一片狼藉……
56无能为力
刘志伟接连几天都没有音信,我只能默默陪着强颜欢笑的母亲,有些伤,只能自己背负,溃烂或是愈合。
刘老太太一直保持冷漠,我相信对刘志伟的事情最为清楚的莫过去这位精明的老太太,或许那个女人和孩子也该是得到了她的默许。这些复杂的豪门隐秘,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至少目前的我不能。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忍不住想,如果不是我的重生,如果不是我重新回到刘家,也许母亲不会这样早的和那个女人相见,也就不会有后来的许多许多。这就是蝴蝶的翅膀,我来了这里,轻轻扇动了一下,一片世界随之改变。我还是忍不住后悔,如果当时我强行把母亲带走,或者设法说服她,或许后来的局面不会是这样。
那天早上,我下并没有看到母亲,阿姨说她有事出去了,给了留了一张便条。很简单的几行字,没有说去哪里,只说很快回来,不用为她担心。
刘凌接过我手里的便条,看了看,“阿姨说了,不用替她担心,你就安心。她那么大的人了,能迷路还是怎么着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她妈呢。”
我对刘凌粗俗惯了的言辞不发表任何意见,翻开电话簿,拨了电话过去。母亲接了电话,“小瑾,没有看到我给你留的便条吗?”
“看到了,妈妈。” 听声音那边似乎挺安静,“你是约了朋友吗?”
“嗯。”母亲轻轻应声,“我先挂了,回来再和你聊,好吗?”
“好。”虽然不知道母亲到底有什么样的朋友会约她这个时候出去,但是,我还是很高兴她能有心情出去散心。应该是很要好的朋友,我想。
“看,跟你说了不用瞎担心,你妈可比你大一轮儿呢。走,陪哥哥遛弯儿去!”刘凌伸手搭上我的肩。
“我不去。”他口里的遛弯儿可不是常人所谓的遛弯儿,把赛车开得阵阵轰鸣,一副玩命儿的模样,可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了的。
刘凌拉着我的手,就是不让我走,拽着我的胳膊往外拉,我扒拉着沙发,奈何皮质的太滑,卟卟几声就给滑脱了。任我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没能从刘小胖童鞋的粗手腕子里把自个儿拯救出来。
小胖童鞋毫不费力的拉着我往门口拽,冲安坐在沙发上看着我俩表演滑稽剧的丁博弈招招手,“丁博弈,跟上啊!”
没有办法,最后被丁博弈一路拽进了停车场,利落的塞进车里,然后看他利落的把车开了出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小胖童鞋已经过去的经历中获得了不错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