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天命者。你还想骗我多久?”香茗凝视着林青问道。
“你呢?”林青冷笑,“你似乎一直在把我引向一条万劫不复的黑暗之路。”
“那是你贪、你蠢。”香茗重重的说道。“当初那本天衍道书放在那,是你自己要看的。这是愿者上钩。本来我对你并没有多少期待,是你突然给了我一个惊喜。我不利用一下,是不是太浪费了?”
“多谢你的诚实!”林青淡漠的说道。“一切就止于此吧,我不想被谁利用。”
香茗点点头,“随便你走!”她重重挥了挥手,冷笑道:“希望你想起我的时候,不要太狼狈!或者,你狼狈至极的时候,可以想想我……”
离开伽罗岛后,林青匆匆忙忙的赶到了白鹿书院。一路上他的心情十分紧张,因为他知道香茗提到的那个清静无为的女子一定是山无眉。他很担心她的安危。
进入了白鹿书院,他才发现玄灵子已经走了。他只见到为数不多的学生,很快就在屋脊上看到落寞而坐的山无眉。
看到他安然无恙,林青心里总算松了口气。他飞掠上去,忽然搂起山无眉,笑道:“还傻坐在这里干什么呢?”
“啊……”山无眉浑身一个哆嗦,吓得尖叫一声,然后才发现是林青,眼神有些朦胧起来。“咦……林青!”她失落的心情瞬间好转,伸手摸了摸林青面颊,轻声道:“我们是要去海外了吗?”
林青看到她眼圈红红的,还有泪痕,知道她之前一定哭过。想必玄灵子的走让她心里很是难受了一阵。
“老师走了,他真委屈!”山无眉悲伤的说道,然后讲起了之前的事情。
林青道:“以后我会一直带着你!”
山无眉高兴的点头,然后骄傲的抬起头道:“老师教的我全都学会了,而且是学的最好的,比那个赵紫涵学的还好。只是,老师不肯教我舞剑……”她似乎感觉十分遗憾。
林青捏捏她的鼻子,提醒道:“你这么聪明,可以自创啊!你舞剑,我来看,怎么样?”
“那你会笑吗?”她认真的看着林青的眼睛,揉了揉他不太舒展的额头。那一刹,林青的心中暖洋洋的。他一瞬间就知道了,这就是那个可以把后背留给她的人。他忍不住把山无眉抱的更紧了些。“我会!”林青的眼睛竟有些红了。“但不会是取笑!”
第410章剑舞
林青带着山无眉回到天盘岛附近,然后搭建了一座大大的不规则的建筑。林青在建筑外面精心的布置下庞大阵法,然后就和山无眉在里面安顿下来。
他在房子之外,画了一个大大的圈,那条线之内就是禁区,不允许任何修士随便介入。而在这块禁地之外,十三分队的地仙们分成了好几个更小的小队在周围盘踞着。
他们这么做一来是充当守卫的作用,二来则是方便向林青请教修炼上的事情。
林青时常会出来,迅速击杀大量的影魔,然后返回住处。大约小半的时间他都在修炼,大部分的时间则和山无眉在一起。有时候看她自在起舞,有时和她下棋对弈,有时候听她弹琴。但他最喜欢的还是看山无眉写字或者作画。不过,山无眉真的对舞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更加愿意将大部分时间花在舞剑上。
林青于是把极暗生杀剑交给了山无眉。
这口剑,林青现在已经祭炼的很好,刚刚诞生了灵性,给山无眉护身再好不过了。
“啊,这是什么剑?”山无眉一看到极暗生杀剑,眼睛就是一亮,露出喜欢之色。“好漂亮!”
这时林青听到形容极暗生杀剑最“诡异”的词语。想到曾死在此剑之下无数的生灵,林青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重新祭炼这口剑时,一度感觉到上面有着极其强大的怨气反噬,几乎无法化解。直到他掌握天命之火,才一举将之消除。
“极暗生杀剑!”林青告诉山无眉剑的名字。
山无眉一个激灵,“好凶恶的名字!”然后一点不害怕的接到手里,小心翼翼的伸手抚摸着剑锋。剑上忽然一声长吟,似乎是剑的欢鸣。剑身一震,居然割伤了山无眉的手指。一滴血珠如成熟樱桃从她指尖滴落,悄无声息的滴落剑锋之上。
“啊……”山无眉惊叫一声,赶忙丢开手中的剑。极暗生杀剑却是悬在空中不坠下。那滴鲜血沿着剑锋流转,在宛若阴影的纤薄剑锋之上勾勒出一条细细的红线。然后此剑一声轻吟,居然将那鲜血吸收了进去。
“咦!”山无眉诧异的叫了一声,感觉从剑上传来心灵的感应。那剑虽然灵性微弱,灵气不显,但是却就这样认了山无眉为主,可见它和山无眉之投缘。
旋即,整个剑锋一颤,化作一道黑影,鬼魅幽灵一般在山无眉身外旋绕。
山无眉也跟着旋转起来,伸手想要抓住那口剑。但是那剑似乎顽皮孩子,就是不让她抓着。他们互相追逐,在那打转儿,好不开心。
黑色妖异的剑影合着山无眉一袭纤尘不染的云白衣裙,相映成趣,美不胜收。
“啊!”最后,山无眉终于一把抓住了极暗生杀剑。这剑如同一匹黑色丝缎,竟是柔软熨贴的缠在山无眉的手腕上,尖长的剑锋在她修长指间来回萦绕,这口犀利恐怖的剑简直就像是山无眉身体的一部分,对她毫无威胁可言。
“我给你换个名字吧。原来那个凶巴巴的名字不好听!”山无眉用一根指头挑起剑锋,看着手上全然不像剑的剑,皱眉沉吟起来。“叫你魅影好啦!”最后,她想了个满意的名字,脱口而出。
那剑似乎也很满意,然后盘成一圈,缠在了山无眉的手腕上,黑亮亮的,看上去好像个别致的手环。
“极暗生杀剑的灵性居然在迅速提升!”林青牵起山无眉的手,仔细看着那口剑,很快就发现了异常。他伸手摸了摸山无眉的额头,下意识的问道:“你没事吧?”
山无眉脸颊红扑扑,反握着林青的手道:“我没事!啊,我发现自己好喜欢这种有灵性的东西。和它们在一起,我感觉好舒服!”
对于这样的回答,林青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她没事,他就放心了。
然后林青开始教她修炼造化道的七七符号,她学的非常快。没有多久,她就学会了如何驱使造化之力,衍化造化仙云。只是她现在境界不到,无法驾驭仙元。可惜的是,她的领悟也妙不可言,不适合绝大多数的修士。
她随着玄灵子修炼这么多年,自身的境界已经很高了,只要稍微提升,到达合体境界不是问题。
一旦到了合体境界,有林青帮她,臻至地仙层次也不是难事。
不过,山无眉似乎不在乎这些,林青也并不强求她。
林青时常陪着山无眉,越是接近她,越是感觉她的奇妙。她身上的那种独特的智慧和吸引力,只有靠她很近很近,才会体会出来。至于旁人看来,顶多觉得她是个天真烂漫,不谙世事之险的美丽少女罢了。
而山无眉也喜欢在林青面前展现她最本真的娇憨天真一面,对林青百般依恋。
这是一段美好而快乐的日子,林青整个人也松弛下来,享受着这美妙的生活。
有了那口魅影,山无眉时常肆无忌惮的起舞。与其说她是在舞剑,倒不如说她在和剑共舞。她体现出的那种人与剑的契合,林青自愧弗如,就算剑庄那几位剑仙,林青都觉得差了太远。
她的这种境界,其实已经高的超乎想像,但是她却并不用来提升武力。她自己也并不在意这个,觉得只要在林青身边,她就不会有事。
但是,林青和山无眉不知道的是,正是山无眉舞剑,却给了附近十三小队的地仙们多么巨大的启发和帮助。
尤其妙不可言的是,山无眉一舞起剑来,无形之中就沟通了天地造化之力的转变。那种变化微不可察,但是却宛若春雨,润物细无声。那天地造化之力,原本神秘莫测,桀骜难驯,但是一靠近山无眉却变得格外温顺,柔和的如同春水一般。
正是这天地造化的奇妙变化,终于让得十三小队的地仙们纷纷突破了瓶颈,驾驭住了造化之力,最后得以修成了造化仙云。
而林青看着山无眉舞剑,心灵也日趋平和,有种清静无为大自在的态势。每每入神之时,他就会莫名发现,山无眉的每一个动作都蕴含着无穷的奥妙。她的姿态虽然千变万化,随心所欲,看似没章法,但是无论怎么变,都透着说不出的完美。
但是,这一切又好像只流于观赏性,并无实战运用的价值。
看着看着,林青忽然想介入进去。
但是,他发现那一人一剑,看似随意的舞蹈,却透着说不出的圆融,他居然完全无法穿插进去。一人一剑之间,就好像有一条无形的线,如同天堑鸿沟,他怎么也无法跨越。以林青现在的境界都无法做到,他实在不知道这里面到底蕴含着何等的奥妙。
“傻瓜!”山无眉见林青惊愕的样子,忍不住开心笑了起来。“你还不会舞蹈啊,怎么能融合进来呢!”
山无眉收起剑,拉住林青的手道:“你看,这里到处都有着流光,交错纵横,来回穿梭,你只要学着轻柔的绕过就对啦!”
“光?什么光?”林青惊愕的问道。他可没看到面前的空气里有什么交错纵横的光。
“仔细看,用心看,你就会看到啦!”山无眉一本正经的说。“我也是在学唱戏的时候才忽然发现的啦!”
林青一个激灵,内心狂震。山无眉看到的不是光,只怕是流转天地之间的法则。能看到流转天地的法则,这绝不是一般的仙家能有的本事。传说中,无上道主就掌握着一条条经天纬地的法则。
林青拉着山无眉道:“你写个道字我看看!”他知道,山无眉的书法是可以传神的。
山无眉有些奇怪,但还是点点头,正要回屋去写。林青忽然看到大阵之外,龙海正对他挥舞着手,显得极其兴奋的样子。
“你等等!”林青身形一晃,人就已经抵达大阵之外。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龙海喜不自胜,似乎言语已不能表达此刻的喜悦。他直接伸出手来,掌中立时涌出造化之力。
“不错,恭喜你们!”林青心里一松,也为龙海感到高兴。
龙海兴奋笑道:“托了那位仙子的福了!”他伸手指着山无眉,眼中满是钦佩和感激之色。“现在,十三分队的成员全部快要成功了。这全是队长您那道侣素日舞剑所赐!”
林青醉心于其它,倒是不曾意识到这个,听了龙海详细一说,这才明白。当即,林青便吩咐道:“大家修成之后,且不要声张,谨记低调行事的原则,一切以提升自己实力为先。时间还长着呢,有了你们帮忙,消灭那些影魔,并不是困难事!等你们积累足够,再到天怒台去渡劫。这是成为天仙的机会,自家兄弟要抓住这个机会,不要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龙海也是聪明人,听后心领神会,连连点头。
之后林青又讲了一些相关的修炼之事,细细提点一番,便就回到了大阵中。
等他到了屋中,山无眉已经在桌案前坐下,手中握着笔,屏气凝神的等着林青。在桌案上,铺着一张普通的白纸,笔墨纸砚这些,都是她从白鹿书院带出来的。
“林青,快来看!”林青一进来,山无眉就招呼起来。她竖握着笔,精神已经集中起来,浑然忘记了一切,口中轻声娇喝道:“我就写个大道如我……”说话之间,她的笔锋已经落下,然后一挥而就,写出个“道”字。
那字飘逸隽秀,仿佛要从纸上飞出来。林青定睛一看,却看到那个字在向自己笑。那种笑,含情脉脉,一如山无眉有时看向他的眼神。林青一时之间已经看的呆了。因为这是真的大道如我的境界。但是,他呆住,不仅仅因为此,更因为那字中透出的温情笑意。那笑,分明就是浓浓的爱意。
第411章旅行
“林青!”
林青听到笔落到地上的声音,还听到山无眉如梦呓的娇声低喃。
他下意识的看向山无眉,只见她十指紧扣,低着头,几乎不敢看林青。仿佛,她用这样的方式表达出心中爱意,已经耗去了所有的勇气。
“我们去海外吧!”林青此刻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心口扑通扑通的狂跳,那声在他心灵里回响,轰隆轰隆,让他有种莫名的晕眩,几乎无法思考。
当爱来的时候,千重山万重水都挡不住,蓦然就满溢心田。
短暂的愣了愣之后,林青忽然拉住山无眉的手,带着她猛地飞了出去。如果他是常人,那这一定就是说走便走的私奔。那一刻,林青宁愿抛弃所有,也要牵着她的手,走遍那天涯海角。他在迎面而来的飒飒风中暗暗告诉自己,即便穷极一切,他也要永远守护在她身边,让她开心,让她不失那天真烂漫的笑颜。
山无眉怔怔的看着林青的侧影,在心里一遍一遍的说:“你这个傻子,你这个傻子……”眼泪却不自禁的流了出来。
林青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她知道她的心没有选错人。如果可以,她将永远跟此刻着牵着她手的那个人。
就在这时,林青忽然停下,一个转身将她揽入怀里。天穹之上,有着一团团雪白的云。他们不断在云中穿梭着,没有目的地,也没有刻意的方向。
林青拥着她,紧紧搂在怀中,如搂着一件易碎的珍宝。然后,他轻吻了下去。
心意交汇的刹那,林青告诉她一个关于永远的决定,这个决定的主题只有一个,就是爱你。
如果非要给这永远加个期限,林青希望是有生之年。
他们一直飞出了五洲大地,一直飞到了无尽的海上。
林青问山无眉,“你想去哪儿?”
山无眉有些气喘吁吁,意气风发的指着某个方向,大声说:“去那儿!”她所指的,好像已经是天海的尽头。
“好,我们就去那儿!”林青抛开了一切,没有丝毫顾虑的愉快决定了。
“在那儿,有座无人见过的水晶宫殿,它沉没于大海深处无人问津的遗忘之地。大殿中缀满月亮般的珍珠,黄金铺满地面,龙牙制成装饰,凤羽贴满穹顶……在那幽深走廊的尽头,洒满了最纯洁的圣光,锁着一个美丽的梦,等着人来打开……”山无眉呓语一般的说着,勾勒出一副瑰丽华美的画面。
林青诧异的问道:“这世界真的有这样的地方?”
山无眉微微眯起眼睛,把头舒服的枕在林青的肩上,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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