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反倒为之陶醉?而且童诗诗就罢了,反正她也是风流惯了的“玩女”,但小娟虽然做过按摩,却是没有真正拥有过爱情的小女孩,我明明不能给她爱情,为什么还要去招惹她?难道我已经堕落?
王雨逃避似地猛喝了一口浓汤,大口大口地吃完面,再喝一小碗专为这面配的特色稀粥,不由满意地拍拍肚子,不管怎么说,这面真是爽口,虽然价钱略微贵了点,可是值得。看看周围正猛吃面的人们,里面有些人显然属于穷人级别,可仍愿意花这钱来吃面,可见其魅力之大。王雨突然想起昨天那个没钱看病的老人,连看病都没钱,他的家人想必是没钱吃面的吧。自己带头捐的那些钱,虽然不能进行正规治疗,但应该也够他挂一些普通的药水维持生命而不致饿死了。王雨不禁有些欣慰和行善之后的满足,决定等医院里空闲一点就再去看看他,必要时再捐点钱。
今天医院有远客要来——宁城某装修公司经理兼县卫生局局长的老婆的娘家侄女的未婚夫黄某。三天前局长夫人就亲自给常院长打了电话,常院长不敢怠慢,把原定今天开的支部会议延后,坐等贵客到来。黄经理也才20多岁,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一副的书生气,办事说话却极其老练。说明身份后,随意聊了会天气打牌之类的闲话,包装修工程的正事不提,开了轿车把正副院长和主办会计载到宁城,一通好吃好喝。又载了三人到一幢别墅,加上他公司的副总经理,五个人打起梭哈来。也不知是后山医院的三位牌技高呢还是手气好,反正三人都是一路凯歌,杀得两位经理连喊厉害。其中常院长牌风最旺,一下午赢了近两万,黄经理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常院长牌打得真好,神出鬼没。”常院长得意洋洋连声谦虚:“哪里哪里,手气好。”
天色已晚,五位牌桌上的战友又共进晚餐,最后黄经理亲自驾车把三人各自送回住地。王雨要到医院,最后一个下车,临下车前黄经理又往他口袋里塞了一个红包。王雨现在经验极为丰富,手一按就知道大约是5000,想必常院长他们也都在某个合适的时刻拿到了红包,而跟常院长的那包比,自己这包肯定只算零头。加上牌桌上送出去的,以及各种开销,黄经理今天可是大大地破费,虽然现在工资水平和物价水平都涨了不少,他花的也不算少了。而且他还有局长的面子在那里,再下如此血本,王雨已经可以想到那预算自100万翻到200万后,又将迈上一个崭新的高度。
管他呢,还是那句话,有钱不要是王八蛋,你不要钱的话人家还得把你当敌人防备着。王雨真心实意地跟黄经理热情告别,然后到大街上溜达一圈,看看没人注意又溜进了童诗诗的闺房。
第二天再度捧起“脚踏两条船”时,王雨又想起了那个差点饿死的老人,决定今天就去看看。当他走近老人家门,却看见不少人围着那间低矮的屋子,里面正有人号啕大哭,顿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来。王雨忙挤进去,就见屋里破例地拉亮了电灯,老人仍然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仍然是极度消耗没有半点肉和水分的模样,但他两天前那细微的呼吸现在却没了,老人,已经死了。
难道病情又有变化所以死了?王雨拉过老人的儿子询问,他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王雨一眼瞧见赤脚医生如松,便问他老人这两天挂的什么药水。如松疑惑地看着分管赤脚医生工作的王副院长:“我没给他挂水啊。”
王雨楞住了,老人不能吃喝,又不挂水,看他现在的样子,不就是活活饿死的吗?他气愤地转头问老人的儿子:“我们不是给你捐了钱吗?怎么不……”意识到有旁人在场,已经成熟许多的王雨连忙收住话。
可他话里的意思已经明白了,屋里几个村上人都看着老人的儿子,看得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突然对王雨叫起来:“你出去,有几个钱来耍什么威风。”
王雨愕然退了一步,屋内的空气奇怪地凝结起来。村上人在想着王雨的问话,按照这里的民风,对老人不孝会受到所有人毫不留情的鄙视和谴责。老人的儿子则又怕又怒,没钱时不给父亲看病已经有人议论,如果别人再知道自己有了钱却不给父亲挂水,反而让他活活饿死,那自己还不得让村上人的唾沫给淹死。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他不无委屈地想,老头子总是好不了了,按照医生的说法,即使熬过这一次,他也得瘫痪在床。到时候小辈照顾得辛苦不说,他自己动弹不得一屁股屎尿的肯定也难受,他已经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应该也活够了。可我们小辈路还长啊,儿子想吃肉都想了好久了,这点钱节约着用够一家子几个月的开销,何必浪费在死比活好的人身上。王雨哪里知道他的这许多念头,只觉得愤怒和不可思议: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会活活饿死,而且亲生的儿子还不管他。饿死的人很长时间里都是神志清醒的,也是非常痛苦的,他知道躺在家里,儿子就在身边,却因为疾病说不出半个字,手脚也瘫痪动弹不得,无法做半点的挣扎,不得不忍受那地狱般的折磨,那又是何等的惨况?怒火在王雨胸中盘旋来去,几次要冲出喉咙,又几次咽了回去,最后一声不吭转头就走。
直到把童诗诗压在床上疯狂一番后,他的心情才好转起来。云雨过后,照例抱着童诗诗沉沉睡去,梦中却有好消息接踵而来:后山医院的大楼终于落成,常院长那半老头子又被调走,在罗副县长的帮助下,自己顺理成章的成为一把手,主持落成典礼。各方显要、本院职工、后山百姓云集医院,连清影和水柔都来了。
“我宣布:后山医院大楼落成了!(哗……,热烈的掌声)。新大楼里要装中央空调,每间病房都要有闭路电视、电话、高档沙发、高档床具、高档卫生间、高档……,让后山人民在家门口就能住上星级酒店式的医院(哗……,热烈的掌声)。医院的硬件上去了,软件也要跟着上去,从今天起,本院将实行宾馆化服务,从门口的迎宾护士,到医生的接待,全部要跟星级酒店接轨。要让病人住得舒适、住得开心、住得不想回家,要打破医生护士高高在上的陈旧观念,要真正让病人感觉到:我是上帝,医生是仆人(哗……,热烈的掌声)。谁说看病就只能忍受白眼,就只能忍受脏乱差的条件?我们要改变这个落后局面。实际上在海市等国际化大都市早就有了先例,满足了相当一部分人群一直没有得到满足的需要,受到了一致的好评(哗……,热烈的掌声)。当然,服务好了,成本也会提高,所以我们将适当提高医疗服务价格,相信病人同志们都是通情达理滴,是会理解一分价钱一分货的道理滴。我们的口号是:病人给我钱,所以是大爷。乞丐来治病,也要榨出油。只要榨出油,同样是大爷。(哗……,热烈的掌声)。”
六和日报社的记者跳出来:“请问王院长,新大楼条件如此之好,要收回成本,收费肯定不低,您认为以后山人民的收入水平,承受得起这样的医疗价格吗?”
“作为医院院长,我只有考虑医疗相关的权利和义务,至于后山人民的收入水平,不是我应该考虑的事情,而医疗价格,那是卫生主管部门应该考虑的,同样与我无关——我个人相信,我们的国家正处于经济飞速增长,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的黄金时代,对大多数人来说,些许医疗费用,早就不是问题。”
一根筋呼延医生跳出来:“请问王院长,这次我们医院欠了一屁股债,年前承诺的年终奖金您准备拿什么兑现?今后您拿什么保障兄弟们的收入?钞票可是硬道理。”
“大家放心,只要大家多跟医药代表配合,见病人就开利润空间大的促销药品,并且让病人把利润更大的各种检查做全了,奖金、回扣,一个都不能少。”
一根筋就是一根筋,他居然还不开窍:“可是按照医学原则,适用促销药品的病人不是十分多,很多病人更不需要做多少检查。”
王雨很有力度地一挥手:“原则是原则,创收是创收,希望你好好理解本院长的话。”
一个农民跳出来:“凭什么城里人看病全部报销?(他的手指向各路显要)凭什么他们看病全部报销?我们农民就不是人?我们也要报销!”围观的群众都跟着叫起来:“我们也要报销!我们也要报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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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雨再次挥手:“这不是本院长的事,请别冲着我叫——我个人相信,国家会考虑到这一问题滴,会让农民兄弟也享受到保障滴。”
眼见农民们的呼声渐渐平息,王雨颇有几分舌战群儒的感觉,大为舒畅自得,突然又有人跳出来:“给我看病,给我看病。”
这不是那天没钱看病的脑溢血病人吗?王雨道:“你借到钱了吧?请曹波医生接待一下。”
“我借到三百了。”
“切,三百哪够,你也不看看我们新楼房什么档次,那点钱只够住院费,再去借吧。”
“啊,上次你们不是说三百就能先看起来了吗?”
王雨很是不屑:“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同志,情况是不断变化滴,要用发展的眼光来看问题嘛,不要被条条框框束缚了你的头脑嘛。”
“我不要住这么好的房子,我宁可住露天帐篷,只要你们能给我治好病就成。”
王雨更为不屑:“那怎么成,现在什么年代了,人民生活欣欣向荣,形势一片大好,到处都在提倡消费、再消费。人们的共识是:节约早就不是美德,消费才能拉动GDP。甚至已经在提倡几十万上百万的轿车消费,怎么还能住帐篷。我们要与时俱金,不要被陈旧的观念左右我们的思想嘛,谁说农民不能住好房子,我们的口号是:花钱吧,农民。我劝你还是快去借钱,你别怕,现在到处都提倡负债消费,又不是你一个。”
那人的头面身体突然急速地腐烂开来,转眼就成了一具骷髅,骷髅的嘴巴居然还在张合着说话:“穷鬼的亲戚朋友都是穷鬼,我到哪去借钱?你们医院能花几百万盖房子,能为一个典礼就在酒店里备上好几桌大吃大喝,那一瓶茅台就够救我的命了啊,你们却眼看着我病死,你们的心黑透了啊,我要挖出你们的心肝瞧瞧,看看你们到底有没有心肝。”骷髅张牙舞爪地冲王雨逼过来,王雨身周的官们早吓得瘫软在地,动弹不得,王雨却不知哪来的勇气,大声叫道:“不关我的事,也不关医生的事,现在哪个地方、哪个行业不是这样?我们读了多少书,又要实践多少年才算会看病,但是跟一些行业比,我们医生的工资低得很,却要天天面对危险的病菌病毒,面对病人肮脏的体液,体力脑力都累得很,还要承担风险,你只找我们,不公平啊。”
那骷髅猛地一怔,苦苦地思考起来。王雨刚喘了一口气,天色突然阴暗下来,还下起了黑雨,雨幕中黑白无常牵着一个浑身干枯就剩皮包骨头的老头慢慢爬将过来,边爬边哭:“我饿啊,我活活饿死了啊,你们马上要到饭店里吃大鱼大肉,我连口水都喝不到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人们更加慌乱,胆大的四散奔逃,胆小的簌簌发抖,有些干脆昏了过去。王雨仍然大着胆子说:“你别找我们,我已经给你儿子钱了,是他没有良心不给你治病,你找他去。”
老头哭着问:“那个畜生是不孝,可我活活饿死的原因光是他不孝吗?你能做院长,也应该是明白人,你倒说说啊。”
王雨大窘,是啊,仅仅是因为儿子不孝吗?
三 第34章 好医生王雨
梦境虽然不爽,现实却很精彩。梦醒之后,王雨又恢复了多彩的生活。平时看看病,上县里开会公干时就跟一班院长和局里的领导聊天喝酒。有那消息灵通的领导,已经从王雨迅速提拔为副院长嗅出一点味道,加上王雨很会“来事”,又是口袋鼓鼓,自然手头大方,倒跟一班科长之类混得哥们一般。就是几位局长,私下喝过几次酒,得到王雨以各种巧妙方式送出的钱物以后也跟王雨熟络起来。渐渐王雨俨然打进了领导圈里,连领导们隐秘的赌博***都常常参与。常院长看出王雨必非池中之物,也很配合地不去管他,反而暗示他可以随需要去县里“开会”,医院里的事自有我老常顶着。这样一来,王雨比当初在一院时有更多的钱和时间去玩乐,又不需要考虑医院那一大摊子琐事,简直如神仙般逍遥。
王雨一边快活,一边也在琢磨如何继续扩大名声,好给自己的升迁多找个上得台面的理由。虽然现在看来院长的职位已经在向自己招手,不用这么麻烦,但毕竟窝在农民堆里做一个小小的乡医院院长,并非王雨的理想。而且光想做个院长的话,自己先前的投资已经超出太多了。不过我的理想究竟是什么呢?王雨偶尔想到这个问题,颇觉迷惘。以前是坚定不移地要做名医,现在是做大官?发大财?官大到什么地步、财发到什么程度才算达到理想呢?不管他,等做了大官发了大财再说吧。
王雨盘算了一下自己副院长身份的合法收入,找到柳阿牛的老婆,表示了对她们一家子生活的关心。又问小芳的学习怎么样。女人提到小芳,眼泪就下来了:“芳芳象她爸,脑子聪明,就是命苦。我们两个老的都是一身病,她爸这一走,家里就全靠芳芳撑着了。她才15岁,就要做里做外,别的小孩都在上学,她却要跟大人一样担粪拉车养活我们,我对不起她啊。”
柳阿牛跟马上就要给自己挂水的护士吵架,还能聪明?王雨大为不屑,嘴里却问:“芳芳退学了?”
“是啊,虽然学校给免了学费,但别的钱也花不起,再说她要去上学的话,连地都没人种,我们娘三个可吃什么?”
王雨作惊讶痛心状,心里却很开心。你们家不这样苦,怎么显得出我的帮助是及时雨?他帮两个女人检查过身体,跟她们唠了会家常,提出要资助她们生活费,好让芳芳上学。女人们惊讶之下连忙推辞,王雨古道热肠执意帮忙,最后在小芳回到家时气氛达到了高潮,眼见王雨心志坚决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