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礼地一一作答了。
待到了叶家府上,丫鬟让孙猿在客厅等候,自己去唤小姐去了。
稍待片刻,便见那屏风后款款走来一个女子,这女子长得绝美,冰肌玉骨,有一种让人远观而不可近视的感觉,若是多看上两眼,怕是会被这绝世容颜给晃悠得脑袋都昏了。孙猿看了一眼后便心头大喜,总算遇到一个真真正正的美人儿,所谓美人者,当以月为神,以柳为姿,以秋水为眸,以诗词为心……他乍一看便觉得此女绝对配得上这东土第一美人的称号了。
“哈哈,好!有美人如此,也不枉我来一趟。小丫头,这画给你。”说罢,将手中的画一扔,扔给了那惊喜若狂的小丫鬟。
这叶蔓草看到孙猿后略微一怔,随即莞尔一笑,道:“孙先生说笑了。”
孙猿道:“即刻动笔可好?”
叶蔓草点了点头,道:“如此,倒是有些怠慢了孙先生。”
孙猿拿起画笔,笑道:“太过欣喜,也顾不得这些了,若不让我立刻动笔,我怕是更加觉得难受哩!”
叶蔓草听后便道:“那便有劳孙先生了。”
遂将孙猿带到庄园当中,自己坐在池塘边,让人取了桌椅板凳来,孙猿便坐在不远处的桌前,开始研磨准备画一幅美女图。
“咦……”
孙猿心头不由升腾一股奇怪的感觉,暗道:“我心头怎的会有如此画面?也罢也罢,如此画来倒也有趣!”
遂拿起画笔,蘸了墨水,开始作画,画的乃是一座佛寺,而后又画了一个念经打坐的和尚,接着又是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子……一张纸用完便又接着画了下一张,那和尚死了,这女子在夜里摇动经桶,轻声超度……而后她跋涉十万八千里去往灵山,为了求一个明白……
第一世便让孙猿如此画了出来。
这幅画却是两名剑客正在比斗,一男一女,而后男剑客死在了女剑客的剑下,女剑客背负男剑客的尸身跋涉十万八千里,把他葬在了灵山之下,自己提剑上灵山质问佛祖……
孙猿一动手却是停不下来,运笔如飞,笔走龙蛇,浑厚霸道的笔力之下却又不失那种小家碧玉的温婉贤淑,倒真是粗中有细,刚中带柔。
六世轮回便在一个时辰之内出于孙猿的笔下,他越画越快,到了后来几乎是只看到他手腕移动的影子。
“这画的是?”叶蔓草看到这些图画,不由一惊。
“我也不知。”孙猿略微笑道,“心头所想,故此便画了出来。”
叶蔓草忽然笑道:“这莫非是上几辈子的事情?”
孙猿沉吟半晌,心头闪过一道灵光,惊道:“好像便是如此!”
叶蔓草奇道:“我看了你这画,依稀记得好像不是你杀了我,便是我杀了你……我杀了你三次,你杀了我两次,还有一次却是你因我而死?”
孙猿被叶蔓草点醒,道:“我也记起来了。”
叶蔓草笑道:“你我轮回六次皆可相遇,这是为何?这一世,又是谁要死呢?”
孙猿默然无语,只觉天意弄人。
叶蔓草也是说不出话来,只看着他,孙猿也看着她。
“我……”
孙猿张了张嘴,忽然想起一张竟然模糊的容颜,他拼命想要抓住,陡然惊呼两字:“紫霞!”
叶蔓草听了这两个字,将自己的六世轮回一一对比,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哪一世的名字叫紫霞,嘴角牵起一丝笑容,道:“原来先生早已有了中意的女子啊!”
孙猿的双眸愈发清晰起来,喃喃道:“我是为了她才入轮回中来的,这轮回莫测,容易让人迷失本心……紫霞,紫霞。”
他忽然走回桌案,然后提笔便画。
花果山,水帘洞。
那水帘洞前的一处悬崖上,一颗石头伫立,依靠着石头的乃是一朵紫薇花。
而后,翻过画卷,再次提笔,石头化为猴子东渡而去,紫薇花化为一年轻貌美的女子腾云上天;猴子持一杆铁棍大闹天宫,与众神拼斗,那女子躲在一旁观看,眼眸中满是关切之意;猴子被压在了五指山下,那女子神态幽怨、无助且彷徨;后来猴子与另外三人踏上了西行之路,这女子便默默看着他孤独的背影……最后,花果山众神降临,水火风雷齐发,要毁灭这净土,她毫不畏惧,拔剑迎战,灰飞烟灭。
这画,到这里,便终结了。
“原来……紫霞并没有入这轮回当中,她死了,真的死了。”他喃喃道,“我不是谁……我是悟空!”
他颓坐在地,轻轻叹息一声,喃喃道:“轮回……为什么?”
一旁的叶蔓草看那画卷之上的人物鲜明,而且场面画得极为真切,血与火交织,但那画卷上的女人却并不是她。心中微微一痛,双眸顿时清明起来。
“我……是玄冥!”
然后,玄冥与悟空两人相视一笑,笑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是为了他们这六世轮回而笑,还是为了这一次他们没有互相残杀而笑?反正,笑也并不需要理由,有时候这样默契的笑容来得便是这般不讲道理的。
玄冥轻轻一叹,道:“轮回最是无情。我的本心,已经透彻了!”
悟空却苦笑道:“我来了这轮回中,带走的却也只是失望罢了。”
玄冥默然无语。
悟空道:“六世轮回,谢谢你将我葬在灵山脚下。”
玄冥道:“彼此而已,我们被人算计了罢了。”
两人轮回六世,每一世都有极其深厚的瓜葛,牵连生死,牵连本心,牵连情意,这六世轮回,不,已然是第七世了……一番轮回下来,两人结下的因果不浅。
悟空无法透彻这因果,玄冥亦然,一旦牵扯到感情的因果,那纵是圣人也难以看清了。
太上尚且忘情。
很多人曲解了“太上忘情”的本意,忘情却并非是彻底绝情绝爱,而是将情感放置一旁,不去想它,不去念它,几乎把它忘了。圣人尚且难以彻底斩断情丝,可见这牵连到情之一字的因果有多么厉害了!
悟空叹息一声,道:“轮回,轮回……这轮回世界,当真让人无奈!”
玄冥心头所想与悟空一般,却也不再说话。
悟空忽然道:“出去罢!”
玄冥忽然有一种不想出去的感觉,便这样轮回下去罢,一世接连一世,永不停歇,直到他忘了那个叫紫霞的女孩子。但她对自己心头这个荒诞的想法付之一笑,她是谁,是不苟言笑,视众生为鱼肉的祖巫玄冥啊!
“无量无劫!”
那沧桑浑厚的声音传来,一方六色大转盘出现在虚空之上,两人透彻了本心,这一刻,轮回世界当中的所有人都变成了一道青光钻入其中,入了真正的轮回中去。
悟空与玄冥相互对视一眼,而后纵身飞起,待即将进入那轮回转盘的一刻,玄冥的心陡然一痛。
“轮回……最是无情呐!”
第五十章:三大佛祖战祖巫
“好啊!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原来你们这些魔头并不安分,居然算计我等在轮回当中的金身!”
如来一声怒喝,与燃灯、弥勒两大佛祖降临六道轮回之处,一掌便对着帝江的脑门当头拍了过去!帝江脸色冰冷,手中出现一支毛笔,这毛笔之上符箓无尽,道痕流转,一下点出,便有无穷业力迸发,若是常人沾染,怕是直接会被打入六道轮回当中去了。
这毛笔正是当年十二祖巫用来构建轮回的神器——轮回笔!
如来早已以业火洗身,菩提树下业火焚身枯坐五百年,终成正果,虽然已不再惧怕业力,但却也不愿意沾染,将手一收,随即一翻,一道法印打出,一尊巨大宝瓶对着帝江便当头镇压下去!
帝江显现本体,四只翅膀一扇,顿时阴风暴起,化为一道流光直逼如来!
宝瓶印如影随形,祝融此刻赶到,一根法杖祭起,火焰漫天,缠住宝瓶印便烧,顿时将这宝瓶印烧了个粉碎。
“万木朝春!”
句芒现出鸟身人面来,法决一捏,顿时大地破裂,数万根木条涌出,便去纠缠三位佛祖。
弥勒施了个“掌中佛国”的法子,一掌拍将下去,那手掌竟然化为方圆百里大小,这一落下便将所有木条拍得碎裂!但句芒只有这点手段又哪配当这十二祖巫?便见那破碎的木条化为一条条小蛇、一柄柄利剑……呈现各种杀人形态向着弥勒佛的面门扑去。
弥勒佛大喝一声,手中的佛珠一抛,一道道佛光绽放,顿时将句芒的攻击抵消。
燃灯佛更是厉害,那二十四颗定海神珠结成念珠,望空一祭,顿时佛光大盛,一个个佛家的“卍”字飘了出来,整整二十四个,化为二十四诸天,一颗便有一个世界那般沉重,压着便死!这二十颗定海神珠已被他祭炼得如意通体。
这二十四定海神珠本为截教赵公明的法宝,但奈何被燃灯夺了,
这二十四诸天一成,顿时便是毫光亿万丈,目不得视,纵是元神出窍怕也得被灼伤了,除非有悟空那火眼金睛的本事或者杨戬的第三眼那种先天本领。但帝江祖巫何许人也,天下间第一极速,金翅大鹏王在他手里都逃不掉。
听得耳畔生风,立刻一展翅膀向着那弥勒佛而去,一根玉尺正跟在他的后边猛追,正是燃灯要趁着这个当儿暗算帝江!
燃灯急忙祭这二十四诸天阻帝江,不让他冲出这亿万毫光当中去。
“速速动手!免得那玄冥自轮回当中出来便不好了!”
如来要趁火打劫,玄冥入了轮回当中,这十一人结不成大阵,正是最好时机将他们打个形神俱灭,然后镇压,待他们再次复苏,那也是后话了。于是,如来手一翻,一个金色的大碗扣了下去!
燃灯佛也是祭起一盏灵柩灯,此乃他成佛做祖的关键之物,祭炼了不知多少年,威力非凡,比那二十四颗定海珠亦是不差!
“玩火我是你祖宗!”祝融一声冷笑,手一招便要取灵柩灯。
燃灯取了一颗定海珠化为一个诸天定在前方,沉重如五湖四海,祝融竟然唤不动那火焰。
共工大是恼怒,他们法力尚未彻底恢复,让这三位佛祖欺负得不行,斗法斗得是颇为憋屈,当下把头一昂,竟然径直对着燃灯佛的这颗定海神珠撞来!燃灯佛大惊,却也不敢收定海神珠,免得遭那祝融把自己灵柩灯里的灯焰唤了去,只得对着共工便是一击。
“轰隆!”
一声巨响,当年以头触不周山的共工发了蛮劲,撞得这颗珠子祭出来的诸天破碎,五色的毫光顿时粉碎,祝融施了个法决便要招那灯焰,却是如来施了一式“如来神掌”阻挡,就见漫天都是佛祖的大手印!
共工咆哮一声,现出本体,一拳便对着那漫天掌印轰了过去,顿时打得爆碎,自己却也受了些伤,口里吐血。
燃灯遭打碎一颗定海神珠,心疼无比不提,急忙又祭起两颗来定在灵柩灯上方,不让祝融抢了自己的灯焰去,就见那灵柩灯火光大放,业火弥漫而出,找准了蓐收便烧,这蓐收乃是金之祖巫,这业火极为厉害不说,便是金也遭火相克。
“好个燃灯!你倒真是打闷棍的专家。”天吴一声虎吼,虎身十尾的本体显现,一道法决捏起,便是阴风阵阵,竟比那芭蕉扇扇出来的风还要大上几倍,顿时吹得业火倒飞回去,三位佛祖急忙驾着莲台挪移,谁也不愿意沾染这玩意儿污秽了金身。
帝江正苦苦周旋于如来那一个金色大碗下,这大碗乃是如来当年化缘用的,后来得正果时又用业火祭炼了五百年,算得上是一宗极为厉害的法宝了,一旦被扣住,便极难脱身。他也是知道杀死这十二人不容易,困住后用阵法来炼,再行镇压才是最好。
如来着实厉害,两掌下去,便将强良击得口喷鲜血倒飞出去,不过强良身上那股雷火之力倒也让他的手掌发麻起来,这十二祖巫哪个是善茬?三位佛祖都是憋了火来的,好不容易在轮回中塑造的金身居然被击破了,万年的布局功亏一篑!
如来为何如此容易便将轮回让了出去,还不是因为如此?哪里知道这十二祖巫竟然会这般厉害,居然入了轮回去杀他们的金身。
龠兹见强良一下被如来击飞,帝江又遭那口金色大碗缠住,便施展闪电劈下!
这一道闪电可是极为厉害,比天罚都要强上不少,如来被劈中怕是也得受伤,当即施了个手印,头顶绽放一朵彼岸花,顿时将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绝,那一道闪电落下却是伤不到他分毫!龠兹恼怒,接连施展闪电,这闪电布成大阵向着如来奔去,要打破两界的隔绝,把如来困死。
如来哪里还敢再继续躲下去,一掌击得诸多闪电破碎,然后捏了个大狮子印,顿时一头巨大金色狮子狂奔而出,对着龠兹当头咬去!龠兹手指一动,一道闪电便弹了出去,将这头金色狮子活活打死,却是趁着这个空当,被三位佛祖隐匿了许久的孔雀大明王现出身形来,一道五色神光撒来,将龠兹打得翻了七八十个跟头,骨头断了不少。
这五色神光在孔宣使来如臂指使,但却重如山岳,常人纵然有此神通也难以御使。
十二祖巫遭帝俊镇压本就实力大损,这才得出来不久,哪里是三大佛祖的对手?
帝江愈发恼火,轮回笔对着金色大碗就硬碰了过去,打得一声爆响,虚空崩裂,混沌之气都溢了出来,那大碗上也出现了一道缺口,心疼得如来脸色顿时就是一白!帝江把那轮回笔望虚空一祭,顿时画了一幅锦绣山河图,这乃是模拟的帝俊那山河大印而来,取山河之广阔,社稷之沉重的意境。
如来脸色肃然一变,小心应对,施了各式法印阻挡,与帝江斗得那叫一个天崩地裂!
弥勒佛凭借手中金钵和乾坤布袋倒也游刃有余,一金钵击去,打碎了后土祭起的一道九幽冥土,正中胸口,顿时就听“咔嚓”一声,胸骨被打碎了不知几根,鲜血自嘴角溢出。但后土看似柔弱,实则强横得很,拼着受了一击,搬来一座大山,当头对着弥勒佛便打!
弥勒佛那笑眯眯的表情变得严肃无比,施展掌中佛国要将大山纳入手中,却是后土又搬来一座巨山,掷了出去!
“咚!”
金钵化为三千丈高,山岳击在上面发出沉闷响声,接着便化为齑粉,弥勒将金钵望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