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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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指芳华-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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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君?”帝君转念低思,片刻张嘴,“我明白自幼你便有主张,但这一次我不认同你的做法,老君只听从天帝,这你是明白的,其中的厉害关系你也应该清楚,自然也就该明白这么多日过去,倘若老君真能给你解药,也不会费事地来我这里透风,不然我倒真被你的佛经给骗了过去……”似是想到了什么,帝君有些困惑,英俊的脸庞上露出一丝不解,“我记得五月前你便以修炼为由,把整个琼夜殿都调空了,如何有人还帮你抄录佛经?这字迹断不是风华的。”
  只这一句落音,青夜百年不变的神情才微微一顿,继而露出一抹淡淡的浅笑,“一个朋友。”
  帝君目光一顿,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沉思片刻,缓声道:“我且容你再胡闹几日,待王母的胥清宴一过,我便带你去见天帝,说明事情缘由,替你救治眼疾。”
  青夜没有答话,只是微微垂着头,半晌答应道:“是。”
  另一边,曋七风风火火地赶上琼夜殿,正巧遇见由蓬莱殿的侍卫护送回来的青夜,一阵困惑后,方觉得脸上空荡荡的,这才想起忘了带面纱,忙自躲了起来捏出一方面纱,待那侍卫离开了,才稳住神走了进去。
  因今日心思多,曋七没有追问青夜去了何处,只是青夜自外回来之后,没有继续以往的抚琴,这叫曋七有些惊讶。
  这一天就在曋七与青夜的安静中度过了。
  傍晚,曋七照例离开琼夜殿,甩了甩胳膊,迈出脚步正要往前走,忽然背后有人一喊,吓得她差点没一拳打过去。
  “女仙。”
  曋七一回眸,就见琼夜殿旁闪出一个身影,身材婀娜多姿,容貌倾美可人,虽只见过一次,却叫曋七怎么也忘不掉,不是那晚见到的纸娆还会是谁。
  纸娆从阴暗处走了出来,手中却没有提着篮子,显然不是端走琼夜殿里菜盘的时辰。
  曋七也晓得,所以自那晚起,为了避免碰到纸娆引起误会,她特意提早了时辰,每晚都提前了半个时辰离去,今晚也不例外。
  这就叫她十分疑惑,如何在这个时辰碰到了纸娆。
  纸娆走到曋七的面前,盯着她的面纱看了许久,叫曋七的那层兔毛抖了三抖,只觉疙瘩直起。
  纸娆目光直视曋七,语气柔柔,“女仙今日怎么又来了?”
  曋七闪躲着纸娆的目光,打着哈哈道:“今日月好,出来赏月。”
  “哦?那为何我见女仙从琼夜殿内出来?”
  曋七这厢才发觉,她的后脚跟还在琼夜殿的大门内,忙抬脚走了出来,继而晃悠悠地指着天上的迷离夜色道:“这月瞬息万变,一会儿跑这里,一会儿跑那里,我方才只抬头跟着月走,没发觉自己走进了琼夜殿,若非你告知,我还不晓得进了琼夜殿呢。”
  说罢,就欲抬脚溜走。
  谁曾想纸娆快她一步,挡在了她的前头,“女仙这是要去哪儿?”
  曋七转了转眼眸,“自是要回月……”
  “女仙可别说要去月老那里,今夜月老可是被老君邀去谈事,月老殿内空无一人。”
  曋七要说的话全被纸娆截了,要走的路也被纸娆堵了,这叫她心头有些不快,也让她正色起纸娆来,就这一眼的正色,叫她十分奇怪,不,应该说是纸娆看她的眼神十分奇怪。
  这时曋七才觉得,似乎一切都有些奇怪。
  比如为何纸娆特意在琼夜殿门口等着自己。
  比如为何自己被她撞见了要这般畏首畏尾。
  比如为何纸娆看见自己竟这般地理直气壮。
  明明她没有做亏心事,明明她才是那个更理直气壮的人才是。
  若非为着守住青夜眼疾的秘密,她真想像凡间的秀才一般插着腰对着纸娆道“我就是去琼夜殿了怎么着,我就是见青夜了你能奈我何”,然而这都是在一个叫“若非”的前提下。
  于是曋七没出息地忍了下去,刚想提气质问纸娆她为何此时在这里时,又被对方先开了口。
  “我喜欢青夜殿下。”
  曋七懵了懵,再次没出息地忍下了话。
  “当他初为上仙的身份下界历练时,我就喜欢上他了。”那厢,纸娆似乎开启了无限回忆,眼眸离开曋七,看向一旁的琼夜殿,轻声道:“那时候我奉老君之命,下界采集药材,顺便看看凡间的那些大夫,医术是否比之往年有进步,谁知却让我撞见了下界历练、转世为大夫的青夜殿下。”
  曋七脑中忽然闪现出一袭白衣,带着一方巾帽的药味浓浓的青夜,心头一阵乐呵,只觉十分好笑。
  纸娆继续柔情款款地道:“那时我并不知晓青夜殿下是上仙,便对他心生爱慕,他下界历练的那一生,我都在天界观望着,时常得空就下界来看望他,直到他终其一生,我原以为我的爱恋将随他的逝世而终结,谁曾想一次仙界聚会,叫我又看见了他,没想到他不仅是上仙,更是帝君之子,威名赫赫的青夜殿下。所以当我听闻老君要送饭给青夜殿下时,便自动请缨,只为来这琼夜殿里见他一眼,只远远的一眼也好,如同他下界历练的那一世。”
  话及至此,要说曋七不动容是不可能的,然她醒悟过来,这终究是她情敌与她心慕之人发生的事,便断断不许自己动容了,且发觉纸娆是因此而对自己有些戒备,心头更是有些塞塞的,难道她就不该对纸娆也有戒备吗?为什么单是纸娆对自己这般理直气壮,隧本想开口道:“你偷看他下界的生活有征求他的同意吗?”又觉得这般说话有些不客套,又掂量了番道:“看他历练有意思吗?”
  纸娆微微一笑,“等女仙真正爱上一个人时,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曋七有些微愤,她爱青夜爱得还不明显吗?她都觉得这五个月来,她掉的兔毛够堆成一座崇吾山了。
  又听纸娆道:“所以倘若女仙日日都来琼夜殿赏月,那不妨替我照看一下青夜殿下,老君嘱我的事还很多,素日里实在无法□□。”
  这话听得曋七更愤了,便顾不得什么客气,“我照不照看他与你何干?”
  曋七的意思自认已很直白,就是自己照看青夜是自己的事,不照看也不关纸娆的事,别拿别人的花献自己的佛。
  然而不知是纸娆单纯,还是太过复杂,总而言之,她没有听懂。
  只见她笑得灿烂,“女仙只怕未曾爱过,殊不知心头心心念念的人,他的一切事都会牵动着你的心,所以有女仙的照看,自然我会很放心的。”
  曋七心头十分郁结,只觉不想与纸娆多说片刻话,隧没再怎么应她,道了句“去别处赏月”,就驾了云离去了。
  纸娆定在原地,望着曋七飞去的身影,目光渐沉。                        
作者有话要说:  

☆、另有隐情(三)

  转眼间,王母的胥清宴将至,曋渊见曋七这些日子表现不错,且据说佛法课的成绩都是满分,甚为欢心,隧给了曋七请柬,欲带着她上天界,谁曾想曋七拿了请柬,却推辞了曋渊要带她上天的意思,只说自己有件重要的事忘记与曲斓说了,需得立刻去山谷,便离开了。
  曋渊虽不满,却也不敢耽误时辰,于是就随了曋七去,自个儿上了天庭。
  话说天庭此刻十分忙碌,只因这小半年来未曾有过大聚会,难得来一次,还是王母亲自操办的,自然盛况不凡,要知道天界小半年,凡间就是近两百年,而许多仙家都住在下界,比如龙王,比如山神,比如曋氏,所以自然更是精神抖擞,不敢懈怠。
  而自半年前就说闭关修炼的青夜殿下,自然也是要出席这胥清宴的,怎么说,王母的面子总是要给的。于是,加上天帝、风华神君、帝君,整个胥清宴不逊于百仙盛宴,甚至一般的仙家还参加不了胥清宴,比百仙盛宴还门户分明。
  曋渊到时,时辰还尚早,离胥清宴开席还有半个多时辰,然而几乎没有仙家是没到场的,就连上座上,帝君及青夜、风华都已入座,只差王母与天帝还未入席。
  曋渊不免替自家女儿担忧,万一她中途进场,只怕要失了礼节,然而这担忧还未片刻,就被徐徐来打招呼的仙家给打断了。
  席上,帝君目光远及,似乎在看着众仙,不时遇见前来拜见行礼的仙家,淡淡笑着回礼,待仙家都走后,方才低声对着一旁的青夜道:“宴后随我一起去见天帝。”
  青夜面无神色,点点头,“是。”
  坐在青夜身旁的风华只当做没听见,东张西望地摇着扇子,待见到老君缓缓而来,先是要喊去,又怕失礼于一旁的帝君,这才侧首朝着青夜轻声道:“老君来了,我替你问问。”
  唯恐青夜口中说出个“不”字,风华大袖一甩,十分有风度地往下走去。
  远远见到风华朝自己走来的老君,客气地与周遭仙家道别,便退了一旁的侍童,独自迎身而去,“参见风华神君。”
  “老君多礼了。”风华扇子一合,目光看了下四周,特意压低了声音,“那些丹药练得如何?”
  老君微愣,随即明白了风华的意思,“回神君的话,十八枚丹药已练成十五枚,不过恐难悉数交予青夜殿下,昨日王母还遣人来说,叫我今日把丹药都带来,说是要分与天帝还有帝君享用。”
  风华一急,情难自控,“你难道不晓得青夜的眼疾拖不得吗?你就不能另寻其他丹药给王母送去?”
  老君微微躬身,“我明白神君的意思,我也不会悉数交予王母,只是担忧剩下的给青夜殿下,也未必全然是解药。”
  “啧,”风华更是有些捉急,翩翩风度又失,扇子打开猛扇了扇,在心中大叹老君食古不化,不敢得罪王母。不过既然一会儿帝君会带着青夜去找天帝,想必这事大有转机,就算是王母也不好夺了人治病的药,隧也没太与老君过不去,在老君的行礼中又回了上座。
  待众仙都陆续入座后,曋渊越发有些着急,不时往大门方向看去,却不见曋七的身影,心头开始有些懊悔方才压也得把她一同压来,否则以她素日胡闹的性子,指不定一会儿出席会捅出什么篓子来。
  这时,外头一阵闹腾,王母与天帝竟一同前来,两个仙座同时而来,自然引起不小的轰动,仙家齐齐弯腰,就连上座的帝君几人,也起身行礼。
  歌舞刹那响起,一派祥和之景,菜色也陆续上齐,不时天帝与王母说上几句,众仙皆是笑意浓浓。
  座下的曋渊这方只得祈祷,曋七等到胥清宴结束时再来也罢,若是此刻闯了进来,他这把老脸也算是丢尽了。
  许是曋七与那曲斓确有事忙,亦或者是听到了曋渊心底的呐喊,总而言之,待胥清宴过了大半,曋七依旧没有出现,天帝是有些乏了,自行先离去了,只剩王母遥坐上头,众仙也松了大半的气,自闲散了些。曋渊虽心头大石落了下来,可也开始隐隐担心起曋七来,这胥清宴是她早几天就求了自己要带她来的,自己女儿的性子他是再了解不过,绝不会错过任何热闹的场面,尤其是天庭这般的盛宴,如何会迟迟没有前来,当下也没了看歌舞的心情,临近的仙家与他搭讪,他也有些心不在焉地聊着。
  老君见只剩下王母,料想自己躲不过送丹药的,与其王母问起,不如主动递上去的好,于是就侧头问了身边的侍童,“丹药送来了吗?”
  侍童弯身低言,“回师父,丹药是由丹青房的纸娆送来,弟子还未瞧见她。”
  老君低吟了一声,“丹药一来,立刻拿给我。”
  “是,师父。”
  天帝的宫殿内,天帝方才回了大殿休憩一会儿,忽闻外头有人找,来人自称是曋渊仙人的女儿曋七,听见是曋氏一族的人,天帝饶是有些乏了,也不会怠慢,着人请了进来。
  天帝之所以对曋氏一族如此好,不单是曋氏一脉自上古就有,对天界忠心耿耿,帮助天帝做了不少事,更大的原因是曋氏的先人曾为了救天帝被魔族打散了元神,魂飞魄散,至此曋氏一族在天界的地位大大提升,虽无人言明,且曋氏一族脉脉低调谦恭,然在天帝及天界各个上仙眼中,曋氏一族比之一般仙家自然是更为器重些。
  这位曋家小殿下,天帝也是有所耳闻,在下界的小小崇吾里自得其乐,与月老等人的关系倒是颇好,但是真正会面,倒是这一遭。
  天帝也未曾上座,只站在殿中央,望着由天兵领进来的曋七,面色一诧。
  一袭白衣的曋七肩头血迹斑斑,愈显突兀,那惨白的脸色叫人瞧得渗得慌,嘴角有着淡淡的血痕,似乎是被抹去了,天帝随眼往下看,果然见曋七右手的食指上有着血印。
  曋七深深吸了一口气,面色稍红润些,扬起笑容下跪,“崇吾曋七,拜见天帝,此端不洁之貌来求见天帝,实属迫不得已,还望天帝恕罪。”
  天帝吃惊地道:“怎么回事?先起来回话。”
  待曋七晃悠悠地起身,听天帝对外头的天兵道:“快去胥清宴,请了曋渊仙人前来……”
  “天帝请慢。”曋七垂头打断天帝的话,她知晓这般很是无礼,然她今日唯有这般一拼了。
  天帝收回目光,眉宇微蹙地看着她,还是顺着她的意思抬手叫天兵退下了。
  曋七见只剩二人,又“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天帝恕罪,此番曋七负伤前来,我阿爹原是不知道的,只因我没有听阿爹的话,下山贪玩,结果误入了三梵之地,曋七无用,仙力不足,因此受了重伤。”
  天帝眉头蹙得更深,“既是如此,怎么还不回去休息着。”
  曋氏的独脉成了这般模样,天帝自然不会坐视不管,竟要运功替曋七疗伤,叫曋七受宠若惊之余,忙叩头道:“曋七何德何能,断不可受天帝运功疗伤之恩,天帝是天界之主,若是为曋七耗损仙力,曋七惶恐之至!”顿了顿,她抬头道:“我之前听闻老君近日练得数枚丹药,皆是专门治疗仙人受魔族之气侵体而来的伤口,曋七不敢奢求天帝悉数赐予曋七,但至少能否把如今老君炼制的丹药,都赐予曋七……曋七知道这是越矩之事,但我实在不想让我阿爹担心……还望天帝成全!”说到最后,曋七重重磕了个头,却也不敢再说下去。
  依照她随她阿爹的性子,无论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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