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墙上有一行雨打风吹去的白石灰字体:
严禁随地大小便
油腻的矮凳和长条桌旁是几棵即将枯死的泡桐树林立着,树旁就是下坎和阴沟,有一股异味弥漫。
这条阴沟里曾经浮上过一具剥光光的尸体,扑哧扑哧往外冒气,胳膊上纹了一条眼镜毒蛇,公安来的时候,一帮农民正拿钩子从尸体内脏里掏鳗鱼苗,差点没把一个年青的小公安给吐出黄胆汁来。
这条阴沟神奇之处还有一个,这里硕大的绿头苍蝇会在每天中午的十二点和晚八点准时出动,平常它们处于蛰伏状态,行动非常有规律。
其实动物也讲秩序,反倒是人最不讲秩序。
军刀和静官一人一碟蘑菇卤水豆腐肉片汤,俩猪蹄,就着散酒啃,一边啃也不忘一边目光斜扫四周,眼光六路是他们这些混混的习惯。
他们俩都穿着带肩章的绿军装,军装是道上一种标志,没有军装和军帽,证明永远是小打小闹,军刀和静官的军装全是去军区大院偷的,水淋淋的,捞了就跑,一个战士追出来,敏捷无比,一下子捞住了静官,结果一声惨叫,倒下了。
胸口洇在地面上一滩血,上面有一柄磨尖的管插,东风雨伞的伞骨锯成的斜角,捅进去因为中空还带放血功能,不能拔,拔出来见了风就死。
结果那个战士身上插着一根雨伞骨被送到医院。
自那以后,军刀就不和静官一起玩了,军刀觉得这小子是个蔫老虎,哪天不定惹出什么大事来。
军刀被内退时是穿着军装回来的,八成新,被亲戚借去结婚,结果再没还回来。
这种传统很多年以后变的落后无比,叱诧风云的将校呢,到后来只有看门老头愿意穿。
正吃着,来了两个女子。
这两个女子打扮的都很艳,也就是老人口中的不正经。
两个妞都是二十岁左右,一个胖一个高壮,属于那种没姿色中感觉自己特有姿色,自我感觉相当良好的那种,长发是用火钳自己拉的卷筒,双眼迷离,胸脯高高的耸立,可以看出|乳罩印子,这年头穿|乳罩的女子都很少,大多还是自制的小背心,一般穿|乳罩的就肯定是浪女或者破鞋。
军刀看到她们俩的布拉吉都很短,刻意裁剪过的,刚好露出大片大片雪白修长的大腿——这个静官有经验,当年道上转食的浪女,都用剃刀刮大腿,这样穿布拉吉就显得又白又露,但是真要大腿挨大腿,毛桩子能扎的你屁股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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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两个破鞋。”军刀这个老流氓的目光开始肆无忌惮了。
老流氓最近因为打架斗殴被拘留审查了半年,看守所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干部的橡胶警棍里全是螺纹钢,一下子抽下来不会疼,但会鼓起一个包,第二下就要命了。
就这样还不算完,现在干部们都已经换上了镀锌自来水管,说那才够劲。
看守所和当地驻军因为起了冲突,一个连的大兵把看守所围了,老流氓当时在外面刷斑马线,趁机溜了。
他在看守所憋狠了,看到干部家属,哪怕是个又肥又丑的,都一夜翻来覆去找草纸。
号子里也有人和他一样,憋不住了,不打手铳,挑个清俊的后生来泻火,道上管这种后生叫呢子,要细皮嫩肉,还要嗓子脆,因为叫起来比较逼真。
静官以前进去也带过一个呢子,那呢子叫三少,很招人喜欢。
一般号子里睡头铺的大拿,身边都会有一个呢子,未必真的要用,也就是衬托一个身份,这和后来的老板配小蜜、保镖是一个道理,虽然不够含蓄,却着实有派。
军刀一向很反感这个,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军刀喜欢女人,面前这两个就是了。
两个女子也点了猪蹄和豆腐蘑菇肉片汤,还有堪与她们胸脯媲美的雪白的大馒头,对军刀和静官有一眼没一眼的,只偶尔拿眼角余光瞟过来。
一般打扮不正经的女人,都是希望有人注意自己的,这是她们的一个共性。
这不象多年以后,当军刀和静官在二十一世纪到某个KTV消费时,妈妈桑带过来的两个小姐居然打扮的很清纯,问了之后才知道居然是大学生,有学生证的,混惯江湖的静官和军刀辨别的出是真是假。
当满大街的女学生开始朝风尘方向打扮的时候,静官和军刀两个老流氓开始唏嘘,他们为现在的小混混们担心拍婆子的问题,因为已经不好辨别谁是破鞋了。
“岚,我前天吃了一个熊掌,半小时就做好了,本来想叫你一起的,忘了。”一个女子说。
“我和萧大他们去狩猎了,弄了几只刺猬。”叫岚的女子说道,她长的胖,表情是那种做作的淡然,眼睛却在四处捕捉别人眸子中的艳羡。
“俩棒槌,看来有门。”军刀小声说。
“靠他妈,做熊掌光是用淘米水浸了去毛就要一昼夜,半小时?她吃的大概是拷拉熊的爪子。”静官在偷笑:“充大拿充到我头上来了。”
“什么是拷拉熊?”军刀不解地问。
“靠!我不和文盲讲话。”
“老板娘!你这豆腐咋回事!”先前一个女子碰地拍了下桌子,震的所有吃东西的人吓了一跳。
“咋有卤水味道?”那个叫岚的女子尖着嘴说道。
“我这豆腐一直就是这味道。”老板娘显然吃不准这两个妞的来路,油手在背后用力地抹,目光机警。
、“有卤水味道知道不?”那个叫岚的女子仍然纠缠不放。
“废话,杨白劳就是喝卤水死的,凭地?你们两个死丫头想找茬?要吃没卤水味道的,去供销社买石膏豆腐去!”老板娘威风凛凛地说道。
两个妞不吱声了。
等老板娘走了,才嘀咕了一句:“老货,老娘的化妆品够你吃喝十年了。”
“这两个妞胃口不小啊。”静官楞住了。
“看我的。”军刀神秘地笑了笑,从口袋摸出一叠钞票,结实地在手里抽出一片响亮。
“你这货,刚刚不是说没钱的吗?”静官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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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钞,煞笔青年。”军刀小声说道。
一堆食客的眼睛迅速在这堆钞票上扎堆,比赶食的绿头苍蝇还贪婪,尤其是那两个女子,在一个月工资只有二三十块的年代,这是一笔不折不扣的巨款。
“小岚。”军刀喊那个胖疯妞。
两个浪女一楞,微笑着站起了身,叫了声哥。
静官原本在拿牙签掏牙,心里有点不忿,一把丢掉了牙签。
“板娘结帐!”军刀笑咪咪地丢下两张大团结:“不用找了!”
静官还傻坐着,军刀已经左一个右一个挎着俩浪女走了,没几步,三个身子已经贴一道去了,跟刷了糨糊一样。
“煞笔青年,还坐着?”军刀回头骂道。
“我日。”静官赶紧跑,老板娘已经在对着空中查看是不是假钞了。
等他跑一段,回头看,老板娘已经煮菜了。
静官心里一阵腹诽,不是假钱?这老流氓难不成撬了银行柜子了?
“还楞着!”军刀把那个叫岚的肥妞推到了静官怀里。
“靠。”静官其实眼馋另外一个,怀里这妞太胖,乍一看象山本五十六,再一看,又有点象被《铁道游击队》里被李向阳崩了的那个Gui头小队长。
姐们,你们玩哪的。军刀问。
以前在起点路,也混过幻剑路。女子说。
牌子够硬啊!
那是,有个小瘪三叫南唐,被我修理了一顿。我怀里这大疯妞抢着说。
军刀报了几个名字,问她们认识不,俩妞说不认识。
静官心想,这几个不认识你还混个P的起点。
静官认识不认识?军刀又问。
两妞还是摇头。
静官别过了脸,觉得很没面子。
两个妞又问军刀混哪里。
军刀说自己是高干子弟,混的数字路。听的静官一声冷汗。
两妞对数字路并不熟悉,搭不上帮。弄的军刀又是一阵无趣。
刚刚有点轻视她们俩,谁知道那个叫岚的大疯妞一句话差点把军刀和静官击溃。
我家宝宝你们认识不认识?岚说:就是起点路的宝爷。
乖乖!静官嗖地出了声冷汗。
宝爷是谁?起点路的龙头老大啊!静官不过他的小马仔而已,据说宝宝前十几年就有命案在手,这两年金盘洗手了,这大疯妞是谁?居然认识这个江湖大亨?
笨鸟。军刀悄悄指了指树梢上的聒噪的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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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差点被俩傻二妞给蒙住了,真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了。静官暗骂了一句,手直接从裙缝插进了这个大疯妞的屁股,用力连攥带抠了一把。
女子也把手滑进了静官的军裤里,缠绵柔滑,静官的脚步飘移了。
咱去哪玩吧?静官迫不及待地问。
就这个墙里边,那儿有假山和灌木挡着。大疯妞咯咯笑。
那咱还等啥?军刀早等这话了。
我也等半天了,煞笔青年。军刀身边的大疯妞也挠了挠军刀,一阵傻笑,露出口烟熏火燎的板牙。
军刀使劲地拧她屁股。
“给钱吧。”两个大疯妞手一摊。
静官和军刀傻了。
拍婆子咋拍上妓女了?当年抓嫖公安是当重案来抓的,这可不比打架,睡了六个就算群奸群宿,够崩的杠子了。
“多少钱?”老流氓估计是憋久了,憋半天蹦出这么句话。
“一人五快。”
“拿着。”军刀抽出一张大团结。
“哥。”软烫的身子又腻了上来:“要不你弄两火吧,再给一张。”
军刀。静官摇了摇头。
两个女子扫兴地瞪了静官一眼,泱泱地钻进了破墙后面的灌木里。
“想不到郎郎乾坤,我居然碰上了妓女,我是不是回到万恶的封建社会了?”静官问军刀。
“早雄鸡一唱天下白了,你上不上?不上我就上俩了!”军刀的眼珠子都快瞪暴了,静官仿佛已经听到他的军裤炸缝的声音传来。
“为什么不上。”静官捏了捏口袋里的大熊猫,心想万一抓住了现行,就拿这个贿赂干部。
两个矫健的身影穿进了灌木,一阵摇曳。
五分钟后,两人全出来了,两个大疯妞衣衫不整的样子,一脸的意犹未尽。
“你们不行啊。”一个傻妞说。
“时间不够啊。”叫岚的肥妞说。
“拿着这个。”静官跳起身,从树藤上摘下一根大丝瓜,一撅两半,递给了两个大疯妞。
“靠!”两个大疯妞一起骂,骂完顺着坎子,溜到了阴沟边上,叉开腿一褪裤子,两个大白屁股冲着天空,刚好一架飞机掠过。
只听到一阵“滋溜滋溜”的出洞蛟般的声音狂响。
天边阴云密布,电闪雷鸣。
“下雨了!快走!”军刀扯了一把还在看天的静官:“看啥呢看?”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我们这的阴沟一到雨天就出蝌蚪了。”静官看了两个大白屁股,叹了口气。
此文是我在龙空与我平生所见素质最烂的一个写手的骂战贴。
可惜还有一篇不好发,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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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孤岛求生记 第一章 勇斗魔狼
“黑色的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鼻孔去寻找光明。(天一阁首发)”——刘震撼说。
刘震撼觉得自己的鼻子仿佛是碎了。
微微睁开眼睛,刘震撼又赶紧闭上了,鼻子的酸痛刺激到了整个眼部的神经,全身上下没一块地方都痛的有点撩人。恢复了神智之后,刘震撼渐渐感觉身上又开始慢慢地补充着力量,刚刚那种脱力的感觉总算是离开了。
忍受着全身撕裂般的痛楚,刘震撼吃了地翻了个身,全身的伤痛烙在滚烫的沙子上,是沙子没错,刘震撼从手指上传来的感觉分辨出了这是沙子。
浑身的力量缓慢地积聚着,刘震撼再一次睁开眼,一只浑身土褐色的巨螯蟹旁若无人地从他眼睛前横戈而过,滴溜溜的小眼珠瞥了一眼刘震撼,似乎饱含着不屑,嘴里嘟哝着一堆白色的泡沫,在沙地上划拉着一条淡淡的痕迹,钻进了沙砾里。
刘震撼愤怒了。
刘震撼觉得那只螃蟹看着自己就象看着一只椰子。他被这种藐视彻底激起了怒火,伸出手从沙砾堆里揪出了这个小东西,三两下就撕扯开了,塞进了嘴里一阵狂嚼。
这只螃蟹的味道还不错,有点淡淡的咸味。一边嚼着嘴里的蟹钳,刘震撼一边试着站起了身,四周是一片陌生,金黄的海滩,一望无际的大海,退来退去的潮水拍打着他的脚踝,远处的沙滩上还长着象棕榈树似的植物,风就象温柔的情人的吻,夹杂着阵阵海腥味。
一只蟹钳从刘震撼嘴里无声地滑落,老刘的嘴张大着,如同一条发情的河马。
这是哪儿?我不是在南疆的战场上吗?子弹,对,枪炮声,我不是中弹了吗?
刘震撼的脑海里蒙太奇一般过着记忆中的残片。
他低着脑袋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身上连一片布也找不到,浑身上下被海水浸泡得都有点发白了,只有一只脚上还套着一只袜子,灰色的涤纶袜子被海水浸泡成了一种古怪的颜色。
刘震撼浑身上下一阵抚摩,还好,印象里被打成筛子一样的身体还是完好无损,老刘狠狠揪了一把胸口的胸毛,刺痛告诉他,这不是在做梦。
我这是在哪?刘震撼一万个想不通。
鼻子的刺痛又把他拉回了现实,刚刚几个动作虽然幅度并不大,但是鼻子明显又开始流血了,刘震撼觉得自己的嘴唇上有液体在流动着,嘴里立刻传来一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带着咸味的血腥味道。
刘震撼觉得自己的鼻子好象变成了一个关不住闸的水龙头。
脏不脏已经顾不上了,刘震撼赶紧把脚上的袜子褪下来,紧紧地捂在鼻子上,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刘震撼原地转了个身,趔趄了一下,开始观察这个地方起来。
这里是个小岛,看上去非常荒凉,连风吹到身上的感觉都是那种原始的感觉,他站着的沙滩是这个小岛唯一的下坡,沙滩不远处还有一只巨大的鱼类的骨架,看上去象鲸鱼,骨架被暴晒的已经变成了惨白色,有一半浸泡在水里的部分上面挂着不少的水藻。
刘震撼看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