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一怔:“好,就当是我还了君将军的人情。”
“多谢!”君圣剑总算重重抒出一口气。这个女子,果真是嘴上恨着,心里却又在乎着。
几日后,翩若又阴魂不散的跟来了睿宗王府,不过让君圣剑拦在了门外,不准踏进一步。
“我来看看我的小侄儿,凭什么不让我进?”她在门外大叫,门板拍得震天响,“僢儿,姨姨来了,快开门。”
轻雪刚从凌奕轩的寝殿走出来,见小僢儿果真屁颠颠往门口跑,唤道:“站住,忘记娘亲说过的话了吗?”
僢儿立马停住小脚步,回头道:“为什么不能信姨姨的话?是不是因为漂亮的女人都爱说谎?”
“谁告诉你的?!”她玉背冒冷汗,将小家伙拎进来,望了望四周,“綦儿呢?”
“去看他的母妃了,他说母妃好可怜,要死了。”
母妃?她如遭雷击,忙往慕曦的房间走,果然看到小綦儿趴在慕曦的床边,挂着一脸泪水,刚刚睡过去。
而且,慕曦的手一直紧紧抓着孩子的手,一动不动。
慕曦醒过?
她给慕曦探探心跳和体温,果然发现慕曦冰凉的身子逐渐温热,微薄的脉息在有力跳动着。
“将綦儿抱回房。”遣走孩子,她给慕曦做详细的身体检查,针灸七径八脉,侍百草汤药。这百草汤是她刚刚研制出来的,对活血、强身特别好。加上她的施针和按摩,她断定,慕曦不出几日就可以醒了。
看来,慕曦的求生意识非常强。
走到廊下,静静望着那日与慕曦过招的地方,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辈子活得很累。她能无忧无虑欢笑的日子太少了,即便有了一双儿子,有了长风,也是艰难重重。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尽头。
“主子,快去王爷房里一趟。”白璧急匆匆跑过来,压着声音,“王爷咳血了。”
她雪颜一冷,速速往他房里奔去。
他果然在溢血,闭着眼睛,唇角渗出鲜红的血丝。
她让丫鬟将他沉重的体魄扶起来,锁了他的百谷、擎谷两|穴,素手在他宽厚的背部缓缓游移渡气,说道:“没事,他只是身子大虚,需要多休养些时日。”
其实,他是失血过多,寒冰真气转化的那股真气在他体内无法融合。
只是,没想到他会在这时醒,一张血色尽失的刀削斧凿俊脸,一双目光深邃的眼,看了她一眼,又昏了过去。那一眼,有欣喜,也有解脱。
三日后,慕曦先醒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丫鬟掺着来看丈夫。
她双目不能视物,纤白的素手颤颤巍巍抚上男人的脸,心疼道:“他瘦了。轻雪,他能醒过来吗?”
而旁边伺候的人不是轻雪,而是白璧。
轻雪此刻正坐在自己房里,安安静静研究她的医书,衰老症,肌肉萎缩症,闭气症,全是跟长风有关的。是啊,长风命在旦夕,在没有拿回那颗血凤珠前,她得有两手准备。
“王妃请夫人过去一趟。”小丫鬟来报。
“去回王妃,我走不开。”
再请,再拒绝。直到,苏醒过来的凌奕轩亲自走来她房里。
男人走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用尽力气抱着,仿若生死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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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挣开推他,他便往后倒,撑在桌面,虚弱笑道:“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俊脸虽是病容,却是意气风发的神态。
她冷冷看着一反常态的他,红唇轻吐:“王爷需要检查脑部么?”还是眼睛出问题,把她错看成了他的王妃。
“轻雪。”他脸上的戏谑敛下来,难得的轻松畅快稍瞬即逝,嘶哑着嗓子:“我听圣剑说你去了京城,并送信给摄政王?”
她走离他几步,对他不冷不热回道:“我与摄政王有婚约在身,原本订于三日后成亲,却事出有因,拖了数月。现在婚期到了,还请睿宗王放我们母子回去。”
他眼眸一沉,不悦道:“你明知他不是长风,为何还要与他履行婚约?”
她深吸一口气,回眸看他,不答,说道:“刚醒来,不去陪陪你的王妃么?她可是一醒来就守在你床边。”
他沉默下来,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安静看着站在窗边的她,随即转身离去。霍师伯说这辈子会有两个女人各自赐他一劫,慕曦赐给他的这一劫,让醒来后的他如卸重担。
对慕曦,他只有不断去补偿,让她好好活着,对云轻雪,亦是。
虽然,他知道自己心里爱的人是谁,可是变心的人是他,错的人是他,他再也狠不下心去伤害任何一个女人。
他走了回去,看到慕曦还坐在他的房间,长颦减翠,削肩薄衣,将她曾经的风华全减去了,眉眼带着忧伤。
“奕轩,让我抱着你睡一晚好吗?”
他眉梢一挑:“我让丫鬟扶你回去。”
慕曦脸上黯然不已,缓缓站起身,“我知道你愧疚于她,不如娶她做妾室……”
“慕曦!”他立即打断,音量微微拔高,含着严厉与讥讽:“这不像你的行事作风!而且,我不会在有你的情况下娶她!”
“那你现在也可以像当初对她那样,赐我一封休书,然后将我赶出这里!”慕曦大声冷道,脸上的痛苦不比他少,而且还多了份凌厉,“你娶了我又怎样,却没过过一天像样的日子。貌合神离,冷壁孤灯,你这样对我,跟当初那样对她有什么区别?你在愧疚她的同时,就没想过我的感受么?”
“我明天送你去别院静养。”他沉声道。
“骞儿现在尸骨未寒!”她指责他的无情。
“只要你自己不想,将永远是我的王妃!”他拧眉冷道,耐心尽失,痛苦万分,“我希望重生后的你能好好活着。”决绝转身,拂袖离去。
慕曦一袖子挥掉了桌子上的罩灯。
半个月后的某夜,轻雪让怀里蠕动的小身子吵醒,拍了拍:“怎么了?”
小綦儿坐起身,望着黑漆漆的帐子里:“娘亲,我刚才做噩梦了。”
“什么梦?”轻雪揽着长发坐起身。
“哥哥变成鬼上来了,说是我害死了他,我曾经答应母妃保护哥哥,给哥哥换骨的,可是却让哥哥死了。”
“綦儿!”轻雪猛的一惊,意识到事态的不对劲吗,“你都记起来了?”
“是啊,你这个恶婆娘!”小家伙恢复他曾经小恶魔的样子,一掌朝轻雪击去,“你们好可恶,居然让我忘掉了母妃和哥哥,你不得好死!”
“綦儿!”轻雪一把抓住小家伙的手腕,想制住他,却突然腕上一阵发虚,抬不起力,让小家伙一包粉末洒在脸上,“这是什么?”
“这是好东西!”小家伙快速爬到床下,冷冷望着全身发软的她,冷笑道:“恶婆娘,你没武功了,这一个月,我天天在你的梳子上抹软骨化功散,一天噬一点,今日刚满一个月。”
她躺在床上,看着小恶魔的脸,“是谁教你这么做的?”她单独留下綦儿,就是怕綦儿会再伤害僢儿,不曾想这小家伙真恢复记忆力了!而且,这小家伙还真是不念一点母子之情!
“不需要谁教我!这是本小主对待恶人的方式!你害我和母妃,我就要整得你生不如死!”小家伙放声大笑,等得瑟够了,忽而跑到门边将门闩拉开,对外面招手,“你们快进来,将她拖到香 院。”
她全身软趴趴的,没法使力,就那么让两个四大三粗的男人拖着,拖到了王府后门的驴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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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酸软得在车上睡了一会,等再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人声鼎沸的花楼,身上不着寸缕,仅盖一块红锦遮住重要部位,软软躺在榻上。
而台下,寻欢的男人在竞价。那个小东西则让两个部下陪着,坐在角落。这个小混蛋,待她软骨散化开,定好好教训他不可!
不过,这一眼,也让她在人群里发现了一个人。虽然他只是坐在后面不出声,但他根本没有任何乔装,就以他的真面目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这个人,是真正的睿渊。
随即竞价到一半,他突然带着两个部下走了出来,以她的耳力,隐约听得打斗声。一会,她全身突然燥热起来,耳根子发红,体内如万蚁在钻……这个反应让她全身都紧绷起来。
她又羞又怒,瞪了角落里认贼做母的儿子一眼,突然期盼睿渊快点进来救她。
既然来了,为何又出去呢?
半晌,待到她咬得贝齿‘咯咯’打颤,老鸨快要拍板定价,一道黑影突然从门外飞奔进来。身穿墨袍的男子二话不说,足点众人头顶,裹了她就往外面飞去。
他身上有一股很浓的火药味,用披风裹着她,进入他的水下地宫。他也没有戴面具,或乔装,一身精致华贵的墨黑,戎装,刚刚一举击退了偷袭他火药的东梁军和秘密来接人的睿渊。
罪妾…妾若浊水泥 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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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早在睿宗王凌奕轩养伤的这段日子,摄政王已秘密派兵前往白湖,先是让凤翥宫劫持凌家军从洛城运送过来的火药和兵器铁甲,而后以身试虎|穴,在白湖四周设兵埋伏,亲自前来接轻雪母子。
他将大婚订在半月之后,骤时,八方义军观礼,与天同庆,而后挥军直攻白湖,逐鹿整个中原。
这夜,他路过位于城西的香 院门口,往里瞧了瞧,惊奇发现白湖的花楼招呼寻芳客的手段竟达到了直接脱光卖花娘的地步。原来,这就是睿宗王管制下的欢场,在‘万户捣衣盼郎归’的动荡不安时段,还有人来醉生梦死,买酒寻欢。他忍不住讥讽,到底是睿宗王太富裕闲散了,还是这些富家公子哥们太不知死活?
要知道,现下的京城已让他封锁了所有欢场,他的将士和在他管制下的百姓,在他一统天下前不准碌碌度日、居安不思危,而要全城戒备,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随时应敌、杀敌。
若有发现违令,凤翥宫一律代为就地正法。
这样做虽有些严厉,却能抵制歪风邪气,正军风。当然,这也跟他讨厌欢场,讨厌卖笑女子有关系。自小他抱着药罐子长大,很少与女子接触u,而见到的都是凤翥宫那些心狠手辣的女人和侍在花楼卖笑卖身的女子,他的母妃自不必说了,面容慈祥,一颗心却比谁都毒辣。还有一些争宠的后宫妃嫔……
简而言之,女人是祸水,不可信,那些使妖媚手段的风尘女子更该杀。不过,有一个女人除外。
此刻,花楼里竞价声风起云涌,他瞥见睿宗王的人马策马过来,便顺势走进这里。要了一张桌子,坐在最后面,一双狭长的眸虽盯着前面,却是不视一物,注意力皆放在外面。
据他的探子来报,睿宗王今夜出城,不在府上,不曾想这么快就回了。
这个时候,睿宗王风尘仆仆跃马过来,墨袍马靴,一身的硫磺火药味,一脸风霜,正是刚刚截回了摄政王通过小商河已运往他们驻扎军地的那批火药兵器,并还他一尺的炸掉了他们刚刚挖好的两条战壕以及泊在小商河的战船。
而,小战而归的睿宗王其实也只是路过,与睿渊一样,好奇往楼里瞥了一眼,而后勒令停止前行,大踏步往楼里来。
睿渊大吃一惊,以为睿宗王如此气势汹汹是发现了他的行踪,所以并不制止他守在门外的部下拦住睿宗王,与之杀起正面冲突。
随即待他安全脱身,看到睿宗王抱着那个花娘急急离去,他才惊觉自己错过了什么。
原来那个被脱光待沽的花娘,竟是他一心要找的人!而自始自终,他就没有朝台上多看一眼,就因为他极度厌恶风尘女子!
这边,凌奕轩带着一身硫磺粉味抱着轻雪进入了他在白湖的地宫,并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只是让她穿了单衣 在他的榻上歇息,让小婢伺候。自己则走出去商议正事。
他的地宫里出了奸细,地宫出口、入口,与城外的通道、详细的地形图,拓跋睿渊摸得一清二楚,所以才能神不知鬼不觉从他的地宫进入白湖。而且数次借用地宫来去自如。
这事非同小可。因为他坐拥的各座城池地宫相通,密道数条,皆为要道。一旦让敌军渗入,后果不堪设想。
此前,他只能刻不容缓吩咐部下速速守住各个地宫出口,没有通行令牌和左臂上的火纹,不放行,并用火药炸掉几条被人新掘出来的暗道,封住所有通向城外的出口。
而刚才,若不是在香 院发现轻雪,他也不会知道原来拓跋睿渊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亲身前来白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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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夫人出事了!”半晌,伺候轻雪的小婢提着灯急匆匆跑来,跪在地上:“夫人她,她将帐子都撕破了。”
他剑眉一沉,大步走出去。
轻雪仰躺在锦被上,一头乌黑亮丽的青丝散落一床,脸蛋绯如红花,微微仰起的白嫩下巴下,香汗淋漓,如碧荷上滚动的水珠子,沁在纤颈上,一张鲜嫩红唇微微开启,邀人采撷。她单薄的单衣都湿透了,紧紧裹在里面不着一物的玲珑曲线上,印出丰胸上的两粒粉色突起。
蜂腰又细又软,不赢一握,一双修长玉腿并拢曲起,打着颤。
她素齿也打着颤,红帐破碎,锦被凌乱,明显是刚才挣扎过,才弄得一身香汗。
他站在床边,明了是什么事了。
她软软躺着,突然睁开媚眼如丝的水眸,“快回府,找綦儿要解药。”
“好。”他弯下身,用锦被裹住她几近赤果的玉体,急急往睿王府奔走。
只是,她已经撑不住了,在他放她入红罗帐那刻,突然用腕紧紧勾着他,不让他走开。
他身子微微一僵,看着她酡红的脸和如丝媚眼,哑声道:“你再坚持一下,我去给你拿解药。”
她咬着红唇,难受的看着他,素手改为去脱裹在玉体上的衣衫,让自己如白嫩的剥葱在红被上。雪白丰胸、小蛮腰、修长玉腿,一览无遗,却将脸侧了过去。
然而,她越是这样视死如归,他越是难受。他知道她不愿意,但,他又何尝想让两人目前的关系雪上加霜。
他转身大步走了出去,一把推开儿子的房间,将那钻到僢儿被窝里假寐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