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胸怀,一路上遍览风土人情,继续钻研刀法。
因为他搞得灰头土脸,衣衫破烂,人家还以为他是乞丐,而且不时面带痴呆,傻笑不已,还手舞足蹈自言自语,所以都以为他是疯子,善良的人们不时施舍馒头米饭之类,唐尧舜也不道谢就拿起来吃了。
这样西行又过两个月之久,唐尧舜愕然发现体内异种真气又发生了变化。
原本三股内力中,唐狂天下的“屏风四十扇门”与冷涩的“所有岁月”、诸葛先生的“夜的栏杆”平分秋色相差无几,可是唐歌舞的“屏风四扇门”与唐狂天下的“屏风四十扇门”均源出“圣经”武功,此时竟然水乳交融,合二为一。如此一来,“屏风四十扇门”已然大成,胜过“所有岁月”与“夜的栏杆”各一筹,同时在侵蚀“起转承合”之际,也就多吸收了一大半,遂愈发强大。
而就“所有岁月”与“夜的栏杆”来说,虽然当初与唐狂天下对抗时是联手出击,但是后来分踞唐尧舜体内各处与“屏风四十扇门”纠缠不清,早已经乱七八糟糊里糊涂,可后经许多时日,三种风马牛不相及的内力,早已各自为政,这样当属“屏风四十扇门”最强大,它如海,而“所有岁月”与“夜的栏杆”如江河,海水一次又一次侵袭江河,带走了越来越多的淡水盐化。
如此这般下来,最终当“屏风四十扇门”融会了唐尧舜体内所有异种真气,变成了唯一的内力之时,这种内力将充沛于唐尧舜的发梢至趾尖,那时他必身怀空前绝后的内力。
唐尧舜正处于几乎“不闻不见”的最佳修炼氛围内,全身心地投入到斩尽天、地、神、魔、人、鬼、兽“屠刀”心法之中,对于内力他已没有半点兴趣,可是“屠刀”心法却越练越有新意,越学越创境界,居然在三月之间一日千里,几乎尽得“屠刀”菁华和精粹,更突破了所有刀法的极限,臻达“莫须有”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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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邂逅
清晨,小镇一角,唐尧舜手里抱着一根树枝呢呢喃喃,就像是儿子对父亲般恭敬,又如妻子对丈夫般亲密。
街上开始有了行人,店铺也纷纷开始每天例行的营业,唐尧舜还坐在街道一角。
只见他身穿的蓝袍破损了十余处,颜色也变得灰乎乎的,束发飘带早已不知跑到何处去了,头发披散着遮掩在额前,胡须更以从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增长,挡住了他的容颜,恐怕这世上再无一人能够认得出他就是名震天下的“屠刀”唐尧舜。
唐尧舜的眼神变化最大,本来空空洞洞,却又不可一世的目光,现在更显得深不可测。刀法大成的结果,使他性格一如手中刀,稳且准,正且奇,更有把最复杂的问题用最简单方法解决的睿智。
唐尧舜正思忖着前日在长安所见一汉子所用的刀法与峨嵋派“山清水秀十八剑”对决时的一招,来解决自己刀法种的一个疑惑,忽然间看见眼前多了一双藏青色的皮靴,然后听见一个人道:“喂,小子,这是我们公子赏你的!”说着把一锭银子扔到了唐尧舜腿上。
唐尧舜本来连头也不想抬起,开始不禁又奇怪什么公子?于是抬眼一看,但见七八个穿得花花绿绿的纨绔子弟正瞪目瞧着他,他还未明白过来,其中一人就道:“臭乞丐,你竟敢偷本公子的银子,活得不耐烦了吗?”说着连环七腿旋风一般踢向唐尧舜的胸口,那片腿影居然带着凛冽劲风,若被踢中轻辄胸骨断折,重辄五脏离位。双方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乍一见面就下次辣手,足见那人乃是心狠手黑之辈。
另外几人见状在那里哈哈大笑,显是对于耍弄一名白痴非常热衷,并且当作一个非常刺激的游戏。
唐尧舜不动声色地看着,心中毫无怒意,也不躲闪。因为在这连环七腿启动的刹那,他至少发现了一百零八处破绽,可用一千零一种招式去破解,不过他只选择了不动,把怀中树枝斜伸在胸前,并以袍袖遮掩,若这一腿踢实,那人两条腿上穴道必被全部点遍,而且全是自动撞上来的。
眼看危机一触即发,蓦然“飕!”地一声,不知从何处飞来一道淡青色光影,精准无误地击中了左腿“环跳穴”,还被那股巨力打横送出七尺,正好跌入路旁的污水沟里。
唐尧舜目力极强,在一瞬间已经看清那枚暗器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小石头,不禁暗忖道:“此人指力好强啊!”
那名公子哥儿解开了穴道,艰难地爬出污水沟之后,原本准备破口大骂,当看到发射暗器之人时,却愣是哑口无言了。
唐尧舜一直未曾抬头,因为他知道没自己什么事儿了,救他的人定可吓退或者打跑这些纨绔子弟,于是又要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废寝忘食式的钻研之中,不想冷不丁耳畔传来了至少当世七大门派中最少九种最厉害的剑法发出的厉啸。
猛一抬头,发觉那花花公子的纨绔气息一扫而光,一个个皆变得英气逼人,且每人手中都变魔术般出现一口明亮如秋水似的长剑,脚踩某种奇门步法,默契无比地团团困住了一名青衣小厮。
“啊!”唐尧舜惊呼出声,幸亏没有惹起任何人注意。他发现搭救自己的人赫然是当日在天下比武大会上以“老拳”、“少掌”、“风步”、“烟腿”缠斗朱小笳的少女。
此刻,青衣小厮明显寡不敌众,因为她胸腹之间竟然黑了一大片,仔细观瞧竟是一滩浓稠血液,在眼下剧烈拼斗中仍旧血流不止。
唐尧舜惊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这八名花花公子哥儿,此时表现出来的武功居然远在刚才十倍以上。每一个人的剑法皆法度森严,卓然成家,进退之间迅捷绝伦,竟属当今江湖少见的青年才俊。
而反观青衣小厮的“风步”、“烟腿”施展起来却极不便利,相必是胸腹的伤口导致。
蓦然,刚刚第一个出手偷袭的公子哥儿正容道:“慕容公主,你还是快快投降了吧!我可以替你向盟主求情,届时只需供出你的同党在哪里,我们就决不为难你!”他一边说一边攻势不断,剑法更无半点破绽出现,抬手间点苍派“飞痕大九式”中最凌厉的“广陵曲散”已经出手。
慕容公主冷哼一声,根本不屑回答,但是情势在唐尧舜眼中看来却是万分危急。原来她之所以不用攻击力恐怖无比的“老拳”、“少掌”,是因为这些人中居然有两名武当派高手在内,他们以两仪剑法绵绵不绝地缠绕住了她的双手,使其毫无办法抽身。
唐尧舜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忽然伸了个懒腰,树枝应声轻撩,不偏不倚地划入了“广陵曲散”这一招的某处破绽内,笔直标刺那人左眼,对手惊惶失措下暴退,攻势顿时冰消瓦解。
与此同时,树枝已然停也不停,有如行云流水般绞入双剑合壁的两仪剑法之中。两名武当弟子怒喝、惊呼,可惜却无济于事,待他们站定脚跟时,已经足足退出六步,被远远逼出圈外了。
紧跟着,唐尧舜掌中的树枝划出一个圆弧,莫名其妙地再度把八个人九种剑法的破绽一剑挑尽,予人一种浑圆如意、意犹未尽的感觉,竟令他们谁都不敢乘机反击。
八人初时一惊,随即马上反省,每个人手中的剑都骤然猝亮十倍,化作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剑气,铺天盖地地席卷向唐尧舜。
唐尧舜一手扶住摇摇欲坠的慕容公主,另一只手把树枝一晃,竟化作数十根道虚影,遂精虹暴闪,树枝竟然发出凌厉无匹的剑气,电闪雷霆般疾刺九九八十一剑。
霎时间,八人掌中的九柄剑全部坠落尘埃。
“阁下好剑法,再请您指点指点我们的拳脚功夫吧!”话音未落,八人竟毫不气馁,同时从四面八方再度围攻上来。其中包括峨嵋派的“折枝手”、崆峒派的“乱披风掌”、青城派的“锥破拳”、嵩山派的“沾衣十八跌”、华山派的“危峰腿”、武当派的“虎爪绝户手”、少林派的“韦陀杵”、点苍派的“爆裂”掌。
唐尧舜暗暗叫苦,原来在刚刚的拼斗中,他是以每九剑击落的对方一柄剑,这明显内力不足的弱点,已被对手察觉。
他后悔不迭道:“这回可要糟糕之极,我一丝内力皆无,如何打败他们呢?”
正寻思间,公主忽然低喝道:“刀!”说着不由分说塞给唐尧舜一柄黑黝黝毫不起眼的刀。
“嗡!”八人猛然听见一声龙啸骤起,继而眼前一片炽白,竟然看不到任何事物了。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八声闷响过后,八人木雕泥塑般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一动也不能动了,偏偏却又不是被封锁了穴道。
唐尧舜漂亮之极地收刀插在腰带上,搀起公主纤腰就要离开这是非之地,忽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阁下好高明的‘刀柄送别斩’!”此言一出,唐尧舜就知道大麻烦来了。
他缓缓转身,看到了一名威严老者,他身穿白衣、芒鞋、双手拢在袖中,双肩平稳且异常宽阔,身体不胖不瘦,最引人瞩目的是,他眉心有一道红印,恍若剧烈跳动的火焰。
“你快走吧!”公主低低的声音道。
唐尧舜测脸淡淡一笑道:“别担心,我虽然内力全失,拼命的本事却还是有的。”言罢径直离开公主三步,平举黑刀,双眸紧紧盯着白衣老者。
白衣老人幽凉地道:“你手中拿的可是‘冷艳锯’?那自然只好凭借激发刀气,施展‘沧浪’之刀和大戈壁的‘风暴’之刀对不对?”他一边说,雄躯一寸一寸几乎不可察觉地移向唐尧舜。
唐尧舜纹丝不动,刀尖始终平平指向白衣老人眉心。
蓦然间,一个小孩子无意中跑到了两人之间,电光火石的一瞬,提前引发了整个战局。
“呼!”白衣老人双手倏地从袖中伸出,恶狠狠地印在小孩儿背脊,使他流星赶月般飞撞唐尧舜,两只小手不由自主地挥中唐尧舜的小腹。顷刻间,一股凶猛无俦的掌力迅速侵入了五脏六腑。
白衣老人眼中闪过了一阵得意,却不经意地被一道刀光凝住了眼神。刀光漆黑如夜,一闪而逝,白衣老人的眉心忽然绽裂。一转眼,刀气深入脑海,竟破骨而出,把一颗大好头颅如切西瓜般劈成了两半。
唐尧舜直到此刻才仰天倒下,嘴里同时喷出一道血箭。“扑通!”他的身子重重地倒在尘埃之中,脑袋夜结结实实地磕在了地上,鲜血立时溢出。”
第五章 隐士
“啊!”公主一声惨呼,步履艰难地缓慢挪移过来,小心翼翼地把唐尧舜的头扶起,悲伤得声音嘶哑道:“你……你怎么样?你千万不要死啊!”说着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凝脂玉瓶,把瓶中丹药一股脑倒入了唐尧舜口中。
隔了半晌,唐尧舜嘴里猛然呕出一大口乌血,眼睛缓缓睁开了,一字一字问道:“他……死……了……没……有?”
公主连忙安慰道:“他死了,你……你快别说话,安心养伤,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儿!”当下勉强把唐尧舜半拖半拽地架起,一步步蹭出小镇。
唐尧舜头脑昏昏沉沉的,感觉却极为灵敏,他发现自己枕在一处特别柔软且充满弹性的地方,不时有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钻入鼻孔,说不出的舒服写意。他真希望永远保持这种状态,却又不禁为自己这种想法而暗暗羞愧。
不知过了多久,唐尧舜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倦意,侵入体内的“无极”掌力,也好似慢慢变得遥不可及了,渐渐沉沉睡死过去。
夕阳斜下,渔歌唱晚之际,唐尧舜蓦然苏醒过来,他发觉体内掌力已被化尽,却不知是那三门异种真气之功,还是丹药之效,只是内伤已并不如之前那么严重,不过胸腹的疼痛使他举手投足都嫌困难。
唐尧舜环目四顾,才发现自己身处一座破旧的庙宇里,是山神庙、土地庙、还是龙王庙却已分辨不出了,因为神像早已倒塌崩坏,看不出任何依据了。
公主就斜斜地依靠在不远处的破墙下,似乎睡得正熟。她脸上明显露出憔悴神色,可依然美得让人怦然心动。
唐尧舜是第一次如此仔细观察她,但见她的肤色似雪似玉,滑若凝脂,黛眉远如春山,睫毛极长安安静静地覆盖在眼帘上,给人一种朦朦胧胧又扣人心弦的惊艳,而那嫣红小巧的嘴唇,却有一种冠盖红尘的遗世孤立之美。
公主虽身着青衣小帽,但是比穿戴盛世华衣另有一种超凡脱俗的美丽,给唐尧舜的感觉就是,清纯到了极点,也惊艳到了极点,隐隐让唐尧舜心疼莫名,不,是美丽得可以让人原谅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有如一朵梦幻空花。
唐尧舜看得目瞪口呆,浑然没有发觉公主已经醒了过来,两人四目碰撞面面相觑,一时间都尴尬到了极点。
唐尧舜结结巴巴地道:“你醒了?”
公主也佯装没发生任何事情一般,淡淡道:“你的伤势好些了吗?”二人同时出口,皆想掩饰过去刚刚的尴尬,讲完了旋又不禁同时笑出声来。
唐尧舜这时又发现公主笑的时候居然那么美,几乎瞬间又陷入石化,幸好凭借最强大的意志力偏移开目光,去注意起地上的篝火。
火堆刚刚燃起不久,劈劈啪啪地烧得很旺,桔黄色的火苗一窜一窜地映得二人脸色忽暗忽明。
唐尧舜拾起一根枯枝在手中把玩着,没话找话道:“‘冷艳锯’呢?没有被我弄丢吧?”
公主嗯了一声,淡淡地回答道:“没有。”说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欲站起身来,忽然脸色变得煞白,又坐回了原地。
唐尧舜吓了一跳,想要扶住却又没来得及,急切地问道:“你……你的伤还没好,不能动啊!”
公主强作笑脸,苦涩道:“没什么,不过是中了章二先生一剑而已,我还撑得住!”
唐尧舜闻言一愣,心中立知此伤非同小可。
在武林中,有一个势力极大的联盟叫做煮石盟,它是当今白道实力最强的七个门派联盟体,其中包括少林、武当、点苍、崆峒、峨嵋、华山、青城。但是实际操纵者,却不是实力最强横,根基最深厚的少林武当,而是由点苍派掌门杜笑斑担任。
关于杜笑斑的传说很多,有人说他是点苍派有史以来,包括开山祖师木叶子都比不上的不世高手,还有人说杜笑斑掌中一剑打遍天下无敌手,即使是昔年天下第一剑客小桥复生,亦不过如此,更有人说杜笑斑若早生二十年,除党阁楼社帮天下又要多出一个盟了。
传说终归是传说,毕竟不是事实,可事实更加让人吃惊。杜笑斑居然只用了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