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白狼
自从树林搏斗后的那夜,那孤独的影子已经三天没在清涧出现过了。天空中两轮诡异的血月,如两只噬魂的眼睛,藐视着这片大陆,这里每一棵树木,每一个生物都逃不开这两只眼睛。
黑夜快要过去,短暂的白天即将来临,也许今天那只狼仍然不会出现了。
“嗥~~嗥~~~嗥。。。。。。”
又一次看到它仰面朝天;听到它同样凄凉无比;悠长而呜咽的嚎叫,它又回来了。
这三天它的样子似乎孱弱了许多,骨头一根根硬挺着,毛色也黯淡了许多,不过从的叫声里完全听不出什么变化。如果有变化就是比前几次的叫声更悠长,丝毫看不出受过伤的样子。
冷日在它的嚎叫中再次驾临,夜晚终于过去。动物都是喜欢夜晚的,狼更是月下的舞者,很少见在嚎叫中呼叫天明的狼,也许这真不是一头一般的狼吧。
那头狼终于停止了嚎叫,日头虽然清冷,但它似乎很享受这难得的白昼,在这清冷的太阳下晒着有些黯淡的皮毛。
额头上白光闪动,那只眼睛再次出现,同往日一样蔓延出袅袅的丝带往空中投去。它两眼微眯,只有那中间的一只‘眼’闪动着。
不知道是否是错觉,那头狼的皮毛在发生着变化,本来黯淡的皮毛越来越油亮起来,身上的灰色正渐渐褪却,似被什么东西冲刷一样,这个过程很慢很慢,从头顶到脖颈,然后到腰,又从腰向尾巴,四肢蔓延。。。。。
白昼很短很短,如果不亲眼目睹这变化,根本不会想到这还是方才那只仰面朝天,发出悠长嗥音的狼来。现在的它通体雪白光亮,没有一点杂色,有力的四肢蹬着地面,浑身透着一股力量和矫健的感觉。它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感觉,它的样子是那样的孤高令人仰慕。
夜晚再次降临,那两轮血月再次突兀的显出本体,它在涧边踱着孤傲的步子,却并没有向往日般转身离去。只听‘噗’的一声,水面上划过一个白色的影子,那头狼竟倏忽不见了影踪,只留在水面上留下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然后就只剩下血月的倒影在水面上晃荡。
半晌,那头狼仍不见露出头来,也丝毫听到出一点动静。突然涧边的草地上传来啪哩啪啦的响声,不像是冰雹。只见一条条红色的鱼儿像是自动从水里跳出来一样,在半空中一荡然后落到草地上,落到地面上还不停的扑腾乱跳,直到草地上落满了鱼,大约上百条的样子,才没有鱼往出跳了。
噗又是一声,水面上喷起一根三四米高的水柱,水柱升起马上落下,一条白色的影子出现在半空中,只在半空中扭曲了一下就落到了地面上。正是刚才突然不见的那头狼。见它抖了抖身上的皮毛,却一个水珠也没有抖落下来。
它低下头,在鱼堆里深深的嗅了一遍,然后叼起其中一条大吃起来,吃完一条又一条,而它的肚子却丝毫看不到鼓的。这头狼的胃口有多大?直到吃完地上所有的鱼它才用长长的舌头舔了一下嘴角,似乎意犹未进的迈着步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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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山!
挨了一巴掌的风枫这下不敢再造次了,哭丧着脸道:“石板上刻着,五狐报音讯,石下一箱银。掀起石板,石板下面,果然有一个红色的大盒子,后面的你就知道了。”说完再不做一声。
“原来是这样呀,那又和世子有什么关系?”胖子这次是望着王君问的。
“大哥有所不知,我曾在金窟里布了一个流水局,只要金窟有钱财溢出,借着猴山唯我独尊格,运用五鬼搬用之术就无往不利了。而这次就是碰到了一个机缘,而这个机缘极有可能就是你所说的那人带来的。”王君煞有介事的说。
“我有点明白了,你的意思这通货是他从金窟带出来的。你是借他之手才完成的,要不然你早把金窟都搬空了。对不对?”
王君点点头,算是默认了胖子的话。
“那现在他呢?”胖子急着问。
“这个要问别人,你可不知道,我们一个鬼盗,一个盗鬼,现在行中名声最盛的可是盗圣。”说说哈哈一笑,风枫也笑了起来。
“盗圣又是何许人?”胖子不解道,而那师徒两人却只是笑个不停。
胖子楞了半天,拍拍脑门,将脸转向风枫啐了一声道,“我明白了,盗圣可是你这小兔崽子。”
风枫红着脸轻声道,“都是江湖上那些人乱叫的,没有您二老的名声大,再说好多还是师傅他,并不是我。。。。。。”
说到这里王君咳嗽了一声,似乎是在清喉咙,但任谁都听的出这里面的猫腻,就更不用说对二人相当熟悉的胖子了。
他猜想肯定是王君借徒弟的身份,干了不少让风枫背黑锅的事情,只是一笑了之。
“我猜出来了,你让小风去转移他的目标,好完成你的五鬼之术,对吧!”胖子是聪明人,要不怎么在江湖上有盗鬼的赫赫声名,胖子最为自傲的其实不是轻功而是他一肚子的谋略。
“正是如此!”王君放声笑道。
“把袋子拿过来!”胖子对风枫说了一声。
风枫把沉甸甸装满银票的袋子递到胖子手里,胖子往肩上一丢,面色郑重的对风枫说:“你要尽快找到那个人,告诉他,让他回去,就说是他骠营的兄弟说的。”
“是!师叔!”
“小鬼,小风我要走了!”胖子望了两人一眼,就欲转身离开。
“哥,我再问你一次,就为妈那一句话你真打算在军中呆下去吗?”王君眼睛直直的望着胖子,一脸严肃的表情。
胖子也用少见的表情严肃道:“小鬼,人真的好多时候在失去了才想办法挽回。当初娘希望我们能成就一番事业光宗耀祖,但后来怎样,我做盗贼,你当个风水师,虽然钱我们有了。但她老人家花不开心,我给她那么多钱,你见她穿过一件好衣服吗?”王君听着胖子的话低下头闭口不言,似乎已经默认胖子所说一切。
“没有!因为她觉得不干净,因为她觉得花的愧!”胖子又道:“你不明白,我们都不明白,直到娘闭眼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我现在这么做只是让她老人家心安,烧给她的纸钱才能放心去花!”说到这已经唏嘘不已,王君也是泪流满面。
识趣的风枫早不知道到那去了。
“好了,我真要走了,你保重吧!”胖子又像当日上山那样蜷成一个肉球,就那样滚了下去。
“哥。。。。。。”王君还想说什么,可胖子的已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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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就是这般伦常,难道都是天定吗?在不同的地方,命运之线看似毫无头绪,实则缘缘不尽,连在一起。
如果没有小鬼谷子他们的出现,也许就不会有张世的悲惨遭遇,又如果没有小小占去金窟的因,也不会有五鬼搬运的果。。。。。。
还有小鬼谷为徐家勘的那块地,以后又会发生什么?
PS:'说起白狼晒冷日,今天在群里聊天有人发了一个谜语,大家猜下,“一猴子晒月亮,打一外国名人名字”。有能猜出来的,发到评论区,不管对不对,都给精华,对的我加精并置顶一天。'
'第四十七章'日后
'白狼歌'
残红的月色下
我和自己的影子追逐
幽深的密林中
满是我潇洒的脚步
我总在不停地寻找
寻找多年
不是猎物而是出路。
我的长啸像剑
我的身影像电
划过了夜空
写下美丽的孤独
群星沉默风声停止
夜是我的舞台
唱来唱去
都是
长啸
像一柄劈破圆月的剑
锋利而单调。
我竖起耳朵听自己的声音回荡
惊觉自己像一个传奇
寻遍天涯为传说中一滴滚烫的鲜血
残喘贫血的灵魂。。。
杀戮 生命对生命最沉痛的叩问
死做为一种方式 解释生存
凄离的吼声中 心比伤口更痛。。。。
生命在枯竭
冷漠的双眼 终究看不透命运的樊篱
信仰早已埋没
桀傲的天性 几番踌躇于现实的残缺
于是
把春夏秋冬踏成一条不归路
用空荡荡的脚步丈量生存的意义
曾经的喧嚣与沉寂浓缩为一个简单的背影
渐去渐远。。。 。。。
'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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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沐浴在冷日里的白狼,它感觉自己的灵魂正通过额头上那个珠子蔓出的丝带攀升,正剥离自己的身体向上攀升,第一次有这种奇妙的感觉,它不敢睁开眼睛,怕那种感觉转瞬即失,就那样静静的体会着。会到那里去,有尽头吗?那也许不是灵魂,而是一种意念,但那意念是化虚为实的。它能感觉到,正保持着狼身的形态往上攀升着,不知道有有远,不知道去那里。
突然那化虚为实的意识停滞了前行,白狼不敢睁开眼睛,它知道睁开眼肯定还是在那个涧边,而刚才那种感觉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体味到了。
最后它还是睁开了眼睛,可眼前的情景却绝非自己站的那个清涧边上,而是在一个四、五丈方圆的洞窟中,四面堆着一些枯藤以及几株蔫答答的太阳花。
一条麻索上,吊着九只风干的火鸟。
洞角边有一具水槽,承接着由山隙间滴下的水珠,一滴一滴的水声,击破了洞窟中的阴森静寂。
水槽旁,有一具石砌的火炉。
微弱的光线中,一张铺着山麻被褥的床上,盘膝端坐着一个满头白发、身披麻衣的枯瘦妇人。她浑身已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面上颧骨高耸,一双眼睛,大而深陷,散发着野兽般的光芒,正阴森森的望着白狼,仿佛是方自地狱中逃出的恶魔幽灵一样。
最可怕的是,她目光中充满了一种对人世的仇恨与怨毒,忽然厉吼了一声:“你是谁?”
在成为一头狼的岁月里,张世几乎忘记了自己还会说话,还是一个人,现在突然又听到了人的声音,怎么不喜!他想回答,但他没有出声,因为他知道自己说出来的只会是狼嚎而不是人话。
白发老妇森寒的目光,四下闪动,冷冷的道:“一只修炼到三阶的白狼王也敢找到我日后的头上!你想要什么?”
什么修炼?什么日后?张世完全不明白!刚刚沉浸于来这里见到第一个人,再次听到说人话的喜悦中,马上被这个老太婆莫名其妙的话所打断。他不知道怎么来的这里,只感觉自己的灵魂和意识经过了一个超长的旅行。
“说错了,你甚至连三阶都没到,还不会说人话呢,哈哈哈哈……”白发老妇厉声狂笑起来。
张世突然回想起那天狼神的笑声也是如此,暗下戒备起来,调动起这些日子修炼出来的六感,锁定眼前的老太婆,将她的一举一动录入识海,摆开了战斗姿态。
这些日子的修炼让他发现到一个奇怪的现象,他发现一个动物几乎不用刻意锻炼就可以达到那些江湖一流高手的感知水平,那似乎是它们的本能。似乎动物的身体比人更能明锐的捕捉到所需要的讯息,比如眼觉,听觉,嗅觉…。。
这些都是他成为狼身以后发现的。现在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老太婆的右手正慢慢收成爪状,甚至能判断出来她即将攻击的方向,正是自己,那完全是感觉到的,并且能肯定一定会发生的事。
白狼口中的尖牙已经露了出来,张世做好了两个打算。直接迎击!向对手发出最凌厉最强大的一击。要么瞬间闪避!躲过对手最强的一击,然后饲机下手。
假如以前的张世肯定会直接迎敌的,就像在幻武阁那次,明知对手高过自己很多也要奋力去挑战。也许逆境会教会人很多东西,现在的张世只想用最有利的方式去达到目的。他甚至发现这样的想法认识似乎一直都藏在自己心里,一切都像是顺理成章的一样,只不过是他成为狼以后才契合为一体的。有时候张世也这样想,似乎自己前世就是狼身,就如同用舌头舔拭伤口一样,似乎生来就会。
老太婆如枯柴般的右手慢慢收拢成鸡爪的形状,手背上的青筋绷起的越来越紧,她张开嘴露粗黑黄的牙齿,口中发出桀桀的笑声,张世一点也不敢对她产生懈怠!
因为他已经感觉到这个老太婆的力量不压于当日的狼神,那种压迫的感觉扑面而来,她要动手了。
张世狼腿蹬地跃起,扑了过去,在空中扭曲着身行,几可比拟他在清涧跃出的那种身形。
老太婆的手依然没有动,但是跃起的张世已经触到了她的攻击,如果说狼神的攻击是在其的空间面的攻击,那这老太婆用的就是脱离空间?点的攻击。
似乎是指风却比指风更诡异莫测,如同是控制的五根细梭,分别攻向张世的头和四肢。空中的狼影再次扭曲,似乎是一团滚动的白雾,但那五根细梭虽然看到不形态,却似乎牢牢掌控着狼身的五个部位。整个景象说不出的诡异与离奇,就好似线扯的木偶傀儡,完全失去了自己的自主,只是在随老妇心意莫名其妙的动作。张世在空中扭曲变形了三次,次次她都能很快的锁定目标。见识过金三的世界,见识过狼神的空间,但是这一次的感觉却完全不同于前几次。
老太婆的世界就在她手中,她五指间就是她的空间,更让张世头疼的是她的空间是变幻的,比如食指和尾指是一个空间,中指和无名指也可以是一个空间,大指,食指,尾指又可以形成一个新的空间……
张世无论怎么变幻身形都逃不出那个她的手心。
“你好歹也是白狼王,怎么像个猴子一样!哈哈哈哈……”老太婆沙哑的笑声中带着怨毒和藐视的情绪。
白色的狼影在半空中完全没有任何借力,向后弹开,张世意图逃脱老太婆的手心,因为如果不脱离了她的控制自己迟早会一败涂地。张世暗暗发誓以后也要修炼出自己的空间来,因为和拥有这种力量的人打几乎就是自讨苦吃,能力完全被压制,一点都发挥不出来。
“嘣”张世感觉到后腿上的细梭已经被自己挣断了一根,还有四根,向后飞退的白影并没有在退到很远,甚至还没从空中下落,就见他腰身一扭又向前冲去。
那老太婆依然在哈哈笑个不停,笑声极是难听,张世来的越近他就笑声越大。这次那个白影的目标是老太婆的头部,已经离黑黄的牙齿越来越近了。四根细梭骤然松开,同时缠向白狼的头部,像蛛丝一样的结起网来,越缚越紧,就这样被吊在半空。。。。。。
张世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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