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真有面能照出人心的镜子,张世还真是有些迫不及待呢。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对琴姬,霖铃,小小,洛洛还是别的什么人记挂的多些,还是对谁的记挂是真的?人嗬,真是奇怪的东西,有时候连自己在想什么都不知道……
许是因为美丽女子总是易对浪子动情之故吧?不过现在的张世也不算是个彻底的浪子,只是一个有些心冷的男人吧。却碰到那么几个偏偏很出色的女人,还仿佛总有那么几分缘分。又或许是因为美丽女人总是比较注重不注重她的人吧?表面看起来张世得到了不少欢心,但当这些成为一种纠葛,就没有那么好受了。
多少时候强作冷漠,却隐瞒得那么失魂落魄,也许只有他独处的时候才能明白吧!
张世五指用力的搓揉着眉心,有些抑郁似乎从眉头被揉了下去,那心头呢?没有人能知道!他又向那张床走去,在那个神奇的地方躺了下来。
“洛洛”,刚躺了下来,张世突然惊喜的大叫出来。这次没有看错,就是洛洛,镜中的她背对着自己,跪在一束柔光中,从那棕黄色的头发,长长的耳朵,让张世一眼就认了出来。不过,显然洛洛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还是跪在那光束中一动不动。她是在哭吗?张世看到她的香肩耸动着。小妮子,一定是一个人害怕了,让张世看着心里一疼。
她现在又在那里呢?还有那束光怎么感觉有些熟悉?
'第120章'妖星【解禁】
是了,那束光不就是和洛洛在甬道中看见的吗?她难道一直在那里?正在张世踌躇的时候,镜中的画面又变成了那个撒网的渔夫。不过他已经收网了,仓里满是活蹦乱跳的大鱼小鱼,而他好像要驾船离开了。
洛洛的画面再次消失,让张世有些失望,头又开始发晕,快坚持不住了。他再次坐起,从那张床上下来。
张世再次打量起这个房间来,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平平无奇,偏偏又处处玄机。先是像活的一样的画,又是可以看到不同地方的冰镜,还有什么是自己没发现的呢?张世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把花瓶翻过来,香炉挪开,屏风移走,就连地板都一块一块敲过来了,却再没发现一处有异的。他有些纳闷,要是这个房间里的人是个普通人的话,那他受不受那冰镜的影响呢?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想起那些画来。传说中洛神就是居于洛水,那他画中的女子莫非就是洛神,洛神出现的位置要不是那个渔夫捕鱼的地方就是洛洛现在所在的地方了。姑且说他是照着那冰镜来画的,那这人的画技也真让人叹为观之了。
胸口的烦闷暂时平复了些,担心洛洛的张世又躺到了那张床上。其实这几番折腾下来已经让他身体有些发软〃奇〃书〃网…Q'i's'u'u'。'C'o'm〃,但还是坚持着躺了上去,双眼又盯着那块冰镜。只因为,洛洛在那里,只有看着洛洛他才能觉得放心一点。
波光粼粼的水面,看起来是那么平静。但现在的张世却明白那平静的水面之下有着多少暗流涌动,又杀机四伏。先是那水下的层层大阵,又是那大的离谱的门户和会动的石龟,然后是黑暗的甬道,随便摸了下石头又坠到这里,而这里竟是一个更奇异的地域。这里如同那平静的水面一样,平静里孕育着多少不平静,平凡里隐藏了太多的神奇。就在张世的头脑又开始发晕,有些坚持不住的时候,那画面终于变化了。
那是
张世惊的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此时的洛洛仿佛被吸到了那光里,身体被那些光束束缚着,在微弱的光线里不停的扭动。而随着洛洛的扭动那道微光也愈来愈强,直到清晰到可以看到洛洛身体上细细的绒毛。
她是不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这个念头突然从张世心里蹦了出来,让他心头不由一惊。而洛洛的身体正像一条蛇一样的盘起,伸开,做出种种奇怪的动作……看起来无比骇人。
这一次洛洛的头竟然被生生扭的向后转了过来,张世看到她小嘴大张着,仿佛在呼救。楚楚可怜的小脸上布满了汗水,尤其是那双眼睛,蓝宝石似的眼睛里透着的神色明明就是哀求。张世从床上站了起来,向顶上的冰镜摸去。
他似乎忘记了那是一块镜子,忘记了自己是在那里?现在他的眼睛里只有那湛蓝的双眸,那祈求的眼神。不过他错了,这块镜子和他在灵性之空里只手摘星辰的时候不一样。
张世的手还没触到那块冰镜,一道红色的幻光射了过来,射到他的手背上。张世觉得手仿佛被电击到一般,一股酥麻传遍了全身,让站在牙床之上的张世几乎稳不住身形,但他咬着牙又向那冰镜摸去。
现在的他身上又浮现出那个在雹雨中奔跑的独狼的侧影,那次在狼神殿被狼神折磨下却不愿屈服的铮铮铁骨的样子。不得不承认,他骨子里的那种倔强是没有人能阻挡的。
黄色的,蓝色的光束又射到他的手臂上,这次的感觉比上次更难受。那黄色的光束射到身体上,仿佛千万只蚂蚁在自己身体里面集体出动一样,从手到脚开始痒了起来。而那蓝色的光束虽然不痒却有种灼热的感觉,仿佛有万千个尖刺在扎自己一样。而他的手还在越来越高,是什么力量支持着他,让他的的身体在这种情形下,手却可以缓慢的但不停歇的向那冰镜靠近。
洛洛的影子又从画面中消失了,但张世现在的心里却更着急了,比刚才看着她受折磨更觉得着急。她会怎么样?她是不是会被那光束所吞噬。
对了,都是光,会不会和这里的光有什么联系呢。张世更坚定了要一探冰镜的想法,他的那只手臂已经完全麻木。现在全靠着强悍无畏的意志在推动着那只胳膊,不停的向上。
看着各色的光射到手上,张世竟有些麻木了,仿佛忘记了疼,忘记了痒,他只要知道那块镜子后面是什么地方,他只要知道洛洛现在怎么样?
这时眼前的七彩幻光突然像比刚才变亮了数倍,这次不是一束,而是七束光齐齐向张世的手臂射来。那七束光就如同捍卫冰镜的神兽一样,不容他物亵渎半点。所以现在集中起了所有的力量来驱赶侵犯者,张世的手臂。而且那七束光并不是直直射来的,却是从不同的角度射来。张世感觉的到,它们在自己手臂里交汇,然后炸开。数以万计的光束在身体里流窜,让他正体会着那难以用语言描述的痛苦。心里闪过一丝悸动,似乎死了都要比受这难言之苦好的多。但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他心里又被那片湛蓝所充满。只记得那边的洛洛,还有她那双湛蓝的双眸。
也许张世忘记了,也许所有人都忘记了。他已经功力全失,也许身体只是比一般的人要稍强悍些罢了。即使他拥有超越常人的强悍意志。但那强悍的意志在脆弱的身体下又能撑的了多久?
果然张世的身体开始在床上摇摇欲坠起来,那伸出的手臂也开始抖动起来,半天再未能有所寸进,他的意识开始有些昏迷。他这次抗衡那幻光的时间几乎超过了前几次的总和,现在终于挺不住了。
在张世的身体从床上歪下去的那一刻,他心里只有一个从未动摇过的信念:“我要把洛洛从那邪恶的光束中拉出来!”
※※※
荒原寂寂,冷月窥人,衰草之间,虫声啾啾,荒原在夜色笼罩之下,到处都弥漫着一种凄清幽秘之意。一个身着红袍,面蒙黑纱的人站在这夜色中,仿佛在等待什么。突然中天之上出现一颗耀眼的明星,那颗明星耀眼而妖艳。
那红袍人将面前的黑纱掀开,露出一张清癯的面容,两鬓虽已斑白,但目光中透出睿智的光泽。只是这个人的相貌除了这些竟似乎难以说出什么特别来,普通的鼻子,普通的眼睛,只是组合起来竟有一种独特的气质,那种气质让人觉投入其中不能自拔。
这时那红袍人睿智的双目中突然射出了两道紫电,那两道紫电随即投入到那茫茫无际的星空中去。随着他的头不停转动,两道紫电从东转向北,从北转向南,从南转向西,将银河两岸景色尽收眼底,仿佛正在极目细察着什么。难道这茫茫无际的星空中蕴藏着什么么?
突然他将双目定格到西北方向,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刻从来没有见过的星,只见被一团赤光包裹着,虽然看不出什么怪异,却一闪一闪的仿佛和中天之上那颗耀眼又妖艳的星相互呼应,这边亮起那边就稍稍暗淡下来。那边亮起,这边又暗淡下去。
老者的神色肃然,半天喃喃说了一句:“天意啊,莫非这一切真的要发生了吗?”
'第121章'灵宪【解禁】
深秋的夜晚,一片寂然,只有山野中的瑟瑟风声,草木间的啾啾虫鸣。一弯下弦月,间或钻出云层,山川林莽因而被抹上一层灰白幽暗的冷光。
就在红袍老者观星的时候,猴山之上小鬼谷王君手持一杆杏黄旗,口中正念念有词。他的面前是四个石块,东南西北围成一圈,石块中间的地上端放着他的宝贝罗盘。看着地下的罗盘,王君的眉头皱的很紧,因为今天已经是第三次出现这种情况了。那天地人三针纹丝不动,无论他如何施为都没有一点反应。
这时突然一道赤光从天而将,射到猴山之上,地下的罗盘也同时有了反应。三针滴溜溜乱转起来,这三针动的蹊跷,以前从来没见它般迅疾的转过。王君此时却没有时间关注其它,手中的杏黄旗猛地向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虚空刺出。
沉声喝道:“大地潜龙,四方汇聚,借尔之力,化石为龙!……”喝声未停,王君手中的杏黄旗又收了回来,再震臂抖出,挥向面前的四个石块处。
就在这时,猴山上下,漫山遍野,东南西北各处,仿佛和王君手里的旗子相呼应一般,响起了阵阵龙吟。骤然风起,狂沙碎石向王君站立的位置卷来,手持杏黄旗的王君仿佛站在漩涡中一般。不过那碎石随着龙吟声刮来,却并不沾到他的身体,而是向王君身前的四个石块处落下。
噗噗噗噗的落下,很快那些碎石就将先前的四个石块和罗盘一起埋住,落成一个长条。仔细看去,他面前那碎石堆成的长条有头有颈,有足有尾,竟宛如一头石龙,如横卧在猴山之巅一样。
王君的脸上已有些倦意,但双目却亮如明星,盯着地下的石龙又挥起手里的杏黄旗。随即大喝了一声:起!
乍见万千碎石飞起,啸啸破空,如矢如电,以雷霆万钧之势,铺天盖地的向王君站立的地方飞去。王君的身体摇晃起来,五官已攥成了一团,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落下。暗暗心道:“莫非是要反噬了,师傅遗书里说的居然是真的。”
眼看着那飞石越来越近马上到跟前了,王君脸上的脸上一片坚毅之色。他伸出右指在口里一咬,含了一口精血向那杏黄旗上喷去。一口血雨喷出,撒到杏黄旗上,那旗子竟变大了一倍有余。漫天的碎石已就在眉睫,他努力的站稳摇晃的身体,将变大的杏黄旗向碎石挥去。
这一挥,竟听到了隐隐的风雷之声,而那如箭般射来的碎石却忽然变成了一尾真龙,张牙舞爪着将龙头一昂,竟腾空而起,跃上了半空!王君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将右肘一拐欲再将杏黄旗舞起,谁料这一拐没有将旗子挥动,心力憔悴下自己却摔倒在地。
而那天空中的巨龙也在王君摔倒后从龙身中央断成了两截,漫天的碎石像天女散花般洒了下来,在王君所在的位置落下。不少碎石砸到他的头上,脸上,身上,王君跌倒的身体似是被砸的哆嗦了一下,却强撑着向那碎石的中央爬去。枯柴般的手不停抖动着,在那碎石堆里刨了起来。直到被刚才的碎石埋住的宝贝罗盘露出真容,他才停了下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地上的罗盘。
此时天上射下的那道赤光已经逐渐黯了下来,而看那罗盘上的三针也缓了下来。最后天地两针完全停了下来,背向所指,剩下的一针却在西北方向颤动了一会,仿佛是惧怕什么一样,最后终于在正北方位停了下来。正北,王君的心头一颤,那不是匈奴吗?前几日听说战事已经息了,难道那里还有什么事情发生不成?还有刚才在西北方向又为什么要颤抖呢?他抬头看向星空,天空西北方居然出现了一刻从来没有见过的星,只见被一团赤光包裹着。星象虽非自己所长,但王君却知道星象与地脉是有关系的。
文耀丽乎天,其动者七,日月五星是也;周旋右天,天道者鬼顺也。近天则迟,远天则迟,远天则速,行则屈,屈则留回,留回则逆,逆则迟迫于天也。
这是王君的师傅论述天道奥妙的一段话,写在他的遗作《灵宪》中。《灵宪》又道:“地有山岳,以宣其气,精钟为星。星也者,体生于此,精成于天,列居错?,各有所属。”
是说这地脉、天道、人世,三者相关相连,奥妙无穷。在说到大地脉气和天道两者之关系时候,有这么一段话,“大地有山有岳,大地通过山岳来宣泄其气,气之精华向上升去,在天上凝聚为星。星之本体生于天地,天地的精气于天上形成星,众星分布于广阔天空,交错、散落、对峙,但均各有所属,与大地万物上为感应,以致密不可分。”
所以王君深信今天发生的一切一定有什么玄机,就像方才明明没有动静的罗盘突然在那赤星出现的时候有了反应,还反应那么强烈……
这一切王君看不出来,但他可以肯定,也许要有大变了。哎……王君长长的叹了口气道:“风子,扶我起来。”
半天无人应答,颤颤巍巍的他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一片孤寂之色。相对于天下大势而言,他现在更想知道自己的徒弟风枫又在那里。
这些日子他不停的推演,只是仿佛地脉被什么东西牵制了一般,先是向四面流窜,根本不能琢磨,后来就一点反应都没有了,一片死气。想到这里王君苦笑一声心道,今日可好,闹出了这么大动静差点把自己的骨头都累折了,到头来还是一无所获。现下还是先修养一段时日再图打算吧,风子大了总该让他自己闯一番天下的,自己又何必操心太多呢。
想通了这些王君的嘴角又挂起了一丝笑容,微颤颤的向前走去。
※※※
咳,咳,咳,咳,咳……一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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