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失了宝环方知上当,不禁又悔又恨,看见杨成志的留言想都没想就往嵩山奔来。正好路上遇见了齐灵云,二人虽然初识,但灵云早就听说过徐清与灵峤宫的机缘。二人互相道出身份来历,阮玉又因出来寻找徐清才受人欺骗,灵云自然不能不管,这才结伴同行来了嵩山。
闲言少叙,且说那老妖妇一听阮玉狂言厉声喝道:“无知贱婢!老身纵横天下,何人胆敢无礼猖狂,今日定然叫你知道老身厉害!”此言未落就见她把手上拐杖一晃,杖头上立刻飞出五道浓黑妖气,化作狮虎龙象龟五形怪兽。*****精光收敛竟如真的,在空中飞舞摇动,皆能口喷毒烟,直往灵云阮玉攻去。
阮玉本就激愤,眼看敌人抢先动手,更是早有准备。扬手抛出一颗宝珠,立刻化作斗大一团银光,在天上回旋一绕,迎上一只龙形怪兽。同时樱口开启,喷出一道金色剑光,化作十丈长剑,就往巨象斩去。
阮玉本以为自己法宝厉害,尤其飞剑乃是赤杖仙童亲赐的宝剑,敌人妖法虽怪也一定不能抵挡。她那知道老妖妇的手段厉害,就算是赤杖仙童在此,也不敢大意轻敌。只等两厢法术一碰,立刻闪出一片精光,那龙象妖兽只微微一颤,竟安然无恙,任凭阮玉如何催动法力也无济于事。
老妖妇高声戾啸,指着阮玉喝了一声“疾!”余下那三只法术化成的怪兽全都扑来。****灵云深知敌人妖法厉害,眼看阮玉不能抵挡,飞剑法宝同时祭出。更不吝惜法力,放出独门太乙神雷,仿佛连珠炮似的打了出去。只见虹飞电舞,金霞乱窜,金光雷火飞溅四射,当即就把余下三兽挡住。
却还没等二女松一口气,那老妖妇已念动咒语,手上藤杖挥动如舞。尤其那杨成志更可恶,驱动一道青色剑光,乘隙偷袭让人防不胜防。忽然听那老妖妇断喝一声,藤杖上黑气更盛,扬手往前一指。那无头怪兽立刻势头一振,“嗷嗷”嘶吼声音不觉,通身溢出黑气,仿佛沸水蒸腾,上下翻涌将二女裹个严实。幸亏二女皆有护身灵宝,守住身外丈许,才能幸免于难。
老妖妇连声呵骂道:“贱婢还敢猖狂!速速跪地求饶,老身饶了尔等性命,正好全都给我孙儿当媳妇。”灵云早就怒不可遏,自从她出道至今,遇上强敌也不计其数,不过大多是同辈的好手,却不像徐清那样,动则挑战前辈。此番对上老发妖妇,便知定是前辈妖人,心里更多加小心。正好先前在紫云宫得来数件法宝,全是威力巨大,新近炼成却没机会施展。此刻遇上妖妇猖狂,又是危机关头,就想放出宝物克敌制胜。
然而就在此刻居然听见一声断喝:“妖妇焉敢伤我姐姐!”随即一流红光纵横数十丈,从天而降直往那老妖妇斩去。灵云立刻听出徐清声音,又认出诛仙剑地光芒,不禁心里又惊又喜。灵云本来性子温良,不喜炫弄,虽然身怀异宝也并不喜欢出风头。更何况此时知道徐清来救,灵云更喜看他英姿勃发,索性收住法宝,静待徐清施展妙法解救危难。
那老妖妇果然彪悍,见又来了敌人,非但不退反而更勇。怪啸一声抬左手往上伸出,大袖褪下,露出一只细嫩纤弱的小手。瞬间手上又附一层青鳞,竟成了一只兽手!再轻轻往上一推,吐气开声喝了一声“开啊!”眼看一只掌影飞出,瞬间膨胀十丈,化作一只青色魔手就往诛仙剑迎了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掌剑相交,“轰隆”一声巨震,立时火光纷飞,剑气四射,砂石惊飞,尘土齐扬。以诛仙剑之利,居然没能将魔手劈开,只斩断其三指。这已让那老妖妇非常震惊,赶紧飞身冲起百丈,扬目观瞧,大声厉喝:“来者何人!”
只见徐清一袭白衣飘身飞来,也没驾驭飞剑,全凭一口真气悬空。见老妖妇飞起,朝她一抱拳道:“在下峨嵋派徐清,见过老前辈了。”说罢又看一眼下面围困未解的二女,淡淡笑道:“前辈法术通玄,我等小辈已知厉害,还请前辈收去法术,放我师姐与徒儿出来。”
那阮玉此番来前还特意换了模样,打定主意要吓唬徐清,没想到未等说话就已被识破。抬头狠狠瞪了徐清一眼,在脸上一抹已收去法术露出真容。其实阮玉的易容法术已相当精妙,就连灵云都没看出破绽,此刻见她露出真容还微微一愣。阮玉与灵云一见如故,生恐她误会自己有意骗人,赶紧原原本本解释一遍。乃是为了吓唬徐清,恐怕事先告诉灵云被看出破绽。
老妖妇收回法术抬手一看,掌心留下一道浅浅红痕,竟已渗出血丝。她已多年不曾受伤,此刻见血非但不惊,反而激起心底凶性。
第三百六十六回 尸毗老谋
说那妖妇被诛仙剑割破了掌心,惊愕之余却凶性更甚。只听“咯咯”一阵娇笑清脆悦耳,完全不似刚才那般沙哑声嘶。随即见她抬起右手抓住乱麻一样的头发,猛地往下一拽,绢撕帛裂,连头皮全都扯下。
一头如云黑发飘洒出来,耀眼的精光将那妖妇全都裹住。只等片刻之后,精光敛去现出真人,那老妖妇竟变成了一个青春明丽的绝美少女!青色霓裳贴身紧附,身段窈窕,体质妖娆,色若春光,顾盼芳华,一颦一笑,皆有风情。
说起来一个妖怪般的老婆子,怎么忽然变成个绝美的少女了!其实这也不难理解,想那尸毗老人何等人物,魏晋时就已位列宇宙六怪之一,乃是天下最顶尖的修真。他的妻子焉能是寻常人物,才貌双全自然必不可少。当年尸毗老人千挑万选,终于选中此女为妻,可想而知必是个绝顶的女子。只不过因夫妻反目,妖妇心恨丈夫薄情,才以丑貌示人以铭心志。如今她已回心转意,只是未得机会破镜重圆,原本想等丈夫亲自解去陋容,无奈今日遇上强敌,也由不得她再隐藏真身。
徐清微微一愣,旋即笑道:“前辈竟隐藏了实力!”妖妇冷笑道:“小子有两下子,若不拿出点本事,恐怕降不住你。”徐清叹道:“前辈这又是何必呢!冤家宜解不宜结,此番原本就是误会,何必非要弄得你死我活?前辈修为高深,我等小辈自难抗衡,不过咱们也并非孤魂野鬼。回家跟长辈诉说此事,我峨嵋派三仙还有灵峤宫的赤杖真人焉能坐视不理!”
妖妇也不近倒吸一口冷气,她虽狂妄可并不愚蠢,心中暗道:“灵峤宫的赤杖真人虽然厉害,但一心修炼功德,已多年步履尘世,我倒是不用怕她。:: 峨嵋派可不好惹。当年长眉真人一枝独秀,连我家那老东西都不敢惹他。尤其门下的东海三仙、罗孚七仙全是顶尖好手。听说近些年来又涌现许多后辈能手,与之为敌恐怕惹来祸事。”
杨成志一见姑婆面露犹豫之色。不禁心里着急。生恐事情有变,求婚不成还平白得罪了佳人。他本来心胸狭窄,现在更色迷心窍,益发憎恨徐清。否则刚才一鼓作气擒下二女。现在岂不逍遥快活!以为徐清此时无备,暗自祭出飞剑,对准心口就刺下去。
谁也没想到杨成志敢暗下杀手,眼看青光一闪已到了徐清身前数丈。杨成志以为十拿九稳,不禁狂态毕露。恶狠狠道:“徐清你给我死这儿吧!”灵云见徐清昂然而立。居然没有丝毫躲避之意,不禁大吃一惊,赶紧呼道:“师弟小心!”无奈鞭长莫及,再想施救已来不及了。阮玉和那妖妇也吓了一跳。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飞剑已刺在徐清心口,灵云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她甚至想不明白,以徐清的修为,就算猝不及防。想要避开杨成志的飞剑都不算难事。更何况霜蛟剑念动剑至何等极速!稍微抵挡一下也不至被飞剑刺中。灵云哪里知道,徐清新近修炼不死之身。虽然只练了表皮,也已初具威力。正好杨成志修为稀松,有意硬抗一击试试不死之身。
杨成志正得意时,却听见“叮”的一声清响,也不像金铁交鸣之音,仿佛在何处听过却一时想不起来。随即直觉飞剑遇上莫大阻力,居然不能寸进!不禁大吃一惊,赶紧催动法力振起剑光,还妄想一鼓作气把徐清刺个对穿。
只见徐清面带笑容,脸泛金光,抬手把胸口上飞剑抓住,双手一较力“咔吧”一声,竟把那飞剑给撅折了!再看他胸口只是衣裳破了小口,肌肤闪着淡淡光晕竟无丝毫伤痕。妖妇不禁大吃一惊道:“你竟练成了不死之身!”
下面被困的灵云一见徐清无恙,又惊又喜也顾不上佯装弱势等待救援,劈手打出一片金色罗云,直往围困的黑气怪兽打去。立刻冲开一方缺口,带着阮玉飞身冲出。妖妇没看出徐清虚实,以为真练成不死之身,自酌难于取胜。眼看灵云放出宝云破去邪法,也并未刻意阻止。
灵云破困而出飞来徐清身边,早忘了男女之嫌,赶紧查看胸上伤口。亲眼看见真无伤痕,这才才松了一口,复又嗔恼愤恨道:“冤孽!你真吓死我了!”竟已落下清泪。徐清知她真情流露,不禁心房一颤,伸手欲将泪珠拭去。却逢灵云别过头去,强忍娇羞欲盖弥彰,正好看见惶惶惊恐的杨成志。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娇吒一声:“竖子该死!”说时扬手甩出一道金光,闪电般飞射打去。
杨成志早听说过不死之身地厉害,只有度过三次天劫才能练成,就算许多修炼数百年的前辈提及不死之身,也只能望而兴叹。刚才一听妖妇呼出,又见自己飞剑竟不能刺破敌人肌肤,只觉晴天霹雳一般。对一个拥有不死之身的高手暗下黑手,其结局已不言而喻。
就在心神恍惚之际,杨成志忽然听见一声娇吒,方始回过神来,不管不顾转身就跑。无奈灵云含怒出手,飞剑恍如飞虹瞬间飞出千丈,没等他逃出几许,就已贯穿后心。随即金光展开,上下一绞,顿时血肉横飞,妖徒当场魂飞魄散。
徐清没想到平素仿佛大姐姐般温婉地齐灵云,也有如此狠辣无情地一面。那妖妇眼看侄孙惨死,虽然惊怒,却也并没愤然再战。她心里清楚,一个练成不死之身的对手,再加上两个修为不弱还身怀异宝的女娃,今日再战绝无胜望。
妖妇正寻思如何找个借口化解此事,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一声低吟,不禁微微一愣,旋即悲喜交加,险些落下眼泪。摸着胸口一块圆形青玉,心中想道:“狠心贼!已过了数百年,你竟还留着咱们的同心玉!”又稍微踌躇才接道:“阿旦已知错了,只想回家看看你和女儿……”
这妖妇本来名叫阿旦含,当年成婚时她与尸毗各分一块青玉以为定情信物,就算远隔千里也能神念相连。数百年前二人反目成仇,妖妇已割断了心神联系。终究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做了数百年夫妻,却舍不得丢弃那青玉,多年来一直留在身上。
只听尸毗老人叹息道:“你怎知我地难处!也不要说什么错不错了,我也未曾真正怪你。当年你眼看遭逢天诛,若不囚禁山中以赎罪业,早就魂飞魄散。原本我想你脱困之时,再寻机帮你兵解,转世之后寻来收入门下。你我夫妻全都修炼正果,日后一同飞升极乐岂不最好!”
妖妇这才全然知晓丈夫苦心,心里又惊又喜,然而这时又听尸毗老人叹道:“无奈人算不如天算,前日我自算出眼看遭逢大劫,祸福生死全都不知,我也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女儿与妙一之徒数世情孽,应该不会牵连。现在唯独担心你若不兵解,日后再引来天诛人罚。”
妖妇心疼如割急道:“你这狠心贼非要把人家弄哭了吗!难道千年的夫妻还不能同生死共患难么!阿旦请愿为你魂飞魄散,我现在就回神剑峰,就算死也得让你这狠心贼看着我先死!”
尸毗老人道:“多大年纪了还这幅莽撞脾气,说什么生死的,虽然天机晦暗不明,我也未必没有一线生机。只要你乖乖听我安排,日后自然还有相见时候。”不容妖妇反驳又接着说道:“你看见刚才那名叫徐清的少年,此子乃是千年不出世地天机变数。虽然你孽根深重该当天诛,但遇上他未必不能改天换命。现在你与他交手,趁机在其剑下兵解,与他结下因果。切记他那柄银色飞剑专能伤人元神,一定不可碰上。我早在你受困洞中藏了一块万年寒冰,里面封冻乃是你三世之前地肉身。我早将其重新洗练,将一身魔功全都抹去,你元神附上托体重生,就求拜入徐清门下,修炼道门正法,日后未必不能证道飞升。”
妖妇却不答应,争辩道:“此法不行!刚才我与他已生嫌隙,更何况他本是峨眉弟子,怎么可能收我为徒。再说你如此苦心算计,我怎能危机时候弃你而去!阿旦也不需什么道门正果,情愿一辈子当个魔女,只陪这你这个魔王就好了。”
尸毗老人怒道:“若还认我是你夫君,就别再争辩全听我安排!况且此番我若身死,还指望阿旦助我收拾残魂。”妖妇虽然不舍,却知丈夫安排最妥,默不作声点了低头,不觉已泪流满面。
第三百六十七回 少女心思
虽然尸毗老人夫妇所谈甚多,不过二人全以神念交流,实则不过一瞬间罢了。只等尸毗老人言辞命令,妖妇面露悲戚之色,娇吒一声飞身纵起,点手一指高声喝道:“徐清!可敢与我一战!”说时已扬手已抛出那铁色藤杖,精光闪烁化为游龙盘旋空中。
灵云阮玉皆以为老妖妇看见孙儿惨死恼羞嗔怒,全都备好飞剑法宝,正准备一拥而上。但徐清洞若观火,已看出对方神色不对,眼神止住灵云阮玉二人。不过妖妇毕竟修炼多年,徐清可不敢用他那徒有其表的不死之身硬抗。早就暗中备好了飞剑,一旦有变立刻应变。
徐清抱拳道:“死者已矣,前辈何必如此悲戚,更何况那厮乃是万恶之根,若非他贪淫好色,焉能惹出许多事端。”说话时徐清小心翼翼打量,却看出那妖妇脸色淡然,断定并非因为杨成志死而愤怒。复又接道:“我看前辈言辞虽凶,但战意不浓,仿佛更有求死之志……”
妖妇心里更是吃惊,没想到徐清居然洞察她的心理,但此刻她已存必死之心,那还会再听徐清废话,只需依言速速兵解重生。索性一指天上盘旋藤杖直往徐清头上打去,喝道:“废话少说!其中缘由,一会你便知分晓!”
徐清虽有意问个明白,无奈敌人法力高深,若再分心又恐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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