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虽有意问个明白,无奈敌人法力高深,若再分心又恐失手受伤。眼看那飞龙环绕着万千黑气鹰扑袭来,霜蛟剑已飞掠上旋,匹练似的往那飞龙打去。与此同时徐清扬手放出五行神雷,直击妖妇本身。
“来得好!”妖妇叱咤呼喝,声嘶力竭仿佛要把浑身力气全都放出来。眼见神雷袭来非但不躲,反而悍然迎上,双手挥起,青鳞密覆,化成两只魔手巨掌。时击中神雷“轰隆”一声,精芒灼目。震耳欲聋。精光未敛之际,只见妖妇揉身冲出,化作一流青光直往徐清撞来。
虽然感觉对方有异,但生死搏杀可容不得半分犹豫,徐清接连轰出两记五行神雷。同时诛仙剑也再次飞出,直向妖妇斩去。只等两相一碰,顿时爆闪出百丈金光,雷火横飞,罡气四射。徐清不禁一愣,直觉剑上反震之力出奇虚弱。虽然他已看出妖妇战意不浓。不过修真之人最爱生命,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寻死。刚才妖妇还帮着孙儿抢媳妇,怎么看也不像是活不下去了。
徐清哪里知道其中隐情,只隐约听见一声闷哼,那妖妇幻化的青光蓦地收敛无踪,诛仙剑正好打在妖妇胸口。妖妇也是度过一次天劫的高手,虽然尚未练成不死之身,却也肉身坚韧亦如金刚。被诛仙剑刺上居然没当场碎尸万段,只听“轰隆”一声,流星般撞在身后崖壁上。青石山崖当即炸成粉碎。陷下一个数十丈见方的大坑。当时扬起飞沙走石,尘土齐扬,地动山崩,天嚎谷鸣,好不惊人!
妖妇浑身浴血已陷入石中,挤出一个人型。然而此刻却见她面带笑容。丝毫看不出身受重伤的痛苦。使劲扭动脖子似要往西南方望去,无奈头在石中气力微弱已经不能如愿。妖妇微微呼出一口气,随着大口吐血,瞅着徐清淡淡笑道:“后生好俊的剑术!”
徐清神色更惊疑不定,不知妖妇意欲何为,收回两柄飞剑更加小心戒备。连灵云阮玉也全都愣住,她们看出妖妇本领非常厉害,绝不至于如此不济,一招就被徐清击败。人更想不通妖妇为何要自寻死路。
只见妖妇又咳了两声。内脏已被震碎,合着鲜血喷出。双眼一翻就已死了。随即一抹淡淡灰影从她天灵飞出,一闪就钻入山石之中。阮玉立刻反应过来,喝道:“老妖婆跑了!”说时已祭出飞剑就要斩草除根。
还是灵云遇事持重,赶紧喝道:“妹子不可!妖妇乃是前辈,修为非常了得。刚才师弟能杀她,也是有意放水。她举动怪异,其中必有深意,我等不可莽撞,静观其变才好定夺。”阮玉原本见灵云生的又美,修为既高,且见多识广,已非常敬服。一听她说赶紧收了飞剑,道:“妖妇举动确实怪异,不知到底有何阴谋?”
徐清沉吟片刻,又释然一笑,飞回二女身边道:“今日我一回幻波池,就听英琼说师姐曾来找我,恐怕有事相商。只恐师姐遇上危险,就连忙赶来,此刻见到姐姐无恙就以放心。至于那妖妇有何阴谋诡计,又与咱们何干。刚才贼徒已死,妖妇也毁了肉身,此事就算罢了。我等速回凝碧崖去禀报掌教真人,至于如何定夺自不用咱们操
这会阮玉才赫然想起,她那宝环还在妖妇身上。赶紧发动法力召唤,只见妖妇尸体上忽然闪出一片金光,就飞出一只手镯子似的金环。师门宝物失而复得,阮玉已大喜过望,赶紧扬手欲收。没想到那金环一现,“倏”的就从那山穴中冲出一抹青光,一下就把金环缠住。不等阮玉反应过来,猛地往洞中拖去。
阮玉惊呼一声,再想施展法力争夺已来不及了,眼看宝环被拖入洞中消失不见。原本她被抢了宝物就已激愤难当,如今得而复失更难耐怒气。狠狠瞪了徐清一眼,颇有些怨他刚才没斩草除根,瞬即飞身冲进那洞中。
徐清讪讪笑道:“真弄不明白那妖妇葫芦里究竟卖地什么药,已失了肉身竟还引我们入洞作甚?非等魂飞魄散才痛快么?”灵云道:“我倒是觉得杨成志那厮死后,她仿佛对咱们已没有恶意了,至于引入洞中大约是另有所求吧!阮玉那丫头性子刚烈,咱们快快跟去,免得再节外生枝了。”
说时二人已联袂飞入洞中,仅差了这会功夫,阮玉就已不见了人影。所幸洞中还算宽敞,也并没见岔路,徐清灵云急行追赶,不消多时就看见阮玉身影。只见她那宝环不知怎么,居然嵌在了石壁上。偏偏那石壁非常奇特,居然不惧飞剑劈斩!
阮玉已恼怒之极,俏目寒煞,一手持着宝剑,一手揪住宝环,恶狠狠往那石壁连刺带绞。而那石壁看似青灰岩石无甚奇异,宝剑刺上无声无息就能没入一尺有余。然而只等剑刃一去,壁上立刻闪出一抹青光,刚才斩出缺口立刻复合,任凭斩下多少剑也无济于事。
阮玉越斩越气,索性取出来时赤杖仙童给的雷符,就要往石壁上丢去。那雷符乃是灵峤宫独门的神雷法术,威力之大更不逊色五行神雷。若再洞中爆炸定然山崩地裂,三人全得被活埋山下。徐清赶紧喝道:“丫头不可!”阮玉上来蛮劲哪会听他叫唤,已扬起手来眼看就要放出灵符。
徐清怒道:“蠢丫头还敢耍蛮!”同时乌芒诡瞳已闪出精光。阮玉直觉脑袋一震,手脚已不听使唤。只等徐清走来,从她手上揭过灵符,狠狠在她头上赏个爆粟,才能恢复行动。阮玉看看壁上宝环,又瞅瞅面色不善的徐清,只觉又委屈又气恼,小嘴蠕动两下,竟“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念叨:“臭徐清!大坏蛋!只会欺负人家,玉儿死也不认你当师父了!臭坏蛋!看人家受人委屈也不帮忙,还欺负玉
徐清登时目瞪口呆,他原以为阮玉性子坚韧蛮横。此刻见她哭得可怜,才豁然想起她也只是一个独自出门在外地小丫头。先前又被杨成志诓骗,不知心里多么委屈。否则怎会与灵云一见如故,便觉得找到了一个能依靠的大姐姐。
虽然想通其中关键,但气哭了容易哄好可就难喽,徐清赶紧求救似的望向灵云。灵云也觉他做得过分,哪有随便敲人家女孩子脑袋的。瞪了他一眼已上去把阮玉揽入怀中,轻轻抚着她的秀发道:“妹子不哭,有什么委屈姐姐都给你做主。”阮玉扑在灵云怀中,语带桃花弱不堪怜,那模样真好让人心疼。
这时徐清已把那宝环取了下来,原来那怪异的石壁竟只是个障眼法。外头地石壁只是个虚影,后面探出一只铁钩,把阮玉的宝环挂住。若不能看透玄妙,只在周围斩那青石幻影,永远也别想取下宝环。阮玉心思急切,又无甚阅历,哪会看透那些。就算徐清也是倚仗乌芒诡瞳,才能轻易取下宝环。
见阮玉稍微息了哭声,徐清将那宝环递去:“给你吧!”阮玉刚才就顾着大哭,也没注意他是怎么取下拉的,看着眼前宝环却一下愣住了。
第三百六十八回 明妃仙子
阮玉也忘记了哭泣,从灵云怀中起来,接过宝环看看徐清又瞅瞅那依然故我的石壁,不禁更加奇怪。她本来就是小孩心性,这会功夫就已忘了刚才苦闷,拉着徐清问道:“师……师父!”虽然犹豫一下,终于还是叫了出来。
此来之前赤杖仙童已叮嘱她,因她任性误了结下因果,已误了飞升机会,日后就是徐清弟子。开始阮玉还不同意,这两年她刻苦修炼,就为击败徐清,一听竟要当人家徒弟怎会高兴。不过又听赤杖仙童说,徐清允她可以随意挑战,又觉得徐清气概不凡,心里也有点佩服。加之刚才那宝环嵌在墙里,自己百般施为全都无用,而徐清到那就轻易取下,更是又惊又奇。
阮玉娇嗔道:“那石壁也太可恶,师父刚才用的什么妙法,怎么我使尽力气都不能做到?”徐清正欲说明,但看见阮玉那略带崇拜的眼神,又忍住了公布谜底,只等日后才再寻机相告。得意洋洋的笑道:“师父自然有师父的法子,否则还怎么教你!至于到底怎么回事,你自己先好好想想,若实在想不通我再告诉你也不迟。”阮玉性子好强,一听此话也不强求,已又往哪石壁看去,细细揣摩希望能看出端倪。
刚才只顾追赶阮玉,这时得出功夫,徐清才来得及打量这处洞府。这是一座七八丈见方的圆形大厅,四壁净白皆是磨光的大理石,间隔两丈便有一只半嵌在石壁中的圆柱。洞顶鎏金雕花非常华丽,中间一颗钵盂大的夜明珠,把整个石厅照的亮如白昼。地上全是磨光如镜的石板铺成,隐隐透出淡淡的浅色纹路,仿佛树木的支脉,全都从大厅中心辐射出来。
再看那夜明珠下,一座一尺高的法台。通体用青玉雕琢。上面刻着龙飞凤舞地祥和图案,却在云间隐藏许多面容狰狞的怪兽,表面显得一团瑞气,实则暗藏森森杀机。玉台中间安放一只黄色的蒲团,大约是那妖妇平日打坐练功之所。若寻常人看这石厅也无甚奇异,但徐清拥有乌芒诡瞳,更能洞察常人难见之事。
只见那玉台地下缓缓散出一股精纯阴寒的地灵之气,就与当初莽苍山灵玉崖后山那万载寒冰一样。徐清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已愈发严峻。正色道:“师姐!玉儿!此处太过诡异。我看不宜久留,咱们速速离开为妥!”
灵云性子稳妥,若非必要更不愿冒险。若非阮玉冲进来夺宝,她也不会进入洞中,一听徐清此言赶紧拉着阮玉就往外走。至于阮玉虽然还没看透石壁幻术。也知事有轻重缓急,就随着灵云一同离去。然而还没等三人踏出石厅门口,忽听背后传来一声童音,轻灵悦耳仿佛翠鸟晨鸣:“三为道友既然来了,又何必匆匆离开?刚才徐清小友虽然毁我前世肉身,却因我有意兵解,非但无仇反而有恩。如今我已再世为人。对三位道友并无恶意。尚有一事相求。何不暂且停留片刻,听我说说如何?”
徐清停住脚步回身一看,只见那厅中玉台闪着淡淡青光。从玉中缓缓升出个七八尺大小的光球,悬空三尺闪烁不定,刚才人声正是光球之中传出。徐清抬手一抱拳道:“刚才仓促出手,还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那光球缓缓落在蒲团上,光芒收敛渐渐显出人型,竟是一个身材娇小的美貌少女!看模样也就十六七岁的光景,穿了一件淡粉色的长裙)上身又披了一条紧身束腰的短襟小袄。眉目如画。气质幽兰,神采嫣然。似如天仙。
只等圣光散尽,少女双目张开,仿佛夜里明灯,又似灰天晓月,清新淡雅,璧玉无瑕。原来尸毗老人功参造化,此番算计数百年,当然不是仅仅让妻子换个身子就罢了。那青玉石台也是一件上古至宝,有六道轮回之力,人入其中犹如天道转生,更能涤荡元神洗练精元。此刻少女虽然留着前世记忆,却已真地获得新生。
少女淡淡笑道:“若在刚才我名叫阿旦含,不过如今我已转世重生,此名自然不能再用。这具肉身乃是我三世之前修炼褪下,就还用此名就叫明妃正好。”又望向灵云阮玉道:“我前世天生恶根,业已罪业深重,若非夫君怜爱,早就似欲天诛。刚才恶念难止,多有得罪,还请二位道友原谅则个。”
阮玉本是小孩心性,一见人家赔礼道歉,心里郁闷也烟消云散。灵云却听出弦外之音,赶紧问道:“不知尊夫是哪位前辈高人?”明妃淡淡笑道:“道友果然聪敏,我只一提便已切中要害。实不相瞒,我前世夫君就是滇边火云岭神剑峰地尸毗老人。”
一听此言三人全都吃了一惊,那尸毗老人位列宇宙六怪之一,如今的魔教第一人,天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眼前这女人竟是他的妻子,还刚刚在徐清剑下兵解转世,如今知晓焉能不惊!幸亏徐清并非常人,好整以暇道:“这……恕晚辈愚钝,还请前辈明示个中缘由。”
明妃微笑道:“刚才我已说了,前世恶根天生,夙孽难消,唯有兵解转世,才能渡厄脱困。前我已死,今我新生,可当不得前辈之称。刚才你助我兵解,乃是有恩于我,只不过……”徐清早知不会如此简单,否则明妃也不会刻意引他三人进来。不过刚才一提起尸毗老人的名头,徐清就知道今日并无危险。但凡到了那种登峰造极的人物,全有如海胸襟无边智慧,所作所为皆深思熟虑。原本灵云灾劫也与尸毗老人有关,如今又逢此事,恐怕已不能置身事外。
徐清稍微静下心来,又问道:“道友何事还请直言。”明妃洒然笑道:“这也算是个不情之请吧!原本我已承蒙道友援手兵解转世,已不该再有所求。不过如今我虽重生,但劫难尚未去尽,还需修炼道家正宗法门,日后积修功德方能释去厄劫。我前世身为魔教弟子,恐怕其他名门正宗不会收容。唯独道友得天独厚,乃是天下特立独行地存在。俗话说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刚才道友助我兵解,你我已种下因果。何不如趁此机会善始善终,更能积攒一份莫大的功德!”
徐清不禁眉头一皱,心中苦笑道:“竟连尸毗老人的老婆也要拜我为师,这事若说出去谁信!看这明妃已是铁心如此,而且此事也一定是尸毗老人的意思。如今都已收了十余弟子,尤其最近数人都是前辈指示才拜入门下。旁人我都答应了,自然不能独独拂逆尸毗老人的意思。万一引得他不快,虽然不至于弄死我,但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也不少!”
徐清微笑道:“道友若有雅意,徐清自然欢迎之至。只等来日赤杖真人飞升之后,我在灵峤宫开府立宗。如今门下弟子虽然不少,却终嫌人气不旺。不过话说回来,虽然道友身份高贵,也不能特殊于人。既入我门下,就是我弟子,日后绝不可生出二心,否则难逃天怒认罚。若不能有此保证,请恕在下不能答应此事。”
明妃嫣然笑道:“尊师重道理所应当,更何况我已转世重生,前世种种虽然记忆犹新,却如同旁人一般。就算有种种羁绊,也全不能束缚我求道之心。”说着已从蒲团上站起身来,复又恭恭敬敬跪下,给徐清磕了三给响头,口称师父万安就算拜师礼成。
徐清点头道:“徒儿请起。”只等明妃迈步下了青玉法台,还没等再说话,忽然那青玉放出万道精光,整个山洞都震动起来。明妃微微一愣,旋即恍然大悟,慌忙道:“师父!二位姐姐!速速离开此处,他意在与我斩断因果,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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