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鹭和众武师惊骇的目光下。陈太真微微躬身。微笑着说道:“道友慢走!还请向醉道人前辈问好。”
徐清架起飞剑,悬在空中一抱拳。道:“我定会将陈道友的问候带给师尊,后会有期。”言罢挥手撒出一股柔劲将芷仙卷起,白灵自己一穿身已经站到了徐清身边。霜蛟剑乍然亮起漫天白光,一道长虹,直向南方夜空飞射而去,眨眼间已经不见了踪影。
见徐清走远了,罗鹭才松了一口气,再看洒了一地的青白色灰烬,想起不久之前那竟还是一个大活人,不由一阵毛骨悚然。但那刘勇在他家中数年,虽然生性莽撞,平素为人却豪爽,甚有人缘。如今横死在此,罗鹭更不好怠慢,否则岂不寒了众人地心!赶紧一脸沉痛之色,吩咐任中虎等人将刘勇骨灰收敛,许诺厚葬并抚恤家属,一应琐事便不细说。
待罗鹭处置停当回了屋里,才得空问道:“大师兄,刚才那徐清究竟是何人?”其实他心里还想问怎如此嚣张,生怕触了陈太真的霉头,没敢问出来。
陈太真瞳孔一缩,冷冷的看着他,道:“怎么?觉得我处置失当,落了咱们青城派的面子?”
罗鹭却没想到陈太真竟如此敏感,赶紧赔罪道:“大师兄莫要想岔了,小弟日后还要多多仰仗师兄,怎敢语含讥讽之意!”
陈太真也知罗鹭并非此意,说完就后悔了,刚才他也真被气的够呛。叹道:“哎!师弟不要怪罪师兄啊!刚才那事实在憋气,徐清小儿竟一点面子不留!”说着猛地灌了一口茶,道:“师弟不知,我青城虽然也算是名门大派,不过要比起峨嵋派来……还是……”
虽然陈太真言辞含糊,不过罗鹭那也是个人精,又怎听不明白呢!那言外之意就是人家势力大,咱们惹不起。
罗鹭知道此时也不好多说话,只能沉默不语,但他地眼珠滴流乱转,也不知道心里在寻思些什么。
翻回头再说徐清这边,他驾驭飞剑出了成都府,就将速度慢了下来。徐清初为人师,正好借机尝尝教训弟子的瘾头。听完芷仙讲述过往,狠狠赏了一个爆粟,道:“你这傻丫头,既然明知道打不过,还不逃跑等什么?这次是我来的及时。若是下次我不在身边你怎么办!”
芷仙委屈道:“但飞剑是师父给地,要是被人抢去……”
看着芷仙光洁的额头上红了一块,徐清心中猛地生出一股淡淡地破坏欲望。又是一个爆粟,道:“你不是挺精明地吗!既然那家伙看上你的飞剑了,那就给他。总之先跑了再说,回来告诉师父,还能不给你出头!”
“人家怕师父生气嘛!”芷仙可怜巴巴地道,还配合满眼的小星星望了过去,弄得徐清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更让人担心的是,白灵在旁边还紧盯着芷仙的一举一动。就差拿个笔记本记上学习心得了。
徐清笑道:“你这丫头就这张嘴儿好听!总之你给我记住了,日后再遇上这种情况,管他是什么东西。只要保住命比什么都强!飞剑法宝丢了还能再炼,要是小命没了,我上哪找你的转世投胎去?”
其实徐清刚得了碧目神针,心情好得很,倒是没有训斥芷仙的意思,更多地还是宽艳抚慰。闲言少叙,这一行二人一兽就直往南方峨眉山飞去。成都距峨眉山本不远,出了成都不久就遇上了岷江,正可沿江而下。只不过一夜事多,天色蒙蒙见亮时也才走了大半路程。
顺着翻涌奔腾如龙南下的岷江向南望去。只见一座突兀拔立的青峰,山势绝仙,凌峰冲出群山之上。在那峰下横卧一列山峦,沿江而下皆是绝崖险壁,仿佛被岷江之水从中劈开。若是此间山民一看便知。那挺拔高绝地山峰便是栖霞峰,峰下山岭则是赫赫有名的凌云山。
再往前望数十里,陡然云腾雾照,水声隆隆。更可见东西两厢汇来两条大江,正是岷江、青衣江、大渡河。三江交于一处。滚滚南下而去,正是宽流百丈。横绝万里之势。就在这三江汇口,只见河雾之间兀然一尊巨佛,安坐在河口之上,手上抚膝,正襟危坐,眼目半阖,面容威严。此便是那闻名天下的凌云大佛,乃是唐代玄宗时著名的佛门名僧海通和尚主持开凿。以期镇压三江,平复水患,前后历时九十年方成此佛。
芷仙虽然长在川中,却还未曾见过这凌云大佛,眼见那山间雾气中竟坐了个巨人,不由吓了一跳,惊叫一声:“师父!你看……”待喊出此言方看清楚只是一尊佛像,更羞得小脸通红,清脆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看什么啊?”徐清有意逗她,还故意顺着所指方向望去。
徐清眼力更胜过芷仙百倍,此一望去也不知看见了什么,不由脸色一变。踌躇片刻之后,剑光陡然加速,斜着向乐山旁边的乌尤山飞去。数十里远不过须臾可至,只见乌尤山顶上一片红云遮天蔽日,弥漫开百丈,将那山头笼罩的严严实实。
那红云翻卷涌动,隐见火光跳动,变化契合五行之道,也不知是何法术。里面隐约可见三个人影拥在一处,戒备的四下观望,仿佛看不见外头的状况。那三人身影虽不清楚,但徐清却直觉乃是熟人。到了近处真元运在眼上,以知微之法一看,那被困的三人竟然就是朱文和齐灵云,还有她那心高气傲地小弟弟齐金蝉。
说起来徐清在提到齐金蝉的时候,还特意的加了一个心高气傲的定语,也并非没有由来。原来这些年因与英琼、灵云二人交往甚密,徐清也经常在太元洞走动,与峨眉山掌教家庭的交往甚熟络。不过那齐金蝉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第一次见他就没给好脸色,好像二人天生范冲。徐清也不是那卑躬屈膝讨好于人地性子,索性也不再理睬齐金蝉。
若此刻仅有齐金蝉一人落难,徐清多半会看看四下无人,直接无视过去,管他死活作甚。不过一直以来灵云对他确实不错,且为人和蔼大方,兼且长的漂亮迷人,若是眼见如此一个姑娘陷入险境,又怎能不施以援手呢!
徐清心道:“素因大师不是说灵云他们去桂花山福仙潭求药去了么,怎么还在这磨蹭?还被困在了妖云之中?难道是哪个魔道的巨枭见正道灭了慈云寺,心中不忿想要伺机报复?若真是那样……”
他也不敢再往下想。赶紧四下观看,寻觅敌纵。但看了半天却只见那一片火云,方圆数里之内再不见有任何异常。心中暗道:“莫非有人能在数十里之外操纵妖云?那法力可就太可怕了!”不过转念一想。又否定了此种想法,“不对!若是真有那等实力,又何必以此法困人,直接过来将三人抓住宰了便是。更何况听说那朱文重伤在身,看其被灵云拥在怀里应该不假,一身修为也难于施展,几乎就是个累赘。”
徐清又一细看,果然就在那乌尤山顶上不远。有一片云朵之中隐着一个人型。若是透过那浓云,更可看见那人手上指印变化,正在行功做法。徐清一见此人不由大喜过望。但顾及身边还有芷仙和白灵,他却并未莽撞出手。
寻了一处僻静之地,将飞剑落在江边,道:“白灵!你在这陪着芷仙,待我上去看看。”又对芷仙道:“你在这呆着也不要乱动,一会若是我能击退敌人,就再来接你们。若是敌人强大,我就直接向峨眉山去。到时你跟白灵一起上山,看守山门地师弟都认识它。”
芷仙见徐清面色严峻,就知发生了极严重的事情。又将她和白灵放下,更知危险不小。如今她已将徐清视作靠山,更是她地主心骨,叫她如何能不担心!但芷仙也是明理之人,也并未多问。乖巧地点了点头,道:“师父!你小心!刚刚你还教芷仙来着,要是打不过一定要快点跑啊!”
徐清笑道:“你这丫头倒是会现学现卖。”说着又拍拍白灵的头,道:“这里到峨眉山也不远了,你可要照顾好芷仙妹妹哦!”
“喵”白灵愤愤地叫了一声。似乎也想跟他留下来。但它根本就没学会如何拒绝徐清。抬头舔了舔他的手心,眼看着一道白光飞天而去。
“白灵。你说师父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是吧!”芷仙眼望长空,声音怯怯的说道。
“喵!”白灵不知所谓的应了一声。
“师父一定会平安无事!”芷仙的语气更坚定,但眼色却愈加担心。
“喵!”白灵还是这一声,但所含地感情似有写不一样了。
“喵!”……
白灵和芷仙一个说话一个猫叫,仿佛在交谈,却也不知对方说的什么,大约都是些祈祷平安的话吧。
再说徐清纵剑而起,闪电一般飞回乌尤山外,就只这片刻功夫,竟见那红云更加浓厚,险些看不见里面受困地人!徐清也不知若让那红云将三人完全蔽住会有何种后果,但这时总不能冒险。盯住那隐在云中的人型虚影,乾坤针呼啸而出,无数“沙沙”之音汇聚一处,仿佛怒海惊涛,决堤的洪流般,向那云中人影袭去。同时唳喝一声:“师姐休慌!徐清来了!”
却说那红云之中的齐灵云三人,只觉眼前乌云翻滚,黑暗不见五指,若非三人拥在一块更不知身旁就是何人。如今朱文重伤在身,虽然倚仗有灵丹护体,暂时性命无碍,但浑身热毒入侵,烧热酸痛,比常人还经不得真元催动。否则三人早就驾驭飞剑赶往福仙潭了,又怎会雇了骄子代步,数日才走到这里。
此刻身陷险境祸福不知,虽皆有护身宝物,更不敢随便施展。生恐飞剑一出那凌厉的真元逸散,尚未退敌却先伤了朱文的性命。齐金蝉终是年少,火性未退,虽然前世因缘未了,一路对朱文照顾殷勤,但此刻面对窘境,进退不得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几次莽撞欲动,都被灵云拽住,才没冲入红云中乱撞。
就在此时三人忽然隐约听见徐清声音,灵云正在焦急之际,一听有人来援,心下惊喜非常,呼道:“徐清师弟!是你吗?”不过那红云甚是奇异,外间声音勉强还能传入,但灵云呼喊之声却一点也传不到外头。
齐金蝉听自家二姐语气隐含惊喜之意,心中愈加不忿,只是此刻危急,倒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心中暗暗生闷气:“哼!也不知徐清那厮有什么好处,二姐对他如此厚爱。连英琼那凶巴巴的丫头也说他好!早听母亲透漏二姐与孙师兄夙缘未断,今生正该结为夫妻。她却偏偏对孙师兄视而不见,反倒与徐清走地愈加亲近了。偏偏孙师兄也忒没出息。一见了二姐连大气都不敢出,真是气死人了!”
原来白侠孙南也从他师父髯仙李元化那知道了些与齐灵云间的因缘。他本也是个性倨傲之人,但人常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又说一物降一物,这位白衣素剑地白侠孙南一见了灵云就心慌意乱,不知所以。
而齐金蝉本就与孙南交好,再加上孙南又刻意讨好未来地小舅子,时日久了二人自然感情深厚。金蝉本就少年心性,全以个好恶性判定好坏。且为人处世毫不遮掩。见灵云厚待徐清,自然心下不忿,处处冷脸相待。而徐清如今尚没多少猎艳之心。且骨子里更高傲的紧,管你是谁的儿子,你是我为粪土,我又何必以你为金玉!
却说徐清大喝一声,乾坤针恍若洪流夹带惊雷兽鸣之音,就朝那云中人影轰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片红光挥泄而下,瞬间就将那云彩搅碎。不过让人惊奇的却并未听见有人惨叫,更不见有任何抵抗之力!
徐清似早有所料。并不见沮丧之色,反倒嘴角牵出一丝淡淡地冷笑。再看那御剑而行的霜蛟剑竟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若是有眼力清明之人,正可看见长空之上,一道银线恍若春蚕吐丝,细不可见。其速快若闪电却无声无息。
霎时间正点中千丈之外的一棵山松,只听“轰”的一声,那山松竟仿佛坚若金刚,任霜蛟剑之利,竟没有将其一击破灭!一片红若火焰地霞光闪出。只在松树外围尺余架起一道屏障。生生挡住了徐清志在必得地一剑。
徐清不慌不忙打出数十剑诀,平素他以孕剑术施展飞剑。根本不用如此。此刻祭出飞剑,再辅以剑诀,自然威力倍增。随着心念一动,霜蛟剑陡然绽出十丈银光,在那松树周围急速一旋。就听见“咔”地一声,赤红地霞光瞬时破灭。一颗松树又怎能抵挡霜蛟剑地威力,一下就被剑上玄火烧成了一段焦炭。又见一道红光猛地飞掠而起,在天上打了一个旋,直向南方遁去。笼罩乌尤山的红云也仿佛失了控制,无力的向四下散去。
徐清既已动手,又焉能放任敌人逃走,刚才飞剑一击,乾坤针早就分化十条龙行守在四周。此刻一见敌踪南去,十条红色飞龙,每条内含三千六百牛毛子针,铺天盖地向那红光席卷过去。
“小辈猖狂!”那红光一见去路被堵,似也有些恼羞成怒。只听大呵了一声,仿佛是个女子的声音,但声线低沉,恐怕年岁不小了。旋即那红光猛地一震,竟丝毫不顾前方的乾坤针抵挡,径直撞了上去。随那红光跃动,天上竟瞬时聚气一片乌云,一时间天风呼啸,电闪雷鸣。
徐清也吃了一惊,没想到敌人竟敢正面挑战乾坤针的威力,心道:“这可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死了可别怪我下手太狠!”法力催动更猛,手上一连打出十数个手印,见那乾坤针上的寸余红光陡然大盛。针针相撞之音混在一起,震得天地惊雷亦黯然失色。
但乾坤针的声势虽然不小,却输在力量分散,万千牛毛小针横亘在前,那红光一头撞上,非但自己没伤,反倒将乾坤针地合围之势给尽数破解!仿佛是要看看徐清的苦脸,那红光突出之后还猛地停顿了一下。
但他并没看见徐清哭丧着脸,而是一脸的奸狡之色。仿佛觉察事情不对,那红光正要加速而去,忽见下方丛林之中,陡然冲出一缕白光,连出一道银虹,匹练似的冲天而来。尚不及那红光再躲避,霜蛟剑闪电般斜下一圈,“呲”的一声那红光就被从中一刀两断,竟与那日极乐真人剑斩绿袍地一剑何其相似!
自从那日见了极乐真人的剑术,徐清方知原来飞剑也可以这么用的。如此轻描淡写,如此挥洒写意,仿佛敌人在那恍若童子的老真人眼中,就如一干土鸡瓦狗。他心里竟不知不觉地生出崇拜之意。那一剑地惊艳早就深深地刻在了徐清地脑中。至以刚才出剑竟不知不觉地模仿出来!虽然远不及极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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