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来真的,宝玺跑得比先前还快,照走一记太阳神光,再出现时候如之前般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这一次,变化出现了。
宝玺几乎是刚刚踏出一道金门,手上八门金盘都还没有来得及举起呢,宁风若有所觉,径直回转过来,一记太阳神光破空而至。
“我的娘呀~”
宝玺抱头鼠窜,哪里来回哪里去。
下一个呼吸时间,这一幕在高台上另外一个角落,再次上演。
这回宝玺更惨几分,动作略慢,下半身的裳被削去一截,险些就露了腚。
飘飞下来的半截衣裳,伴随着荧惑星力的海洋起起落落,如一叶扁舟,漫随波涛。
“哦~”
这下,所有人都看明白了,议论声声,四下响起:
“宁风这是重施故技,以荧惑星力为海,他持荧惑旗,感应荧惑星力变化,提前判断出宝玺会在哪里出现。”
“这就是算人者反被算了。”
“宝玺糟糕了。”
“……”
神宫外风向转向宁风这边,偏偏天云峰阵营,无论是天云子还是沈兆轩眉头都是一皱。
这师徒两人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嘴唇开合没有吐出声来。看唇形分明就是相同的两个字:“不够”!
高台上。宝玺这一次遁入金门的间隔,远远超过了之前。
“咦?”
宁风一挑眉头,默数中已经过了三个呼吸的时间。
突然——
他猛地一抬头,眼前白茫茫一片,更有锋锐无比的感觉直逼额头,好像有人拿着一把小刀对准逼近。
宁风抱着荧惑旗连想都不想地就地后仰,然后两只脚一蹬,后背着地。在光滑的赤铜地面向后滑去。
“嗤~”
焦糊味道再起,不同的是这回是擦着脚底。
“嘭!”一个沉重的落地声,宝玺从天而降,捧着命根子似地捧着八门金盘,神情凝重地望向还在地面上的宁风。
两人,似乎回到了刚刚开始的位置上,连距离都相差仿佛。
不同的是,一个半截衣裳,一个躺在地上,怎么看怎么半斤八两的狼狈。
“嘶~”
宁风倒是不着急起来。眼角余光瞥着宝玺,大半注意力倒放在天上。同时不自觉地倒抽了一口凉起。
以他现在仰躺的视角恰可见得,四周原本固定在八个方位的金门若隐若现,头顶上空一座座金门时有时无。
这种感觉恰似天上地下,**八荒,在这高台所属的空间里,八扇金门在不断地变幻着方位,无处有在,又无所不在。
“这下……麻烦了……”
宁风头都疼了。
刚刚宝玺那一下突然袭击,他并不是没有通过荧惑星力的海洋感应到,正相反,他是感应到太多的波动,太多的变化,以至于无法分辨,险些就被宝玺偷袭成功了。
“他这样运用八门金盘定然不会没有代价,只是如此偷袭,我也不是每一次都能躲得了。”
“怎么办?”
宁风干脆拿着荧惑旗当拐杖,从地上撑起来,冥思苦想中与宝玺在那大眼瞪着小眼。
一息,两息,三息……
好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去,两人终于忍耐不住,不约而同地开口:
“你出手吧。”
“还不动手。”
“……”
宝玺脸上肥肉颤动着,脸色明显比之前来得白,出言相讥道:“宁兄,你倒是出手啊,莫不是怕了?”
宁风挠挠头,摊手道:“我累了。”
“呃~”
宝玺噎了一下,一口气险些没能上来。
“要不,还你出手如何?”
宁风一脸诚恳地说着,貌似为了表示诚意,他将荧惑旗往地上一插,两只手张开,就差指着胸膛说:往这儿打了。
这个换谁都不能忍。
台下群情汹汹,无不觉得宁风太过欺负人了,这是完全不把人当人看,当门缝里的文字涅?
宝玺脸上肥肉颤得总让人担心会不会掉下来,然后,他还真就忍了,闷声闷气地道:“宁兄,还是你来吧。”
“咦?”
再笨的人这下都看出端倪了,再联系下宝玺之前的几场战斗,脑子里过一遍,顿时恍然大悟。
“他没有攻击手段!”
“怎么可能?他主修的是什么功法?不会什么都没有学吧?”
“是啊,宝玺从头到尾就靠着八门金盘,从来没有施展过其他手段。”
“……”
宁风乐了,一笑,再笑,吐出两个字来:“果然!”
对面宝玺听不到下面说什么,但那一瞬间水沸腾似的哗然还是听得到的,脸顿时涨红了,跟猴屁股一样。
“我……”
宝玺气急败坏,似乎要说什么,被对面的宁风摆手打断。
“宝兄不用多说,宁风明白,八门金盘如此宝物,宝兄又能将其运用到如此地步,岂能没有代价?”
宁风这话一出,宝玺神色就缓和下来,心有戚戚焉地点着头,好像在说:你懂我。
宁风也就是这么一说,紧接着又沉默下来,重新恢复到大眼瞪小眼状态。
宝玺神情一点一点地僵硬在那张胖脸上。
接下来呢……接下来呢……
他咽了口唾沫,道:“那个啥,宁兄,要不咱……开始吧?”
这话说得宝玺自个儿都要哭了,这算怎么回事,打个架还要征求人同意?他悔死刚刚那计太阳神光释放得太快,现在只能抓瞎。
别说是他,就是神宫外那些观战的最后一点耐性都要给磨灭光了。
“好啊。”
宁风干脆地应着,伸了一个懒腰,抓起荧惑旗,随口说道:“反正我也休息够了。”
休息……休息……
宝玺脸都绿了,众目睽睽之下,恨不得把脑袋给埋到裤裆里去。
“我们,结束他吧。”
宁风几个字出口,神情陡然就变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宁风,你阴我!
风乍起,呼啸长空,拂起宁风头发恣意飞扬,扯动宁风衣袍猎猎作响。
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他豁然抬起的右手上。
宁风右手食指第一截放出白光,强光透过皮肉,对面的宝玺清晰地看到一截指骨如金如玉,那是太阳骨。
宝玺反应奇怪,以与其身形全不搭调的敏捷遁入面前金门当中。
这回,即便是不用八门金盘去算,他也知道宁风定然是玩真的。
在遁入金门的一瞬,宝玺贱贱地做了一件事情:
他整个身子完全闪入金门当中,唯独一条胳膊伸在外面,冲着宁风所在方向一照,然后闪电般地往回收,好像生怕收得慢上一点,这条胳膊就不姓“宝”了一般。
类似的一幕,在之前发生过无数次,神宫前的围观者们早就见怪不怪了,不过这一次,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向后一仰,略略张大了嘴巴。
他们看得真真地,宝玺八门金盘上闪过一道亮光,亦将一道太阳神光照入其中,只是……
“吓人好玩吗?”
众皆无语,宝玺是谨慎小心到了极致,他自己怕是都没有发现异样,台下的观战者则不然,他们可以拍着胸脯打包票,宁风那记太阳神光,怕是连一只鸡都杀不死。
徒有其表。
下一刻,除去遁入金门,隐没在八门金盘空间不知外事的宝玺外,所有人都瞪大眼睛,震惊地望向在高台上张开双臂的宁风。
宁风两只手臂大张着。如要拥抱什么。任凭猎猎狂风吹风。犹自巍然不动,甚至连眼睛都已经闭上了。
风,越来越大,越来越烈,蜂拥而至,在宁风周围碰撞着,卷出一个灰色的漩涡,并在不住地吞噬着、膨胀成。转眼间成为涵盖小半个高台大小。
“灵气漩涡!”
在场的除了那些新晋外门弟子,哪一个不是在修仙之道淫浸多时者,第一时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宁风这是要当场突破?”
“怎么来得及?”
这个疑问刚刚浮现出来呢,台上又生变化。
宁风仰天长啸,整个人浮空而起,无数的天地灵气从他周身百窍涌入,如无数只的小手,生生将他托得飞起。
众目睽睽之下,灵气漩涡不住地重演着膨胀,收缩;再膨胀。接着收缩的戏码,不知道有多少天地灵气借此涌入到了宁风体内。
这一幕。恰似暴雨多日,山洪暴发,偏偏河道早就清淤,任凭多少水量进来,依然将其牢牢地束缚在河道内,驾驭着入海,不使其泛滥为祸。
“我去!”
上至神宫九脉山主,下至亲传弟子们,或是摇头,或是直接脱口而出,既有不解,又想破口大骂。
惟一的例外,怕就是天云子,沈兆轩等天云峰中人,以及那些抱着侥幸心思买了宁风入三甲者吧。
“宁风这分明是扮猪吃老虎!”
“他肯定是早就可以突破,周身筋脉都已经打通,就差引天地灵气入体这一关生生卡住。”
“宝玺这下被阴了。”
“算尽有无又怎么样,算得越准,死得越惨,现在的宁风跟上一刻的宁风完全是两个境界,他怎么把握得准,死定了。”
议论声中,所有人心中都在冒出一个疑问来:“宁风这是专门为了阴宝玺一下吗?”
“他要是早早突破 ,那么之前的几关何至于那么险?说不通啊!”
宁风这是在高处,在突破中,不然妥妥地回答:“我这是为了出风头吖!”
时间往回倒回一些,宁风在九窍石境中,借金水许愿,突破到练气后期,然后死死地赖在九窍石境中,不外出接引天地灵气入体。
这才控制住了突破出期体内对灵气的饥渴,生生将原本马上会到来的突破,压到了现在。
“宝玺,算你倒霉,哥真不是有意要阴你的!”
宁风睁开眼睛,微微一笑,看唇形分明是在说:“我只是为了出风头。”
只是一个引气入体的过程,能有多久?
从头到尾,一个呼吸的时间都不到,弥漫半个高台的灵气漩涡为宁风一吸而散,他整个人全身上下都在泛着毫光,仿佛吸入体内的灵气充盈得要将自身撑爆了一般。
失去灵气的承托,宁风徐徐落下,在这个过程里,他犹自保持着双臂张开的姿势,一声大喝:
“喝!”
蓦然间,他的身后一片红光,太阳神宫浮现出来,其气势之恢宏,金碧之辉煌,迸发出来之万道金光,更胜之前。
半空中将太阳法激发到了极致,宁风右手食指光亮十倍之前,没有人怀疑这一回再激射出去的太阳神光会如之前。
落地的一瞬间,宁风就势握住了荧惑旗。
猛地,一摇!
霎时间,荧惑星力从天而降,十倍浓郁之前,汇入弥漫在高台上的荧惑星力海洋里,一如在汪洋中卷起了一道滔天之巨浪。
一步之差,境界之别,在这前后一个呼吸里体现得再明显不过。
宁风整个人沉静下来,右手手指和中指并在眉心,纹丝不动,犹如雕像。
高台上,更在数丈高空处,卷起的荧惑星力如大浪拍打在礁石,豁然溃散开来。
在那里,一道金门从无至有地浮现出来。
从中,一个胖大的身影钻出来,高举八门金盘,冲着宁风所在方向一照。
“嗤!”
一道细得连小指头粗细都没有的太阳神光,从八门金盘中迸发出来,直奔宁风去。
“不对!”
“有鬼?!”
宝玺心中咯噔一下,立刻察觉不对,往后一步,退入金门当中。
“宁风就是玩出什么花样又如何?他的太阳神光划破这段距离的时间,恰恰好追我不上。”
“大不了一个平局,哥跟你耗上了。”
宝玺这个念头还没有闪完,大半个身子都隐入金门当中,紧接着,眼前一花,一道比之前粗壮不少,迅捷无数,璀璨百倍的太阳神光,撕裂了他整个视野。
“不好!”
宝玺觉得眼前一下子黑了下来,不是其他,是天都塌下来的感觉。
“宁风,你阴我!!!”
这话刚刚出口,比他预料的要快上一丝,太阳神光划破长空,吞没了八门金盘射出之神光,掩上他的脚步,将未及隐没的金门洞穿。
几无先后之分,一道天光降落下来,生生把宝玺从金门崩溃卷起的风暴中扯出来,天光只要晚上那么一个刹那,宝玺一身肥肉非得被空间的乱流扯成肉酱不可。
天光散开,宝玺整个人都不好了,胖嘟嘟的手指摇指着宁风,看那神情都要哭了。
“你竟然阴我……”
宁风有些郝然,挠挠头,道:“我不是故意的。”
天地良心,这绝对是真话。
“什么叫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都能特意不突破在这等着我,忍了那么多场最终把我阴成这样。
那要是故意的呢?我还活不活了?”
宝玺心里面在咆哮,整个脸都成了猪肝色,仰天便倒。
这是给气的。
宁风耸耸肩,摊手:“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
“丢人现眼。”
一个包含怒气的声音传来,那是宝玺的师尊,天机峰天机子。
下一刻,两人尽数被卷下高台,回归原本位置。
宁风不敢往天机峰方向看,倒不是怕其他,就怕宝玺那个委屈得不行,好像被强暴的小媳妇儿般表情。
他受不得这个。
“总算……”
宁风抬头望天,但见得白云飘飘,聚散间,怎么看怎么像是一颗破障丹形状。
“曾醉墨、宝玺,都败我手,前三再无障碍,破障丹妥妥可以到手,父亲大婚的聘礼算是有了。”
“整个人都轻松了呢。”
宁风浑身轻松之余,完成第一个目标外,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却是天云子之前所说的话。
“本代首席吗?那个好处到底是什么?值得师尊假痴不癫地为我争取?”(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柳意蝉,陈昔微
“呃?”
“你们说我下一个对手是谁?”
宁风猛地回神,什么首席好处暂时抛诸脑后,不敢置信地望向对面。
那里,木小树和沈兆轩心有戚戚焉,面露同情之色,连连点头。
宁风再无侥幸,目光一转,落到不远处,静静地站在天云子师尊身后的柳意蝉。
她,就是下一个对手!
柳意蝉清清淡淡地站在那里,不回头,不张望,仿佛是淡雅的菊,自顾自地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