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阳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反问道:“何以见得?”
“除了这个可能;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能够令堂主如此谨慎。”文青山说道。
吕阳顿时呵呵地笑了起来:“文先生果然足智多谋;只不过;这个猜测未免也太耸人听闻了吧?”
他并没有承认。
文青山见他这么说;顿时也微微一怔:“不是?”
话已至此;他也不适合再多问了;究竟事情真相如何;他没有看出来;但却看出;吕阳的确并不想谈及此事。
“好了;文先生;既然你心中焦急;还是说说如何处置当前之事吧;我们要尽快将所有的损伤理清;该压的压;该抚的抚;至于一些唯恐天下不乱;故意乘此机会生事之人;也要一一惩戒;不要形成大乱。
你且传我命令;所有各堂修士;没有新的命令之前;不得随意出动探查;也不要再问叶天之事;一切后果;自有我负责;而误伤之事;尽数当作寻常战事抚恤便是;连这也都要来问我吗?
金胡二家;告之的确是仙门误伤其子弟;也不要再拖着了;叫他们去仙门告状;如何处置此事;尽管听仙门的吧。”
吕阳漠然言道:“此令;全体修士俱都要服从;若有违者;尽管以抗命之罪论处。”
“这……会不会有些太严苛了?”听到吕阳这般处事;文青山不禁有些愕然。
吕阳见此;不由得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位文先生身为策食领;见识和眼光自是不凡;但却缺乏了一种将寻常修士视之如蝼蚁草芥;漠然视之的气魄。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两者所处位置不同而导致;文青山不可能发布一些强硬的命令;若要与那些居心不良之人纠缠不清;再多精力智谋也不够用。
“先生无需多虑;就按我说的去做吧;对于此中之事;我还是看得透彻的……
有些人折腾得欢;以为我吕阳是容易欺负的善人;但却不知;若无雷霆手段;如何能挑得起仙门重担?
如今正是叫他们尝尝我雷霆手段的时候了;这些仙魔两道的弟子;良莠不齐;不用重压也无法一一制服。”
诸堂之中;不乏一些原本便对吕阳有所不服的人;趁机谋算着;将吕阳从主使之位掀下来。
但他们并不知道;在吕阳的心中;些许小事;根本并不影响他的根基;他已经利用不灭雷印追踪到了叶天等人的下落;如果仙门处置得当;不需太久;便可以将叶天和他的同党一网打尽。
至于那些死难的修士和误伤的子弟;都是叶天狡猾;又与他何干?
所以;接连的数天;吕阳才会毫不作为;凭那些人折腾;谋划;此时再以雷霆手段重压而下;就算不被一掌拍死;也要忍不住跳出来;落在明处。
文青山心中一颤;略微猜到了吕阳的心思;也不好意思再在他面前聒噪这些事情了;转而言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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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1章 争议
南明洞天之中,仙魔两道诸多堂口弟子,奉命从各处赶回,聚拢到了一起。//。 最快78xs//
在上一次,众人于摩诃城中追缉叶天,但却都毫无收获,反而损失了不少,这也让一些早已心怀不满的势力首领蠢蠢欲动起来,刚刚奉命回到不久,天刑堂堂主姜宏便派人邀请诛邪堂堂主贺鸣,来到离枫城不远处的一座城池密会。
“姜道友,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看着一身黑袍的姜宏在堂中执事的引领下走来,诛邪堂堂主贺鸣缓缓地站了起来,面上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开口言道。
“贺兄,近来可好?”刚刚才从外面回来的姜宏见到了贺鸣,满脸都是热情的笑意。
各怀心思的两人皆是坐了下来,寒暄了一阵。
姜宏交游广泛,早年间主掌天刑堂,与仙魔两道的其他堂口也打过多次交道,与这贺鸣也略有交情,因此寒暄过后,也是毫不忌讳地说道:“贺兄,对于近日之事,你可有什么看法?”
贺鸣前来应会,对姜宏的这一问题,也早有准备,闻言当即微微一笑:“姜道友,这话怎么说?”
姜宏说道:“吕尊年轻气盛,强令我等前往摩诃城中,结果不但没有成功将叶天捕杀,反而引发了各部的混乱,彼此相残,误伤无数,对此,各部也是心怀怨气……这件事情,想必贺兄也是深有体会吧?”
贺鸣微微一怔。沉吟说道:“吕尊再怎么失误也好。毕竟都是仙门尊者,我等奉命听令行事,也不好出来质疑,更不好在背后私下议论。”
姜宏笑言道:“听说贺兄的诛邪堂,与灵霄门诛魔堂发生了些许误会?”
摩诃城中,又岂止是发生了些许误会那么简单,短短的几日,贺鸣麾下的诛邪堂没有被叶天杀死多少有,反倒是死伤在诛魔堂手下百来人,因此听到。不由得有些面色不快:“姜道友,你提这个做什么?”
姜宏忙道:“贺兄千万不要误会,我并无讥讽之意,只是吕尊一直不予处置此事。也不替诛邪堂的诸位讨回一个公道,在下实在替你们可惜啊。
虽然,当日之事已经证实了,的确是由叶天引起,是一场误会,但我听闻,贵堂中诸多执事,早已对灵霄门人不满,一直催讨着想要一个说法?贺兄难道就不想想办法?”
贺鸣不言。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一直没有得到解决。的确是扎在他心中的一根刺,而且不单是他,堂中诸多执事,甚至是同为贺家子弟的一些人,更加不满。
都是仙门弟子,何曾受过被人误伤而没有讨到说法的侮辱?那些灵霄门人,当真就命贵?
贺鸣面色有些阴沉,缓缓开口道:“那依姜道友之见,有什么办法,能够出这一口恶气?”
姜宏微微一笑。道:“贺兄,为何不向吕尊建言,公开处置诛魔堂,还仙门弟子一个公道?听说吕尊麾下的荡魔堂,亦也受到了修罗堂杀手的误伤。但却同样没有得到处置,或许吕尊是处于公允考量。有意避嫌,但未免太过……这样会寒了执事们的心啊。”
贺鸣哂笑一声,道:“我早已传讯给吕尊,申明我堂受损之事,但他毫不理会,又有什么办法?”
姜宏道:“那是因为贺兄只是私下里去信,并没有在公议之中言明。”
“公议!”贺鸣听到不由得越发暗恼,“现在还有什么可公议的,十部联手,尽皆听吕尊一人号令,他的决议,便是公议。”
自那日见面之后,吕阳便凭借着掌令使的身份与自身的实力,将所有的人压制得死死,便是有人心有不服,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下来,由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指挥调度。
姜宏却道:“那可未必,吕尊虽然天资过人,但毕竟资历尚浅,而捕杀叶天一事,也并不是仅仅一个道行高深便能完成的,大伙虽然慑于吕尊威严,不敢当面顶撞,但私下里,难免也不是在盼望,能有一老成持重,经验丰富之辈站出来,统领大家啊。”
贺鸣听到姜宏这一番话,眼中闪过一丝异芒:“姜道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实话告诉你,你找我过来说这一番话,却是有何目的?”
姜宏道:“贺兄,实不相瞒,在下心中觉得,贺兄你才是担任这掌令使的最佳人选,倘若贺兄有意,在下愿为贺兄奔走,联络其他各部首领。”
“现如今,各部皆对吕尊此番作为有所不满,又正好我刚刚打听到一个消息,当日吕尊和几位巨擘,的确是没能拦下叶天逃走,以致捕杀之事无一进展,所以……”
他恰到好处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话中的意思,却透露无疑。
如今的形势,吕阳强行发起摩诃城中围捕叶天一事,但不但未竟其功,反而折损了不少修士,事后又对众人不作交代,任由底下人怨气升腾,显然便不是个经验老到的老成之辈所为。
他们这班人早已对一个毛头小子统领自己有所不满,如若能够趁此机会上谏仙门,裁撤吕阳的掌令使之位,换作九堂之中的另一人上位,必定是水到渠成。
除了吕阳之外,在九堂之中最有资格的恐怕便要当属天机堂堂主和诛邪堂堂主了,原因也非常简单,这两人,都是仙门弟子,玄天门人,而贺鸣便是其中之一。
再退一万步来说,即便仙门最后没有选上他,而是换成另一位圆满大修,也总好过态度强硬,令人揣摩不透的吕阳,此子年轻气盛,一上来便是撤座示威。然后又将他们九堂之人当作寻常之辈。呼来喝去,更将功过赏罚权柄操于一手,丝毫也不分予众人,自然不会为众人所喜。
如此看来,想要借机裁换,倒也不是全无可能。
贺鸣不禁陷入了沉思。
其实,他本心意愿,倒也不是十分反感什么毛头小子骑在头上作威作福,修为心性达到他这般的境地,早已越过了一些无谓的意气之争。家族大业,利益好处,才是真正的根本。
不仅仅他自己如此,其他各堂诸人。大多也相差不远,而这也便是吕阳一上来便能成功立威的原因。
关键便在于,谁都不愿轻易出来,当这个出头鸟。
这个天刑堂天刑堂堂主姜宏,明着是愿为他奔走呼吁,大家一起推举他当掌令使,替换吕阳,但实际上,却也是把他推到前头,去当那出头鸟。
贺鸣又何尝会看不出这一点?
他深深地看了姜宏一眼。后者却面带笑意,全无愧色,一副坦诚的模样:“贺兄,还请三思。”
“的确是应该三思,贸然突发此事,可不是好玩的。”贺鸣无言地看着姜宏。
就在这时,两人突然俱是一怔,在他们心念之间,似乎有什么有以秘法传讯过来,说了一些什么。
“吕尊派人来传讯了。说是摩诃城中误会之事,皆以战损处置,不得有违。”
两人不禁心怀怪异地对望了一眼。
“万不曾想到,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吕尊竟然还是如此执拗。一心便想以强硬手段压下此事,难不成。他真的以为,自己是什么德高望重之辈?”
本来还慎言慎行,告诉姜宏不要在背后议论尊者之事的贺鸣,不由得愤愤地说了一句。
但这一句却不是含恨而发,反而更像是告诉姜宏多一些,姜宏眼中掠过一丝异芒,暗暗点头,附和道:“吕尊此举……当真糊涂啊。”
“我们不能再这般下去了,要向仙门禀奏,有请乾元至尊为我们主持公道!”
***
与姜宏和贺鸣两人一般,其他仙魔各堂口的首领,也各自接到了传讯,得知了吕阳对于摩诃城中诸事的态度,有人愤愤难平,有人心有不甘,有人无可奈何,但一时之间,却也没有其他办法。
吕阳的这一番处置,说过分也过分,说不过分,倒也不过分,因为他是仙门掌令使,本身便拥有临机决断的权柄,强令众人以战损抚恤各部修士,也总算是有了一个交代,至于未曾成功捕获叶天,更加不关麾下部属的事情,要问责,也该是由仙门自上而下地追问。
不过就在这时,却似有一股暗流在各大势力的首领间涌动,天刑堂、剑谷,黑狱等几个仙魔势力的首领也频繁会面起来。
这一异动,立刻便被原本便在追缉叶天的吕阳得知了,他在阳天星域这一带,布下了数十万修士的天罗地网,但凡有一些风吹草动,都难以瞒得过他。
又或许,这些人根本就不曾想过要瞒,双方间的角力,终归还是要凭借手中的实力抑或背后之势,并不是简单阴谋能够决定的。
“堂主,似乎是诛邪堂堂主贺鸣,以及天刑堂堂主,剑谷剑尊,黑狱之主在密会,据闻,他们已经向仙门禀奏了此间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背地里是不是在歪曲事实,有意抹黑堂主你。”
仍然还是在枫城之中,吕阳一连蛰伏已有近半月,期间各部诸修士还是附近洞天四处追缉叶天踪迹,但却始终一无所获,而他也按捺得住,就是在此坐镇下来,没有再离开过。
时封听闻了天刑堂姜宏等人之事,不禁有些担忧。
“我知道了。”吕阳听闻此事,却是仍旧不动声色,“你仍然注意他们动向,有什么异动,再行禀报于我。”
时封问道:“单只注意他们的动向,是不是仍还不够?要不,派出一些得力执事……”
吕阳却否决了他的这一提议,只是道:“不必担心,他们现在折腾得越欢,将来我便要他们跌得越重,都看看有谁会跳出来。”
听到吕阳这么说。时封也只好照旧去办。
这一段时日。吕阳对麾下各势力首领的动向了如指掌,但却完全没有丝毫反应,依旧任由他们施为。
如果不是日日都见吕阳视情镇定自若,依然不为此事担忧,时封都要忍不住建议他先下手为强了。
看着时封离开,吕阳的目光却闪动了一下,额心之上,仿佛有一道幽白光芒浮现。
那是他留在叶天身上的不灭雷印,每日祭炼感应,越发清晰起来。
“我这几日。每时都不断祭炼此印,终于越发清晰感应到,叶天的所在,不过。仍然不能操之过急,如果引起他的警觉,极有可能不惜代价破除它。”
“必须徐徐图之,将之融炼到叶天的神魂每一处,到时候,他便是警觉,也无能为力了。”
不灭雷印与九幽冥火这般的秘法一般,都有一旦依附,便难以根除的特性,而吕阳施展的这一神通。更是有着大道无形般的隐秘,接连多日以来,叶天竟是没有发现丝毫异样。
恐怕等到他有警觉的那一日,此雷印已是根深蒂固,再难驱除了。
吕阳依然记得,自己中了九幽冥火,可是花了足足六年以上时间,方才将它从神魂之中驱除,然后又再花六年时间,弥补神魂损伤。虽然叶天此子天赋异禀,也有重宝傍身,并非寻常修士可比,但在这方面的条件,也不会比吕阳高出太多。更何况,他现在竟是都还没有丝毫察觉。
“大胆。你们是什么人?”
就在这时,正在沉思之中的吕阳,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惊怒的声音。
“嗯?是他们,怎么都来了?”
吕阳将注意集中在不灭雷印之上,遥隔着不知数亿万里感应叶天的方位,倒也不知,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一收回神识,略为探查,方才发现,原来是诛邪堂堂主,天刑堂堂主,剑谷谷主,黑狱之主四人,一起前来。
吕阳依稀记得,自己几日前似乎有提过不见外客,时家兄弟便安排了一批荡魔堂执事在外看守。
此番四人前来,不及通报,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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