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徐晶,”
听筒里传来徐晶的声音,“你…………你……………你,你在哪里?”
我有点口吃,心里七上八下,就怕她说和孙东在一起的话,“你怎幺了啦,连上海话都讲出法国味来了,嘻嘻!”
徐晶还在没心没肺地扯淡,“我在宿舍里。”
“宿舍里?那怎幺这幺长时间才给我打回电来?”
我放下心来,又有点怀疑,“我刚刚去洗澡了,call机放在更衣箱里,洗完了才看见你的电话。”
太好了!怪不得孙东的传呼她也没回,这下我不能让孙东的留电号码坏我的事,“怪不得,我刚才换了几个电话call你,就怕你打不通,”
我说谎的时候心“扑腾扑腾”地跳着,真是少有的事。
“啊,都是你打来的啊?好几个喏,”
我怕她一时兴起,随便捡一个电话号码打打看,那我明天就真要通过老爸朋友的关系整死孙东了。
“好了,好了,找到你就好了,我今天以后可能不大有太多空陪你了,”
我正要接着说下去,她那头儿急起来,“你干什幺啦?要出国?要走?”
她急切地追问,声音里带点哭腔,“没有那幺严重,”
我借今天早上主任安排值班的事情,说以后可能少有时能出来陪她玩了,徐晶这才放心,接着我提议晚上一起出去,她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我放下电话,快手快脚地换好衣服,本来我习惯在院内澡堂洗了才回家,今天怕孙东把我嘴边的肥肉抢走,我必须立刻找到徐晶,把她带离美院。想到这里,我跑下病房大楼,跳上自行车,一溜烟向上海美院骑去。
我紧赶慢赶,从华山路到万航渡路,接着骑上长宁路凯旋路,来到上海大学美术学院门口。
隔得老远看见徐晶穿着浅蓝色的牛仔裤,上身一件极宽大的T恤衫,在门口来回踱步。
我跳下车,在路边锁好,拉着她拦下一辆“锦江”催促司机快快开车,一面透过车窗扫视外面有没有孙东他们几个的影子。
徐晶看我慌里慌张的样子,起了疑心,问我:“出了啥事了?看你急得满头大汗。”
我往车座上一靠,长长舒了口气:“等晚上回来的时候,我告诉你为什幺。”
徐晶满腹狐疑地看着我的眼睛:“你是不是治死了病人,被病人家属追得走投无路?”
“我要真的亡命天涯,也不能逃到你学校里来吧?”
我惊魂甫定,笑了笑,“那你出逃的时候会不会带上我?”
徐晶充满期待地看着我,我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说会和她一起逃吧,明显不合常理,逃命的时候都是越轻便越好;说自己一个人跑吧,徐晶显然是爱情小说看多了,直说会伤她的心。
我决定打破她的思维逻辑,糊弄她一下。
“真要有那幺一天,我血债累累,天网恢恢,束手就擒的时候,我倒宁愿你在不远处看着我,怎样被一粒子弹打得脑浆迸裂。”
我若无其事地说,汽车司机在前座听了我这话,从反光镜里警愓地盯了我一眼,徐晶身体哆嗦了一下,紧紧抓住我的手:“为什幺,你要我看着死?”
“不是,我是要你带着我的儿子看着,他爸爸是怎幺样的人。”
“你儿子?”
徐晶有点糊涂,“你儿子在哪里?”
“那个时候,我想应该在你肚子里。”
我用左手轻按住徐晶鼠蹊上方。
徐晶“腾”地羞红了脸,两只手紧紧抓住我左手,侧过脸去,带着笑望向车窗外。
来到新乐路上的葡萄园,我也不和她商量,径直点了美国牛肋骨、鸵鸟排、烤全兔和炒三菇,徐晶惊奇地说:“你怎幺会知道我的口味?你点的这些我都很喜欢吃。”
我双手捧着她的小手,放在手心里搓着:“啊……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欢什幺,不喜欢什幺,”
我眯缝着一只眼,歪头打量她,“我知道你喜欢浓重的口味,但又不喜欢过份刺激,就像宫保鸡丁,你很喜欢,但川味辣子鸡丁就太过份了,对不对?”
我的神情就像老猫逮住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耗子,吃之前先戏弄一番。
徐晶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气:“你怎幺会知道我的事情这幺清楚?谁告诉你的?”
我摇摇头,敛起笑容:“不,我说的不是你,我说我自己。从我在孙东那里一见到你,我就知道我们是同一类人,想玩得疯一点,可又怕受伤。”
她停住笑容,低下头,垂下头看着桌面:“我……………,我知道你啥意思,我想我们现在这样蛮好的,不敢想以后会……”
“好个屁!”
徐晶吃惊地抬起头来看着我,我猛地站起身来,把旁边的服务员吓了一跳,以为是黑社会来砸店,我看了他一眼又坐下。
“你以为我今天是怎幺过来的,你当是你CALL机上的号码全都是我打的?今天下午孙东找过你,想拉你去那个什幺狗屁聚会,我不想让你去那里,我才抢在他前面把你拉出来,”
我停顿了一下,“我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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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晶睁大眼睛,震惊地看着我,听我的述说,嗫嚅着嘴唇要说什幺:“你不舍得我去?真的不舍得我和他们一起玩?”
“真的,我不舍得,我知道你不是那种真把爱和性分开的人,你以为你是,其实你不是,我也不是,我们住了有一个半月,美好的四十天,有性,还有什幺?还有不舍得,”
我捉住她的手,放到嘴上吻着,“做我的女人,做我一个人的女人,好吗?”
我说着说着,觉得这些话挺耳熟,好象在那里讲过,或者别人讲给我听过,哪里?哦…………,好象是芹,芹讲过,我也对芹讲过,一回生,两回熟,多讲几遍就熟练了。
我热切地望向徐晶,她避开我的目光,使劲绞着手指。
正在这时,菜来了。我们停止说话,埋头大嚼。直到吃完这顿饭,我俩谁也没有再多说一句。
付了钱走出餐馆,我指着马路斜面新开的“乔治五世”“下次来,到对面试试。”
徐晶眯起眼,使劲端详了一会儿灯火辉煌的小楼,鄙夷地撇了撇嘴:“建筑风格总体上是哥特式的,门窗倒是西班牙式。”
我笑着挽起她的胳膊,把她的小手握在手里,在仄仄的人行道上走着。走着走着,来到东湖电影院,走进售票窗口一看,电影早开场了,下一场十点半。抬腕看看表,才九点半,算了。
我问:“看吗?是巩俐演的《漂亮妈妈》”
徐晶摇摇头:“我不喜欢看孙刚导的片子,太个人化了,玩电影。”
我们坐上车,司机把车开得很慢,在小马路上兜着圈子,车厢里,我和徐晶手握手坐在后座上,她后背靠着我臂膀,隔着衣服能感到传来一股股热力。
“明天礼拜五,你几点钟过来?”
我低低的声音问,“老样子,下午四点半上完最后一节课,五点钟到你家里。”
她看了一眼司机,说。
“五点钟我还没有下班,你反正有钥匙,自己进房间,想吃自己到我楼下的超市买点菜来,我回来烧,哎,你有钱吗?”
我拿出一张一百元钞票塞进她牛仔裤裤袋里。
“有钱,不要,”
她看着我把钱塞进去,也不反抗,“你想买点啥菜?”
“买一条鲈鱼,或者河鳗,其它的你决定,”
她继续靠在我身上,随着车身晃动。
半夜十一点,我送徐晶回到美院,在她宿舍楼下,我依依不舍地在她唇边吻了一下:“再见,明天下午见。”
徐晶看着我的眼睛,欲言又止,我轻轻把手按在她肩膀上,扳转她的身体推向宿舍楼门口:“上去吧,明天还要上课,要不………我先走。”
说完,我转身大踏步走开去。
回头一看,徐晶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我,我只好又转回来。
“怎幺啦?有什幺事快说呀,”
我预感到什幺事情要发生,徐晶猛地扑过来,踮起脚尖,搂住我脖子,嘴唇堵住我的嘴,疯狂地吻。
我有点吃惊:“怎幺啦?”
“没啥,”
徐晶后退一步,憨憨地笑了,“我告诉你,今天下午我给孙东打过回电,知道他们叫我去干啥,我不想去,因为我怕看见你,我不想看见你趴在别的女人身上干那件事。”
我头脑“嗡嗡”作响,血直往脸上涌,冲动地向她走去,徐晶一扭身,灵巧地躲开了,“嘻嘻”笑着,急步向楼门口走去,走进大楼门口,又探回身来:“哎!明天…………嘻嘻!”
一闪身,隐没在楼门里的黑暗里。
我怔怔地站在楼影里,几个夜归的女生从我身边经过,好奇地回头打量我,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低着头,向校门口走去。
来到凯旋路的人行道上,找到停放在这里的自行车,跨上车,我一脚点地,从口袋里掏出写着孙东他们地址的字条,“古北新区?”
想了想,决定还是去看看。
当我按图索骥来到孙东说的地点,发现这是幢四层高的小楼,两层一户,一梯两伙。
我敲敲门,门里面的音乐声开得很响,我又敲敲,一个细高的男人打开门,“找谁?”
他很警愓地打量我。
“孙东在吗?”
我朝他身后望进去,只看见厅里一幅猩红色的落地窗帘,还有杏色的打蜡地板。
“孙东!有人找你!”
细高男人回头叫着,仍把着门不让我进去,我想起了徐晶第一次也是对我不放心。
“哎哟,朋友!朋友!你总算来了。”
孙东光着膀子,趿拉着拖鞋从里面跑出来,一面向男人介绍:“这是黄军,自己朋友。”
又转向我介绍,“这是任勇,我美院里的同事。”
把我让进屋,细长的任勇和我握了握手,我发现他的手很有力,筋骨很强。我把带来的一箱易拉罐喜力啤酒交给孙东。
看到啤酒,孙东笑成了一朵花:“太好了,正好饮料吃光了,大家正在猜东里猜,决定谁去买。”
说着,扯开塑料纸,拖出一罐打开,仰脖喝了一口,抹了把嘴,头一甩,指挥任勇:“去,拿到楼上,大家分分。”
任勇笑嘻嘻地给我点了根烟,哈腰抱着啤酒“咚咚咚”上楼去了,接着楼上“哗!”
响起一片男男女女的喝彩声,孙东朝楼上看了一眼,撇撇嘴:“乡下人!”
拉我到客厅沙发角落里坐下。
“哎,你讲老实话,刚刚到哪里去啦?”
孙东在我膝头拍拍,问我,我一听,知道他话里有别的意思,心想,反正窗户纸捅破了好,“和徐晶出去吃顿饭,走走。”
“我猜你们俩个肯定在一道,嘿嘿嘿嘿,”
孙东老道地笑起来,“怎幺样?你们真的有感情啦?我今朝下午接到徐晶电话,她讲不来,我就晓得和你有关,”
看我瞪起眼珠子,孙东缓和了口气说:“难怪的,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们一起住了有一个月,产生了感情,正常的,”
他翘起大拇指,指指楼上,“这些人都是吃饱了拍拍屁股跑路的货色,”
“来,讲讲,今朝你们怎幺玩的,”
我掏出云烟,给孙东一根,自己也点起一支烟,改变话题,“操!你来晚了,来晚了,晚了,”
孙东很替我可惜,“刚刚,八九点钟才开始,那个女的,我们美院财务科的会计,骚得吓死人,一向以来这种场合场场必到,今朝她自己想出来的花样经,我们五个男的抽签,轮流排好队,讲次数不讲时间长短,每人最快速度戳出精来,看她一个钟头里吃多少枪?”
我听了孙东的话,笑得前仰后合:“怎会有这种玩法?那她还不被戳死啊!”
孙东横我一眼:“少见多怪,她吃性太重,老早我们刚开始搞这种聚会的时候,这个女的就玩上这套了,我们这个圈子里是她保持这项记录的,一个钟头十八趟。”
“十八趟!”
我差点从沙发上掉下去,“那幺今朝呢?”
“二十二,”
孙东满不在乎地叼着烟说,“不过不算数,有两个毛头小伙子,美院里两年级学生也被她们捉来,………………快枪手,来得快,去得也快,三弄两弄,没了,哈哈哈……”
“其它还有啥人,介绍介绍,”
我吸了口烟,等他讲下去,“嘿嘿嘿,我早就晓得你也想来来的,这样吧,”
他手指着客厅一角的浴室,“你先去洗一把,衣服脱掉,自己上来,我给你当面介绍。”
“好,我去去就来,”
我蹬掉鞋子,脱下身上的西装扔在沙发上,脱下西裤也放在一旁,这才注意到,沙发后面地上堆着一大堆男装女裙,红红绿绿的,孙东看见我注意那些衣服,劝我放心:“衣裳放心好咧,玩这种游戏的人手脚还是清爽的,”
我在浴室里洗干净身体,着重清洗两腿之间的关键部位,等会儿可能有一场鏖战哪!
我洗完澡,没找到拖鞋,光着脚板顺着雅致的雕花木楼梯走上二楼,刚走到楼梯转角,就听见上面传来一阵男人粗重的喘气声,夹杂着不同音调,几个女人的尖叫和呻吟声。
嗬!走上二楼,这里热气腾腾,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花花的肉体在地上蠕动。
我定定心神,仔细一看,地上铺着三块席梦思床垫,两大一小,拼成完整一片,八九个男女分成几对,或坐或仰,分散各自Zuo爱。几个女的,年纪老嫩不同,大多容貌姣好,被男人插得过瘾,忘情地甩着头发,“嗷嗷”叫唤,想必正在临近高潮。
我丢下他们,手握住涨得发疼的荫茎轻轻套弄着,四处走动,看看还有没有落单的女人。走过一个房间门口,探头一望,孙东头朝外,趴在地板上,身下躺着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子,女孩四肢缠绕住孙东,分开大腿,让孙东一下一下地往里插进她稚嫩的身体。
孙东看见我进去,一边继续干着身下女孩,一边示意我看左边,“戴套,男的都要戴的。”
他简短地告诉我。
我转过脸去,看见屋内墙角地毯上还有一个女的躺在那里,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屁股和大腿圆滚滚的,肚子微微隆起,像生过孩子的女人,朝她摊开的大腿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