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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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誓-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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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老大身后,听到他的惨叫声,当即伸手去拉。可我没能拽回高老大,只扯下了从他身上断落下的那条褡裢……”

高凡一震,霍然明白了父亲的真正死因!但凶手到底是谁?

舍不群嘿嘿冷笑着打断奇凤雨道:“凤婆子,原来那条褡裢是落在了你的手里!”

“不错,褡裢是我拿走的。但里面是空的,那只木亢神鼎早已被人捷足先登。我担心你们不肯相信,给自己惹来麻烦,便赶紧把褡裢藏进了怀里。”

舍不群点点头,道:“我懂了,你的意思是,是老子先下手为强,偷走了装在褡裢里的木亢神鼎。娘的,要是那只神鼎真在老子手里,我今天干嘛还要跑到这儿来?我还怀疑你做贼喊捉贼,栽赃老子呢!”

奇凤雨森然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四哥,苍天有眼,正瞧着你呢!”

舍不群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旋即怒道:“凤婆子,你干嘛存心要和老子过不去?”

“我哪儿敢啊?”奇凤雨淡淡一笑,说:“四哥的暗器功夫,谁不怕?”

这时候天色慢慢变暗,已是黄昏。屋外的大雪依旧纷纷扬扬下个不停,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白皑皑的一片。

入夜后,厉虹如照顾霍去病回后堂休息,厅里只留下鲁鹏陪着高凡。

“你猜舍不群和奇凤雨都干嘛去了?”鲁鹏站起身道:“老子也该去喂马了。”

“我和你一块儿去。”高凡取了两顶斗笠,和鲁鹏一起走出大门。

“小时候,我最害怕的人就是舍四叔。”高凡低声说道:“可回头想来,其实他待我一直不错。有一年冬天,我得了很重的病。是他和我爹轮流背着我,连夜奔了上千里的路,将我送到梅庄医治。”

鲁鹏轻轻地拍了拍高凡的肩膀,说道:“可惜小霍半死不活,不然也能替你拿个主意。唉,我嘛,也总觉着哪儿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啊!”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天际,在黑茫茫的夜空中不断回响。

“奇凤雨!”鲁鹏一惊,身边的高凡已经像支利箭般,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出事的地方是一栋小庭院,正位于枕雪听梅阁的西侧,奇凤雨脸朝下,背向天空,倒在正堂外石阶下的雪地中。

第一个赶到奇凤雨身旁的,是一位鲁鹏从未见过的矮胖男子,浑身绫罗绸缎珠光宝气,左手握着一支不夜火,想在黑夜里看不见他都难。

“马三叔!”高凡的身形飘落在矮胖男子旁,问道:“凤姨怎么了?”

“她死了。”马流王回答说:“可惜我赶到的时候,凶手早已离开。”

“这是什么?”厉虹如看见马流王手心里握着一小簇黄色的菊花瓣。

马流王回答道:“是在凤婆子的尸体旁找到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先……把她抱进屋里。”背后响起霍去病断断续续的声音,高凡回头,就见他正靠着厉虹如喘气。

“我来!”舍不群从左侧的屋顶上跃下,正准备弯腰将奇凤雨抱起,霍去病又有气无力地道:“小如,还是你来吧,你是女孩子也方便些。”

厉虹如明白,霍去病是不愿有人趁机在奇凤雨的尸体上偷偷做手脚。她想得到,马流王的反应却更快,推开屋门道:“我给厉姑娘照亮。”

众人进屋,厉虹如将奇凤雨的尸体放在了一张竹榻上。马流王点着灯,端到近前从头到脚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伤口。

“奇怪,她伤在哪儿了?”鲁鹏挠挠头,疑惑地问道:“莫非是被巫师咒死的?”

“大家最好都背过身去。”霍去病冷静道:“小如,你脱光奇凤雨身上所有的衣衫,再查看一遍,尤其注意她的后背。”

片刻之后,厉虹如的一声惊呼,引得屋里的其它人纷纷回头。

“找到了!”

在奇凤雨赤裸的背心上,有一处微小的殷红色出血点,正对着心脏的位置。

“吓一跳!”马流王抽了口寒气,转眼望向舍不群:“四弟,真的是你?”

“放屁,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老子!”舍不群面色铁青,怒声辩解。

“舍四叔,我记得‘吓一跳’是您的独门暗器,十丈之内黑光一闪百发百中。”高凡说道:“除了你,谁还能有这样出神入化的本事?”

“不是我,我没杀她!”舍不群慢慢镇定下来,摇头说:“这事儿透着蹊跷,摆明是针对咱们的一个局。说不定……是邪寒鸦的阴谋!”

“不必扯到邪二哥身上。”马流王说道:“事发的时候,你在哪儿?”

“我在东边的那栋小楼里溜达,想找个睡觉的地方。”

“谁能证明?”马流王一记狞笑,道:“别人不清楚,我却明白你对凤婆子骤下杀手的真正原因!四弟,是你自己说,还是让我代劳?”

屋外风雪呼啸,舍不群的额头上却渗出冷汗,低声问道:“老三,你早就到了?”

“没错,其实我到得比你们都早。所以你和凤婆子在枕雪听梅阁里的那席对话,愚兄听得一字不差。”

马流王咄咄逼人的目光射在舍不群的脸上,缓缓道:“那天晚上不夜火熄灭后,从高大哥褡裢里偷走木亢神鼎的人就是你!凤婆子隐约猜到了真相,你为了保全自己,就在刚才杀人灭口,对不对?”

舍不群沉默了很久,猛然长出了一口气道:“好,事情闹到这步,老子索性把自个儿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娘的,老子憋了五年了,做梦时候都怕说漏了嘴,今晚总算解脱了!

“是,不夜火熄灭以后,老子就立即动手,从高老大的褡裢里偷出了木亢神鼎。我原本担心,凭高老大的实力和警觉性,很难得手。谁晓得几乎是轻而易举就把东西弄到了手,然后就听见了高老大的惨叫声……”

舍不群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嗓音有些抖:“没等我反应过来,一道冷风就直割老子的面门。我下意识一甩头,侥幸躲过一劫,只在脸颊上留下了道疤,可就在这时,老子刚到手的神鼎又被人一把夺走!

“我赶快重新点起不夜火,想看看是谁暗算了老子,又抢走了木亢神鼎?可灯火亮起的时候,一切好像又恢复了正常,只有高老大莫名其妙地死了……”

高凡铁青着脸道:“你们……终于肯承认,我爹是被人害死的!”

“小凡,不要冲动,事实上我们也在追查真相。”马流王说道:“当时因为找不到真凶,又不想把木亢神鼎的秘密泄漏出去,所以我们几个商量后,决定暂时将你爹爹的死说成误中机关,坠河而亡。”

舍不群苦笑道:“和凤婆子一样,老子不敢告诉任何人,木亢神鼎是我从高老大的褡裢里偷出来的。因为我无法证明,有人偷袭了我,还抢走了神鼎,老子要说了实话,只会给自己找麻烦。”

“至少我可以证明,当时的确有人偷袭了你……”马流王徐徐说道:“那个割伤你面颊的人,正是我!”

“什么!”屋中的人愕然看向马流王。

“今天是什么日子?”舍不群也惊讶地望着马流王,嘿然道:“好像每个人说话都变得特别爽快。”

“在不夜火熄灭,怪风窜起以前,我其实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悄悄集中在高大哥的身上,担心他会突然施展土遁逃走,将神鼎独吞。”

马流王瞥了舍不群一眼,像是在说:“你当时的想法不也跟老子一样么?”

然后他继续说道:“不夜火熄灭时,我猜到舍四弟会忍不住出手盗鼎。于是等了一息左右才偷偷拔出乌雀短匕,借着混乱刺向他的面门,左手则去抢鼎。谁知道,我的左手和另一个人的手掌遇上。飞快地拆解了三招,又听到不夜火要点亮的声响,只好赶紧撤回。”

舍不群苦笑说:“原来是你和我过了三招。我一直以为,会是那个从我手中夺走木亢神鼎的混蛋。”

霍去病病怏怏地问道:“如果两位所言非虚,那么这拿走木亢神鼎的人究竟是谁?”

舍不群哼道:“那还用问吗,肯定是邪寒鸦。我这就去找他!”

马流王身形一晃,像块厚重的门板堵住舍不群的去路,冷冷道:“你想走?”

舍不群一愣,怒道:“娘的,说了半天你就是信不过老子!”

“这儿有谁信得过你?别的不说,凤婆子的死你就难逃嫌疑。”马流王低哼道:“你说木亢神鼎被人抢走,有谁能证明这不是谎话?”

舍不群静静听完,摇头道:“老子这回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突然他扬起双手,“嗤嗤嗤——”破空声密如雨注,数十缕寒森森的电光从周身激射而出,分别打向站在屋里的五个人。

众人纷纷出手自保,“噗!”屋中灯火熄灭,顿时陷入一片黑暗里。就听“喀喇”一响,舍不群撞破窗户跃出屋外。

马流王急追出门,黑漆漆的夜幕下,大雪飞扬朔风怒号,已不见其踪。

这时候高凡重新点起屋中灯火,随即便听到厉虹如惊叫道:“尸体呢?”

马流王一凛,顾不得追索舍不群的踪迹,急忙返身回到屋内。

那张刚才摆放着奇凤雨尸体的软榻上此刻空空荡荡。

“出鬼了……”鲁鹏惊疑不定地咕哝道,睁大眼睛在屋中寻找着蛛丝马迹。

对于屋里的五个人而言,即使真的有一群恶鬼站在他们面前,也只会砍瓜切菜而已。然而一具咫尺之遥的尸体却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匪夷所思中又隐约透着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古怪。

“这屋里有机关暗门?”

霍去病的话使得马流王一醒,一对圆溜溜的小眼珠骨碌碌转动,闪烁着精明警惕的厉光四处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须臾之后,他蹲下身在软榻的木饰雕纹上用力一扳一按。

“喀嗒。”榻板从中间一分为二,向下翻落,下方的木板朝两边抽开,露出一个黑咕隆咚的地道入口。

马流王精神一振,从高凡手里取过灯盏,招呼道:“走,下去瞧瞧!”

霍去病问道:“马先生确定这是屋里唯一的暗门?”

马流王一边走下地道里的石阶,一边自负答道:“除非老夫瞎了眼。”

众人鱼贯而入,厉虹如扶着霍去病走在最后,低声道:“小霍,不对啊。如果是有人通过这条地道运走奇凤雨的尸体,咱们怎么连一点儿动静都没听见?而且时间上也根本来不及。”

“有道理。”霍去病微微一笑,似乎不习惯地道里弥漫的阴冷霉味,皱了皱眉说:“这里很久没人进来了吧?你不觉得这条地道出现得太及时,好像有人早就算准我们会发现它。”

“邪寒鸦!这一切十有八九都是他设的圈套!咦,你盯着我看什么?本姑娘脸上又没长花?”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用自己的小脑瓜儿思考问题了?”霍去病像是在夸赞她,可神情里却不经意地又流露出一种戏谑之色,慢条斯理道:“不过,经验告诉我,太快下的结论往往是错的……”

第七章 高廉风之死

“地上有车轮碾压过的印痕!”在一条岔道口,马流王弯下腰用灯光照着地面,嘿然笑道:“轮印很新,说明邪二哥最近到过这里。”

“咱们顺着轮印走!”高凡感到自己的心跳加剧,在这两条轮印迤逦延伸的黑暗尽头,是否会有真相正等待着自己?

五个人沿着轮印前行,在灯火的微光中,地道里死寂无声,唯有轻微的呼吸声在提示着彼此的存在。

在一扇虚掩的门外,轮印消失。就像是它前进的脚步,被这大门生生截断。

“你们几个往后退。”马流王将灯盏交给身后的高凡,拔出乌雀匕,小心翼翼地伸左手推开了门。

一股冷风扑面,门后毫无异常,更感觉不到其它人的存在。

众人暗松了口气,在灯火的照明下走进去,地面的积灰上却找不到进入的轮印。

“这是邪二哥的一间藏宝室。”马流王环顾摆满架柜的珍宝古玩,叹道:“我这个二哥,就喜欢把弄来的宝物收藏起来,谁也不给看。自己整日把玩,就差没抱在怀里睡觉……”

蓦地,他的话音戛然而止,一双眼睛如同中邪般,死死盯着对面一座玉器架上陈列的青色小圆鼎,身体宛若泥塑。

“木亢神鼎,真的是木亢神鼎……”他不由自主地往前两步,喃喃自语道:“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真的?假的?”鲁鹏惊奇地问道:“先让老子瞧瞧这玩意儿到底有啥了不起?”

“都不准动!”马流王晃身拦在玉器架前,说道:“小凡,把灯拿过来。”

高凡依言将灯递过。不料马流王突然侧身探臂抓住高凡执灯的手腕,向自己身前一扯,锋利的乌雀匕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马三叔,你要干什么?”高凡猝不及防,惊怒交集地叫道。

“马流王,放开小高!”鲁鹏掣出裂魂鬼斧逼近马流王,但却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别冲动,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有备无患。”马流王一声冷笑,飞快封上高凡背后的几处大穴,禁制住他体内真气的运行。

“马流王,你无耻!”厉虹如怒声叱骂,弯弓搭箭对准他的眉心。

“虽然无耻,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马流王并不动怒,笑嘻嘻说道:“有谁能保证今晚的圈套不是你们和邪寒鸦合谋设下的?你们几个不早不晚,偏偏这时候出现在梅庄,难道真的是凑巧?”

“我说过,我朋友伤重,咱们是来求医的。”高凡气得满脸涨红:“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太卑鄙了,太无耻了!”

“财宝动人心啊!”马流王胜券在握,悠然道:“你一心一意惦记着杀父之仇,老夫岂能不防?何况木亢神鼎近在眼前,只要不是白痴,哪个人不想将它据为已有。当年要不是为了它,我们兄弟五人也不会反目成仇,自相残杀!”

“哈哈哈哈……”石室里蓦然响起霍去病的笑声,仿佛马流王说的是个天大的笑话,让他无论如何都忍不住笑。【。 ﹕。电子书】

“你笑什么?”马流王诧异问道:“想耍花招,你还嫩点!”

“马流王,恰恰你就是一个白痴,而且还是个睁眼瞎。”霍去病摇摇头,眼神里像是怜悯,又像是嘲弄。

“那东西你只管拿去,我们不跟你争,更不会眼红。因为,它压根是个假的。”

“假的?”马流王一惊,下意识瞟向木亢神鼎:“你从没有见过它,凭什么断定真假?”

“这还用问吗?”霍去病道:“门外的轮印分明是有人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间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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