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个屁!这种事你可以拿来玩,老子没那份心情陪你!”
元越泽双目喷火,大骂道。
沈落雁心里一委屈,刚刚精明的样子全不见了,眼圈一红又嘤嘤抽泣起来,却依旧不敢松开元越泽的胳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理底线,也许沈落雁的心里可以拿这种事情来开开玩笑,也许是元越泽不懂情趣,但这恰恰是他性格中的特色,沈落雁玩笑之话,听在他耳中仿佛是侮辱了他对她的那份感情一般。
事实上沈落雁的话并没有哪里说错,现今形势下看,无论是谁,第一想法几乎都会与沈落雁一样。
可元越泽的心中,别人谁都可以说三道四,唯独沈落雁不行,因为他认为以沈落雁的精明,早可以弄懂他的那一份心情。正是因为沈落雁在他心中高高的地位,所以才不允许她随意玷污自己的情感。
剧烈呼吸平复下来后,元越泽深呼吸一口,替她擦去不断滚出的泪花,望上那双通红的秀眸,语气冰冷地道:“我元越泽在许多人眼中都是块死木头,我自己有什么优点,缺点,自己也比较清楚。刚刚算是我错了,你放手吧。”
这本是一对小情…人间打闹说笑再简单不过的事了,可到了元越泽身上,完全变成了另外一种味道。
沈落雁哪敢放开他,直扑到他身上死死将他抱住,语无伦次地道歉。
稍用力道狠抽几下她的翘臀,元越泽又拉他坐在自己怀里,擦拭掉泪水,将宛如受惊小鸟一样瑟瑟发抖的沈落雁螓首贴在自己胸口,喃喃道:“你说其他什么都没关系,但千万别侮辱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和我对你的心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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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落雁自然明白元越泽心中对她的爱意有多深,当下芳心大喜,刚刚的委屈一扫而光,呜咽着用力点了点头。如受气小媳妇儿一般低声道:“吓死人家了,人家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元越泽再叹息一声,平静下来,托起怀中沈落雁的下颚,轻轻吻了一下她可爱的瑶鼻道:“我没有说你一定要当洛阳城主,只是在与你商量。你该都知道我的所有秘密了,我与二哥,其实象征大一统的两条支线,我主暗,二哥主明。暗中势力不但可怕,还凶险,更让我忌讳的是他们行踪太过神秘,在没有将他们主力消灭前,我不能太高调,美仙她们对这位置丝毫没有兴趣。而目前还不是二哥真正露头的最好时机。”
沈落雁点头后又低声问道:“是……是因为落雁更冷血无情,心如蛇蝎,狡猾奸诈,行事不择手段,所以适合做城主的位置吗?”
眼见元越泽眉头紧皱,沈落雁芳心又慌乱起来:“我……我……”
元越泽轻摇了下头道:“不用怕,一开始是我不解情调,你一个玩笑话都当真,以后再也不对你发火了。”
沈落雁紧贴他的胸口,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低声道:“落雁也有错,明知你心意,还怀疑你对人家的感情。”
元越泽摇头笑道:“你说的那些,是你在政治或者战场上的特点,这些是必须的。我的确也是出于这些原因才想让你当城主。”
沈落雁螓首埋在元越泽胸前,红肿的美眸中闪过一丝黯然。
“但我认为你所讲的并不对,你该是一个有情有义,通人情世故,知审时度势的巾帼红颜,至于你刚刚的说法,该是你的敌人或者憎恶你,嫉妒你的人对你的评价才对。”
元越泽轻轻抚上她那一头如瀑般的青丝,柔声道。
沈落雁喜出望外仰起俏脸:“哪有你说得那么好,不过,人家很受用哩!”
元越泽嘴角微翘:“我说的都是事实。”
“可是,要是按照你的说法,落雁岂不是不能……不能……”
沈落雁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干脆就听不到了。
元越泽坏笑道:“不能什么?”
沈落雁抬头正对上他那yin邪的眼神,当下大窘,白了他一眼后嗔道:“讨厌,你明明知道……”
元越泽紧了紧双臂道:“别人爱怎么看就怎么看,但落雁做城主的同时,也要做我的小妻子。否则你的功夫实在让我不放心。”
沈落雁当然也明白在这乱世之中实力的重要,当下点头道:“那样的话,其实与你做城主又有何区别呢?”
突然察觉到似乎话题又回到最初的观点上了,沈落雁慌忙偷瞟元越泽表情,见他并无情绪波动,当下心头暗松一口气。
言下之意,外人眼中看来,就是沈落雁做傀儡,元越泽做背后掌权之人。
“除了我刚刚说的理由,还有一点你该明白,我真的没有那方面的能力,比如应酬各种人,驾驭各种性格的手下等等。至于外人怎么想,就随他们。但我绝不会插手落雁的任何决策,因为我们都相信你的能力。如果觉得累了,可以请美仙她们帮帮你,否则我可会心疼哩。”
元越泽轻声道。
沈落雁抿唇思索,半晌再无声音,最后问道:“那你定是早就与众姐妹商量好如何将落雁捧上城主之位了吧?”
元越泽点了点头,叹息一口,歉然道:“现今天下形势大乱,落雁可能想好好享受生活,却又被我推到风口上,只几年时间就好,到时我们就彻底脱离这尘世了。”
沈落雁挺起高耸的胸…脯,媚声道:“姐妹们都为郎君出力,落雁有些本事,自然也不能空闲下来,你这么体谅人家,落雁就再好好地闹腾一次!”
见元越泽一脸感激,沈落雁咯咯一笑,送上一个香吻后道:“那就给落雁详细说一下扩张大计吧。”
元越泽大笑:“你可真是个小妖精,还敢来挑拨我?”
随后不理沈落雁的白眼,当场取出一张世界地图。
元越泽用手指圈了一下图上的中原,对正一脸好奇地左右查看大地图的沈落雁道:“这就是你们经常说的‘天下’,现在觉得自己眼界多么小了吧?”
沈落雁刚刚就已凭地图上的黄河,长江,秦岭等标记大体明白了这一点,点头叹道:“原来大家争来争去的中原竟然是这么大的一块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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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越泽拉她坐下后指着地图道:“中原由于历史悠久,有地理优势,有文化背景,所以算是现今世界上最富庶的地带。”
沈落雁讶道:“‘世界’就是这图上全部土地的意思?”
元越泽想到此时‘世界’一词还只是存在于佛家经文中,其意义与后世的‘世界’相差甚远。而且这一词汇是唐朝时才随佛教传入中原的,是以沈落雁不懂并不奇怪。
元越泽点了点头。
沈落雁仔细观看,不住的惊叹。
元越泽指着地图一一为她解释道:“如今这世界上,我们居住的中原是最富庶的区域。而其余地带虽然广袤,但真正富庶又有文明的区域却很少。”
“中原以外,这里的大秦,也就是东罗马,称得上是这一大片区域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元越泽指着地中海一圈道。
沈落雁点头道:“落雁幼时曾读过魏鱼豢撰写的‘魏略’,依稀记得其中有云‘大秦国一号犁靬,在安息,条支西大海之西,从安息界安谷城乘船,直截海西,遇风利二月到,风迟或一岁,无风或三岁。其国在海西,故俗谓之海西。’”元越泽又继续指点道:“就是这里。然后还有如天竺,波斯,都是不比大秦逊色的国家。而这一块大陆上的人几乎都是刚刚脱离了野人的生活,最富庶的地带就是这里的一个国度,阿克苏姆王国。”
“中原附近这些突厥之类的外族你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这块小岛上,日后必须将男人全部干掉,女人全部作为发泄工具及奴隶。”
元越泽指着东北某小岛道。
沈落雁吓了一大跳,脸色古怪道:“这么大点儿一个小岛上能有多少人,他们惹过你?你的想法太毒了吧,男人也抓来做奴隶不是更好?”
元越泽神秘一笑,指着大海东侧大陆道:“这种事日后再与你细说。这边的一大片陆地上虽然有一些拥有自己文明的人,但大部分地带几乎还是尚未完全开化的野人,”
沈落雁查看半晌,叹道:“这些地区这么遥远,想攻占太难啊!”
元越泽笑道:“其实这正是我的想法,如果单纯统一中原,那鼎盛时期一过,还会被外族所窥视,而我与二哥,岳父他们商量过,认为直接就来一个全球大统一,以汉族为主体,来吸纳,融合其他各族,这样日后就不会再出现什么‘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之事了。而这些遥远的地带,的确要军队攻陷,可攻击他们之前,我们还可以使用其他办法……”
大秦,君士坦丁堡。
雄伟气魄的索菲亚大教堂左侧,一座造型怪异,以埃及的斑岩,色萨利的绿色大理石,博斯普鲁斯海峡地区的黑石及叙利亚的黄石为材料,以弗所阿耳忒弥斯神庙的古希腊圆柱为基础建成的圆塔顶端,一个相貌俊美,身着灰色长衫,身形颀长,长发披散,随风轻飘的年轻男子卓立于窗前,如宝石般闪亮深邃的双目紧盯不远处的索菲亚大教堂。
塔下似有若无的传来各种叽里哇啦的怪声,虽不知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却可听出语气中的尊敬。
俊美男子肩膀一松,长呼了一口气,刚要转身,听得背后传来一声娇媚的轻呼,口音不算十分纯正地笑道:“我给你炖了些汤,快些喝吧。”
那男子无奈地坐在造型考究的圆桌前,凝望眼前的女子。
这女子年约二十六,七上下,身段高佻,丰…满诱…人,一头卷曲的披肩长发灿如黄金,高鼻深目,碧眼中绽放着一股说不出的勾人野性。此刻她却是一脸柔顺,手中托着一个金盘,坐于男子面前。
“你怎么还来找我?”
男子喝掉金碗中的汤,没好气地道。
女子表情愤怒起来:“你们不是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吗?你做过的事情就打算不认账了?”
那男子苦笑道:“怎么话反过来说也可以吗?若不是你用那邪门的巫术来迷倒我,我又怎会……算了,如不是看在你还有着一半汉族血统的话,我早杀了你!”
金发女子腻到男子身侧撒娇道:“人家就是喜欢你嘛,去努力争取自己喜欢的有什么不对?还是因为你是大家的‘真神’,而看不起我?”
见她脸色委屈,男子语气转柔:“喜欢并无错,但你的做法太偏激了,哪有一个女儿家迷倒男人,随后硬来的呢?”
金发女子对男子话语嗤之以鼻:“人家一直以为你这人只是长相和医术,学识还可以罢了,没想到被人们称为‘真神’的你竟然可以在斗兽场中挥手间破掉大帝所创的‘五龙缠’,人家一下子就爱上你了嘛!”
随即又担忧道:“大帝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把他的子民几乎夺走了一半,你一定要小心,有事情我再来通知你,记得想我噢。”
语毕,‘啪’的一个香吻亲在男子脸上,看着男子无奈的表情,金发女子发出银铃般的娇笑,收拾好盛汤器皿,抽身走向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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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突然察觉这热情如火的女子也有些可爱,转过头目送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柔情。
走出不远的金发女子似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立即回过头来轻呼道:“看,你也开始爱上我了吧!”
男子苦笑摇头,不耐烦地摆手道:“快走快走!”
金发女子丝毫不介意,哼着小曲儿蹦蹦跳跳地去了。
男子站起身形,再次望向窗外,良久,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喃喃道:“希拉克略还真不是个简单的对手!鲁师,你可真是个混蛋!”
飞马牧场后山。
安乐窝。
“阿嚏!”
正捧着本厚厚的书仔细研读的鲁妙子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揉揉鼻子,鲁妙子嘟囔道:“肯定又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你做的恶还少吗?”
一阵香风吹过,商青雅已坐入鲁妙子怀里,语带嗔怪地道。
鲁妙子尴尬一笑:“好像还真不少,嘿嘿。”
商青雅又白了鲁妙子一眼道:“珣儿有消息已经传来,这几日,洛阳的归属应该就定下来了。”
鲁妙子听后严肃地点了点头:“宋智那里可有最新消息传来?”
商青雅答道:“萧铣派人去过山城,似是被周围势力呀得喘不过气来,打算与宋家结盟。”
鲁妙子道:“如果能暂时出一小部分兵,借机掩人耳目,先将南方海域拿到手就好了。”
商青雅点头道:“山城那边也是如此打算的。目前我们还是只管好自己就可以。”
鲁妙子又问道:“西域那个奸细的事,查得如何?”
商青雅颓然道:“根本不知他去了哪里,只能肯定他一定还活着。”
“不要紧,他定不会放弃的,只要他再来,我们就绝不放过他!”
鲁妙子安慰道。
商青雅长长叹息一口气,再未开口。
元越泽滔滔不绝,讲得口干舌燥,长呼一口气后道:“大概就是这些。”
沈落雁听得不住地点头,元越泽拉她起身道:“走吧,杨公应该已经安排好所有事情了,我们先回去见他一面再说。”
沈落雁扭捏道:“你可要在姐妹面前为人家说几句好话。”
元越泽刮了她脸蛋一下道:“知道了,先回去再说。”
抱着沈落雁飞奔的元越泽片刻后便到达南城门外,浓重的血腥味道依旧漂浮在空气中,与城内充盈着大胜后的气氛形成一道怪异的风景线。许多士兵都在打扫着战场,须数人方能推动,载满尸骸的手推车来回行驶于战场间,远处浓烟滚滚。
连沈落雁都不忍多看,将螓首埋在元越泽怀里,二人直奔杨公卿府邸而去。
客厅中,杨公卿,独孤峰,张镇周与其他几员外地城防大将皆在,见元越泽与沈落雁并肩而入,众人慌忙起身迎接。
会议进行了一个多时辰。
结束时,时间已近黄昏。
与众人道别后,元越泽带着沈落雁回到家中。
几乎所有人都在客厅里谈笑,连一直打坐的红拂都难得跑来凑热闹,尚秀芳不知去了哪里。
见元越泽出一次门就领一个夫人回来,宋玉华的脸色愈发冰冷,红拂则是眼神深出闪过丝丝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