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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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于九天- 第2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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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都在他身边,察觉到他若有所思后,气度忽变,隐隐有一股傲视敌人的冷静,都暗中惊讶,猜测是不是鸣王又想到什么对敌的奇策。
    如果他们知道凤鸣现在满脑子塞满了浪漫主义的鲜花,恐怕会集体吐血,从墙头直栽到地面。
    这时尚再思已经进入敌方阵营,被敌军前前后后严密搜查一番后,被押送到高居马上的庄濮面前。
    凤鸣把注意力重新转回当前的形势上。
    从墙头远看过去,和尚再思交谈的除了庄濮,还有武谦,三人位于敌营正中,四周围绕着庄濮的亲兵。
    庄濮神情激愤,不知道是否正在表示对凤鸣没有亲自过来的不满。
    武谦则是一副和事佬的样子,偶尔做出请庄濮冷静的安抚手势。
    三人嘴巴不时开合,可惜凤鸣等没有顺风耳,一个字也听不到,只能猜度他们交谈的内容。
    就如一出紧张的哑剧。
    过了一会,尚再思开口,不知说了一句什么。这话显然惹怒庄濮,庄濮猛然拔剑。
    刚破晓的晨曦反射出宝剑光芒,刺得观望的众人眼睛一疼。
    凤鸣心脏一跳,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露出无比紧张的表情。
    众人也是心里一沉。
    幸好武谦也在尽力,及时拦住庄濮要挥向尚再思的剑,对着尚再思说了几句话。
    不到片刻,尚再思便被同国军凶狠地推攘回同安院的方向。
    绝对不愉快的双方会面结束了。
    同安院的人们立即下阶梯,迎接被赶回来的尚再思。
    「情况怎样?误会解释清楚没有?」
    「庄濮究竟为何会怀疑鸣王与庆彰之死有关?」
    「问到庆彰被刺的过程了吗?」
    众人围住尚再思,极盼尽快了解他带回的讯息。


    凤鸣却对尚再思露出笑容,拍拍他的肩膀道:「刚才看见庄濮拔剑,我还以为他要杀你呢,幸好你平安回来了。」脸上浮现真心的欢喜。
    尚再思没想到这关键时候,凤鸣首先对自己说的竟是这句,微愕之下,眼眸流露出感动。
    「对了,」凤鸣好奇地问,「刚才你说了什么,惹得庄濮恼羞成怒,连剑都拔了?」
    提及正事,周围众人安静下来,等尚再思说话。
    尚再思思索片刻,才用极为冷静的语气道:「庄濮之所以发怒拔剑,是因为属下刚才在他面前,亲口承认庆彰被杀这件事,是由鸣王和庆离一起策划。」
    这石破天惊的话一出口,人人都惊呆了。
    周围死寂一片,只余逐渐变粗的,此起彼伏的喘气声。
    凤鸣脑子嗡嗡乱响,好像要把脑子里面漫天飞舞的蜜蜂全部甩掉似的,狠狠甩了几下头,才把目光定在尚再思脸上。
    他出乎意料的没有大叫发怒,只是低声问,「为什么?」
    容虎和几名侍卫则眼泛厉光,暗中握剑,一旦尚再思答不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就立即将尚再思斩于乱剑之下。
    临敌受遣,代替鸣王和庄濮会面,却贸然承认鸣王并未犯下的罪行,势必给予敌人充分的进攻借口。
    这和亲自葬送鸣王有什么分别?
    尚再思缓缓迎上凤鸣的目光,答道:「庄濮告诉属下,他和他的亲兵昨晚亲眼看见洛云杀死庆彰……」
    「洛云?」凤鸣惊叫一声,转头去看容虎。
    容虎沉默着,朝凤鸣摇了摇头,显然他对洛云的举止也并不知情。
    「而且,」尚再思继续说出他从庄濮亲口说出的消息,「就在洛云即将被他们擒住时,萧圣师忽然出现,杀入重围救走了洛云。」
    「我……我爹?」凤鸣又是一声惊叫。
    乖乖我的娘!
    他几乎已被调教出经验了凡和他宝贝爹娘扯上关系的事,没有一件是容易摆平的。
    拽耳朵打耳光只是小事,被下毒,挨利剑都能列入正常行径了,可是这次,居然连个招呼也不打就惹来了同国大军?
    他们的儿女,真不是人当的……
    尚再思等众人从震惊中平复少许,才继续道:「参与刺杀的两个人,都和鸣王有异常亲密的关系,而见证人则是庄濮本人,这是真正的证据确凿了。请问鸣王,在这种无可分辩的情况下,如果属下还一口咬定鸣王是被冤枉的,与庆彰被刺毫无关系,庄濮将会有何反应呢?」
    凤鸣怔了片刻,把憋在肺腑的一口长气缓缓吐出来,点头叹道:「我明白了,你做得对。这种时候如果还勉强为我分辩,只会令庄濮更加鄙视我,认为我有胆做没胆承认,盛怒之下,说不定立即挥军进攻。嗯?不过我背了这个刺杀的罪名,也不会让庄濮高兴到哪去,还不是一样?」
    「怎么会一样?」尚再思年轻的脸庞逸出一丝腼腆笑意,压低声音道:「属下在庄濮面前坦白认罪时,不是顺便多嘴了一句,把庄濮的储君庆离也拉下水了吗?」
    猛然「啪」的一声,众人都吓了一跳。
    转头去看,原来是曲迈兴奋地击了一记响掌,恍然大悟道:「真不简单,这一招和我们萧家刺客常用的拖敌挡兵道理一样,专用来对付被刺身亡者亲人朋友的报复。经你这么一挑拨,庆离王子和我们是一路的了,庄濮要为庆彰报仇,就要把庆离也干掉。不过这么一来,他就要背负杀害储君的罪名,够他头疼的!」
    尚再思不好意思地道:「我只是迫于无奈下做出了这个选择而已。剩下的事情,还要靠鸣王主持。」
    凤鸣想了想,抬起头来,环视正等待着他说话的众人,耸肩道:「既然已经把庆离拉下水了,那就不妨再多拉一个人下水吧。」
    位于同国和西雷的交界处,离小城丘陵十几里的葱翠山林,正被破晓的日光温柔照耀。
    鸟儿在百年大树繁驳茂盛的枝叶上跳来跳去,清脆嘤嘤,流水潺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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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充满生机。
    在这幽静安逸的环境中,却忽然响起一声不甘的低吼。
    「岂有此理!」
    苏锦超瘫坐在树下,恶狠狠瞪视正背靠在另一棵树下闭目养神,对他不闻不问的绵涯。
    也难怪他怒火攻心。
    出身西雷贵族的他,从小被家人视为珍宝,生活可用锦衣玉食来形容,从吃饭到穿衣,哪一样不是被美貌侍女侍候得周周到到。
    高人一等的家世,使他和多数权贵子弟一样,贵族高尚平民劣等的观念在脑中根深蒂固。以苏锦超的骄傲嚣张,现在竟然莫名其妙成为绵涯的阶下囚,叫他怎能不咬牙切齿,大声骂娘?
    何况,眼前这个出身低贱的侍卫,居然胆敢对他高贵的身分毫不理会,把他当成普通囚犯一样,强押着他,迫他走了大半天山路。
    直到现在脚底的水泡都磨出血了,才允许他在这山泉边停下休息一会。
    不知尊卑的混蛋!
    「喂!你到底要把我带到哪去?」苏锦超低下头察看自己的双脚。
    脚底起了一串血泡,有几个磨开了,血水淌出,看起来十分恐怖。
    他可不是卑微的贱民,生有一双可以跋山涉水的双脚。
    再这样走下去,绝对受不了。
    他抬头打量坐在对面树下的绵涯,考虑了一会,开口说:「容恬不顾西里根基,擅自发布均恩令,现在已经是西雷的敌人了。你何苦跟着他找死?我苏家在西雷有头有脸,只要你放了我,自然会给你不少好处。」
    他等了一会,看见绵涯优哉游哉地拔了一根草,放在嘴巴里嚼,这种只有平民才会干的事情令他一阵厌恶,皱起眉头,隔了片刻才勉强道:「这样吧,你放我回去,我不但给你一笔钱,还送你两个美貌的侍女,另外还给你一块肥沃的耕地。这可是像你这样的人一辈子也得不到的。」
    他受特权阶级思想的影响,早养成自负自傲的坏习惯,深觉天下只有贵族才是最优秀的,其他只该受他们驱使利用。
    现在对绵涯这样毫无出身门第可言的侍卫耐着性子诱导一番,已是极为罕见。
    不料绵涯置若罔闻,彷佛什么都没听见,一会闭目养神,一会随手摘草根咀嚼,全不把苏锦超试图沟通的努力看在眼里。
    苏锦超当然知道他轻视自己,气得双手发抖,再也按捺不住地道:「贱民!你是聋子吗?我在对你说话!」
    「你在对我说话?」绵涯这才好像听到他的声音似的,把头稍偏过来他这方向。
    「哼,原来你不是聋子啊?」
    绵涯嘴角毫无笑意地轻轻一扯,竟不理睬他的挑衅,从怀里掏出一包被大片的干净树叶包裹着的东西。
    把外面包裹的树叶剥开,在地上摊开来,赫然露出肉干和看起来味道应该不错的糯团。
    苏锦超看得一愣,被勾起食欲,肚子顿时咕咕大叫起来。
    从昨天深夜到现在,他已经被绵涯驱赶着在林中跌跌撞撞走了多时,早就饥肠辘辘,年轻人本来就食欲旺盛,累极时看见食物,肠胃自然而然在腹腔内抗议般的蠕动起来。
    绵涯却似乎没瞧见苏锦超期待的眼神,拿起一块肉干,自顾自的撕咬起来。
    咕。
    幽静的山林中,两人相隔又近,苏锦超狠狠吞咽口水的声音,清晰传入绵涯耳中。
    绵涯停下动作,朝那个曾经在同国国宴上大放厥词,整天口口声声贱民贱民的纨裤子弟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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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饿吗?」他忽然平静地问了苏锦超一句,捧起食物递过来。
    苏锦超大喜,正想夸着贱民懂得规矩,不料才刚伸手去接,绵涯吸吸鼻子,猛然打了个喷嚏。
    食物正被他捧在手上,全部被喷个正着。
    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谁都知道,这些食物上面,无一不沾了绵涯的唾沫水星。
    苏锦超双手呆在半空,脸色忽青忽紫,愣了片刻,骤然破口大骂起来,「你这贱民!你存心的!你耍我!」
    绵涯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存心的,长路寂寞,不耍着你玩,要我消遣谁去?」
    他这样坦然承认,实在是极大的侮辱。
    苏锦超脸庞顿时挣得通红,大吼一声,朝绵涯直扑过来,一副要拚命的样子。
    绵涯能被容恬挑选出来,身手几乎和子岩相近,哪里把苏锦超这种花拳绣腿看在眼里,何况苏锦超爬山之后又肚子饿,手脚无力。
    冷眼看着苏锦超扑来,算准了他力道角度,身一闪,脚一提,窥空一脚踢在苏锦超屁股上,顿时把苏锦超踢得趴在地上,狼狈不堪。
    苏锦超被他踢得发了狠劲,从地上爬起来,又再扑来。
    绵涯又一脚把他踢翻,就如踢一头落水小犬。
    两人一个扑,一个踢,倒了又爬起来,扑过来又趴下,连续十五、六次,绵涯倒没什么,苏锦超却累得气喘吁吁。
    到后来,苏锦超再也爬不起来,倒在地上,恨得双手在泥土中一阵乱挠,咬牙道:「贱民!你这样羞辱我,一定不得好死!」
    绵涯其实心里也暗暗称奇。
    这苏锦超在西雷都城仗势欺人,早有恶名,不过就一个不思进取的纨裤子弟而已。这种人多数贪生怕死,可以欺压人时嚣张跋扈,被人欺负时立即卑躬屈膝,厚颜求活。
    没想到这苏锦超嚣张是嚣张,却非此等货色,抓到他后,虽然逃不掉打不赢,还试图贿赂,却一直没低声下气求过一句饶。
    真有点出人意料。
    不过,这人虽有一点硬气,也不值得善待。
    只凭他在同国国宴上说得一番侮辱平民的话,就应该被好好教训一顿。
    绵涯和子岩等侍卫,大多出身微贱,全靠真本领博得大王赏识,在他们心中,最痛恨的就是苏锦超这种自以为高人一等,把他们不当人看的所谓贵族。
    「贱民,有胆你就杀了我!不然以后我一定把你剥皮拆骨,叫你后悔做人!」苏锦超恶狠狠的咒骂。
    「呵,你叫贱民还真的叫顺口了。那你这样高贵的公子,是绝不会看上贱民的东西了?」
    「当然!」
    「我的食物,你不会吃?」
    苏锦超受这奇耻大辱,哪里还顾得上肚子,狠啐一口,「呸!我饿死也不吃你这狗杂种的东西!」又挣扎着从地上起来。
    绵涯居高临下,一脚踩在他腰上,让他动弹不得,淡淡道:「那好,我的东西你不吃,我的东西你自然也不屑用的,脱衣服吧。」
    「什么?」
    绵涯似笑非笑,「当然是把我的衣服还给我啊。谁叫你苏副文书使有赤裸睡觉的习惯呢,当时我看你光溜溜的可怜,才大发慈悲取了自己的衣服给你穿上。既然你不用贱民的东西,现在就给我脱干净,把衣服还我。」
    压制苏锦超的脚尖移开,往他肋下轻轻一踢,「脱啊。」


    他记恨苏锦超侮辱像他们这样的平民侍卫,故意言语挤兑,要让苏锦超窘迫难堪,以泄心头之恨,却也没想着真把苏锦超剥了衣服。
    不料苏锦超从小被人娇纵,自傲倔强到极点,遭绵涯取笑奚落,怎么也忍不下这口气,磨牙道:「脱就脱!这么酸臭的衣服,只有贱民才肯穿在身上!」
    扶着树干站起来,居然真的动起手来。
    绵涯借给苏锦超的衣服是最简单的出行装,和贵族华丽精美的繁琐套服截然不同。苏锦超脱一件扔一件,把衣服一件一件全朝绵涯劈头盖脸的扔过来,恨不得扔过去的是利剑,把眼前贱民刺个透心凉。
    三下两下,脱得干干净净。
    苏锦超立即犹如刚出生时一样,不着一缕。
    他这个举动,连绵涯也大感意外,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两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
    苏锦超也不知是硬撑的,还是对自己赤身裸体的身材极有自信,看似毫不在乎被绵涯瞪着,还挺起胸膛,冷哼道:「就算什么都不穿,也比穿这种低贱布料舒服。」
    绵涯闷不吭声,忽然飞起一脚,把苏锦超「噗通」一声,踢入旁边的山泉中。
  陷入重重包围的同安院,内外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
    凤鸣站在房门,看见从里面出来的师敏,连忙关心地问:“怎样?”
    师敏泪痕满脸,显然刚刚又大哭过一场,声音也十分沙哑,叹了一声,低声道:“奴婢已将庆离殿下身故的消息委婉告诉了公主,她伤心得。。。。唉,别的不要再说了,鸣王进去吧,公主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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