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牙,手中一把大号片刀轮起就砍。这一刀挂着风声劈向任长风面门,把他吓了一跳,急忙闪身躲开,抬头一瞧,差点让自己吐沫噎到。这人怎么长的这么丑!任长风提腿就是一脚,嘴里喊道:“丑鬼,给我滚一边去!”
丑人最大的忌讳就是被别人说自己丑,这人也不例外,眼睛瞬间布上血丝,大喝一声:“小子,今天你别想活着走出去!”
后面那么多人追杀,任长风哪有时间和他废话,手中半截唐刀一扔,收手将腰带抽了出来,轮起就打。腰带是普通腰带,但上面带卡却是纯钢制成,砸在人身上滋味也不好受。那人冷笑一声,弯腰躲过,猛的向前一窜,片刀直刺任长风小腹。
任长风闪身微慢半步,小腹上的衣服被划出一尺多长的口子,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人长得丑,身手可不一般,看来一时半会还不摆脱不了他的纠缠。姜森见任长风被丑鬼缠住,只好抽身往回跑,到了丑鬼近前,二话不说,开山刀斜劈而下。那丑鬼一楞,只好放弃任长风,向后急退。姜森没给他喘息机会,连斩三刀,将他逼退数步,然后一拉任长风,带这三个血杀成员,身如狡兔,连闪带跳窜进小胡同里。南洪门的人哪会放过,一各个举刀从后面追了上来。
任长风边跑边回头张望,见对方大有弃而不舍,咬住不放的劲头,心中有些担忧,自己一方只有五人,如何能抵挡人家数百人,这要是被追上,后果不堪设想,到现在他有些后悔了,不该草率行事,更不该拉上姜森。一想到姜森,他转头瞄了一眼,好嘛,这位老哥红光满面,汗不出气不喘的,没有半点让人追杀的样子,如果让外人看了,还以为是长跑运动员在训练呢。任长风喘息道:“老森,你好象一点都不怕嘛!”姜森撇了他一眼,道:“跑路时别说话,容易岔气。”
任长风眨巴眨巴眼睛,闭上嘴巴,反正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后面有数百人举着刀枪棍棒表达江湖中人的‘情谊’呢。
五人拐弯抹角跑出胡同,眼前是一条宽敞公路。车笛声一响,一辆白色面包车在众人身旁停下,车门一开,里面坐个年轻人,笑眯眯的看着五人,一挥手,说道:“上车吧!”
任长风一看,提在嗓子眼的心顿时放回肚子里,原来车中年轻人正是谢文东,他出现,就算天塌下来任长风也不在乎了。
姜森喘了口气,一个箭步钻进车中,笑道:“东哥,你可来了。如果再不出现,我们可能都得给战龙祭枪。”他说的是实话,在胡同里,弯多路窄的,人有杂乱,战龙不好开枪。等到了宽敞公路上,这五人恐怕一个都跑不了。
见大家都上了车,谢文东拍拍司机肩膀,道:“走!”司机哪敢耽搁,一踩油门,面包车迅速消失在公路尽头。
坐在车中,任长风忍不住问道:“东哥,你是怎么知道我和老森这次行动的?”谢文东笑道:“自然是老森告诉我的。”他一顿,又道:“如果老森没有我允许,你认为他会这么冲动陪你一起冒险吗?”姜森很聪明,当任长风说要去会会向问天时,他本想阻拦,但转念一考虑,他这种傲气冲天的人是不会听别人劝的,如果硬拦着,没准他会一个人偷偷跑去刺杀向问天,那样事情就难办了。姜森干脆表面答应下任长风,然后悄悄告诉给谢文东。谢文东听后,点点头,任长风这人太傲,给一点挫折也好。但他怕姜森和任长风二人有失,亲自坐车来接应他俩。
任长风叹道:“东哥,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了你。”他转头对姜森不满道:“既然东哥知道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也好让我心中有底嘛!”姜森无辜道:“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你一直没有问嘛!”“我……你……”任长风没词了,看着姜森那张忠厚老实的农民面孔,谁能想到他心眼这样多。至少任长风是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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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向问天刚到南京就收到任长风这劈头盖脸的一刀见面礼,有些苦笑不得,这人的胆子真不小,五个人就来刺杀自己,心中佩服,他问萧方,砍自己一刀的那人叫什么名。萧方无奈道:“北洪门内这么狂的人只有一个,他叫任长风!”任长风!向问天算是把这个名字记住了。
谢文东和姜森等人回到堂口,私下里问他,“你见到新来的两个天王了吗?”姜森凝思片刻,点头道:“开枪打断长风唐刀的那人一定是枪王战龙。长风那一刀我在后面看得很清楚,速度极快,一般人恐怕躲避都是个苦难。而战龙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拔枪,瞄准,射击,一气合成,打断正向下劈落的唐刀,实在厉害,我比不上他。”
谢文东点点头,他虽没有亲眼所见,但通过姜森这一描述,当时的情景在他脑中又演绎了一遍。良久,他才眯眼笑道:“恩!枪王,果然是枪王,据人说他的枪法能进世界前三,恐怕也并非是无的放失。”
姜森心有余悸,担忧道:“东哥,这个人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特别是和他见面时,不能有半点分心,否则……他的枪太快了。”谢文东颔首一笑,又问道:“那狼王钱喜喜呢?”姜森闭目回忆,如果没猜错,后来出现的那个丑鬼一定就是钱喜喜。他摇头道:“这人刀法是不错,但性格过于急燥,而且好象有个忌讳,就是不能让别人说自己丑。”见谢文东仰面而笑,他又补充道:“实际上,他真的很丑。”谢文东道:“不管他丑不丑,只有要弱点,那这个人就难对付。战龙倒是个麻烦的人,象这种枪手,如果不能收为己用,那就应该尽早除去,已绝后患。我担忧的是向问天,对他的了解也太少,心中没底。”
姜森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向问天,他身上流露出的风采确实让人心折,他和谢文东不同,后者身上带有一股阴柔之气,凌厉而透人心脉。向问天恰恰相反,浑身充满阳刚,举手抬足之间,霸气十足。这两个气质截然相反的人,可能冥冥中早已注定就是冤家对头。一想到能在这样两个人物之间的争斗中扮演一个角色,姜森的血液都为之沸腾,心中充满期待。
他问道:“东哥,既然向问天已经到了南京,我们是进攻还是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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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东笑道:“向问天,老朋友了嘛!大老远从广州来到南京,如果不招待他一顿饭局,太有失咱们地主之宜了。”
姜森一楞,疑问道:“东哥不是想请向问天吃饭吧?”谢文东哈哈一笑,点头道:“没错!我就是想请他吃饭。酒无好酒,宴无好宴,看他向问天有没有这个胆子来了!”
一纸请贴,当晚就送到南洪门那里。萧方拿着请贴看了良久,皱眉道:“吃饭?谢文东哪有那么好心请咱们吃饭啊!酒无好酒,宴无好宴,这顿饭可不好吃啊,向大哥,我看还是不要去的好。”
向问天摇头笑道:“如果我不去,那不是让江湖上的人笑话我们南洪门胆子小。这顿饭我要去,而且还要去得轰轰烈烈!”
水上人间,是一座豪华宾馆,正如其名,整个建筑如同建在水上一样,半环型的楼体,正中一座碧湖,湖中有楼阁,很有‘小桥,流水,人家’的味道。这里本来是向问天名下的产业,但上次洪门峰会中被谢文东一个豪赌赢了去,水上人间也该姓了谢。这次,不知道是谢文东有意还是无意,将饭局设在这里,大排宴宴。
第二天下午,向问天果然来了,一行数十辆豪华轿车在水上人间门前停下,下来不下百余号。谢文东笑眯眯站在门口等候多时,一间到向问天,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上前一步,笑道:“向兄,多日没见,风采依然啊!”
向问天也不含糊,上前握住谢文东的手,笑道:“谢兄弟说得哪里话,我的风采可比不上你的春风得意啊!”
二人笑得都很开心,挽手走进大厅内,如果不知道内情的人见了,一定会认为这二人是一对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只是二人心中所想的和表面截然相反,恨不得眼前之人马上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谢文东引向问天来到饭厅,里面空无一人,正中一张圆形大桌子上摆满酒菜,谢文东伸手客气道:“向兄请!”
向问天摇首道:“你是主,我是客,谢兄弟先请。”谢文东不再客气,率先坐下,向问天也在他左手边坐下,百余名手下跟他进来的只有四位,齐齐站在他身后。他看了看桌子上的酒菜,暗中点点头,都豪华的,他道:“真是让谢兄弟破费了。”谢文东道:“粗茶淡饭,难入向兄法眼。”
向问天笑道:“如果这也是粗茶淡饭,那天下恐怕就没有好吃的东西喽。”他一顿,状似无意中问道:“听说我下面有个兄弟被谢老弟请到T市,不知是何原因?”谢文东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向问天,淡然道:“T市是个好地方,那里的包子很有名气,也许你这位兄弟想吃包子了吧!”向问天气笑了,又问道:“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谢文东无奈道:“那要看他自己愿不愿意了。”还没等向问天说话,站在他身后的萧方实在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大声说道:“是你不愿意吧!”谢文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也没看萧方一眼。萧方双目大张,伸手入怀,反马上被向问天挥手拦住,说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鸟,终究是要张开双翅飞翔的,强扭的瓜也不会很甜。”
谢文东一笑,看着手中酒杯,叹道:“其实我很佩服向兄的胆量,竟然真的来参加这顿饭局,如果是我,说什么也不会来。”
向问天笑了,说道:“所以谢文东就是谢文东,向问天也就是向问天。”“对,有道理!”谢文*然伸手一指周围,淡然道:“在这四周,我暗中埋伏了不下三百人。在外面,还有不少于一千人。”他双手搓着酒杯,又道:“只要我把酒杯往地上一摔,暗中的人,外面的人都会杀进来,毫不犹豫的摧毁这饭厅里的一切。”
萧方一听,心中一颤,谢文东不是说谎的人,他既然这么说了,那一定却有此事。头顶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暗中责怪向问天太义气用事,本来就不应该参加谢文东的什么饭局。向问天却一点都不紧张,他一指身后的萧方,道:“谢兄弟,这位萧方你好象已经认识了,那我就不介绍。”他又一指站在萧方旁边长着一张驴脸,上面到处坑凹,相貌奇丑无比的大汉,说道:“这位叫钱喜喜,他的刀很厉害,迄今为止,我从没看见有谁能在他的刀下占到便宜。”接着,向问天指向自己右侧大汉,叹道:“他叫战龙,枪法奇准,我敢保证,在五米之内,天下没有人能闪过他的子弹。”
向问天一生从没说过谎话。谢文东叹了口气,他和战龙之间的距离不足三米。他笑眯眯道:“我今天只想和向兄喝酒。”
向问天笑道:“酒,是好东西,不喝岂不是浪费。”谢文东道:“古人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不知道我们算不算知己?”
“算!绝对算!”向问天边喝酒边道。谢文东垂目一想,仰面大笑,道:“没错!确实算!”
天下,是你最大强敌的那个人,也绝对是你最知己的人。
谢文东和向问天见了三次面,喝了三次酒,每回都喝得很痛快,这次也不例外。二人你一杯,我一杯,菜没吃上几口,酒瓶已经堆了一桌。暗中的任长风长叹一声,收起刀,摇摇头自语道:“看来,东哥是不会让我们动手了。”他对姜森道:“你看东哥和向问天喝得多痛快!”语气中带有几分妒意。姜森惋惜道:“如果没有战龙在,向问天绝不会还在这里喝酒!”
任长风一楞,疑问道:“你是说东哥顾忌战龙?”姜森摇头,自语道:“我有信心在暗中能让他一枪毙命。”
这顿酒从下午喝到傍晚,向问天摇晃告辞。谢文东起身相送。看着车队背影,谢文东轻轻而叹,喃喃道:“真是可惜。”
姜森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谢文东身后,说道:“东哥,其实我在暗中完全可以将战龙一枪打死。”谢文东无奈道:“战龙,我在乎的不是他,而是哪个向问天没有介绍的人。”姜森仰头一想,是有这么一个人,如果不是谢文东提起,他简直就把这人给忘了。这人外表太平凡,平凡到看过他一眼的人绝不会再看他第二眼,现在要问姜森这人长什么样,他恐怕也说不出来,平淡的五官,平淡的身材,平淡的组合在一起行成一个平淡的人,让人看过之后马上就忘的那种。就是这样一个人会引起谢文东顾忌,姜森想不通,他疑问的看着谢文东。谢文东眯眼道:“暗组有情报,在向问天旁边有两个左右手,这二人身怀绝技,身手都不在八大天王之下,其中一人名叫于典,杀法骁勇,左手刀,右手枪,天下难遇敌手。只是相貌平凡无奇,不经常显露身手,所以知道他的人并不多。今天,站在战龙旁边的那个人,十有*就是他。”
“哦!”姜森倒吸一口气,忍不住道:“南洪门的能人还真不少呢!”
谢文东笑道:“向问天能在南边一手遮天,不仅仅是他一人的功劳,也是因为他有一帮既忠心又有实力的人在支持。”
姜森现在没了主意,问道:“东哥,那我们怎么办?”“凉拌!”任长风气鼓鼓的走过来,接口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们怕什么?!”谢文东大笑,说道:“长风说得没错,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谢文东的酒量越来越见长,和向问天一顿对饮,毫无醉态,晚间召开会议,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先观察向问天的动静再做打算。同时,他又把身在T市的东心雷,聂天行召唤回南京,增强自身实力。他又打电话给北洪门四大地方瓢把子,让他们带领人手紧急支援南京。这个是谢文东别有打算,其实南京的情况没有严重到这种程度,之所以调集四大瓢把子过来,是想把这四人当枪使,在适当的时候将其费掉,从立新人。毕竟这四人都是跟随金鹏的老人,势力有极大,万一对自己有二心,那后果难以想象,所以,谢文东宁可错杀,也不留下机会,打算把忠于自己的年轻力量扶上台。他倒不是针对老爷子,只是一代天子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