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霆道:“几位怕是胡说吧!午后太阳这么炎烈,你看这方圆四周空无一人,哪里来的比武啊?”
“胡说?!”那红衣人愤怒道:“你是说我们在胡说了?”。
云霆嬉笑道:“难道不是吗?”。
红衣人气急,起身便要拔刀,他那血红色的右手铿锵有力的一把把握住刀柄,他的眼中充满了愤恨、怒气。他的目光简直就已经是一柄利剑,可以将云霆撕碎。可他使尽浑身解数,面上的表情都已经变成了血红色,他的刀却始终没能拔出来。
他不敢相信,他那铿锵有力的双手,得心应手的大风刀。怎么会突然之间不听使唤,他的刀就像是被千斤巨石压着。
红衣人急的不知所措,难道这少年会魔法不成?他这时才不禁侧眼用余光看了看手中的刀柄。
刀依旧是那柄刀,那柄他使得得心应手的大风刀,只是多了一只手,一只白色的手,却不是自己的手。
却是云霆的右手正按在他的刀柄上,红衣人与云霆内力相差甚远。力道自然不及云霆,再加之云霆出手快捷如电。才使得红衣人竟然没有发现是云霆的手将他的刀柄按住,使他不能出刀。
红衣人心中已然明白,自己绝不是这少年对手,倘若就此罢手,颜面何存??以后如何在江湖中立足?红衣人进退两难,神色尴尬。但求能借机会收手。云霆早已看出他的顾及,但心中不满方才他对大哥风晨的不屑和轻视,所以故意为难,毫无退让之意,好出心中这口恶气!
第七十四章:江南一剑
时至正午,阳光明媚,暖风习习,树枝草木都在尽情的享受着此刻惬意的温暖。
长亭中,那红衣汉子正与云霆怒目相视,身后的黑衣和青衣汉子双刀都已在手,却默不作声。饶是平时,或许他们早已经出手将云霆大卸八块、劈成碎片。但此刻他们都呆若木鸡,表情麻木,就像是两尊雕像蹲在亭子里。唯一可以证明他们还是一个人得就是他们此刻惊悚的目光,他们的目光都凝聚在风晨的身上,静静的注视着风晨手中的水寒剑。
水寒剑锋,犹如寒冰,薄如蝉翼,兵器谱上排名第三。他们自然识得此剑。所以他们不敢出手,他们的心中也早已明白面前这位少年绝非常人,能持剑圣之剑者定非等闲之辈。若论武功,他们已经早有定论,心中犹豫,不想自讨苦吃。有心相劝,但碍于颜面,若是向几个小毛孩子赔礼道歉,传出去岂不让江湖中人笑话?
风晨不动手他们也不动手,云霆故意为难着那红衣汉子,偏是毫不退让。
亭子里唯有一人,若无其事,正是那躺在亭角的白发老者,从开始到现在,他都双目紧闭着,嘴里叼着一根烟斗,均匀的抽着,他的呼吸很长,很静。烟斗的烟气伴着他的呼吸有节奏的舞动着。
红衣汉子不让,云霆也不退。亭里几人都十分尴尬,风晨只当云霆玩笑,没想到还当真较劲了。害怕他做的过火,再惹出些事端。急忙拦过云霆对红衣汉子道:“大哥见谅!我兄弟有眼不识豪杰,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那红衣汉子正愁无法抽身,风晨将云霆拉开,那便是天大的机会,心中欣喜万分。心下道:“这下总算躲过了!”,但还是傲慢的说道:“看在这位小兄弟的份上,我且不与你计较!否则你早就没小命了!”
就在此时,长亭外远处,一行人马行来。自亭中望去,先头八匹花骓骏马,分作两排。马上之人各个雄健,彪悍。中间是一顶八抬大轿,八名轿夫全都赤裸着上身。轿后跟随约有三四十人,也都江湖中打扮。排场确实不小。
见前来人马,黑衣、青衣、红衣汉子一齐急奔出亭子相迎。
一行人马,看似缓慢,步履稳健,但谁也不曾看清他们怎会如此迅速,方才还在两里之外,片刻功夫已来到亭前。八名体形高大的轿夫轻轻的将轿子落地。所有人都笔直的站着,马上之人也都静默无语,一个个像是木头人。想来定是在等轿中之人吩咐。
黑衣汉子三人急匆匆像是疯狗见了肉包子一样,飞速奔到轿前。那轿夫并没阻拦。三人毕恭毕敬的行礼道:“启禀主人,这里便是扬州城外,十里长亭!”
轻风将轿前的纱帘轻轻吹动着,轿里仿若根本无人,没有一丝动静。
过了半响,只听得轿内才传来一个沉重又缓慢的声音,“剑惊风可是到了?”,语气更像是质问,或者是在斥责!
三名汉子神色惊慌,完全没了刚才对待风晨的傲慢,他们的心显然正在颤栗,就像是小鬼见阎王一样畏畏缩缩。还没等轿内之人说完。便急齐声答道:“没有!”
轿内那个缓慢而沉重的声音又问道:“蜀山许长卿可到了?”
三人齐声道:“没有!”。
沉默,一切都沉默了!轿子里没有了声响,三名汉子静静地伫立在轿外。唯有轻风犹在、暖阳犹在,轻风吹动着树梢左右摇曳。
“不!他们已经来了!”轿子里那个让人听了就浑身不自在的声音又说道。
三名汉子立刻环顾四周,未见任何动静,亦无丝毫人影。心中正自不解,正想询问。忽听得马蹄声骤乱,蹄声如雷,十余乘马疾风般飞驰而来。马上乘客一色都是黑色布衣,但见人似虎,马如龙,人既矫捷,马亦雄骏。
那红衣汉子急道:“主人,英明!剑惊风果然来了!”
亭子里,那白发老者依旧双目紧闭,悠闲的抽着烟斗。风晨,云霆和青儿都站在亭栏边,猜测着这轿中之人是何方神圣?怎会如此排场?到这里有何事情?风晨道:“二弟,你在江南长大,可曾知道这轿中何人?”
云霆摇头道:“大哥见笑!小弟自小承蒙恩师教导,虽生在这里,却对江湖中人只知其名,而不识其人。”
青儿这几日一直神色恍惚,心中不知何事?当风晨问及她时,仿若梦中苏醒,道:“我也不知道!不过那后面来人定是江南第一剑剑惊风没错!”。
青儿这般一说,云霆心头一闪,忽道:“大哥,我知道了,如果我所猜不错,轿中之人定是扬州首富——杨万千。
风晨不解道:“杨万千?这却是为何?”
云霆道:“大哥有所不知,此人贪财好色,视财如命,视色亦如命!江南三千烟花地,两千八九都属他!”
风晨疑问道:“二弟,不知这与此事又有何干系?”
云霆道:“大哥你先别急,等我说完。世人各有所癖好,有人爱财有人爱利。杨万千贪财如命,而有一人却习武成痴,爱慕名利,好赌如命!”。
风晨道:“莫非你是说江南第一剑剑惊风?”
云霆道:“正是!”又道:“我想大哥也应该有所听说吧?四年之前剑惊风还一无所有,唯一拥有的就是一身好武功。唯一能做的事也就是比武!
他一年之间,杀死了江南六郡所有朝廷通缉的匪患、大盗共一千零八十人,拿到了悬赏金额足足一百万两黄金。于是他便高挂【挑战牌】,只要有人敢向他挑战三百招而不败,就可赢得黄金三十万两;若能赢得了他,便能拿到一百万两黄金。可是江湖中凡是向他挑战的人,没有一个是能活着接他三百招的。而且江湖中人无论平名百姓,官绅乡民都可押注,一堵胜负输赢。
四年来,他已经经历大大小小战役几百场,从未输过一招半式。这使得他一时间声名大噪,名动江湖。故而人称【江南第一剑】。他赢得了名声,赢得了财富,也过足了赌瘾。而杨万千也由他收敛了不知多少财富。
钱财,对他来说犹如粪土,只要有人能打败他,就可赢得他的所有财富。因此江湖中向他挑战的人仍然络绎不绝。去年威震河朔的【铁索横江】梅隆和长江飞雄战天南都丧命于他的剑下。自此已无人敢向他挑战。
江南第一庄也因此成为南方武林中屈指可数的大派。
十余乘骏马,说话间已奔到近处,但听得轿中之人道:“剑兄今日意气风发,看来已经胸有成竹,胜券在握了!”,声音虽然低沉,但风晨远在亭中亦听的清清楚楚。马儿奔到轿旁,前面一十骑拉马向两旁一分,最后一骑从中驰出。马上是一个宽面,雄壮的中年汉子,约莫四十左右年纪。正是江南第一剑剑惊风!
剑惊风勒马答道:“那是自然!
轿中人道:“今天我可押了一百万两买你赢!敢跟我抢女人!”
剑惊风狂笑道:“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能有多大能耐!他若是今天赶来,有就叫他有腿来,没腿回去!”
较上帘子慢慢掀起,风晨这才看清轿中之人的面貌,只见轿子里斜卧着一个身形肥大的胖子,臃肿的肚皮高高鼓起。面皮上的赘肉几乎快要将鼻子可嘴巴淹没。
怀中,杨万千的怀中正躺着一个绝色美女,她那柔软似蛇腰的身子斜倚在杨万千的怀中,他的头贴在杨万千的胸前。他那娇媚的笑,简直倾国倾城,风情无限。恐怕这世上没有几个男生能够不被她所迷倒。他的纤纤素手缠绕在杨万千肥大的脖子上,任凭杨万千抚摸着他那柔美脸庞。
第七十五章:美女如云
这体态妖艳,钩人心魂的女子,只正是名满扬州的江南第一名妓汐江月。众人都禁不住被汐江月的美貌所吸引,向轿中望去。唯有剑惊风依旧目视着远方,道:“我自以为已经够贪,想不到杨兄贪色比我贪名优胜!”
杨万千嬉笑道:“人各有好,承蒙剑兄过将!”
剑惊风又疑问道:“杨兄既有江南第一名魁汐江月在怀,还有江南万千红颜任君挑,为何偏偏要与那少年争抢汐明月呢?”
杨千万故作认真的样子,说道:“剑兄此言差矣!那汐明月之美,纵是天下女子加起来也定然及不上她,你说如此美人我岂能不贪!?”
剑惊风又道:“杨兄,岂不知自古红颜多祸水?”
杨千万嬉笑着用右手轻轻抬起汐江月的下巴,痴迷的看着,陶醉着,尽情欣赏着……片刻,望着剑惊风缓缓说道:“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剑惊风道。
杨万千道:“可惜你剑兄你虽然武功绝世,却从来不懂得情为何物?更不懂得女人的乐趣?岂不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剑惊风不语,杨万千又笑道:“但愿剑兄你今日莫要让我失望哦,也好让在下抱的美人归!”
剑惊风亦然没有回答,似乎没有听见杨万千在说话。但他的行动已然做了最肯定的回答,身子跃起,双脚在马背上一点,便升到半空疾速向前方飞掠出去,笔直的掠向远处……
前方是一方平湖,一片芦苇地。水中干枯的稻草或杂乱无章,或笔直站立,随风轻轻摇摆着。
剑惊风轻功极高,只见他双脚不停地在稻草上、湖面上轻轻踩过,干枯的稻草竟然丝毫无损,只是轻轻晃动着;水面掠过处也只轻轻荡起一丝涟漪。跃出五六丈外时,他的身子停在了一束芦苇上,然后负剑而立,双目紧闭着,想必应该一定是在等比武的对手。
长亭外,人渐渐多了起来,江湖人马数多,也有平常百姓,富商,官绅。一定都是押了赌注准备赢钱的人了。
风晨听的那杨万千说,和剑惊风比武之人乃是一个叫做许长卿的少年,只觉得这名字好像似曾相识,却一时间再怎么也想不起来。青儿见风晨低头皱眉思索,关切道:“师兄,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风晨道:“没事!也不知道这比武少年又是为了什么而比武?”
云霆道:“一定又是个财迷心窍之人,赢了剑惊风,就会得到一百万两黄金,谁能不动心?”
“世人并非皆为财,少年自由伤心事!”一个响亮的声音忽然念道,风晨等皆是一惊,才发现那说话之人却是那斜躺在亭子一角的白发老者。云霆道:“你是什么人?你说他不是为了财?”
风晨见云霆对老人家直来直去,实在不敬,急忙拉过云霆,道:“二弟,不得无礼!”接着向老人家拱手行礼,并道歉道:“晚辈风晨,这是我二弟,和我师妹青儿。二弟年少,方才对前辈多有不敬之处,还望前辈莫怪!”,青儿也拱手向老人家行礼。
那白发老者佝偻着身子,缓缓起身,双眼慢慢睁开,吃力的将手中的烟斗在亭栏便磕了磕,面目慈祥的微笑道:“少年难得志气傲,不怪,不怪!”
风晨道:“前辈莫非知道那比武之人是为何事?”
白发老者叹了口气道:“方外少年本逍遥,奈何多情恋红尘。冤孽啊!”
风晨问道:“不知前辈可否讲与晚辈此时的来龙去脉?”。云听不解,大哥为何突然对此事如此感兴趣?轻声道:“大哥,别忘了我们还要赶路!”
风晨示意云霆先莫着急,白发老者缓缓道:“那比武之人那是一方外少年,蜀山剑派玄阳真人入室大弟子许长卿!”
白发老者讲到此处,风晨不禁欣喜,转身拉住青儿和云霆道:“我猜的没错,果然是长卿!”,云霆惊道;“大哥莫非识得此人?”。风晨点了点头。
青儿表情痴痴的说道:“师兄你是说木头人?”。风晨激动道:“对就是小时候和我们一起趁陈爷爷睡着,拔陈爷爷胡子的木头人!”
青儿提及童年既顽皮又快乐的回忆,放佛心儿也顿时陷入了那曾经纯真的幸福。但毕竟这一切的一切都只能是回忆,现实还是现实,无法回到过去,一切都终将面对。忽然疑问道:“木头人那么规规矩矩的,怎么会千里迢迢从蜀山跑到江南和剑惊风比武呢?”
风晨摇头,这时才恍然发现自己一时间情绪激动,反应过于强烈,竟打断了老人家的讲话,急忙道歉道:“前辈见谅,风晨又失礼了!”
老人家微笑道:“那许长卿乃是师从蜀山剑尊玄阳真人学道之人,本应心无旁骛,傲视凡尘之外。不知怎么会迷恋上一烟花女子。那女子却不是别人,正是那杨万千怀中江南第一名魁汐江月……”听到此处风晨和云霆,青儿皆是难以置信,那汐江月虽然貌美,但毕竟已是花褪残红,风韵已逝。这怎么可能?
那老人家故意在此停顿,看见三人惊诧的样子,畅怀笑道:“许长卿迷恋的不是汐江月,而是那汐江月之妹汐明月!”三人心头这才缓和了下来。老人家继续道:“江湖传闻,那汐明月之美,胜于汐江月百倍,恐怕连当年西子也是万万比不上的!也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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