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妲己轻易而举,就与香浮交换了纱衣,趁香浮抚弄珠玉,对着铜镜情不自禁的装扮之际,她悄然退出;
王宫的出口会在哪里,凭着记忆,妲己低着头,想要努力寻找王宫的出口;她,不会在这个时候匆匆离去,但,在离去之前,她要有一番精心的准备;
帝辛的后宫有成群的宫婢,幸好她穿着与宫婢们一样的布衣;
青灰色的布衣披着长发,因是低首,埋没在宫婢中,自是不出挑、更不显眼;偌大的宫殿,迈着细碎的步子,行了尽一个时辰,仍无头绪;
妲己的鼻尖、额际已渗出丝丝香汗,隐隐有歌舞之声,妲己立于蕉叶之下,踮起脚尖,莺蝶环绕的花丛中有人正在抚琴,琴声缠绵,有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
就像是在湖边,有成群的大雁飞过;她与旦,惜别于渭水;
一时,又锵镪有力,就像在滔滔黄河边,旦,紧紧抓着她的手,“跟我走,”泪水,如烟雨,湿了妲己的双瞳;
“什么人?”见脚步身近,伯邑考驻了琴声,妲己方微微抬首;
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晶莹透明的双眸,“你是?大王指给我的宫婢?”见妲己如此妆扮,伯邑考以为是帝辛派来服侍自己的宫婢;
“啊?”妲己蹙起蛾眉,见伯邑考紧盯着他,只得匆匆点点头。
伯邑考柔情似蛊2
将如此貌美的宫婢赐给自己,伯邑考到底年轻,心中一热,拉着妲己的手走回殿内,“你好美,”第一眼,妲己的美丽就令伯邑考一见倾心;
从西歧远到朝歌,伯邑考带来了无数珍宝、美姬,求见帝辛,只为了能赦免父亲西伯侯姬昌;帝辛收下伯邑考无数厚礼之后,虽不曾开口答应,“孤,听说西伯侯长子好音律,能抚得一手好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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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将伯邑考暂留在宫中,安置在用以接待诸侯的雁栖殿;
不曾想,妲己迷失在王宫与伯邑考不期而遇;“我,”妲己正要张口,伯邑考迎面吻上妲己粉嫩的樱唇,并顺势退却妲己的衣衫;
露出雪白的香肩,和浑圆的Ru房;
“你真的好美,”伯邑考的亲吻细腻而温柔,有别于帝辛的掠夺,想要抗拒,妲己欲推开伯邑考,却又为这种甜蜜的亲吻而感到蛊惑;
他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儒雅,与旦,是那么相似,这个陌生的男人,给了妲己似曾相识之感;
宫婢的轻轻挣扎,而非极力抗拒,在伯邑考的眼中,更是挑起他的情欲;
他伯邑考,翩翩少年,自诩清高,从不曾追逐于女色,在西歧,总是有无数少女争相投怀送抱,而这个宫婢;
大商的习俗,但凡坐客于他人,主人派遣的女奴,不仅服侍起居,更是相伴于床闱;
“不要害怕,”他摁倒妲己,细腻的肌肤与妲己相契,“你不知道,你有多美;”
耳畔被吹入暖暖的热风,耳心是伯邑考舌尖极尽温柔,肌肤的相触,与掌心酥麻的抚就,妲己没有拒绝;
在有苏部,男女之间的相悦,是那样自然而寻常,只要彼此喜欢,蓝天白云之下,绿草湖畔之间,随处可见男欢女爱交合的身影;
妲己与小妹还在很小的时候,就目睹过父亲,与部族中女子的鱼水之欢;
“啊,”伯邑考进入妲己紧实的身体,出于本能,妲己紧紧攀着伯邑考的双肩;
像那个大雨纷飞的夜里,她紧紧依偎在旦的怀抱中,为他取暖,一场悱恻缠绵,伯邑考久久不愿从妲己的身体离去;
伯邑考柔情似蛊3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伯邑考轻含妲己的耳垂;
映入伯邑考清秀的眉目中,是妲己慵懒的形容,她眨了眨明眸,因欢爱而濡湿的长发贴在额际,还有嫣红的脸色和红肿的樱唇;
那半开半闭的明眸,在清纯中很是冶艳;
“我,”妲己欲言又止,“不要再说了,”伯邑考在妲己清纯的身体里感到一股不可抑制的欲望,一次又一次,搂着妲己求欢;
与喜欢的人缠绵,会如此这般吗?妲己感到被温暖的怀抱所包裹的,不是眼前这个人,而是旦;
一定是天神,将这个人派给自己,以解相思、以解慰藉;
“我得走了,”当伯邑考筋疲力尽从妲己的身体里抽离之际,妲己迅速穿起衣衫,整理好长发,“不留下来吗?”清高如伯邑考,从不曾留女子过夜;
这一次,他抓着妲己的手,“不了,”未等伯邑考说完,妲己已转过身;
“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你?”伯邑考一个剑步,从身后紧紧环着妲己不盈一握的腰身,“再说吧!”
那样坦然、那样浅淡,在激|情之后妲己像迅速熄灭的火焰,在瞬息冰冷,挣脱开伯邑考的怀抱,她匆匆回到鸣鸾殿;
“娘娘,您去哪儿了?”香浮仍穿着蚕衣,戴着重重珠玉,俨然如主子斥责妲己,“王后娘娘派宫婢来传话,说晚些大王会驾临鸣鸾殿;”
见香浮衣饰华丽,珠摇玉晃,远远瞧着亦是动人之姿,妲己低敛蛾眉,心生一计:“香浮,你想做娘娘吗?”
“我,奴婢怎么敢有非份之想?”香浮一双眼,却大胆的跃过妲己,朝殿外望去,她,是那么期待与希冀,被帝辛宠幸,
“你只告诉我,是想,还是不想,”妲己明知香浮所想,她在慢慢摆布这个轻佻的女子;
“若,”香浮已向妲己卸下防备,“我可以帮你,”妲己附在香浮的耳畔一阵低语,她的身上还带有伯邑考淡淡的体味,她的脸上还凝结着欢爱之后的红晕。
香浮
天边的红霞将尽,帝辛踩着最后一道余光,驾临王后所居的鸣鸾殿,宫婢挑起珠帘,王后自是打叠起笑容:“姣好恭请大王圣安;”
“免礼,”帝辛有些心不在焉,澄黄的虎目跃过王后,望向不远处的偏殿,明显,他是为了偏殿中曼妙的身影而来;
王后当然知道帝辛的禀性,即使栖姬媚功再足,新欢当前;
又是有别于后宫诸妃,那样清纯的女子,帝辛,怎么可能不来她这里;
“苏妹妹,”王后叫得极其亲昵,“正在偏殿梳妆,”
“哦,是吗?”在王后的掺扶下,帝辛怀着无比希冀又好奇的心理,在鸣鸾殿正殿坐下;
宫婢放下珠帘,王后捧上美酒,“大王,臣妾听闻西伯侯之子居于雁栖殿,又抚得一手好琴,臣妾召了他过来,给大王助兴;”
接过金爵,清纯而甘冽的美酒,如妲己醉人的形容,“王后如今愈发善解人意;”
望着王后,姣好年轻时的形容浮现在帝辛的眼前;
曾如她的名字,王后曾经美丽而姣好,“孤,知道这些年王后多有操劳,将后宫交予你打理,甚至为放心;”
“大王,”王后一时热泪盈眶;
蓝田玉及紫贝壳串成的珠帘,传来瑶琴的琴声;
琴声起初如滔滔黄河之水,颇有气势;逢迎着帝辛的王者之气,帝辛为伯邑考的琴声所吸引,金箸已随着音律敲在玉碗上,发出清脆的轻响;
见帝辛喜欢,王后冲帘外一侧的丽影点点头;
蒙着面纱的丽影,随着琴声的渐变跃入摇晃的珠帘;
随风而扬的珠帘,缥缈朦胧的琴声,有别有栖姬有张力的舞姿;
清音浅舞,如春风拂面,潜入帝辛的眼帘;
“大王,”王后不断往帝辛的铜爵中添酒,“好、好、好,”帝辛摁着王后的手,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色欲当前的男人,王后尽管表面曲意逢迎,心中却极力克制厌恶;
待到月上柳梢,帝辛已红着双眼、喷着酒气,只能由着宫婢扶他到偏殿。
香浮2
王后眼瞧着帝辛进入妲己的偏殿,心中虽然失落,却也是别无他法;咽不下这口气,就治不了栖姬,她努力说服自己;
刚一转回身,珠帘一阵轻响,在宫婢的带领下,伯邑考向王后作揖:“今日蒙王后娘娘举荐,能为大王抚琴,并能令大王欢心,全仰仗娘娘周璇;”
“这一箱笼礼物不成敬意,还望娘娘收下,”
宫婢打开箱笼,成箱的金银珠宝不足为奇,只是其中,一粒硕大的珍珠,在夜光里泛着温润的光泽;
虽然王后见识过无数珍宝,但这颗如掌心般大的珍珠,还是俘获了她的视线,“西伯侯与本宫的父亲九侯原系世交,即使大公子不备这些礼物,本宫亦会尽心;”
“王后娘娘,”伯邑考洞悉人心,“这珍珠,还有驻颜之效;”
“驻颜之效?”王后心中窃喜,抑不住欢喜之色:“此话怎讲?”
“这粒珍珠,据闻是东海鱼女在龙宫中取得,娘娘,只需将此珠每日于就寝前往玉颜上一照,”伯邑考一阵比划,“温凉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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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不禁伸手探向之珍珠,触于肌肤,果然珍珠散出温凉之感,“假以时日,娘娘的容颜会静止于岁月;”
“果真有些奇效?”王后恨不能立即打发了伯邑考,当即试之;
“你放心,今晚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明日清晨,大王醒来,本宫向他一说,尽力促成此事。”
“伯邑考再次叩谢王后娘娘大恩;”
望着王后略带激动的身影,他深知后宫这一层人脉已尽到力;
帝辛一处、后宫一处,如今只差诸侯一处;虽然九侯与鄂侯皆答应,为他的父亲说话,但少那么一个人,与帝辛贴心的大臣;
不一定要位高权重,但,一定要合帝辛脾性;
夜风渐起,伯邑考仰望中天月色,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那抹清纯里带着冶艳的神情;
那个宫婢,那么美,真是令人感到想念;他留了心,暗中打探,仍不见她的芳踪;
相思无奈,只得抚起瑶琴。
切肤之痛
妲己,选择留在帝辛的身边,不肯与他一同离开,这于旦在内心深处,是那样纠结,就像,脖子上那个商字;
旦下意识的抚摸着那个令他深受凌辱的商字;
性命之攸只为她,俯首屈膝只为她,沦为奴隶只为她,而她,却在这个时候,去忠实于她的大义;
在真情面前,妲己忠于的是她的大义;而他自己,口口声声要守住自己的承诺,却为了妲己,作出了退让;
就算是违背了与邑姜的誓言,就算是会为人所指责,就算是会伤了邑姜的心;
他能够理解妲己的难处,可以体会她心中的顾忌,甚至可以站在妲己的立场;
旦挑起原本就生得颇高的眉棱;
可是,妲己少了自己那种,不顾一切的情怀,那种明知是错,明知是艰难,为对方舍尽一切的绝决,这令旦很受挫折;
这于旦,更是一种绝别;旦与妲己在黄河边上就像是一种绝别;
夜色中的朝歌,灯火通明,坊间酒肆不时传来吃酒划拳之声;既然与妲己之间注定不会结果,旦,开始说服自己;
他知道,妲己就在朝歌,就在帝辛的后宫,如果,再努力一点,哪怕一点点,至少,可以再见到她;
可是,再见到她又能怎样呢?纠结之感,令旦感到伤痛;
不、冷静下来,旦摁着眉心,不如先去寻访父亲姬昌的下落;
“小二,来碗炊饼,”旦解下披风,腹中饥肠辘辘;
“好咧,”小二揭开热汽腾腾的蒸笼,雪白的炊饼,飘着浓香;
刚咬上一口,就听见隔壁桌吃得半醉的声音,“前几日大王班师回朝,带回那个有苏女子,听说宠冠后宫;”
妲己,事隔多日竟然有了她的音讯,旦,一阵激动;
“大王还让她坐在站车,可见有多么受宠;”
有多么受宠,帝辛几次三番,当着他的面欲要妲己,这于旦是切肤之痛;
与妲己在湖边,在岩洞里,几次三番,都可以与她亲近,旦,却一直再克制。
切肤之痛2
妲己在帝辛的跟前,是那样深受宠爱,旦,眼前不断浮现着帝辛澄黄的双目,贵为大商的天子,他坐拥天下,富有四海;
自己一个侯爷之子,并且是西伯侯众多儿子中并不出众的一位;
想与当今天大王抢夺女子;正在这时,邻桌的人想是吃酒吃絮了,推搡间碰到旦的身上,自是起身避让;
而对方实在吃得太多,甚至站都不能够站起来,旦,一片好心,俯下身去掺那人;
却不曾,那人斥责道:“贱奴,不许用你肮脏的手碰我;”
“什么?他是个奴隶,”与那人同桌的人及酒坊诸人俱盯旦,“店家,你怎能让王的奴隶,与我们这些坐在一起一同吃酒?”
那吃醉的人仍不作罢,一面冲旦喷着酒汽,一把拽过旦脖子,“大家快看,是逃奴,是大王身边的逃奴;”
“把这个奴隶抓起来,”
“我不是奴隶,”眼见众人拥上前,旦一阵挣扎,“我是贵族;”
“这个贱奴胆敢称我,”“胆敢谎称贵族;”
“打他,”借着酒劲众人在旦的身上撒波,“奴隶者,人尽可欺也;”
“你们,”旦握着拳,“在动手,我就不客气了;”
“敢打我们这些尊贵的人,”甚至连店家及店小二都不满一个奴隶反抗平民;
“揍他,往死里揍,”店中诸人冲上前,死摁着旦,任旦纵有一身力气也无处可使;
之后,五花大绑,“向我们这些高贵的人求饶;”
“不,”我堂堂西伯侯之子,怎么可以向这些平民求饶;
“不求饶?”吃醉的人冲同伴招了招手,“给他长点记性;”
说罢,便解开裤头,将尿撒到旦的脸上;
“你们这些酗酒的朝歌人,”旦眼中的恨意,是那的恨,我一定会不忘记我所受的耻辱;
奴隶的身分,帝辛,因为你,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彻底颠覆了我的身份;
我要报复、一定要报复。
切肤之痛3
之后,旦被这群殷人拖上大街,拉往王宫的方向;沿街的石粒将他的周身割的疼痛,“有逃奴,”因这着这群人大声的喧哗,众人皆奔出街外;
石块、脏物全部泼在旦的身上,人生所经历的屈辱,旦一一品尝到,苦涩、怨恨,充斥着他的内心,一定要活下去,寻找到出路;
在逆境里,旦是那么坚定,无论如何,再受屈辱,都要坚持下;
夜色里一阵马蹄声响,一辆珠玉装饰的马车发出叮当声,见前方远远有人横在路中,马车上两位贵族挑起车帘,“这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