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也会对上白映雪的目光,她的美目中带着忧怨。
往往这时,我的心都会莫名的痛起来,我知道,那心中的悲伤来自夏之洛。这段时日已来,我已深深感受到她的一切,儿时娘亲的背叛给她带来的伤害,造就她性格的扭曲。十三岁那年的花神祭,初遇上官寻,那个沉睡已久纯真的心,突然间就象被唤醒一样。对他那爱到发狂的情愫,无论我怎样的排斥,始终都逃脱不开那情愫的困绕。
一开始,我也曾为他的外表所迷惑,渐渐的在夏之洛的引领下,我对他投入的关注也越来越多,每当想起他和白映雪,我竟分不清是夏之洛的心在痛?还是自己的心在痛?
他的冷漠、傲慢、无礼,甚至嘴巴那么贱,这一切我完全可以漠视的,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觉得我的心宛若被剜空了一般。
难道这就是喜欢吗?!喜欢?!我的心顿时沉了下来。
不想面对的现实竟然是:我、喜、欢、上、官、寻。
是吗?这就是我真正的心意么?
为什么要离开宴会?是因为我嫉妒,我受不了白映雪那种火热的眼神?
呵!我终究还是一步一步地溶入了夏之洛的一切?!她的恨,她的痴,她的爱,她的情,她的一切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我全部溶入了。
心底阵阵赤裸裸的剖白,让自己彻底地慌了,脚步也乱了,都不知道自己走在御花园的哪个方向。
突然,前方的花丛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打断了自己迷乱的心情。我好奇地往前走了几步,想看清到底是什么。
借着光,当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我吓地立刻捂住了嘴……
我再也没想到眼前竟是这副景象:一男一女,衣衫半裸、奋力地交缠在一起。方才那奇怪的声音就是他们因交合而发出的欢愉声音。
如果单纯的只是一部AV片段欣赏也就罢了,问题是真正让我吃惊不是别的,而是AV女主是柳贵人,男主是刑部尚书单不群。
一个是皇帝的女人,一个是位高权重的高官,这两个人在这种日子,不顾不远处就是众人所在的宴会,在这里搞出这种淫乱宫闱的事,若是抖出去,不仅是死路一条,还会掀起一起风波。
死路一条?
〃是谁? 〃单不群的声音恶狠狠地响起。
周围立刻陷入死一般的沉寂。糟了,单不群这家伙不是个好惹的料,现在被我发现他们的奸情,待不到他们先死,就是我先死了。
思及,在他们没看清我之前,我随即反身拔腿就跑。
陷害
我使足了吃奶的劲狂奔,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象这样疯狂地奔跑过了。我不敢回头看,万一被他们两认出了我,那就真的死定了。
我只顾着拼命地向前跑,没有看好前方,又一头撞上个东西。
最近怎么搞老是撞东西?
“你已经第二次撞在我怀里了,呵呵?”熟悉的声音响起,是齐谦。
“快跑,不要回头。”我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拉起齐谦的手就跑。
终于在快到宴会的入场口时,我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就算单不群追上来,我也不用担心了,弯着腰大喘着气。
其实,在遇到齐谦的时候我就不怎么慌了,之所以拉着他就跑,是不想让他看到柳贵人和单不群的事。这种事情能不沾上身,最好不沾上身。虽然讨厌单不群,不喜欢柳贵人,不赞成他们这种“奸夫淫妇”的作为,但在现代,婚外情多的是,又有谁能管得了。倘若捅出去,对他们两来说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黄泉路。我是不知道通奸罪在这到底有多大,但是这毕竟是搞了皇上的女人,万一皇帝老头一个不爽,弄个诛九族的话,和单不群、柳贵人有关系的若干人等都要受到牵连,这样那些无辜受牵连的人也就太冤了。
“小凤,你怎么了?”齐谦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哦!没事。对不起!”惊觉,原来我还一直拉着他的手腕,赶紧松了手,真是有些丢人。
他叫我小凤?而不小夏,小洛,之洛或者是夏之洛,看来他也还是把我当做是太白楼上的朋友陆小凤。
“真的没事?!”他再次关心的问起。
我正要点头嗯一声,单不群的声音突然传来:“嗯咳,康王和瑞王妃真是好雅兴,是在灯下赏花么?”
看着他整齐的衣着,我心里一惊,这男人的速度真是好快,我们才停下,他都已到眼前,那么,刚才他应该是看到我了!
我咽了咽口水,想到这家伙的手段貌似貌似相当的厉害。夏仲堂也曾经被他摆过几道,而且他现在的刑部尚书之职也是踩着他的师傅,前任刑部尚书的尸体爬上来的。
齐谦望着单不群,又看了看我,眼睛微微眯起,没有开口的打算。
而我也不知在这种时候该说什么好,犯难之际,那个令我痛恨、抓狂又非常非常想听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真搞不懂你为什么会喜欢这么俗气的花?以为戴在头上人就会变好看了么?”
我因激动而颤微微地转过身,是的,是他,是上官寻,每次只有他才会用这种讨人厌的语气不疼不痒地说些屁话。他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和白映雪两个人视线如胶似漆地交缠在一起么? 怎么会?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
借着灯光,我瞧见他手上捏着一朵花,是很大的一朵,倘若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朵牡丹花。
我诧异地望着他手中的牡丹,再看看他,他的黑眸在这夜晚是如此的明亮。他看了我一眼,随即嘴角扯了一抹讥笑:“唔……二哥,单大人,真是好巧,怎么?你们俩也和我们一样来赏花?”
“瑞王爷,您真是爱说笑,下官适才在宴会上,突然觉得胸口处闷的慌,所以出来透透气,刚好经过,凑巧碰到康王和瑞王妃而已。”
“女人总是经不住事物的诱惑,而且眼光还差的要死,居然选中了这么丑陋的花。”上官寻把完着手中的牡丹,嘴中所说的话与之前的提问又是完全的不搭,忽然他把手中的牡丹往我手里一塞:“喏,你要的!”
我傻不拉叽地望着手中的花,一个字也从嘴里嘣不出来。
上官谦突然轻轻地笑了起来:“三弟,你和三弟妹慢聊,我先回座了。”
“二哥慢走,稍后我们也会回去。”
“嗯,我先走了。”
单不群见此情形,也识相地告了退离开了。
“我……”一个“我”字刚从嘴中吐出便梗住了,我什么呢?该说声谢谢?但又谢什么呢?还是问你怎么会来?
“这花似乎赏得很愉快?是不是打算还在这继续欣赏下去?”上官寻的声音比起刚才似乎冷淡了些。
望着他,我的思绪如潮,咬了咬下唇,对他说了一声“走吧”便先行朝宴会的方向移去。
上官寻就这么静静的跟在我身后,不再出声。
当回到位子上的时候,心情仍是慌乱不定,尚未坐下,两只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东张西望的。刚好看到柳贵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回到位子上了,还有单不群也以阴鸷的目光瞪着我。
深深地吸了口气,正当惊慌之际,青青在身后轻轻地叫了一声:“小姐,方才你上哪去了?差点要错过压轴戏了。你看,马上就要开始了。”
压轴戏?!什么压轴戏会令青青如此的期待?!
我抬眼向场中望去,只见场中一身白纱舞衣的少女,头发竞无任何装饰,象瀑布般披散下来,右腿单膝着地,左手持着一柄绒毛扇遮住了脸。
随着乐曲的响起,她的扇子稍稍偏了一点,我看清了她,是白映彤。她和白映雪是同父异母的姐妺,不仅外表大不相似,给人的感觉也是大不相同。白映雪是那种温婉娇柔,总能让人激起保护欲望的那种,而白映彤是那种冷淡中还是冷淡的感觉。这样的她让我想起了若兰,但是又和若兰的感觉不一样,因为若兰的身上似乎比她多一丝暖意,对,是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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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两姐妹的舞姿是出了名的美,今日终于得以所见。虽说在夏之洛的记忆里白映雪的舞姿是那么妙曼动人,但是记忆毕竟还是记忆,不如眼前的情景动人。
我已经完全陶醉在她的舞姿中了。不知什么时候曲调一转,只见她将手中的扇子抛了出去,一个跃身,人在空中翻转了一周,那瀑布般地头发随着动作飞扬起来,场上一片低呼,当她左手接过扇子时,人又恢复了开场时的动作,仍是以扇子遮住了脸。
一切就是那么的流畅。
乐声嘎然终止。
全场一片寂静。
此时,我却看到白映彤脸上有一滴泪滑过,她微蹙的眉头,显出了一丝绝望的哀伤。她,为什么好好的会哭?而且还是种绝望的情感。
“叭”地一声,我手中的杯盅碎了,杯中的水就这么溅了我一身。
我惊讶地看着身上的碎片,这杯盅?怎么就这么莫明其妙的碎了?况且这声音在此刻是多么的突兀,多么的刺耳。
顿时,我成为全场的焦点。
为什么会这样?我自认为没什么厉害的武功,可以将这么厚实的家伙给弄碎。
攥着拳头,冷扫四周,到底是哪个家伙干的?!该死的想这样害我?!
望着单不群阴鸷的面孔和上官允不怀好意的笑容,他们两人嫌疑最大。
“唔,洛儿,怎么这么不小心摔碎杯盅了?”皇上的声音响起。
呃?明明那杯盅是被人故意给打碎的!!碎屑在我身上不是在地上。
我赶紧起身,抖尽身上的碎屑,走向场中一跪,声音有点颤颤地答道:“回禀父皇,之洛失礼了,方才是因为太过震惊于白二千金的舞姿,之洛从未见过这么让人激动人心的舞姿,所以一时忘情,不慎摔碎了手中的杯盅。请父皇降罪。”
“唔,白相国果然教女有方,教女有方啊。”
皇上此言一出,白进河也跟着跪了进来,口中念念什么谢皇上夸奖,皇上万岁云云。之后,皇上便赏赐了一对青龙国进贡的夜明珠给白映彤,估计这是赐婚的前奏。
白映彤在离去之前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还一直跪着,龙椅上的人没叫我起,我自是不能起,偏头望向上官寻,他也正皱着眉看着我,眼神瞟了几下,又回复了正常。
这个男人居然见死不救???!!!
“洛儿,你说朕该如惩罚你呢?”皇上那种语气直让我心中滴汗,随即又慢慢地响起: “唔,不如这样吧,很久没有听到你的琴声了,就罚你弹奏一曲吧。”
倒!我根本就不会古筝,怎么弹奏?这真是要命啊。
我低着头不敢吭气,多种想法再脑中转了半天,最后灵光一动:“回父皇,前些日子,之洛一时无聊逗小狗玩,却不想把它给惹毛了,然后……然后,左手就被它给抓伤了,直至今日尚未全愈。之洛怕弹的难听,以免污了父皇的耳。”
说完这句话,我偷偷瞄了一眼上官寻,只见他双眸喷着火的盯着我,我轻轻地勾了下嘴角。如果目光可以杀人,那么我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但是事实就是,目光并不能杀人。
“唔,原来是这样。怎么这么不小心?这真是可惜了。”
“启禀父皇,据儿臣所知,瑞王妃的手伤似乎不是很严重,完全可以弹奏。”上官允这个混蛋什么时候蹦出来的。
“嗯?此话怎讲?”
我恨恨地望着上官允,我倒要听听他还要说什么屁话。
上官允突然转向我开了口:“前几日,瑞王妃可曾去过一个叫‘曲艺’的店铺?”
他这一问宛如一记重拳,打在我的脸上。他怎么会知道我去过‘曲艺’?那么那把上弦月的事他也一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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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那日在一品阁的人都知道,瑞王妃可是为了那把在‘曲艺’买的上弦月,走了一趟顺天府呢。若是瑞王妃的手伤未好,怎么会去买上弦月呢?”上官允特地加重了上弦月几个字音,他是故意的,他和上官寻不对盘,抓不到他的把柄,正好抓住我的小辫子了。
场下的人已经开始骚动起来,我的心在狂跳。突然想到夏仲堂那晚对我说的话,完了,真是惹祸上身?所幸他今日以身体抱恙为由没来,不然这会难道要和我一起跪着等待处罚么?之前我不仅已有了欺君之罪,这会又要被冠上卖国通敌之罪了。
皇上突然拍了一把龙椅,站起身来,对我怒斥道:“夏之洛,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那上弦月是什么东西?平日里仗着朕和梅妃宠你,居然胆大包天的去买上弦月,还要闹到顺天府去?你真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众人直呼皇上息怒,保重龙体。身旁的夏惜梅也为此紧张起来,慌乱中竟轻扯了一下龙袍。
在场想看我好戏的人太多了,甚至想我死的人比想我活的人要多上几倍。
“回禀父皇,之洛自知平日里仗着父皇和梅妃娘娘的宠爱,做了一些提不上台面的事,在此向父皇请罪。之洛也自知上弦月乃玄武国之乐器,但之洛之所以买它,仅仅是出于对音乐的喜爱而已,并无它意。音乐是人们用来传递自己情感的一种方式,不能因某种特定事物的产生,而将它归于哪国哪国。音乐本无国界,好的音乐是人们拥有的精神财富,而乐器就是传递这种精神财富的一种媒介。父皇,您不是一直希望一统天下么?若有朝一日我朝一统天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谓青龙国?何谓白虎国?何谓朱雀国?又何谓玄武国?德泽四海万代敬,民生乐利天下平。父皇,在之洛的心目中,您是一位智、信、仁、勇、严的圣主明君,您有着海纳百川的胸襟。请父皇明鉴!父皇英明!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完了一大段,不管他能不能听懂我说的现代词语,总之,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再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绝不会有错。
“一统天下?无国界?哼哼!你这张嘴,到是越来越会说了。朕今日倒要看看,怎么个无国界法?来人,赐琴!”
他这句话意思是不是在说,倘若我弹的不满他意,他随时还是可以治我的罪?
唉……
未久,我拿到上弦月了,这把要比我之前买的那把更精致些许,但此时不是欣赏它的时候。我站起身,抱着这把上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