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最好别再让我遇到,要不然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他吐了一口烟,十分豪迈的往被害者的方向前进。
这样……还叫「手下留情」……那他不「手下留情」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当然没有人敢问,这个时候聪明的都知道快点溜才是对的,几个小混混连滚带爬,狼狈不堪的离开现场。
以晴看到这一幕,惊愕得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好厉害的人啊!他连身子都没什么动,似乎只是低下身子动了动大腿,那些人就纷纷倒地,就算是功夫电影也没这么夸张。
她看到他往她的方向缓步走来,他愈往她的眼前走近,他的长相身形也就愈清楚,受到不小惊吓的她下意识的往后退。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她意识到自己破碎不堪的衣服,再接触到他的眼神,很自然的用手捂住自己的身体。
他蹲了下来,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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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晴睁大双眼,惊恐的看着他,这才发现虽然视线不佳,她还是可以看出他是个十分英俊的男人,浓黑的剑眉轻轻皱起,高高的鼻子下性感的薄唇叼了根烟,只是那根烟似乎燃尽了;狭长的眼在看着她时,令她的心莫名的骚动起来。
「都这么晚了,一个女人到这种地方来?」他挑眉眼带疑问的看着她。
见她不言不语,只是张大眼戒备的盯着他,他想她大概是吓呆了。
他站了起来,转头吐掉嘴上的烟,伸出了手,用着饱含磁性的低沉嗓音说:「妳能站起来吗?」
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竟让以晴眼睛莫名的淌出泪来,彷佛听到了来自天堂的声音,此刻的她忘了所有的事,邵氏沉重的负债、她差一点被强暴,也忘了自己衣衫破碎、一头脏污……
父亲吞安眠药被抬出来时她没有哭;差点被强暴时她也没有哭。她一直很坚强,她也一直认为自己很坚强,但是…为什么她现在竟然有种想大哭的感觉?
家里发生变故,太多关心的言语、眼神,令她好想逃,不愿让爱她的人难过,所以她只能在朋友、家人的面前笑,她哭不出来,有苦不能言,每天每夜老是梦到自己是走在一条比丝还细的绳子上,看不到前面,也看不到后面,除了冷风细雨打在身上外,她是孤单的……只能孤单的往前走……
他在她眼前伸出了长长的手臂,高大的身躯、强而有力的臂膀,令人感到安心的眼神,那声音像是天籁般的敲进她的耳膜,响在她的心坎里。
在这一那,她的周围像是一下子全静了下来,他的四周彷佛发着金光,将他映照得炫目刺眼,这时吹在她脸上的风不刺痛了,她的身体也不再感到寒冷,她的心也跟着暖了起来。
站在她面前的人,高高耸立如大树,像是救价她的天使,而他只要轻轻伸出手,就能把她从水深火热的地狱里救出来一般。
她的眼睛像是被融化一般,不停渗出水流下,似乎也把心里的痛苦也一起流了出来;她的眼虽在流泪,嘴唇却是带笑的。
老天终于听到她的声音了吗?终于来解救她了吗?
以晴怯怯的将手交给了他,那一段距离虽然只有一点点,她却好象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自己的手交到他手上,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他温热的包围着,也感到枯冷的心如阳光照射般的透出了些光来。
石方平看着一身脏污、眼泪鼻涕横流又两眼发直的女孩,心里顿时感到有点着急,尤其眼前这个女孩以十分崇拜的眼神看着他,更令他心里发毛,「妳……没事吧?」
以睛两眼泛着泪光,像是被催眠般的摇摇头,「我没事!」
「那就好!妳怎么会在这里?」将她扶站好后,他赶紧松开她的手,从她狼狈的脸上看不出她的长相,但是那双眼看起来很单纯,他猜她很年轻,可能只是个小妹妹吧!
「我……住在这里。」
他不想惹麻烦,更不想要别人感激他之类的,他最不习惯这种状况了,既然她没事了,他还是快走吧!「可以自己回家吗?一
以晴有点疑问的点点头。难道他不送她回家?
见她似乎有话要说,他赶紧开口,「那就好!」
他一向不喜欢惹麻烦,更不喜欢人家把他当英雄看待,既然她没事,他也该走了,于是他转身坐进车子里,发动车子扬长离去。
以晴愣在原地,看着那辆在月光下闪箸银光的银白色跑车,直到车子离开许久,她才赫然想到自己居然没问人家的名字,也没跟人家道一声谢。
他救了她,她却只是像个白痴似地傻傻看着人家,其它的她竟都忘了做。
她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外套上留有他的味道与温度,她忽然看到外套口袋内似乎闪着亮光,于是走到路灯下顺手掏出仔细瞧了清楚。
是个领夹,这领夹做得极为精细,上面似乎还刻着字。
「石方平……」
以晴用手轻轻抚着这三个宇,口里喃喃的念着,嘴角也扬起了笑容。
※※天长地久的踪迹※※※※天长地久的踪迹※※
以晴回到家时,在楼上熟睡的母亲完全不知道她曾经出门过。
进入自己的房间后,她立刻把一身破烂衣服小心的藏在床底下,接着到浴室放满了一浴缸的水,仔仔细细的清洗着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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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那只刻了名字的领夹,仔仔细细地看着、念着,像是怕忘记似地认真记着。
原来这就是他的名字……她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家住何方,她要怎么把这样东西还给他呢?
她用力的敲了敲自己的头。她真是笨死了!像个白痴似的,当时最少也得跟人家说声谢谢啊!她竟然什么都没有说。
唉!头靠在浴缸边缘,她将脖子以下浸在热气直冒的水里,伸手把领夹拿得高高的,再看了一眼门边挂着的亚曼尼深色外套。
这领夹的材质不错,又刻上了名字,肯定是那个人极重要的东西,遗失了,他一定很懊恼吧!
以晴对着领夹叹道:「你在哪里?我还会遇到你吗?」
在没有光害的阳明山上,高挂的月儿衬着满天星光。
浴缸里,疲累不堪被热气包围的以睛渐渐睡去,睡着的她唇边还带着笑意,手臂无意识的垂了下来,手中的东西也跟着掉落地上。
这是什么样的夜?这一夜生命被判了死刑的以晴遇到了石方平,他救了她,同时她忽然觉得生命似乎被打开了一个出口,她一无所有的生命染上了不同的色彩……
于澄澄《爱啊!真乱!》 扫图:MY 校对:surfer;乐乐
第二章
「以晴!」
才一开门,从小到大的好友梁芊芊立刻紧紧抱住了以隋,超完全没有准备的她差点被她把得往后栽去。
还好后面是墙壁。以睛松了一口气的想箸。
「芊芊……」
一大早以晴听闻门铃声使赶紧下楼来开门,原本混沌的脑子被芊芊这样一抱,立刻惊醒了。
「以晴!妳太不够朋友了,我一心国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妳居然都没有告诉我?」
以晴愣了一下,在脑子里将好友的话转了一固,立刻意会的苦笑起来,「妳不是去美国了?难道……都知道了?」
「打妳家电话没人接,妳手机也关机,同学们说妳请了事假没去学校,我还是看了八卦杂志才知道邵氏面临破产……」芊芊赶紧捂住了嘴巴。
哎呀!在来这里的路上,她还一直告诉自己不能乱说话,瞧她一见到以睛就什么都忘了。
见以晴的脸色微变,芊芊马上放软了声音,「以晴……对不起……我……」
「没关系,妳并没有说错,邵氏的确是破产了。」以晴扯着嘴角苦涩的说。反正这种事只能瞒得了一时,她只是没想到竟然连报纸都登了,他们就不能放了她家一马吗?
芊芊十分尴尬,抓着以晴的手,语气紧张道:「妳知道我的性子的,我只要一急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
以晴点点头,「我知道,我并没有怪妳。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吧!这一趟去美国好玩吗?买到了妳要的东西吗?」
「别说了,糟透了……咦?怎么会是妳来开门,陈伯夫妻呢?我若记得没错,似乎我出国前还看到他们,今天他们放假喔?」芊芊坐在沙发上,眼睛往四周围看了看。
以晴摇摇头、笑了笑,「我们家目前请不起佣人,所以……」
芊芊闻言,不只是张大眼睛,就连嘴巴也跟着惊讶的大叫,「没有陈伯他们……那谁来打扫这个家里?」
以晴将门合上,走到了吧台边,拿出了器具,动手煮咖啡,一副十分熟练的模样。「那还用说,自然是我。妳要暍咖啡吗?对了!妳吃过早餐了没?」
芊芊大叫,「什么?!这个家这么大,由妳这个千金小姐打扫家里……这……有没有搞错啊!」
芊芊无法想象,要是今天换成是她,要她天天打扫这里里外外少说也有一、两百坪的地方,那她想可能直接昏倒会比较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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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搞错,现在妈妈要去医院照顾爸爸,家里当然是由我打扫。」日子总是要过下去,以晴并不觉得委屈。
「妳……妳怎么打扫啊?就光靠妳一个人打理整个家,不累死才怪!」以晴居然还像个没事人一样,芊芊不能认同的大嚷着。
「一天打扫一部分,其实不难的,就当作是运动,我很习惯了。」反正他们继续佐这里的时间也不多了,再过不久她嫁给展介风后,爸妈就要搬走了,卖了这幢房子后,他们也能还一部分的债。
「妳该不会要跟我说,所有的家事包括烧饭、洗衣都是妳在做的吧?」芊芊皱着眉头问道。
「妈妈每天都要去医院照顾爸爸,回来也累了,我身为女儿,这些事理当由我来做。」
以晴明白这些事对芊芊来说很不可思议,但是她觉得并没什么不好,如今她没有书念,只是坐在家里等着嫁人,做些家事来打发时间,总比闲着没事胡思乱想好。
看着明显瘦了一圈的以睛,以及愈来愈黯淡的脸色,芊芊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堂堂一个大小姐,如今克服个菲佣似地打扫家里,还要烧饭、洗衣……
芊芊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站了起来,抓起了以晴的手,「厚!都什么时候了,妳还没吃早餐,现在都下午两点了,要减肥也不是这个样子的!」
「什么?都这么晚了啊!」以晴惊讶的看了一眼时钟,短针正好指在数字二。天啊!她怎么会睡了这么久!
昨天她不知不觉在浴缸里睡着了,水冷了她才冻醒,接着就爬上了床,一直睡到听到门铃声才醒来,她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晚过。
「跟我走,我刚好午餐还没吃,妳跟我到外头吃好了。」芊芊拉着以晴往门口走去。
「不……我随便吃个水果就好了……」她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邵氏大小姐,她吃不起外面。
芊芊闻言,差一点昏倒,她皱着眉指着她的脸,「妳看看妳!才一个星期没有见面,妳的脸颊己经瘦得凹了下去,面黄肌瘦的,不好好去外面补一补怎么行?」
「可是……」以现在她家的情况,每一分钱都得花在刀口上才行呢!她不能乱花钱。
「没有可是!妳别以为我不知道妳心里在想什么?妳尽管安心!我请客,还有,我可警告妳,最好别跟我客气,要是出去妳又推三说四的,不把我当朋友看,我可是会生气喔!」芊芊仰高着头说道。
「可……」
芊芊不让以晴有说话的机会,直接把她抓出了屋子,带进车子里,引擎「呼」的一声,车子驶雕邵家。
※※天长地久的踪迹※※
芊芊特地带以晴到一间十分高级的药膳餐厅,拿着菜单跟一旁的侍者点着昂贵的菜。
以睛见芊芊不停的点菜,而那每一盘都是上千元,她忍不住小声开口,「已经够了啦!妳点太多了,我们只有两个人,怎么吃得完?」
「妳别管!反正造一餐我请客,妳尽管吃就是了,吃不完就打包回去,给伯母吃也行。」芊芊仰高着头笑道。
「这……实在是太浪费了。」
以晴看着一盘盘的莱摆上桌,忍不住摇头叹气。
想到她家现在吃的东西不是青菜就是豆腐,她好久都没有看过这么多菜,这一大桌好菜,她真是半口也舍不得吃,恨不得全打包回去孝敬母亲。
「以晴,听说……听说你们要跟展扬集团合作是吗?」芊芊小心的问着。虽然八卦杂志写得很清楚,但是内容可能多少有些夸张,她想了解真正的事实。
以睛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嗯!目前只有展扬的资金才足够帮我们邵氏了。」
「我还听说……听说……」芊芊看着以晴,犹豫着要不要问出口。
「妳要问什么尽管问好了,反正这些事八卦杂志服报纸都有刊登,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以晴看开了,现在不看开一点,以后的日子只怕会更难过。
芊芊咬了咬手指,硬着头皮问道:「妳……真的要嫁……展介风……」
以晴淡淡看了芊芊一眼,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没错!」消息传得真快,就连这件事芊芊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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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芊紧握住了拳头,紧张的接着问,「妳……妳真的愿意吗?妳真要嫁给展介风……妳爱他吗?」
以睛神色黯然的低头苦笑,「这种事也没什么愿不愿意的,说真的,我连展介风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更别说爱不爱了,只要能救邵氏,要我嫁给谁都行。」
芊芊闻言,气得用力拍向桌面,「啪」的一声站了起来,「什么?!」
以晴赶紧把她拉坐下来,在她的耳边道:「妳干嘛突然这么火声啦!这里是餐厅,我可不想连出来吃个饭却出名。」
芊芊努力的想强压下怒气,却发现没办法,她愈微愈气,她还以为他们是彼此喜欢,想不到……都什么时代了,将然还有这种事,这不只是对以晴不公平,对展介风也不公平,怎么可以这样呢?
「那……展介风也不介意娶一个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