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碰到了,晚饭当然也是不可避免的在一起吃的。
吃饭途中,小倩同学时不时的瞄向我看,那打量的目光,不知为什么,让我觉得浑身不舒服,像是在看一件商品一样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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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衣,我可以叫你桃衣吗?”酒足饭饱,小倩突然找我搭讪起来。
“可以啊。”我微笑回答。
“我记得你以前是小倌耶!”
“……”他是故意的吗?一上来就给我为难。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继续微笑以对。
“哦。”小倩低低应了一声,突然问成美人,“师兄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
“小倌啊。”小倩很单纯的问道。
“为什么介意?只要是真心喜欢的就可以了。”成美人笑道,“身份很重要吗?”
这话我严重赞同!
“那倒也不是……”小倩讪讪的回答,没了话题。
“桃衣你要先上去洗澡吗?”成美人朝门口看了几眼,突然开口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也可以。”正好这两天赶路很累了,我也想今晚早点休息。
“恩,那我等会儿再上来。”成美人笑着朝我摆了摆手。
在热水里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会儿,我心满意足的裹着干净的衣服爬到床上躺下,将疲劳了一天的身体彻底放松。
山贼窝里的经历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像是做梦一般,不知道那帮大汉们看到被五花大绑昏倒在床上的大哥做何感想,想想就觉得好笑。
后来成美人跟我说,也是那群人愚蠢,我们才会逃得这么容易。成美人家的马车顶上四角都会刻上新月状的标志,代表着朗月山庄,行走江湖的人大半都知道,便也不会轻易去招惹。
那群山贼,估计是刚刚集结在一起不久,所以并不是很明了江湖上的事,只知道抢劫,于是误打误撞的抢了我们两个“压寨夫人”,也算是他们倒霉了。
38
迷迷糊糊睡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屋里已经一片漆黑,我在床上躺了一会,听见门开的声音,料想是成美人,就让他把灯点上。
成美人轻笑了一声,点上灯,坐到床边:“桃衣记不记得你第一次见我时也是这样?”
那是还在舞蝶坊的时候吧?
想起那时候我也是命令他去点灯的,还真是大胆。
可是……仔细一想,桃衣不是应该早就跟成美人认识了吗?为什么他会突然这样说?
心里一惊,难道他已经看出什么来了吗?
“我跟你不是在这之前就认识了吗?为什么这么说?”我试探的小心问道。
“可是那次是我跟失忆后的桃衣的第一次见面啊,难道不是吗?”成美人轻描淡写道。
原来是这个意思!我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放下了。
“没想到你失忆后性格会变那么多,就像完全换了个人似的,不过我倒是很喜欢!”成美人笑嘻嘻道,刮刮我的鼻子,“桃衣刚睡醒迷迷糊糊的样子好有趣。”
“以前的……我,你不喜欢吗?”差点说漏嘴,赶紧将“桃衣”两字换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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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啊,只不过没有心动的感觉吧。”成美人想了想,认真的回答,“我觉得失忆前后,你像两个完全独立的个体,以前的你也很讨喜,但真正吸引我的是你现在的样子。怎么说呢,就像双胞胎一样,如果我只喜欢哥哥却不喜欢弟弟,大概就是这种原因吧。”
这么说,他喜欢的是我的灵魂而不是这张脸了?
不知为什么,心里觉得有一丝窃喜。
这种感觉,可以称之为喜欢吗?
“就算我变成你哥哥那个样子你也会喜欢?”那可是我的本尊耶。
成美人愣了愣,随即敲我的脑袋:“不要胡思乱想,就算你变得再强壮,我还是有本事压倒你!”
这……完全不是一码事好不好!
不过也是我满意的答案了。
“话说回来,刚刚吃饭的时候好象在街上看到陶子邑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成美人去叫小二烧开水,回来说道。
“你是说他追着我们到这儿了?”我惊讶。
真看不出来他现在对衍清居然有这么执着啊!
“我应该不会看错的。”成美人蹙眉。
“反正我是不会告诉他衍清的下落的!”我哼了一声,“这种人,绝对不能原谅!”
“凭什么?”房间的们忽然被推开,站在门口的是一脸阴沈的陶子邑。
“就凭你不配!”我挑眉,对他的到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是的,他不配!
曾经将情人伤害那么深,又率先扔下情人不管而后成亲,这种背叛的行为,就算衍清再善良,也不能原谅吧?
“你……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说?”陶子邑压抑着怒气,追问。
我反唇相讥:“那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弃?你的家里,不是还有一个美娇娘在苦苦等着你吗?”
陶子邑握紧了拳头,不语。
“既然成亲了,就安心下来吧,就算你不喜欢你娘子,对她还是有责任的。这一点,你成亲的时候就应该很清楚。”
“可是我喜欢的人是清!”陶子邑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是吗?”我嗤笑,“可是也是你先斩断了这一份联系的,所以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了。我是绝对不会说的,你有本事自己去找!”
“我成亲也是无奈……”
“是吗?”这种根本就是借口,“你敢保证,如果现在还是两个月前,你的家人也不反对,你成亲的对象会是衍清而不是你现在的妻子?”
如果连这一个条件他都犹豫的话,他就是真的配不上衍清了。
“桃衣别闹了。”看着陶子邑惊讶的眼神,成美人制止我,对陶子邑说道,“王衍清在京城。”
“你骗人!清绝对不会去京城的,皇后……”
陶子邑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成美人迅速打断:“信不信随你!你走吧!”
陶子邑沉默了一会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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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告诉他?”人一走,成美人就松开了捂住了我嘴的手,我气急败坏的斥责,“我还没说完呢!”
“桃衣,我理解你关心王衍清的心情,但是你不觉得他们的事情应该由他们自己解决吗?”成美人挑眉看我,“还是,你在担心?”
可恶,被他看穿了。
“我的确是在担心,如果衍清愿意原谅他的话,以后要受的苦多着呢。”我忿忿不平。
“我有种预感,他们不会再在一起了。”成美人望望窗外,轻声说道。
39
“我有种预感,他们不会再在一起了。”成美人望望窗外,轻声说道。
“要是你预感成真就好了。”我咕哝,“话说回来,你的洗澡水还没烧好吗?”
“啊,我再去看看。”成美人站起,向外面走去。
成美人,不知不觉中,我好象也开始喜欢你了,所以,你不要背叛我,不要做出伤害我的事情哦,不然,我绝不原谅你!
陶子邑似乎并没善罢甘休,他也住进了这家客栈,第二天一早便堵在我们房门口。
“你还想干吗?”我怒,怎么该执着的地方不见他执着,不该执着的时候却反而斤斤计较。
“我想了一夜,我承认我有错,但我还是会去京城。只是……”陶子邑拔出剑端,“我还有一件事要解决。”
“陶子邑,我曾经说过的,难道忘了么?”成美人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我没忘,只是一想到他拿走了清的初夜,我就平静不下来。”陶子邑指着我。
“呵!”我冷笑,“衍清都没怪我,你凭什么说我?”
在这种事情上还计较,不是独占欲强到变态的地步,就是这个人确实有毛病!
“如果你真要出手的话……”成美人站到我身前,“就找我。你不能动他!”
“凭什么?”陶子邑一愣,皱眉道。
我也愣在一旁。
“就凭……”成美人拉起我的手,“我和他已经是拜过堂的关系了,我当然要为他出头了,我可不允许别人欺负他!”
木然的站在一旁,看着成美人牵着我的手,低下头在我额头印下一吻,看着陶子邑的表情从惊讶到震惊,我心里也是翻江倒海。
成美人居然会为我做到这一步!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决斗?天啊!
心底深处浮上一层感动,慢慢扩散开来,在心湖荡漾成蜜,渐渐酿成幸福的滋味,我傻傻的笑了。
“那么今晚,我来找你!”陶子邑已经恢复了平静,点点头算是同意。
“一言为定!”
“我相信你!”我拍拍成美人的肩膀,“所以不要大意的去吧!”
成美人哭笑不得:“这时候你就不能对我表现出依依不舍的样子吗?好歹我是为了你去的!”
“因为我对你百分百的信任!而且我会陪你去的!”
“可是你在一旁我会分心。”成美人伤脑筋的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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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能表现得感动一点吗?”我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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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桃衣晚中午的时候为我做一样菜吧,你会吗?”
“会是会,但是可能普通一点。”我的手艺是还不错,但都只会做家常菜。
“没关系!”成美人笑。
既然手艺一般了一点,那就做些新颖的菜吧。
云州算是沿海城市,海鲜一定很多,成美人又喜欢吃清淡一点的食物,我就做……寿司好了!
古代人一定没吃过!
一个上午,我霸占着客栈厨房的一角,忙碌着,到中午的时候终于大功告成。
因为怕成美人吃不了生鱼片之类的东西,我都是先把它煮熟的,饭团,就勉强就糯米做原料好了,至于芥末,当然是没有的,好歹酱油还是有的。
最后做出来的味道虽然不是地道的寿司,也还是不错的。
我把菜端上,成美人好奇的看了一眼,惊奇道:“桃衣你会做这个啊?”
一旁的小倩也凑过来,说道:“你不记得了?去年姑姑带我们去南宫家赴宴的时候就有这几样菜,叫……叫什么来着?”
“寿司!”我解释道,心里狂晕,原来成美人已经见过这个东西了!
“对对,桃衣你吃过?”小倩好奇道。
“研究过。”我含糊其词。
“上次去南宫家的时候我还没吃过呢,既然桃衣也推荐这个,我就尝尝好了。我记得这个是扶桑菜吧?”
成美人动筷,我把酱油的碟推过去:“蘸这个!”
夹了一块鱼子寿司,成美人细细品尝,随后满意的点头:“桃衣你介绍我吃的东西虽然总是稀奇古怪,但味道都还是不错的。”
“他还给你吃过什么?”小倩好奇的问。t
“臭豆腐!”成美人笑,我汗,小倩听得云里雾里。
“臭豆腐?臭的豆腐?师兄的品位好奇怪!”
“呵呵!”我干笑。
下午的时候陶子邑就来了,他提出去郊外空旷的地方比剑,成美人答应了,并带上我和小倩这个公证人一起去。
三十招定胜负,陶子邑若赢了,我就任他处置,成美人赢了,陶子邑便不能再对我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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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一身白衣飘飘的成美人和一身玄衣的陶子邑站在郊外空旷的草地上,拔剑比武。
其实我对这个是完全不懂的,不过还是能看出些端倪,一开始,一黑一白两道影子互不相让,兵器撞击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感觉有些惊心动魄,毕竟这可都是真刀真剑。
小倩站在一旁,充当了解说员:“还是师兄厉害啊,不到二十招,陶子邑肯定落败!”
这么没悬念吗?我疑惑,这不仅关系到成美人的声誉,还关系到我的命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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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想被陶子邑处置!
渐渐的,陶子邑似乎有些力不从心了,黑色的身影被成美人逼得不断后退,就在我们都认为成美人赢定了的时候,成美人却突然抱住肚子,蹲了下去。
“师兄!”小倩惊惶的叫了一声,陶子邑本来准备反击的,听见小倩的声音,迟疑了一下,收了剑,可惜收得太慢,还是划到了成美人的右胳膊。
“成朗你没事吧?”我也一惊,也连忙跑过去,本来还以为他刚刚的动作是在招式范围内的,谁知道是突发情况。
“桃衣……”成美人抬头呻吟了一声,“你的寿司,害惨我了!”
谁都没有料到这一突发情况,成美人抱着肚子,突然吐了出来。
我扶着成美人,连忙喂他水漱口。
陶子邑默默的站在一旁,突然开口道:“胜之不武,今天的事,就算了吧。你确定清在京城?”
我瞪他:“不相信就算了!”
于是陶子邑默默的走掉了。
成美人虚弱的笑笑:“桃衣的寿司真是害人不浅!”说完又把头扭过一边,继续大吐特吐。
“……”我无语,这的确是我的错。
“师兄你流血了!”小倩在一旁叫道。
果然成美人衣服上被割破的地方都已经被血染红了,我手忙脚乱的拿出手巾包扎,因为不熟练的关系引得成美人痛叫了一声,我只好将这个任务交给小倩,转而去叫车。
当马车到达客栈的时候天已经大黑,成美人大概因为刚刚吐过的关系,脸色已经好了很多,胳膊上的伤口也被精细的包扎了起来,止住了血。
“师兄,我那里有膏药,等会儿我再帮你包一下?”小倩看我要扶成美人回房,关切的问道。
“那我让小二叫人去煮碗稀粥?”成美人刚刚吐得淅沥哗啦的,估计胃里都被吐空了,还是吃些清淡的东西比较好。
“恩。”成美人点点头,跟着小倩走了。
等着厨房煮好了粥,我端去小倩房间。正想开门进去,隐约听带小倩的抱怨:“桃衣也真是的,居然给你做海鲜的东西,师兄你怎么也真的吃啊!”
海鲜的东西怎么了?我驻足门外,静静的听着。
“可是我是真的觉得很好吃啊。”成美人轻笑。
“可是……”小倩不由得提高了音量,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成美人打断了。
“知道知道,我以后不会了。果然还是小倩最关心我,没枉费师兄这么疼你,喜欢你……”成美人笑道,语气间是说不出的亲密和宠爱。
我端着粥,转过身,面无表情的回了房间。
原来成美人不止对我一个说喜欢!他喜欢的人居然还有小倩吗?我觉得我的脑子真是不可思议,这个时候了还能冷静的思考问题。
然而等我真正冷静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屋子里已经一片狼籍,本来要端给成美人喝的那碗粥早已被我扔了出去,粘到皱巴巴的桌布上,混着泥,黑一块白一块,瓷碗被摔得四分五裂,桌椅也是七倒八歪,连床上的被子和枕头也不能幸免,全都狼狈的挤在角落里。
靠!我都不知道我体内还隐藏着这么深的暴力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