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头轻笑,料想若不是跟着前面那人,自己绝不可能如此顺利便进入场馆。不过……这同时也让他对男人的身份又一次产生质疑……竟然以特级VIP的身份来参加这场婚宴……他的身份……绝对不是一个保全公司里的A级SP那样简单……
两道正式的检测关卡很快便通过,接过身材窈窕的礼仪小姐递上的小型嘉宾花束随手插进胸前的口袋,那人见状无奈一笑,停下来将那小玩意抽出认认真真的给他别好在胸前,这才满意的露出了个笑脸。
然而迎着他的却是对方那连眼镜镜片都遮挡不住的犀利眼神及冰封一样的表情。
不自觉的心虚了下,而让刑风厉没料到的是之后的事。
两人此时正停在二楼大厅门口旁,一旁一个操着地道日本腔,正指挥一些保全人员到不同地点协助的男人路过恰巧看到其中一人后,愣了下,挥手遣散身后那群人,当即朝他们走了过来。
见面前的人突然错开眼神看向自己的身后,高大男子习惯性的回头看了眼,看到的是一张并不陌生的脸,等他意识到对方是朝自己过来的,没等他张口或以眼神示意,对方却已经站定在他身前拘礼的同时喊了声:“总裁,会场及周围的保全人员已经安排已经就绪了,需要调度人员的话只要用这个……通知……”
随手从兜中掏出一个耳麦式的微型通讯器,男人却在抬头间迎上对方那挤眉弄眼的奇怪表情,但在自己口快说出那几句话后,对方大叹一口气状似无奈的接下他手里的东西。
也是这时,他这才注意到除了自家总裁以外,他身后还站着一个身材修长,身着白色西装异常俊美的男子,虽然戴着一架银框眼镜,却自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和一种高贵不俗的贵族气质。
“总裁?哦?竟然是总裁啊……嗯……该不会,你——就是美国克莱德保全公司的总裁吧?”喃喃自语着,皮笑肉不笑的盯着面前的男子,见对方并不出言否认,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冷笑着的男人突然想起前阵子那笔注入到联合署名慈善基金会的巨款。
难怪……难怪他能一口气就拿出那么多钱……
克莱德保全是美国数一数二的保全公司,不见得是最大,却是拥有绝对顶尖现代保全技术的一流保全公司,设备先进,人才齐全,只是美国就有十二个母公司(包裹纽约总公司)分散各大城市,在亚洲及欧洲更有数十个子公司,旗下的保全人员常年活跃在诸多国家领导人身边,特殊作战人员则活跃在战火硝烟弥漫的各国战场上。
年资产以亿进账,身价上百亿美金的黄金单身汉指的是谁?
不冷不淡的瞟了一眼面前的男子,男人与对方擦肩而过径自朝人多的厅内走去。
被丢下的人一见他那直接无视他的表情,来气的赏了那太过尽职的属下后脑勺一巴掌。
“井上!不是告诉过你我不是来管工作的吗,日本这里的事还是都由你管,没什么事别来找我。还有,告诉你多少遍了别叫我总裁,听着别扭。”匆匆忙忙交待了两句,男人转身就朝那渐行渐远的白色身影追了过去。
独剩一头雾水的男人对着他远去的背影发呆。天下红雨了吗,他竟然瞥见那个沉稳男人脸上露出了堪称焦虑的神色……
“等等,别走那么快……臣……呃,诺曼!”左躲右闪的穿过人群,男人好不容易在对方站定在通风的宽大阳台上时追上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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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眼看着刑风厉向被他撞到的一名女士连连倒着歉,韩霁臣伸手从Waiter的托盘里拿过一杯红酒,放在鼻下轻轻的嗅着,看着高大的男人略显狼狈的奔到身前。
“……臣……诺曼,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告诉你而已……”站在男人身侧,刑风厉压低了声音手忙脚乱的解释着,他本来早就想告诉他了,真的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韩霁臣仰脖喝了一口酒,半睁着一双冷淡的美目四处打量着,随意一瞟就看到好多脸熟的人。见他这样不言不语仿佛他是透明人一般的反应,刑风厉有些急了,拉着男人走到芭蕉盆景后的一处死角,头一低在男人耳边喃语:“臣……我……”
“我没有生气。”
不等男人解释,韩霁臣突然出声打断,改以左手食指中指托着高脚杯,拇指轻轻摩挲着玻璃壁的同时,扬起右手捏上男人的下巴一抬,贴近自己的脸加以补充:“应该说没什么值得生气的,有个这么有钱的男人当我的宠物,我高呼幸运还来不及呢不是吗,我记得你曾说过我参与的所有慈善集资活动你都会以我双倍价格参与进去,这个——我应该没记错吧……”
狡猾而又邪气的笑容又出现在了韩霁臣那张俊美无铸的脸上,刑风厉一见对方这样不怀好意的笑,顿时觉得浑身发冷,不知道男人又打什么主意。
“没错,我说过的话,我全部都记得很清楚。”
所以当时他才会毫不犹豫的给那个慈善基金会注入一个亿的资金,因为韩霁臣非要还他那八百万,经过调查他得知对方是将自己的爱车卖了还给他钱,他当时有些赌气就直接将多于那些钱十多倍的资金直接注入联合署名慈善基金会了。
事后他还有些后悔自己太过冲动了,倒不是心疼钱,而是怕韩霁臣看出自己“有钱”而误会他……
“哦,那就好说了,我那有一本详细账目,上面记载的是我近些年参与过的所有慈善捐款活动,既然你说要参与,那就参与个彻底好了,反正你也不在乎那些钱不是吗?”
既然知道男人这么有钱,那他也不用跟他客气了,为了自己的慈善事业韩霁臣可说是掏光了所有积蓄,正愁几个基金会因为缺钱而无法运行,那些个各色皮肤的萝卜头们就要面临辍学和饿肚子的窘境……
知道男人如此富有,这个消息来的还真及时……
刑风厉看着不自觉露出算计表情的爱人,透过镜片看到男人那黑亮的狡黠眼神,他只觉胸口的那颗心脏简直都要被男人的这番虽有些制气却饱含种种心思的话融成一滩春水了。
故意装出一副很懊恼说出过那番话的表情,以假乱真似的犹豫的频频皱眉,偷瞄男人因他有些狠不下心的表情而蹙起了眉,他心底窃笑着,趁男人疏于防范时突然压低头搞了个突袭,重重的吻了男人的唇一下甚至伸舌快速舔了中间的缝隙一下便倏的撤离,然后用着一副严肃却又无奈无比的口吻叨念:“唉,没办法,都已经答应的事了,也不好说话不算话,只好照你说的办了,不过怎么着也该给点额外好处吧,嗯哼……刚才的吻就算抵消了吧。”
坏笑刚一爬上嘴角,他眼尖的瞄到男人下盘的动作,瞬间抽身撤离到两米开外,男人的穿着白色皮鞋的脚擦边扫过自己的衣襟。
“妈的!那么多钱你还是不痛不痒,早知道我他妈跟你要三倍、四倍的价!”韩霁臣咬着牙看着赖皮的男人哈哈大笑着一屁股坐在阳台旁的白皮沙发上,没能踢到对方,他忿恨的一口周了杯中的红酒然后将空杯子扔向男人。
小心的接好玻璃杯顺手放到一旁的小桌上,刑风厉仰坐在沙发上,宠溺的看着男人那因被耍而气的染上薄晕的俊脸。
因为自己替韩霁臣伪造的证件很成功,所以男人今天来并没有易容,只是略微剪短了头发,然后戴了一副平光眼镜,加上蓝底黑条纹的衬衫和一身潇洒帅气的白西装勾勒,活脱脱一个带着股上流社会气息的商业精英人士。
感觉变了,可人,依旧是那个邪气迷人的男人。
刑风厉着迷般凝视自己的眼神让本有些恼火的韩霁臣很是受用,心头那股火瞬间消散。
比起自己,刑风厉这种性格的人更适合穿西服,韩霁臣稍稍松了下领口的领带,然后翘起一腿坐上白色沙发的宽大扶手,掏出一根雪茄点上,深深吸了一口之后,转头将嘴里的烟雾吐向对方的脸……
“动作快些转账……表现好的话有额外奖励。”说完别有意味的舔舔唇,奉送一记电力十足的媚眼。
为了萝卜头们他不惜牺牲色相了,而效果好到让他很是意外,只见那人顿时失了惬意,猛的自沙发上窜起,捂着鼻子四处找纸巾……
正文 突发事件
就在两人热热闹闹的在阳台角落这边互斗时,突然间从旁插入一个略带兴奋感的声音。
“我当是那对恩爱的小两口在这边嬉戏呢,料想不到竟然是你们俩!威尔,现在日子过的惬意了啊。”
两人同时抬头看向来人,浅灰色细纹衬衫搭配银灰色的Anderson&Sheppard(安德森&榭帕德)时尚复古造型西装,加上脖间精致的黑色领结和脚下一双特别订制的同复古造型Berluti(贝路帝)皮鞋点缀,那有着高贵血统的银发男子真是将“优雅”二字贯彻到底了,彻头彻尾像个古堡中走出的神秘吸血伯爵。
刑风厉事先也不知对方行踪,也没料想英国皇室贵族出身的银蝴蝶竟会出现在这种黑道人物的婚宴上,乍一见好友脸上除了惊喜多少还带了些担忧……
然而没等刑风厉开口询问银蝴蝶又再抢先开口,“别犯职业病了啊,我这次是代表家族出席婚宴,一堆唠唠叨叨的跟屁虫成天在我身边烦,你别再跟着给我添堵了。”
银蝴蝶本人显然并不想参与这种关系复杂混乱的宴会,若不是被太上皇逼迫,他才不愿跑到一群老狐狸中间周旋。
“嗨~~诺曼,又见面了,这只熊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银蝴蝶熟稔的跟韩霁臣打招呼,对有着敏感身份的男人出现在这里没有半点疑问。
这次婚宴的保全已经由克莱德保全公司全权负责,刑风厉是克莱德的总裁,日本分公司这里的负责人虽然是井上,可Boss一出场自然是没他耍大刀的机会了,总负责人想带进来个人还会有什么难度,即便那个人是世界杀手排行榜上有名的杀手。
韩霁臣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又与银蝴蝶碰面,想起上次有些失礼的散场,他打招呼的同时向对方致歉,承诺有机会定当找个好去处一起High一下算作赔罪,谁知银蝴蝶只是呵呵轻笑着说他上次玩的很开心,美女作陪已经很尽兴了,就算后头有些扫兴的地方,也是那头神经质的熊没事乱发飙败坏别人兴致。
说完二人还很有默契的共同瞄向那个破坏别人好兴致的人,以便对方明白他们指的是谁。刑风厉见两人联合起来数落自己,很明智的装傻选择沉默,叫Waiter上了瓶红酒,三人便在这个角落里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起来,等到时间慢慢接近了8时,半数以上的应会人员都已经到齐,三人才不慌不忙的溶进人群。
极尽豪华装饰过的大厅轻轻松松的装下了几百的客人和几十个不停奔走的侍者,丝毫不显拥挤,大厅两侧是摆放着日式及法式的高级自助料理的长桌,包括法国大餐中最烧钱的松露和有着白珍珠之称的肥鹅肝,及来自于贝鲁嘉售价1500美金一盎司(28。3克)的皇室贡品鱼子酱。
随着宴会的正式开始,人群分散开来,嘈杂声渐渐盖过了悠扬的乐声,各自盘踞一方的黑暗势力掌权者们已然开始自己的应酬交际,状似不经意的言谈间互相沟通着明面上见不得人的消息,虽然是婚宴,可也不过就是黑道势力之间的政治婚姻,来此参会的人虽然个个穿的体面,却到底抵不住从心底黑到头顶的那股子浊气,比起商宴,气氛中还是多了种黑道特有的诡异紧绷感。
当然,经过悠扬欢快的乐声掩饰,场面倒还是算和谐。韩霁臣就在银蝴蝶和刑风厉的交替引荐下和有着不同背景人接触,慢慢拓展自己的人脉关系,直到中途刑风厉被一个看似精明的女人带走。
韩霁臣看着那渐渐消失在人群里的背影,说不出心头到底有种什么感觉,一旁的银蝴蝶见状若有所思盯着男人的侧脸半晌,最终露出一个颇具深意的微笑。
知道刑风厉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做朋友的自然非常高兴。银蝴蝶暂时放弃和人的周旋,拉着韩霁臣走到餐桌旁,随意的拿了两套餐具,递给对方一套后,拿着汤匙取了一勺如黑珍珠般精致的鱼子酱送入口中,享受着舌头和上颚压碎鱼卵的美妙触感和鲜味,咽下之后才不急不慢的开口向男人解释。
“那个女人叫贺玲珑,是香港红汇帮老爷子的宝贝独苗孙女,明面上是个以牙尖嘴利从没吃过一场败仗的大律师,私底下却是红汇帮里仅次于她爷爷手段毒辣狠戾不次于男人的二把手。她找威尔应该是为了工作上的事,因为威尔成立克莱德保全的亚洲分公司时她和她爷爷给了他不少帮助,威尔还欠着对方很大一笔人情债。”委婉的意思就是两人之间没什么的。
韩霁臣有些无语的盯着微笑着向他解释的银蝴蝶,知道对方是善意,可他这样怕他误会好像他吃醋似的说法真的让他有些冒邪火,气自己干嘛要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那个男人身上,怒极反笑,他冲银蝴蝶笑笑示意“原来如此”便不再言语惬意的品酒享受美食,直到刑风厉回来前都没再开口。
刑风厉几乎是立刻便注意到韩霁臣有些不太对劲,以眼神向银蝴蝶询问,却见对方只是冲他暧昧的眨眨眼耸了耸肩,然后便拿着杯红酒朝别处走去。
刑风厉多多少少能大概猜出韩霁臣是因为什么不悦,不敢确定却已经将愉悦的心情摆在脸上了,蹭到韩霁臣身旁刚要开口调戏爱人两句,门厅那却突然发生一阵混乱,瞬间涌进十来个身穿保安制服的人。
浓眉拧起,刑风厉在人群中看到负责人井上后走上去询问因何骚乱,来此的人都是些难缠的角色,他可不希望宴会上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给自己添麻烦。井上见到刑风厉,忙低声在男人耳边解释,只说了一句话,男人顿时满脸错愕,有些头疼的抚着脑袋揉了半晌,交待他们动作尽量放轻,不准打扰到客人,然后叫上韩霁臣朝电梯走去。
韩霁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得跟上去,刑风厉则在两人乘电梯时告诉了他一句话:新娘子落跑了。
韩霁臣听后也像刑风厉一样错愕不已,等待两人来到监控室时就见一堆人围在成排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