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版越狱九号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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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版越狱九号房-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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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自作聪明了,可爱的小鸟,我的想法是,要吐就吐个干净。”   
  刀疤和帮主一边一个架小鸟到厕所,刀疤的两只手绕过小鸟的胳膊压向双肩,小鸟的手臂被夹紧自然动荡不得,刀疤的膝盖往小鸟的腰眼一顶,小鸟就变得昂首挺胸。帮主左手卡紧小鸟的牙关,以防他咬人,右手握拳弹出中指,猛地插入小鸟的喉咙。小鸟一声怪叫,哗地喷出一股奇臭的绿色汁液,水泥墙都斑驳了。小鸟气喘吁吁,一副逆来顺受的可怜样子。牢头并不解恨:   
  “大家都把东西吃了,我这个牢头吃什么,等你们吐出来我再吃吗?王八蛋,自己吐自己吃吧。”   
  “吃吃吃。”   
  刀疤和帮主齐心协力,将小鸟的头死劲按向墙上的秽物,小鸟咬紧牙关左右躲闪,那些脏东西就蹭在他的额头和面颊上。小鸟的恸哭是突如其来的,像决堤的洪峰那样让人猝不及防。刀疤和帮主在稍许的松懈中被小鸟摔开了,小鸟并不跑,而是一屁股坐了下来,对着厕所的坑洞悲伤哭泣。小鸟的双手慵懒地散在身边,任由脸上的秽物与泪水流向脖颈。   
  牢头他们对小鸟像女人那样耍无赖的熊样子失去了兴趣,九爷例外,没有人觉得九爷的举动异常,九爷就是九爷。九爷取下小鸟的毛巾,蹲下来为他拭去脸上的秽物和泪痕。小鸟满脸的感激,羞愧地接过毛巾自己擦。   
  小鸟擦净了脸,准备站起来进去睡觉,肩膀却被九爷按住了。小鸟诧异地看着九爷,当九爷说话时,小鸟就不再是诧异,而是震惊了。九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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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让牢头去死吗?”   
  九爷就像说“你吃过饭吗”那样随便说出这句话,小鸟的震惊凝固起来,脸形一点一点地变得哭丧。小鸟与九爷对视良久,想从九爷的瞳眸判定某种真实,但他失败了,因为九爷的眼睛里一如既往的平静如水。九爷平静如水,小鸟反而害怕了:   
  “再也不敢了,真的九爷,我再也不敢多吃东西了。”   
  “不要激动,”九爷说,“我不过想帮你报仇,说实话,你真的不想报仇吗?”   
  小鸟把毛巾缠绕在手上,然后握紧拳头说:“我每时每刻都在想。”   
  九爷露齿一笑:“你的说法不对,总有睡觉的时候。”   
  小鸟乜一眼内间,正色道:“因为做梦也在想。难道九爷有什么法子吗?”   
  “我当然有办法,而且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牢头去死。”   
  牢头叫章落尘,是一家服装厂的采购。刚到服装厂就与女老板江一春勾勾搭搭,大有相见恨晚之意。江一春年逾四十而风韵尤存,丈夫又长年累月在石狮的总厂,如今来了一个英俊潇洒的男采购,并且心有灵犀,怎能不叫人激动?没几天工夫,他们就在堆满布匹的仓库里颠鸾倒凤了。   
  江一春买过一本性文化专著,叫《虐待与受虐》。书中介绍了许多案例,说明在性茭过程中,如果绑住对方手脚或用手掐对方脖子能提高性刺激。江一春读完后推荐给章落尘读,经过实战,证明确是能体验一种陌生的性兴奋。   
  服装厂在偏僻的工业区一隅,这天晚上章落尘是打的去仓库的,他让司机在拐角处等,说马上就出来。司机叫章落尘快一点,说女儿过生日要他送同学回家。   
  江一春在布匹上等待的样子宛若一只等待喂食的雏鸟,一见到章落尘就激动地扑腾起来。章落尘哪里经得起一逗,兴奋像潮水般涌向心头,被淹没的结果是又去掐她的脖子。章落尘开始不太用力,江一春没有反抗,他一用力,她就挣扎了。看到江一春在抗争,章落尘产生一种强烈的征服和控制的欲望,欲望越深,手越使劲。   
  几分钟后,江一春不动了,章落尘连忙给她做人工呼吸,但她没有丝毫反应,从布匹上垂落到地板的手也越来越冰凉了。章落尘镇定了一下情绪,打开《虐待与受虐》盖住江一春怒目圆睁、舌头伸长的脸,撩起布匹的一角抹一遍可能有指纹的封面,拎起她身边的坤包悄然离开仓库。     
第35节:九号房(35)     
  的士司机还在等,见章落尘出来忍不住要骂骂咧咧,说太迟了女儿肯定有意见,女儿有意见老婆就有意见,家里两个女人有意见,这晚上可怎么过哟?   
  车到点了,章落尘打开车门,手一扬,鳄鱼真皮的坤包就砸在司机怀里。章落尘“砰”地甩上车门,透过玻璃缝对司机说:   
  “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持沉默,否则就像你的车号,‘两人要死’。”   
  司机狐疑地盯着章落尘,打开坤包只窥一眼,就满意地猛踩油门,溜之大吉了。   
  这个谋杀案由于布匹上没有指纹、地毯上没有鞋印,加上仓库只有江一春自己有钥匙、又没有遭强Jian和搏斗的痕迹,因此成为悬案。   
  当然,牢头的案情九爷不必跟小鸟介绍得如此清楚,九爷对小鸟说的话言简意赅:   
  “告诉指导员,找到牌号尾数2014的的士车主,就能找到服装厂谋杀案的凶手。的士车号2014记得住吗?”   
  “我能记住‘两人要死’,司机怎么记得住哪天载谁?”   
  “他开一辈子的士都不会遗忘那笔横财,何况那天是他女儿的生日。”   
  小鸟还是心里没底,因为,“公安如果不知道,牢头又怎么进来的?”   
  “操×进来的。你不懂牢头的罪名是嫖娼吗?”   
  “指导员会信?”   
  “我教你一句有杀伤力的话,准能把指导员震晕了。”   
  “什么话?”   
  “受害人脸上盖了一本书,叫《虐待与受虐》。”   
  小鸟抹掉重新流出来的鼻水,对着毛巾说:“好,我马上喊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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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报告,”九爷拍拍小鸟的脑袋说,“你没听广播吗,指导员一周之内要跟每个人谈话。”   
  九爷进里间睡觉去了,留给小鸟的背影若无其事。九爷若无其事,小鸟对刚才的对话就有恍若如梦的感觉,“难道一个人的命运居然掌握在我手里?”念头一动,小鸟整个中午都没睡,坐在寒风逼人的外间水桶上想着浩渺的心事:   
  九爷为什么要帮我报仇?会不会是与牢头合谋的陷阱?   
  帮主跟牢头是贴得越来越紧了,只有贴紧牢头他才能避开九爷,才能有安全感。白天,帮主用虚构的美味佳肴把牢头巴结得“酒足饭饱”,晚上则来点“夜生活”。不过听众严格限制在牢头和刀疤,新娘也只能在自己的被窝里探过头去,听个一鳞半爪。帮主说:   
  “金锣巷那个四川婆,牛高马大的,再雄壮的男人都甘拜下风。她吹牛要让每个男人趾高气扬进去垂头丧气出来。我只用十分钟,她就从床上逃走,大喊吃不消吃不消。你们知道我是怎么弄的吗?”   
  刀疤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办法多得是,专门的教材都有。”牢头嗤之以鼻,“真是山猴子,只见树木不见人。”   
  帮主震惊了,“还有教材?我可是身经百战才总结出来的。叫什么书?砸锅卖铁我他妈的也得搞上一本。”   
  “叫《虐待与受虐》。”牢头说出书名后受惊似的停顿了一下,转移话题说,“还是听你的经验之谈有味道。”   
  帮主的声音突然压低,隔了一个刀疤的新娘就听得支离破碎,新娘急得眼冒金星,只恨爹妈生的脖子太短。刀疤没听几句就全身充血,使脸上的刀疤看起来像趴着根红蚯蚓。   
  有一个人知足地笑了,对他而言,还有什么话比牢头说出《虐待与受虐》这本书更重要?他就是小鸟。   
  帮主目光炯炯,变化莫测的神情辅以丰富多彩的手势,别人只能通过牢头和刀疤猥亵的笑声判断帮主讲述的内容。   
  “我操你妈我操你妈。”牢头用辱骂来表扬帮主出色的性经验。   
  刀疤推开帮主,“滚蛋滚蛋,我受不了啦。”   
  帮主大声吆喝:“交通。”   
  交通睡意蒙眬地站起来,帮主说:“脱了。”见交通不知所措,帮主补充说,“你知道脱娟娟的裤子,就不知道脱自己的裤子?”   
  交通恍然大悟,连忙动手脱到只剩裤叉,站在帮主面前直打哆嗦。帮主指指牢头和刀疤之间的位置说,“进去呀。”   
  交通将自己塞进牢头的被窝,牢头和刀疤于是从两边搓揉他,把整个被窝闹得七拱八翘波澜起伏。   
  牢头说:“男人也这么细皮嫩肉,呵操,怪不得乡长会看上你,叫你当交通。”   
  刀疤掐住交通的耻处说:“少长这块肉,那才叫他妈的完美无缺。”   
  小鸟觉得自己就像撂下担子的冠豸山挑夫,全身心都浸透在轻松之中。轻松的表现就是干脆唱起了歌:   
  “每一次发现都出乎意料   
  每一个足迹都让人骄傲。”   
  小鸟的歌声破坏了牢头的激|情,刀疤愤怒地将小鸟拖出被窝,赏给他一个响亮的耳光。然而,区区一个耳光岂能影响小鸟的心情舒畅?小鸟提高嗓门,接着唱:   
  “每一次微笑都是新感觉   
  每一次流泪都是头一……”   
第36节:九号房(36)     
  12   
  这一天早晨,小如莫名地醒得特别早,四周出奇地安静。这时,居然有一只鸟在外间的铁丝网上啁啾,小如听出它开怀的歌唱,甚至能辨别出细小的爪子跳过铁丝时轻微的碰撞声。但是,小鸟好像意识到这不是个歌唱的场所,经过一番思索,毅然飞离了九号房。小如听到它起飞时利爪与铁丝有力地一碰,心中不免怅然若失。   
  先是一两声二踢腿,随后是烟花爆竹响成一片,世界短暂的安谧也就随风而去了。小如想起来,是清明节到了,刚才那只纵声歌唱的正是布谷鸟。万物都有它的规律,人其实很渺小,只知道宇宙的一点点。然而,人自傲并且夸口,从而仇恨、嫉妒、恐惧,人心满是黑暗和忧愁。你看那只轻快的小鸟,既不播种也不收获,老天爷照样装扮它、养活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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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小如想,人的麻烦都是自找的,因为人心真正是堕落了。从前,生活在红花绿叶的校园里,小如对人的罪恶没有过多的根究,整天满足于不着边际的高谈阔论中。时光如歌,小如想,我该做点什么了。   
  清明时节雨纷纷,爆竹鸣放后,迎来了又一阵绵绵阴雨。早餐排队分粥,各人都把塑料碗顶在头上避雨,并尽量耸起肩峰将脖子缩进胸腔。稀饭从外间抬进来,免不了要淋到少许雨水,炸开的大米纷纷沉淀到碗底,让人喝着有一股凉意。   
  客家话说,“清明谷雨、寒死老鼠”,像刀一样锋利的冷空气洇开来,弥漫到九号房的每一个角落。冰凉首先从脚下开始,脚指头似乎就要裂了,走起路来无异于踩在针毡上,号房的袜子顿时加倍紧张。留给小如的是一双破袜子,裸露的脚趾使寒冷成为长脚的小动物,它顺着裤管往上爬,让小如觉得自己是一块风雨中招摇的腊肉。外间是去不了的,里间的过道上也湿漉漉的难以下脚,全部人都挤上了通铺,包括小如、帅哥、交通在内,连皇上也像一堆破衣服那样缩在隔窗的角落里。对此谁也没有提出异议,因为拥挤毕竟可以取暖。   
  即使阴雨暂停,残留在铁丝上的水珠也滴滴答答地滴个不停,这样,外间就始终暴露在水帘中。雨季打破了九号房正常的生活秩序,衣服是没法晒的了,好在人不出汗,也没人有胆量雨中洗冷水,需要换洗的衣物几乎没有。打饭也是个问题,大家干脆在里间排队,等前一个抬碗跑回来再迅速冲出去,以尽量减少露天的时间。最大的困难是屙屎,毕竟心急不得,这样,牵旧衣服为屙屎的人遮雨就成为小如和帅哥沉重的负担。   
  牢头屙完屎,小如负责收拾遮雨衣服,帅哥负责冲水。一桶水下去,帅哥惊呼起来:   
  “完蛋完蛋。”   
  牢头来不及走到里间,一回头,也吓了个大惊失色:那桶水没下暗管渠,而是反涌出来,迅速全面铺开。可怕的是,铺开的不仅仅是水,还有牢头刚刚排泄的秽物,它溶化在水中,以汹涌之势向里间逼近。里外间的交界处没有门槛之类的相隔离,一旦涌进去后果不堪设想。牢头傻眼了,其他人跟着傻眼,只有一个人思路清晰,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采取果断措施:将一条破毛毯堵在门槛的位置。   
  在关键时刻保持头脑清醒的只能是九爷,这就是九爷与众不同和让人害怕的地方。这个扭转乾坤的动作一完成,九爷准备回到他的位置静坐。堵住了脏水不等于解决了问题,因为整个号房都被熏天的臭气塞满了。牢头大呼小叫:   
  “冲水呀,想留给你吃是吗?还不快冲水!”   
  “别瞎指挥,”九爷制止了正在往桶里盛水的帅哥,“地表水从明管渠出去,那不臭了全看守所?指导员不把你塞进茅坑才怪呢。”   
  牢头这下急了,“怎么办,那你说怎么办?”   
  九爷坐了下来,平静地说:“喊报告。”   
  刀疤嗓门最大,“报告”一声就惊动了哨兵。哨兵用餐巾纸捂住了嘴鼻,一声不吭从监窗一晃而过,就传来了指导员。指导员这次没有勃然大怒,说话时甚至面带笑容:   
  “俗话说‘吃得好屙得臭,吃不好屙不臭’。你们不是抱怨伙食不好吗,怎么屙的屎奇臭无比?说,谁干的?”   
  牢头往前站了一步说:“是我。”   
  “好汉哪,敢作敢当。”指导员说,“是不是要显示你当牢头的威风啊?”   
  “报告指导员,是厕所堵住了,冲不下去。”   
  “好啊,冲不下去你就装走呗。”   
  牢头为难了,“可是,可是号房没东西装。”   
  “你不是有吃饭的碗吗?”指导员说。   
  “指导员说笑了,”牢头知道指导员在调侃,“吃饭的碗怎能装屎。”   
  “那你自己说怎么办?” 
第37节:九号房(37)     
  牢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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