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表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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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表雄风-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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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雷道人道:“这样贫道只好心领盛意,灵丹之赠,决不敢受。
    日后如若幸而恢复健康,定当窿府拜谢今日三掌之思。”
    黑心脚夫陆贡冷笑一声,道:“这杂毛不识好歹,难道刑座还要求你不成?”
    西门渐道:“道人你不服下我本门灵丹,日后决无法恢复一身武功,能够不死,已算万幸。”
    门外忽然有人接口道:“玄雷师弟即如西门香主之言,服下灵丹。”
    众人回头一瞥,只见玄镜老道人肃立门外,谁都不知他几时入房的。
    罗历霜眉一皱,暗想看这老道人的轻功,便知深藏不露,其实一身武功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真拼起来,可不知鹿死谁手。
    玄镜已向西门渐道:“贫道添为本派玄字辈弟子之首,现在先代敞师弟向西门香主拜谢。”说罢,深深稽首。
    玄雷当下便把三粒灵丹接过,吞下腹中。眨眼间内伤竞好了大半。
    西门渐环视房中一眼,道:“道长是如何受伤的?看起来你们似乎曾与敝教弟子动过手?”
    玄雷道人望了大师兄一眼,见他点头,便道:“不错,贫道等曾与贵教的人动手。贫道乃是被一个白衣女子打伤。”
    玄阴教三人全部耸然动容,罗历立刻问道:“这个白衣女子用的玄阴门手法?她的容貌长得怎样?”
    玄雷道人惨然一笑,道:“她如不是用玄明门手法,西门香主岂能相救。她的容貌看不清楚,因为她面上笼罩着一层轻纱,只隐约看,得出乃是绝美的女子。”
    西门渐哼一声,退开几步,眼中流露出痛苦的光芒。铁臂熊罗历向西门渐道:“恐怕就是她了,看这情形,她出手不减当年之黑呢。”
    玄镜道人念声无量寿佛,插口道:“两位所疑的是谁?可否赐告?
    西门渐怕罗历说出来,纵声大笑道:“道长们不须重视我们的猜测。本教损折了多人,此仇决不能让贵派抢先报复。”
    玄镜道人方哼了一声,忽听玄钟道人以千里传音之法,在大门外说道:“史思温旁若无人地向西走去,目下已派凌铁谷追摄。”
    该声甚是清晰,生似在众人耳边所说一般。西门渐狞笑一声,道:“罗香主等收拾一下再来,本座先走一步……”
    罗历深知他听到与石轩中有关之人,便忍不住,此所以他一接到鄂西分堂的报告,说是有石轩中徒弟史思温,便日以继夜地驰来。而现在因他们怀疑是白凤朱玲在此间出现,故此西门渐暴躁难忍,听到史思温出现,非立即追去不可。
    西门渐根本不理别人如何答话,宛如一阵狂风般冲出店外。
    转眼问已奔出城外,只见一道江水,拦在前面。顺着两头江岸望去,只见右边半里外一个少年沿岸疾行。
    但那少年身影,却仅仅是蛾嵋派弟子凌铁谷而不是史思温。
    西门渐放步疾追上去,眨眼工夫已追上凌铁谷。
    这时沿着江岸而走,越见荒凉,西门渐追到凌铁谷身边,向前面一望,并无人影。左边则是急峻的江水奔腾东去,右边则是荒野之地,不过因有树林丘陵,视野被阻而看不甚远。
    凌铁谷异常专心地向前走去,偶尔向大江那边瞧瞧,偶尔又向右方看看,弄得西门渐不明白史思温到底是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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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他心情极为烦躁不安,白凤朱玲的影子不住闪过心头。多年来蕴蓄着的情仇旧恨,有如烈火毒焰般在胸膛里焚烧。
    凌铁谷忽然停步,转目瞧他,但那丑恶的人的脸上,露出使人恐怖的表情,那双红筋沾布的眼睛中,杀气甚盛。
    他微觉一凛,暗付这个大魔头已迹近疯狂,必须善为对付才好。
    西门渐忽然疾如狂风般擦过他的身躯,两个起落,已纵上小丘。
    只听他仰天发出惊心动魄的狞笑之声,凌铁谷绕过小丘一瞧。但见小丘下面,那片平坦的草地上,站着一个书生。
    那书生再过去,便又是几座小丘,阻住了目光。
    那书生听到兽哮似的笑声,徐徐转身,向丘顶望去。
    西门渐大步走下小丘,厉声道:“史思温,只有你一个人么?”
    史思温凝目瞧着他,不做一声。西门渐走到离他不及一丈,便停止前进之势,冷冷道:“不管你是否单身在此,只要把你干掉,还愁老的不出来么!”他说完之后,又仰天厉声大笑。
    但史思温仍然无动于衷地屹立不动,由开始闻声瞧看之时,直到现在,都是用极为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西门渐。
    西门渐与他对视片刻,但觉这少年深沉得可怕,以前并非未曾谋面,但此刻在他的目光中,好像并不认识自己,而且冷漠甚至有点儿空洞的味道。
    凌铁谷倒抽一口冷气,对于草地上这两个人,他觉得无法了解。
    在他心目中,武林中人应该爽脆慷慨,如是仇人狭路相逢,顶多两句场面话交待之后,便各掣兵器,拼个死活。哪有像他们这样奇异的表情和举动,弄得四周的空气也凝结起来,又仿佛是在浓雾的日子里。
    西门渐厉声一笑,道:“史思温你不认得我西门渐么?抑是胆寒魄落,不能自主?”
    史思温茫然地哦了一声,沉重地道:“西门渐……你是西门渐锵地一响,阳光之下闪耀出一道精光,却是史思温亮出长剑。
    西门渐看他亮剑时的手法动作,微微一凛,也掣出他成名兵器白磷震。
    史思温转目瞧凌铁谷一眼,冷冷一笑,意思好像叫凌铁谷也一起上来。又像是不认得凌铁谷,随便看上一眼和冷漠一笑。
    凌铁谷一阵心寒,反手亮出长剑。西门渐厉声道:“凌铁谷你回去报与你的道士师兄,就说是我已带走史思温,你们峨嵋派如若不服,尽可到碧鸡山来理论。”
    凌铁谷冷哼一声道:“奉劝西门香主少冒大气,你赢得赢不得史思温,尚在未知之数。”
    史思温冷漠地瞧这两人,口中轻轻道:“哦,你是凌铁谷……”
    手中长剑却纹风不动,看来非等西门渐先出手之后,他才会动手。
    西门渐道:“峨嵋派净是出些以口舌为能之人,我听闻史思温数度进出峨嵋,如入无人之境,不知是否当真。如若不假,你恋栈此处莫非想捡便宜,嘿……”
    他尽情把凌铁谷买落一番之后,不等对方有甚反应,跟着大喝道:“你想开开眼界也可以,吠,史思温接我一招……”
    但见一道白虹冲劈过去,激起锐烈风声。那柄巨篓,挟着不可抵挡的威势,直取史思温。
    史思温毫无表情,握剑封架,对于对方那等威势视若无睹。
    西门渐反而为之一惊,陡然收回四成真力。
    剑签相触,脆响一声,史思温连退三步,西门渐暗骂自己怎会上他这种大当,骇得不敢运足真力,否则这一招便足可把他的长剑震出手去。
    厉魄西门渐狞笑一声,摹又举签劈去。
    史思温全神贯注剑上,突然斜封敌签。锵地一响,剑篓再度相触,只见史思温的长剑颤动不休。但身形屹立如山,纹风不动。西门渐的巨篓上这次已运足全力,哪知劈在对方剑上,但觉有力难使,吃人家长剑一颤一弹,荡起数尺。忽然一股浓郁的异香,不知从何处飘来,袭人鼻端。凌铁谷用力嗅了一下,心神候然迷惘起来,定一定神,只见史思温和西门渐也受到影响,双方突然中止虞战。史思温眼帘微垂,生似欲打磕睡,西门渐却面露惊异之色,四下张望几眼,猛可厉叫一声,一签扫去。史思温精神一振,使出一招“大云垂”,长剑一圈一沉,把对方签势化掉。凌铁谷被西门渐大喝之声震得恢复平时般清醒,方觉西门渐这一招分明有心让对方化解,但这刹那间,他怎样也想不出西门渐能够出什么煞手。这一瞬间史思温也同样浮起像凌铁谷的感觉,不过说得迟,那时快,只觉一注极为阴毒凌厉的潜力,已袭到胸前,同时之间,也就瞥见西门渐不知如何把白磷签倒转过来,篓柄向外,隔空遥击。史思温一看不对,猛可提聚全身真气,护住胸上要|穴,手中长剑化为“千军辟易”之式,疾取对方腕肘腰三处大|穴。这一招简直是玉石俱焚的打法,西门渐无法不先为性命打算,身形忽然移到兑宫。
    人影乍分,只见史思温面色苍白,挺剑瞪着敌人。西门渐腰上|穴道也被他剑气所伤,喘息不已。凌铁谷一看这敢情好,两人都负了内伤,突然跃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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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正是下手擒捉史思温的干载一时的良机,凌铁谷当机立断,长剑一挥,葛然化为数支剑尖,疾取史思温身上|穴道。史思温耳目都似已失灵效,竞不会躲避或招架。
    这时在城内峨嵋派的玄镜等三人与玄阴教的铁臂熊罗历、黑心脚夫陆贡等,均已匆匆把本门弟子尸体运走,暂时安放在就近隐秘之处,然后先后急急向城西走去。那凌铁谷固然留有暗记,西门渐也留下指示,故此这两拔人沿江疾走,不久工夫便赶到那一片丘陵起伏地带的附近。峨嵋派的三人绕过一座小丘,忽然都停步,细细打量丘前那片草地。
    眨眼间罗历和陆贡也从丘顶纵下来,似乎有所发现。
    五人谁都不去干涉对方,在草地上走了一阵,便分开做两堆。
    铁臂熊罗历低声道:“蹊跷得很,他分明在此地与人动过手,但却没有留下指示,便不知去向,难道他会被史思温击败遭擒?”
    黑心脚夫陆贡暗中打个寒颤,想起了从前遇到石轩中的往事,真是不寒而栗,便道:“罗香主的推想不是不可能发生,试想若是朱玲在此地出现,石轩中焉有不来之理。”
    “哦,不错,本座因深信石轩中坚守所诺,不再踏入江湖,因此总没联想到这一点。老实说,若是石轩中亲自来此,咱们今日非吃个大亏不可。”
    陆贡听了更是一阵依然,连这位玄阴教中位列前数名高手之一的铁臂熊罗历也这等说法,可见得石轩中何等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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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章 作茧自缚玄云网
    且说那日上官兰与史思温分手之后,取道西北出川,走了数日,才走人间中境内。
    时在午后,但见一山如屏,正挡前路。再过去便是嘉陵江,渡江以后,方抵阂中市区。
    这刻正是暮春时节,游人踏春郊游,南渡嘉陵江,到这锦屏山游玩,是以车马如云,仕女如织。
    上官兰情思恢恢,缓缓走上山麓,四下花木错杂,一片春光。游人喧笑往来,更使她感到冷落寂寞。
    她信步而走,确是心不在焉,但她容颜清丽,又是孤身女客,吸引来无数眼光。
    转过山环那边,只见左边是座道观,金碧辉煌,云极飞楷,甚是壮丽。入观随喜之人,水泄不通。
    右边却是一片疏林,林后隐隐露出梵宇红墙。她迟疑一下,便踏入林内,向那寺院走去。
    穿出疏林,只见一池野塘,横豆林前,野塘过去,便是一片草场,然后便是寺院的山门。山门上横题着“青草古寺”四个大字。
    此处景物自有佳趣,但游人却稀疏得多。
    她走到塘边,但见水波澄明,岸边花卉杂生,极是幽雅。
    她不觉停步,瞅住一株向水面斜伸出去的杜鹃,枝上虽然尚有数朵开得正盛,但也有数朵已现凋零之象。
    千万缕凄凉情绪捅上心头,使她轻轻叹息一声,凝眸寻思。
    左方七八尺之外,有座奇形岩石。此时石后忽然有人朗朗吟道:“野塘花落,又匆匆过了清明时节,划地东风欺客梦,一枕云屏寒怯。
    曲岸持颅,此地曾经别。楼空人去,旧游飞燕能说。闻道倚陌东头,行人曾见帘底纤纤日,旧恨春江流不尽,新恨云山千叠,料到明朝,尊前重见,镜里花难折,也应惊问,近来多少华发?”
    吟声清朗,字字清晰,备极调张缠绵之致。
    上官兰听到后面“料到明朗,尊前重见,镜里花难折”等几句时,一时感触丛生,张悯万端,幽幽自思道:“思温不久便会返遏师父,那时重见,正是镜里之花难折,只能惊问有多少华发,唉……”
    石后有人探出头来,却是个少年书生,双目灼灼,不住打量上官兰上官兰瞧也不瞧他一眼,俏立水边,风神清绝。
    少年书生忍不住咳嗽一声,但上官兰依然不理。
    他从石后走出来,佯作无意地观赏四周景物。脚下超超了好一会儿,才向上官兰那边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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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兰一动不动,忽然冷冷道:“你今年多大岁数?”
    那少年书生楞一下,然后长揖问道:“姑娘可是下问小生?”
    上官兰冷摸地道:“若不是问你,难道问我自己?”
    少年书生更加怔住,歇了片刻,才道:“小生艾莲溪,今年二十下面的话尚未说出来,上官兰已冷冷哼一声,道:“二十岁的小孩子也会得鬼鬼.祟祟的,学人吟风弄月,真正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快点儿回家多温习几篇窗课才是正理。”
    艾莲溪楞立有如木鸡,良久才定下心神,温和地道:“姑娘不见得比小生年长,何必这样子老气横秋地教训小生。”
    上官兰听了,觉得也是道理,不觉回眸一笑,道:“年纪大不一定就懂得人生滋味,这话你不会懂。我可比六七十岁的人心境还要苍老,你知道为什么?”
    艾莲溪被她回眸一笑的动人容额摄去三魂六魄,呆了一会儿,才道:“我当然知道。”
    “哦,你说说看!艾莲溪垂下目光,避开她的眼睛,缓缓道:“我回去之后,心境也会像六七十岁的人般苍老。”
    这一回轮到上官兰为之一怔,但瞬即微微一笑,道:“你怎可与我相比?你走过多少地方?见过多少人物?可曾尝试生死悬于一发的危险滋味?”
    艾莲溪垂头思索了一会儿,薯然抬头,清朗有力地问道:“那么请姑娘解我茅塞,敢问情是何物?”
    上官兰的两道柳眉轻轻一皱,道:“每个人出身及经历都不相同,各有所感,情是何物,谁也不能解释。”
    艾莲溪笑一下,极是蕴藉潇洒,徐徐道:“既无一定的解释,自然也没有一定的对与错,姑娘贵姓?可许见示?”
    上官兰想不到这少年书生如此聪颖,口才锋利,而且胆子真大,对他的印象登时改变,道:“我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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